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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歇了一下,又繼續道:「我準備向鮑太大解釋你的錯誤,使他們仍然可以在鮑家工作。」
傑克呆了半晌,才道:「當然,當然我應該那樣做,不過……」
我幾乎又發怒了,我立即問他:「還有甚麼問題?」
傑克忙道:「自然沒有問題,不過我希望你協助我,我們一起到現場去看看,並將陳小雷找來。」
我很高興,因為傑克終於肯和我合作了,我自然高興,只有和傑克合作,才可以有使事情水落石出的一天,所以我立時點頭答應。
傑克和我,一起到拘留所中,放出了管家和男僕,並且向他們道歉,然後我們一起到陳家,將陳小雷帶上了車,才直赴鮑家。
到了鮑家,傑克用極其誠懇的語氣,向鮑伯爾太太說明,管家和男僕,是被錯誤的推理所冤枉的。然後,我們化了二十分鐘,由傑克「演」鮑伯爾,由我「演」石先生,將一切經過,重現了一遍。
再然後,派警員送陳小雷回去,我和傑克,則留在鮑伯爾的書房中。
鮑太大並沒有陪我們,自她的丈夫死後,她的精神很差,一直由護士陪伴著她,傑克也拿出那張畫像來給她看過,她表示不認識那個人。
傑克又支開了僕人,關上了書房的門。等到書房中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時,他才苦笑著:「衛斯理,這會是事實麼?」
「我們只好接受,」我說:「現在,一切全證明,那是事實!」
傑克搖著頭,道:「是事實,一個死了七十小時以上的人,坐街車,走到這房間來,向鮑伯爾說話,自稱他是一個死人?」
我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平靜:「是的,事實是那樣,而且,我還可以想像事情後來的情形是怎樣的,鮑伯爾醫生,他開始檢查訪客,他很容易地就可以發現訪客是一個死人,於是他大叫一聲,他是被這怪異的事實嚇死的。」
傑克呆著不出聲。
我略停了片刻,又道:「整件事情的經過,一定就是這樣的。」
傑刻苦笑了起來,道:「你要來寫小說,這事的經過,倒是夠曲折離奇的了,可是你想想,上頭那麼注意的一件案子,如果我照那樣報告上去,會有甚麼的結果?我定會被踢出警界。」
「可是,那全是事實啊!」我說。
「事實?」傑克雙手按著桌子:「事實是死人會走路,會說話?」
我的內心打著結,實實在在,這是無論如何說不過去的。
死人不會說話,不會走路。會走路,會說話的,就不是死人!
可是,這個神秘的訪客,卻既能說話,又能走路,但是他同時又是死人!
呆了好一會,我才道:「傑克,民間有很多關於殭屍或是走屍的傳說……」
我的話還沒有講完,傑克已打斷了我的話頭,他道:「是的,有很多那樣的傳說,但是,有哪一個傳說中屍體是開口說了話的?它們至多發出『吱吱』的叫聲而已,不會講話。」
我苦笑著,自嘲地道:「或許時代進步了,現代的殭屍喜歡講話!」
傑克揮著手:「我沒有心情和你開玩笑!」
我也正色道:「不和你開玩笑,我們現在已經有了很重要的線索,只要找到那個穿花襯衣的人,就可以有進一步的解答了!」
傑克瞪了我一眼:「是啊,我們是住在一個只有幾戶人家的村子中!」
我大聲道:「你怎麼啦?那司機不是說,是在郊外兩條公路的交岔上遇到那個人的麼?」
「你以為,」傑克立時回答:「可以就在那兩條公路的附近找到這個人,你沒有聽得那司機說,他也有一輛車子麼?他可能不知從甚麼地方來!而且這種事情,是那麼怪異,實在不適宜交給所有的警員去找人!」
我沉聲道:「交給我,傑克,交給我去找。」
「你一個人?」
「是的,有時一個人去做事情,比多些人去做,更有用得多!」我回答。
傑克又呆了半晌,才道:「好的,但是,你有把握在多少時間之後找到他?」
「甚麼把握也沒有!」我道:「你又不想公開這件案子,當然,可以將畫像登在報上,讓全市的人都看到,好來舉報!」
傑克搖頭道:「不好,這個人其實沒有殺人的任何證據,還是暗中查訪的好。」
我道:「那你就別對我的查訪,存太大的希望,且不要限定時間。」
傑克無可奈何地道:「只好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