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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巴圖的去向,當然也沒有法子跟蹤到那個組織的總部去。
但是,卻也不能說我一點收穫也沒有,因為我認出了那胖婦人是普娜,而且,普娜還留在店堂之中,我相信在她的口中,多少可以得到一點線索。
我在店後並沒有停了多久,便繞過了店舖,向那間吃食店的正門走去。當我來到了門口的時候,看到普娜龐大的身軀正站在門前。
我向她走去,她看到了我,面上略現出一絲驚訝的神色來。我知道她之所以驚訝,一定是為了我曾經來過一次,居然再度光臨之故。
她並沒有讓開,在我走向前去的時候,她只是側了側身子,她那似河馬的身子,其實側不側都是一樣的,我要橫著身子,才能在門中擠進去,進了店堂,我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她叉著雙手,來到了我的面前:「你要甚麼?」
我望著她,打量了她片刻,才以聽來十分平靜的聲音:「你以為我應該要些甚麼才好呢?重擊手普娜!」
普娜是她的名字,「重擊手」則是她的外號。
我相信她已有許久未曾聽到有人以這個名字稱呼她了,是以在最初的十分之一秒的時問中,陡地一呆。
然後,她開始行動,突然向我撲了過來!
我雖然是坐著,望著她,但是我也早已有了極度的準備,在她一向我撲來之際,我的手在桌上,用力一按,我人已「呼」地向旁,躍出了六七呎去,普娜的那一撲,撲了個空。
她一撲空,兩百五十磅以上的體重,再加上她那一撲的力量,一起壓在一張椅子上,使得那張椅子發出了一陣可怕的聲音,全然碎裂。
重擊手普娜曾經是泛美女子摔角冠軍,雖然胖,但是動作十分靈活,她立時跳了起來,我搖著手:「別打架,普娜,要打架,誰打得過你?我們來談談!」
普娜瞇著眼望定了我,半晌,才道:「你是誰?」
我笑了起來:「這問題可難以回答了,還是我先來問你的好,普娜,像你這樣的犯罪天才,卻在這裡開設一家小食店,那是為了甚麼?」
普娜道:「自從黑手黨走了下坡之後,我洗手不幹,退休了。」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實在忍不住笑。
因為世界上實在沒有比普娜剛才所講的那一句話更好笑的事情,她會洗手不幹?她是一個天生的罪犯,五歲的時候,便曾將老鼠藥放進她姑姑的咖啡中,她的一生,就是犯罪的一生,她會洗手不幹?
在我仰天大笑的時候,普娜慢慢地向我逼近來,我當她來到了可以向我出手的距離之際,才身子一閃,閃到了桌後,伸手自上衣袋中,取出了一樣東西來,「拍」地一聲,拋在桌上。
我那樣東西一取了出來,普娜的視線,便停留在那東西上,不再向我逼近。
別以為我取出來的是甚麼武器,絕不是,那只不過是一本支票簿。
我已經說過,「重擊手」普娜是一個天生的罪犯,我十分懷疑她除了錢之外,還認得別的甚麼。而這時,我的那本支票簿,是瑞士一家第一流銀行所發出來的,難怪普娜要睜大眼睛望著它了。
我笑了笑:「在這裡說話可方便?」
她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我這句話一樣,只是猛地一伸手,搶也似地將那本支票簿抓在手中,翻了一翻,然後,又抬頭向我望來。
我再一次問她:「在這裡講話可方便麼?」
普娜苦笑了一下,忽然將那本支票簿向我拋來,喝道:「滾開,你在我這裡,甚麼也得不到的!」
從普娜那種忍痛割愛的神情上,我突然聯想到了那另一個店主人的神秘死亡,我心中已經知道,這個組織對於洩露秘密的人,一定立即以神秘的方法予以處死,所以普娜才會將支票簿拋還給我的。
在這樣的情形下,我當然要採取激將和利誘的雙重辦法,我右手執著支票簿,在左手上「拍拍」地敲著,一面笑道:「這倒是天下第一奇聞了,有一百萬以上的瑞土法郎收入,重擊手普娜居然不敢要!」
普娜的臉色變了!
她的臉色之所以轉變,當然是為了「一百萬瑞士法郎」和聽得我講她「不敢要」之故。
她的雙手按在桌子上,雙眼瞪著我。
為了表示我並不是一無所知,我向桌子一指:「你別按得它太用力,小心它飛起來。」
普娜的身子一震,她隨即道:「好了,臭小子,你已知道了多少?」
「不多!」我笑了起來,「所以我才得出高價,一百二十萬瑞士法郎如何?」普娜的身子向前俯來,咬牙切齒:「現金!」
我揚了揚手中的支票簿:「沒有人會用這家銀行的支票開空頭支票。」
「可是你可以通知銀行止付。小伙子,現鈔,你將這筆數字折成美金帶來,我就將我所知道的秘密,全講給你聽!」
我早已說過了,她是一個天生的罪犯,她既然是一個腦中充滿了各種各樣犯罪思想的人,那麼,不信任支票,自然而然。
我多少感到有點為難,但是我卻也很欣慰。因為事實上,我並不需要親自到瑞士去,提出款子來,再折成美金,帶來這裡的。
我只要拍一個電報到那家銀行去,在電報中道出異種情報處存款戶頭的密碼,銀行就自然會將這筆錢匯到這裡來的。
是以,普娜的提議可以實行,大約五小時,就可以辦得到了。在我幾乎是一無頭緒的情形下,五小時的等待,實在不算太久。
我點了點頭,道:「你的提議很公平,我接受,我們在五小時之後,在鎮上酒店中,我的房間中——」
我才講到這裡,只聽得普娜突然叫了起來:「不!不!」
我呆了一呆:「若是你不喜歡在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