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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向後退去,手中的電筒,也幾乎掉在地上。在那一瞬間,我的心中,緊張到了極點。事後回想起來,可笑的竟是,我一看到在那神像的眼中,射出奇異的光芒中,我首先想到的是:莫非我已觸怒了神像,使得古代的咒語顯靈了?
我等著,可是神像的眼中,卻又沒有光芒繼續射出來。我大著膽子,又向前走了幾步,重又舉起電筒來,向神像的頭部照去。
我已準備著任何可能發生的恐怖事情,但是卻甚麼也沒有發生,只是神像的雙眼,在電筒的照射之下,又發生了刺目的光芒。
然而這次,我卻已然看清,那光芒雖然奪目,但卻是死的,而不是活的。我再湊近些,仔細看去,霎時之間,我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的天!我所看到的是事實麼?
那神像的雙眼,是兩顆只經過粗糙琢磨的金剛鑽,而每一顆,足有雞蛋般大小。它們的體積,絕不在英國國寶,皇冠上的那顆鑽石之下。
鑽石上塗上厚厚的漆,但因為年代久遠,漆已有些剝落,這便是為甚麼當我的手電筒照上去的時候,會有強烈的閃光的原因了。
我伸手挖了挖,那鑽石嵌得十分結實,挖不下來。我想起另外幾個神像,雙眼都是一樣而向外突出著,難道它們的眼睛,也是這樣的大鑽石?
這十二顆大鑽石的價格,是無可估計的,我想只怕連依格也不知道這樣的一個秘密在,要不然他只消將這裡神像的「眼睛」,挖下一個來,他這一生,便可以過得和帝王一樣,再也不必將那只黃銅箱子以六十埃鎊的代價賣給王俊了。
我沒有繼續再挖神像的「眼睛」,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當我推開通向第七間石室的門的時候,我心中感到十分安慰,因為我至少不是絕無發現。
我推著第七扇門,發現它十分緊,要用十分大的氣力,才能推得開。
推開門後,我還未曾跨進去,突然,我又聽到了金屬的撞擊聲。
自從我進入了這座古廟以來,這已是第三次聽到那聲音了,直到這一次,我才聽得清楚,那聲音聽來,像是有人以一根金屬棒,在敲擊著甚麼東西。
我呆了一呆,但是我立即想起,通向第一間石室的門,已經被我在無意之中上了鉤,在外面,要將它打開,是十分費時間的。
這時,我可以肯定,已經有人到了井底下。來到井底下的人,當然不是為了貪圖井底黑得可愛,他的目的,自然要到這七間石室來。
我不知道那是甚麼人,那可能是羅蒙諾教授,但是我卻比他先走了一步。我決定不理會那種聲音,也不理會那是甚麼人,先決定到第七間石室中,看個究竟再說。所以,我又向前跨出了一步,同時,以背頂住了門,將門關上。
我開著了電筒,向門上一照,門上也有一隻鐵鉤,可以將門鉤住的。
我鉤上了門,轉過身來。
這間石室,和先頭的六間,完全不同!
它有一張石製的祭桌,在祭桌之上,放著七隻十分像真的面具。那種面具,是連著頭髮的,面具上的面色是紅棕色,使人一看便可以知道,那是印地安人。
奇怪的是,在正中的那個男子的面具,神氣形狀,竟和依格,十分相似。
在祭桌之前,有一個石墩。
那石墩並沒有東西,但是我猜想,那石墩原來,可能是用來放置那只黃銅箱子的。
這間石室之中,並沒有神像,但是在一塊石上,幾乎刻滿了文字。
那種古怪的象形文字,我一個也看不懂,當然更沒有法子將它記住,我知道,如果我能夠讀通那些文字的話,我便有可能找到解決問題的關鍵了。
然而,那些文字,卻像是天書一樣,我取出了小記事本,決定將那些古怪的文字,依樣葫蘆地描了下來,去請教識者。
那些文字,扭扭曲曲,十分難描,我足足化了半個小時,描了還不到一半,而這時,已有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在向我傳了過來!
我立即後退了一步,附耳在門上,那腳步聲就在第六間石室之中徘徊,不一會,便到了門前。
那人和我只隔著一道門!
我退開了些,那樣,那人若是打開了門,我便恰好在門的後面。我覺出門搖撼了一下,但因為我下了鉤,那人自然推不開門。
這時候,我已經熄了電筒,也收起了記事本。一個門鉤,是阻止不了暴徒的,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自然要早思對策,不能再去描那石塊上的奇怪象形文字。
門不斷震撼著,約摸過了三分鐘,我突然聽到了一連串驚天動地的槍聲,和透門而過的連續火光。緊接著,「砰」地一聲響,門已被推了開來。
我屏住了氣息,躲在門背後,只聽得一個人大踏步地走進了這最後的一間石室,他的手中,似乎還拖著一件甚麼沉重的東西。
我以極輕極輕的步法,才橫跨出了一步。在我探頭出門外,向室內看去時,那走進室內來的人,也恰好開亮了電筒。我一看到他的背影,便知道他正是羅蒙諾教授了。同時,我也知道了我在才一下井時,所聽到的那一下怪叫聲,是怎樣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