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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置可否,水銀觀察了我片刻,並無所得,才又道:「墮機未死,又有一大箱文件的消息傳出之後,可以想像世界各國如何轟動,那一箱機密文件中的任何一份,都可能和世界大局有關,人人都是都想得到這個人,得到這些文件,於是……」
我接了一句:「於是,就展開了自有人類歷史以來,規模最大的間諜戰。」
水銀吸了一口氣;「不但規模最大,而且,持續最久。」
我沒有表示什麼意見,水銀補充:「我們派出了巴圖,巴圖已經是最好的情報人員,為了小心,在派他執行任務之前,我們……我們在他頭部植入了一些裝置,通過儀器,可以看到他看到的東西,和聽到他聽到的聲音。」
水銀講得十分技巧,我仍然沒有什麼反應,但面色顯然不是很好看,所以他忙又補充:「一切……全是巴圖自願的。」
我悶哼一聲;「自然有許多方法,可以令他自願。」
良辰美景聽得「咭」地一聲,笑了出來,水銀居然臉紅了一下,我有點好奇:「通過儀器接收器接收到的一切,就像目擊一樣清楚?」
水銀搖頭:「聲音比較清楚,形象相當模糊,嗯,譬如這兩位小姑娘,看起來,就只是兩團紅色的影子,而且她們移動得極快,開始時,以為那是……兩隻紅色的袋鼠,對不起。」
水銀看到良辰美景回頭瞪了他一眼,才趕緊說「對不起」的,看他堂堂將軍,對兩個小姑娘也那麼客氣,可知他心中的疑難,真是非同小可,不然,又何必這樣低聲下氣討好?」
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他又在臉上撫摸了一下:「各國派出的,全是出色的特工,而且,大家都可以肯定,人不在蘇聯特工手中……」
我揮了一下手:「何以如此肯定。」
水銀道:「因為蘇聯也派出了最好的一個特工,外號叫『老狐狸』的,在蒙古草原上活動。」
我笑了起來:「這種根據,未免太靠不住了。」
水銀道:「是,在KGB內部,有不少雙重身份的人,各國都有,都一致報告說,蘇聯最高當局下了機密命令,不惜任何代價,都要得到人和文件——那些文件,對蘇聯說來,比西方更重要。」
我攤手:「一個人,尤其是一個老年人,不可能在草原上一直流浪而不被人發現。」
水銀頗有為難的神色,但是他還是道:「巴圖有一段十分怪異的經歷,他報告說……他進入了一幅畫中,元帥也一樣,三年之後……他仍然未能在圖畫中見到元帥……而他又離開了圖畫……」
(水銀當時所講的,自然比我現在所記述的,詳細得多,但由於那是我早已知道了的一切,所以從略。)
我道:「你當然不相信?」
水銀的神情變得嚴肅,點了點頭;「我們懷疑他一進入蒙古,就遭到逮捕,而且經過『洗腦』;成了對方的間諜。」
我吃了一驚:「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水銀忙雙手亂搖:「別緊張,沒有什麼,只是對他進行調查……相當長時期的調查。
我聲色俱厲:「多久?」
水銀不敢和我目光相對:「三年。」
我悶哼了一聲,調查了三年之久,巴圖不知是怎麼忍受過來的。我問:「結果怎樣。」
水銀將軍道:「令我們最疑惑的是,巴圖所報告的一切,竟然有可能真是事實,可是人……能進入圖畫這種事,又實在怪誕得令人無法置信。」我苦笑了一下:「現在,巴圖看來,又進入了圖畫中。」
水銀濃眉緊蹙,用手敲著他自己的額頭:「和上次聯絡突然中斷時一樣。」
我任了一怔:「什麼意思?」
水銀道:「我們接收到的形象,不是很清楚,只是模糊可以看出一些形象……」
良辰美景齊聲道:「例如把人當成袋鼠之類。」
我忙喝:「別打岔,將軍快說到十分重要的部分了。」
水銀道:「上次,聯絡突然中斷前,接收到畫面,是一大片眩目的彩色雲團,急速旋轉,大約有五分鐘之久,十分難以想像,巴圖在那段時間之中看到了什麼,接著就什麼也不收到了。」
我的聲音懸空;「這次,也一樣?」
水銀點頭,神情變得更嚴肅:「完全一樣,所以我知道一定又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兼程趕來,結果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