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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圖當然可以知道我為甚麼苦笑的,他拍了拍我的肩頭:「不要緊,上次壞事,全是壞在史萬這胖傢伙的手中,這次不會壞事了。」
我只得道:「那你小心些。」
巴圖「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又錯了,我根本不能小心,因為我希望他們對我下手!」
我們慢慢向那小店走去,到了只有七八碼的時候,我便伏下身來,巴圖則繞過屋子,到了小店的正門。
我估計他已經進了小店。才一個箭步,來到了小店的後門口,伸手一推,將虛掩著的後門,推了開來
門內是廚房,我一推開門來,一個廚子便抬起頭來,以十分異樣的目光看著我,我不等他出聲,便陡地揚起拳,躍起身來,向他的腦上重重地擊了一下,然後,立時身子一轉,轉到了他的背後,將他要倒下的身子扶住,慢慢地放在地上,這樣,就不至於會有聲音發出來了。
我由一個小門口向外面張望了一下。那小門口是用來遞送食物的。
我看到那個肥婦人正背對著我,巴圖則坐著,在研究著餐牌。
我心中暗叫道:「老天,可千萬別點要經由廚房煮出來的東西,要不然,肥婦人一進來,事情又不成功了!」
幸而,巴圖在看了一分鐘之後,抬起了頭來:「啤酒,最大杯的。」
那肥婦人微笑著,轉過身來。我連忙將那扇小門掩上,只留下一道縫。
同時,我站到了一個最有利的地方,那地方,可以使我清楚地看到巴圖。
不一會,啤酒送到了巴圖的桌上。那肥婦人則用圍裙抹著手,在巴圖的身邊,走了過去。
在那一剎那問,事情發生了!
我雖然早已知道會有事情發生的,但是事情發生得如此之快,卻仍然令我驚愕不止!
那胖婦人的行動,看來像是十分遲緩,但當她突然出手的時候,她的動作,卻快得像一頭美洲豹一樣,只見她剛一在巴圖的身邊走過,右手便突然揮起,反手一掌,向巴圖的後腦擊到!
那一掌,我估計力道在一百磅以上!
巴圖剛拿起杯子來,便已中了一掌,他手一鬆,杯子落到了地上,他人向前一俯,他已伏在桌上了。
在這樣的情形下,我要竭力忍著,才能不向前衝出去幫助巴圖。
因為這時我衝出去的話,來此的目的又達不到了,而我們的目的是看胖婦人將巴圖弄到甚麼地方去,追蹤前去,發現對方的總部!
那胖婦人在擊倒了巴圖之後,轉過了身來。這時,在她的臉上,現出了一種十分狠毒的神情,她的口張著,尖尖的牛齒,森然外露,看來像是一頭在暴怒中的河馬或是犀牛。
而一看到了那種神情,我不禁呆住了。因為在那一剎那問,我認出她是甚麼人來了!
不如各位是不是曾留心過,兩百五十磅以上的胖婦人,看來模樣都是差不多的。但是,胖婦人而兼有那樣狠毒的神情的,可以說天下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意大利黑手黨中,坐第四把交椅的重擊手普娜。
意大利黑手黨的全盛時代已經過去了,幾個首領也銷聲匿跡。由於我曾和黑手黨有過一番龍爭虎鬥,所以有關黑手黨的一切,我也特別注意,我曾經看到過好幾張由不同角度拍攝的重擊手普娜的這種神情的特寫照片,她那一擊,那種神情,等於是她在大聲告訴人:「我是普娜,我就是有『世上最兇惡的女性』之稱的那個普娜!」
在普娜臉上出現的那種狠毒的神情,大約在五秒鐘之後便已消失。
我的心中不如有多少疑問。普娜在這裡,那麼,我們要找的總部,究竟是甚麼組織呢?是黑手黨的新總部,還是另一個新的犯罪組織?
即使是新的犯罪組織,又有甚麼力量,可以使三千多個人看來月亮成為紅色,他們又有甚麼力量,可以使我失去一天,而使巴圖失去七天呢?
我一面想著,一面仍然目不轉睛地望著外面的情形。巴圖也可以說得上是一條彪形大漢,但這時,普娜卻毫不費力地將之提了起來。
接著,我意想不到的事便發生了。
普娜將巴圖提了起來之後,將之放在那張桌子上,然後,她不知道在桌子的甚麼地方,按了一下,那張桌子,竟向上升了起來。
在那張桌子剛向上升起的一剎那間,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立即地,我明白了,因為在桌子的腳下,有白色的氣體噴了出來。我明白了,那外表上看來十分陳舊的桌子,是一具飛行器。
桌子升起,店堂中突然光亮了起來,我又看到屋頂上出現了一個洞,剛好和桌面一樣大。桌子湊到了那個洞上,並沒有再向上升去,便又降了下來,落在地上。而當桌子降下來之時,被放在桌面上的巴圖,卻已然影蹤全無,不知去向。
我更明白何以我們不知保爾是到何處去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的話,誰能想得到,人竟是從屋頂上被弄走的呢?
當然,雖然我親眼看到了,但是我仍然不明白,人到了屋頂之後,又是怎麼被弄走的。我看到普娜又若無其事地在抹桌子,我連忙悄悄退了出來。
當我退出來之後,我抬頭看去,屋頂上當然沒有人,我也想不出巴圖被送到了屋頂之後,又是用甚麼方法離開這裡的。
我又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