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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部 人腦和異寶有感應
  齊白遲疑了半響,才支支吾吾地道:「我不敢肯定……當時的情形那麼惡劣,但是……我認為…我看到了一隻……一隻人的手!」
  我們都說不出看到那是什麼,但是齊白卻說得出來,難怪他遲疑了。我首先一怔:「一隻手?」
  齊白道:「應該是一隻手!」
  他一面說道,一面伸出自己的手來,我有點不明白他說「應該是一隻手」是什麼意思,請他作進一步說明,他道:「就是這個形狀,不是應該是—只手嗎?」
  他說著,轉動著他的手。
  自合金的小平面中投射出來的形象之中,會出現一隻手!對於這個現象表示了什麼,實在連猜也無從猜起。陳長青歎了一聲:「唉,那……真是寶物,可以作無窮無盡的研究,可惜……」
  他連連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自然,大家都知道他要說什麼,可是也沒有人接上,因為那令人不愉快之極。
  齊白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這就去機場,用最快的方法到莫斯科去!」
  陳長青道:「你至少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一換!」
  齊白憤然道:「浪費時間,或許就在我換衣服的時候,恰好有—班飛機起飛!」
  他奔上了樓,一下於就提著一個小提箱奔了下來,我在他向門口走去的時候,追上了他:「我和你一起去!」
  齊白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我相他一起上了車,由我駕車,在去機場的途中,我們都不出聲,因為異室就在我們面前失去,誰也逃不了失敗的責任。
  我思緒十分紊亂,在胡思亂想,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我想到那異寶、有能接收人的思想,又有影響人的腦部活動,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例可以如齊白所稱的那樣:它是活的!
  我又連想到,如果它真是活的,那倒好了,如果它真是活的,現在已不知道落在誰的手裡,身在何處,至少就可以發一個訊號給我,我和它相處時間不算短,它不止一次接受過我的思想,應該相當熟悉,如果它可以給我一個信號,那麼要找到它,自然容易得多了!
  我只是一個人在胡思亂想,由於我想的事,看起來全然於事無補、只不過是在極度失望和懊喪的情緒之下,胡亂想著,尋求—種發洩,所以我也絕沒有和齊白交換意見。
  由於我心神恍榴,所以駕車也駕得太失水準,好幾次幾乎衝上行人道雲。
  等到到了機場,齊白到航空以司的辦事處去詢問,我在外面等他。
  我仍然在想著同一個念頭,突然之間,我忽然震動了一下。
  這是奇妙而難以形容之極的一種感受。我不能說我確切地接受了什麼訊號,如果真接受了什麼訊號,應該是有一種實在的感覺的,雖然不至於像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那樣強烈,但總有一點感覺的。
  可是,我這時沒有感覺——說沒有感覺,自然也不通,因為我真是感到了什麼,我感到的是,那寶貝,離我極近!而且,可以感到它所在的方向!
  我疾抬起頭來,剛好看到在我不遠處。有一個人,提著一件手提行李,樣子極普通。
  但是這個人的動作,卻引起了我的注意,當我望去之際,他已經完成了他動作的五分之四。他的動作是疾轉過身去。
  他為什麼要急速地轉身?是不是因為他走過來,看到了我,為了想避開我而轉身?如果是,他為什麼要避開我?因為他認得我?
  我記不起什麼地方見過這個人,我急速轉著念,剛才有了那麼奇妙的感覺,由於這個奇妙的感覺,我才向這個方向望去,又看到了—個行動可疑的人。
  難道真是那是寶物給了我信息,告訴我它在什麼地方?這種想法,實在很無稽,可是我卻不願意放過萬—有可能的機會。
  那個人轉過身去,維持著正常的速度向前走,所以我很容易就迫了上去,趕過了他,然後,在他面前,疾轉過身。
  那是一個我從來未曾見過的東方中年男子,我一轉過身來,就沉聲道:「你為什麼要避開我?」
  那人十分驚駭,但是隨即恢復了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如果一直震驚下去,由於我的行動,由十分無稽的意念而起,我或許會放棄。
  可是他從震驚到鎮定,時間是那麼短,這表示他在應變方面,受過極嚴格的訓練,他的樣子雖然十分普通,但他決不會是一個普通人。這就是使我起疑,我立時道:「如果我告訴你,那東西的磁性太強,你根本通不過海關的檢查,你也說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那人一聽我這樣說,反應之奇特,倒也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本來,我去找這個人的麻煩,全然沒有什麼實在根據,單憑著甚至不能算是感覺的一種微妙的感應,和多年來,我生活經驗告訴我,這個人的行動,確然有可疑之處。如果他應付得法,若無其事,我也拿他無可奈何,可是我說的話令他感到了真正的震驚,所以他才會有那麼奇特的反應。
  我的話才一出口,這個人,立時以極快的速度,向前奔跑,他並不是轉過身去逃走,而是在我身邊疾掠而過,向前奔出去。
  這自然是受過訓練的逃跑方法,在緊急情形之下要逃走,要爭取十分之一秒至更短的時間。若是轉過身去逃走,轉身需要時間,轉身之後再蓄勢起步,又會少了時間。
  像這個人的逃走方法,直衝向前,我要去追他,我就必須花時間來轉身,對他來說,就等於又爭取了時間,一來一去,他比較有利。
  雖然他爭取到的時間,不會超過兩秒鐘,但想想人類跑一百公尺,可以在十秒鐘之內完成,兩秒鐘,也足可以使他奔出二十公尺左右了,對於個逃命的人來說,二十公尺,可能就是生和死的的距離!
  我疾轉過身來,他已經至少在十公尺之外,而且,在這個距離之間,有很多人,而他繼續在向前奔去。
  我自然立即追了上去,一面追上去,一面叫:「阻止他,阻止他。」
  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當有一個人在前奔,而後面有一個人在追他,群眾之心理是:在前面奔的那個,一定不是好人,所以後面迫的只要一叫,一定會有人見義勇為。
  果然;我一叫,那個人的面前,立時出現了幾個人,阻住了池的去路。他用力推開了其中的兩個,可是這樣一來,反倒令得更多的人,阻住了他的去路,而我又飛快地奔了上來,他再也無路可走。
  這一追逐,機場大堂之中,一陣混亂,那人喘著氣,面色極難看,可是卻立即鎮定,大叫道:「警察,警察在哪裡?」
  剛才還在拚命逃走的人;忽然之間,大聲叫起警察來,這倒很使旁觀者愕然,一時之間,都向我望來,顯然弄不清我們之間的身份。—聽得他叫警察,我就知道這傢伙不容易對村,也立時有了主意。所以,當兩個警官—出現之際,我搶先道:「請通知特別工作室主任黃堂,請他立即到機場來,同時,看牢這個人,別讓他有任何小動作。」
《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