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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事,白素是全知道的。所以,那個機場行李車的司機才會捱了打(事後,在警局中,白素在那位司機的臉頰上吻了一下,表示歉意,那位司機說願意每天都捱上十次打),白素才會來到了警局,才會堅持要求見米蘇局長。
  因為唯有這樣,才是擺脫追蹤的最好也最簡單的方法!
  在白素會見了米蘇局長的兩小時後,她化裝成一個女警。
  然後,她登上例行的巡邏車,並不是向機場,而是直到那不勒斯。在那不勒斯坐上船,去的地方更妙了,她回到了法國,在馬賽登陸。
  然後,她再從馬賽到巴黎。這是在捉迷藏?的確是在捉迷藏,只不過那不是小孩子的遊戲,而是殘酷的生死之鬥!
  在白素又回到巴黎的時候,某方人員在向印度猛撲,撒下了天羅地網,等候白素鑽進網中去。可是白素在他們萬萬想不到的地方,她仍然在巴黎。
  白素在巴黎郊外的一幢洋房深居簡出,她每天最主要的工作,便是研究那幅地圖。
  當她在酒店中,第一次看到這幅地圖時,覺得上面只是許多交叉的線條,紅色藍色,看來令人莫名其妙。然而當她再度展開地圖時,她看到的地圖上,有著一行她所不認識的文字。
  她不得不去打擾她的父親,由於要研究使新酒在短時期內變得香醇的辦法,白老大和幾個志同道台的同志,正終日在醉鄉之中過日子。
  但白老大還是認出了那行字來,那行字是:神宮第七層簡圖。
  (「神宮」是筆者杜撰的一個名詞,那純粹是為了行文的方便之故,但事實上,將那座宮稱之為「神宮」,也十分恰當。)
  雖然說是「略圖」,但也看得人頭昏腦脹。在地圖的右上角,一個紅色的小方框中,有金色的一點。那一點金色,可能是真用金粉點上去的,因為它金光燦然,十分搶眼。
  而在那個小方框之旁,又另有一行小字,白老大看了半天,總算也將之認出來了,那是:神賜的金球,天賜給的最高權力的象徵,藏在這裡。
  這兩行字經白老大翻譯出來了之後,白素除了苦笑之外,實在不知道做甚麼好!
  她當然明白,那兩個人要她潛入去取的,就是那個所謂「神賜的、天賜的最高權力的象徵」的金球了。那本來就是宗教氣氛濃於一切的地方。宗教領袖被迫逃亡,如果竟沒有「神賜的權力象徵」的話,那麼在他的流亡生涯中,對本土的影響自然要減少。相反地,如果逼走宗教領袖的對頭,得到了「天賜的權力象徵」的話,自然也易於收拾局面。
  這一件東西,關係的確極之重大!
  白素在那幢不受人打擾的洋房中,專心一致地研究那地圖。半個月下來,她已經初步看懂了那地圖上的一些奇怪符號。
  那地圖上的紅線,白素假定是明的通道,而藍線則是暗道,因為藍線錯綜複雜得多,幾乎連著每一小方框(小方框,白素假定那是房間)。而圈形的符號特多,大大小小都有。
  因為那是神宮,所以白素假定那是神像。而小方框的缺口,當然表示那是門了。
  在眾多的藍色的線條中,有一條之旁,有一個箭頭,白素假定那是起點。而那是在兩個大圓點之中的。也就是說,白素的假定成立,那麼白素在進入神宮的第七層之後,從兩個大神像當中,便可以找到暗道的入口處。
  白素仍然不免苦笑,因為問題是在於,她幾乎沒有可能進入神宮!
  神宮建築在那個地方的一座山上,這座神宮,稱之為「神的奇跡」是絕不為過的,它的宏偉壯麗,比埃及的金字塔不遑多讓。
  而那地方,可以說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地區之一,全是險峻的山路,而且那地方是一個戰場,想進入這個地方,到達神宮,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雖然她絕不是輕諾的人,而她也的確曾經在那個人臨死之際答應過人家,但是她仍然不準備履行諾言,她自覺是有權利這樣做的,因為這桹本是不可能做的事情。
  她只是準備在到了加爾各答,見到了那封信上要自己去見的那人之後,將地圖和鑽石交給那人之後,便算結束了這件事。
  二十天後,白素幾乎不帶甚麼行李,她只是利用了兩個假的小腿肚,將那張地圖,和四顆鑽石,分別藏了起來,而將兩隻盒子,留在巴黎一家銀行的保險箱中。
  那種假的小腿肚,和人的膚色完全一樣,貼在小腿上,令得她原來線條美麗的小腹看來稍為肥胖一些,可說天衣無縫。
  白素坐夜班飛機離開巴黎,她仍然採取那條航線,這一次,在整個飛往羅馬的航途中,絕沒有人來騷擾她,因為她不但曾經化裝,而且使用了一個新的護照,連名字也改了。
  從羅馬到安卡拉的途中,也安然無事。
  一直到了加爾各答,白素相信自己已成功地擺脫了跟蹤。
  但她在步出加爾各答機場之際,仍然有點提心吊膽。她知道在印度,和她此行敵對的一方,勢力更大,她若不小心提防,只怕每跨出一步,便可能跨進一個陷阱之中。
  加爾各答對白素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城市,她召來一輛出租汽車,要司機駛向在巴黎的時候,那男子留下的信中所告訴她的地址。
  白素在上了車子之後,心情輕鬆,因為她一見到那個要找的人之後,只消簡單地說明自己的來意、身份,再將那地圖交給那人,就再沒有責任了!
《天外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