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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人只是道:「我們會引導你去看一些東西,看你在看到了這些東西之後的反應怎樣,必須提醒你,當你看到了那些東西,不必用心去記憶,因為不論你的記性多好,我們都有法子令你記憶消失。」
我很同意那白衣人的講法,因為他們的確有特殊的方法,可以消滅人的記憶。我已經失了一天,我全然無法知道我失去的一天中,有過甚麼經歷。
那種特殊的消滅記憶的方法,以及我突然來到了這個神秘的地方,這一切,都說明他們有著超人的能力!
從這幾點聯想起來,他們不是地球人,似乎愈來愈可能了。
我呆了好一會,才道:「要我看一些甚麼?」
那白衣人的身子搖擺著:「那是無線電視傳真,在地球上相當大的一塊地方中發生的事,這些事,你可能很熟悉。」
我對那白衣人的話,感到莫名其妙,我道:「請你說得明確一些,同時,我的問題,你們仍然沒有回答:你們來自何處?」
那白衣人又搖了搖頭:「這沒有意義,請你不必再問了。」
我大聲道:「在我看來,這個問題十分有意義,是以我必須要問!」當我講到這裡的時候,我略頓了一頓,然後加強語氣地道:「你們來自甚麼地方,我想,你們不是地球上的生物!」
白衣人發出了一下笑聲,也不知道他這下笑聲,究竟是甚麼意思。
他堅持著不回答我,我也難以再問下去,沉默了片刻,他才道:「你願意不願意接受我的邀請,去看一些在地球上發生的事情?」
當他這樣講的時候,我的心中也恰好在想,你不回答也不要緊,我是可以在和你接觸之中,慢慢地探知你來自何處。
要探知這神秘的白衣人究竟來自何處,以及要得到保爾和巴圖的消息,我當然非裝作和這傢伙十分合作不可,是以我點了點頭:「好,我們去看,我們怎麼去?坐飛機,還是搭潛艇?」
「不用,就在這裡,我們有電視,極大的電視螢光屏,使你如同置身現場一樣,唯一的缺點,是沒有聲音。」我呆了一呆,問道:「剛才你說要我去看一些東西,是看電視?」
那白衣人點頭道:「是的。」
我又問道:「電視上出現的,是世界上每一個地方的情形麼?」
白衣人的回答,仍然很簡單:「可以說是這樣。」
我急速地想著這個問題:他們用甚麼法子,使得他們設在此處的電視接收機,可以看到世界各地呢?
照地球上的方式來說(我已經假定他們不是地球人),那麼,必須在世界各地,普遍地設立電視攝像站和播送塔,而且,還一定要通過人造衛星的轉播,才可以在一個固定的地點,收看到世界上固定地方的情形。
若是說來自另一個星球的人,居然能在地球的每一個地方都設上電視傳送站,而地球上的人仍然一無所知,那太可怕了!
那白衣人道:「請跟我來。」
他向前走去,我在後面跟著,來到了雪白的牆前,我伸手在牆上摸了一下,以確定這種潔白的建築材料,究竟是甚麼質地。
但是我卻得不到結論,這看來全然是新的東西,它摸上去是溫熱的、光滑的、像是一塊剛被溫水浸過的玻璃。在我摸向牆壁之際,白衣人冷冷地道:「你似乎十分好奇?」
「當然是,身處在這樣一個神秘的地方,沒有人會不好奇。」
「你這話多少有點過分,」白衣人不同意:「有更多的人,來到了這裡之後,一點也不好奇,害怕得完全成了木頭人。」
我聳了聳肩,對他的話,不表示意見。世界上自然有各種不同的人,有的人以為害怕,妥協可以解決問題,有的人則堅持信念、勇敢地和逆境作戰,每一個人都有他的自由選擇,何必爭論?
白衣人伸手,向牆按了一按。
他手上戴著白色手套,在他伸手向牆上按去之際,我注意到他的中指之上,有一團白亮的光,突然出現,一閃即滅,牆上一度暗門打開,白衣人隨即向門外走去。
我仍然跟在他的後面,門外是一個穿堂,一切都是白色的,穿堂的中心,是一條十分粗大的圓柱,白衣人帶著我,直來到了圓柱之前,「刷」地一聲響,圓柱打開了一個半圓柱形的門,白衣人走了進去,我也走進去,和他並肩站在圓柱之內。
然後,門關上,我覺得像是在向下降,圓柱內一片銀白色。
在我離開了普娜的吃食店,來到了這裡之後,我所看到的一切,全是白色的,這使我不能不問道:「看來,你們似乎很喜歡白色。」
白衣人卻笑了一下,道:「你不會明白的。」
這時,下降的感覺停止,門再打開,我到了一個巨大的大堂之中。
那大堂像是一個大城市的火車站,上下四面,全是白色,只有在正對著我的那一面,大約有十呎高、二十呎寬的一幅長方形,是銀灰色的 這是我唯一看到的不是白色的東西。
大堂中有七個同樣的白衣人,坐在一具巨大控制台之前,那具控制台,看來像是一具極其複雜的電腦,上面各種各樣的按鈕,數以千計。還有許許多多發出白色光芒的小燈,在明滅不定。」
那七個白衣人並不轉過頭來,只是自顧自地工作著,那帶領我前來的白衣人則將我領到了一張沙發之前:「請坐下。」
我坐了下來,坐下之後,我正面對著那一大幅銀灰色。這時,我才陡地想起,這是電視螢光屏 如此巨大的電視螢光屏。
那白衣人站在我的身邊:「請你用心地看,然後,請你合作,解釋我們一些問題,因為你是直到如今為止,我們遇到的最大膽的人。」
我立時試探著問道:「我的朋友,巴圖和保爾呢?」
那白衣人支吾道:「他們很好,但是我們主要的問題,還得要你來解決,因為你…
…」他停了片刻,像是不如該怎樣措詞才好,然後才道:「因為你對我們表示最大的疑問的一些問題,可能比較熟悉些。」
我自然不知道他的話是甚麼意思,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所謂「疑問」是甚麼!
那白衣人揚了揚手,道: 「開始了!」
他一句話才出口,我的眼前,突然感到了一陣目眩,在那一大幅的銀灰色中,我突然看到了絢爛的彩色,而且彩色的傳真度又是如此之高,我看到了藍天、白雲,然後,我又看到了成千成萬衣著絢爛的男女。
那是一個極具規模的足球場,而一場顯然是十分精彩的足球比賽,則正在進行。
我定了定神,我立即懷疑,那是他們在故弄玄虛,放映一套紀錄電影,因為我看到的一切,實在太真實、太清晰了,甚至於有立體感,以致我在剎那問,猶如自己也在球場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