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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本來,自然想說「那批照片」的,被我一暗示,她立即改口,自然之至,可是眼前這四個小鬼頭,何等機靈,也立時覺出有事情瞞著他們,四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我先發制人:「能讓你們知道的事,不必問,不能讓你們知道的,問也沒用。」
溫寶裕一笑:「誰說要問什麼了?我決定到檳城去!」
我怔了一怔:「去把那玻璃交還給阿加酋長?」
溫寶裕點頭:「是,他能去找古九非,一定會記得我曾和古九非在一起,與其讓他來找我,不如我去找他,反正他的目的是要得回那塊玻璃。」
良辰美景齊聲支持:「是啊,說不定,還可以和酋長不打不成相識,知道那玻璃,究竟有什麼秘密。」
我「哦哦」兩聲,斜睨著她們:「你們自然也要一起去了?」
胡說搖頭:「可惜我沒有假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小寶倒是自由的。」
溫寶裕得意洋洋:「自由真可愛,可以說走就走,愛到哪裡就到哪裡。」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都覺得溫寶裕就這樣去找酋長,十分不安,可是卻也想不出阻止的理由,溫寶裕趁機問:「有我們不能去的理由嗎——嗯,若有什麼秘密,應該共享的,此際公佈正合適。」
我悶哼一聲,不去理他,只是道:「祝你順風。」
溫寶裕把小盒子的蓋合上,在手中拋了幾下:「至少,酋長給的花紅,可以供我們旅途所需了。而且,還可以請朋友一起去。」
我又悶哼了一聲:「我沒有興趣。」
溫寶裕看來還想攝弄我和他一起去,而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我拿起電話,聽了一下,就交給了白素,白素只聽了一句,就神色一變,按下了一個掣,使大家都可以聽到電話中傳來的聲音。
那邊是一個聽來相當蒼老的聲音:「古九非的家裡出了事,我趕去的時候,已經有許多警察在,他被害了,據說現場十分可怖。」
我「啊」地一聲,溫寶裕立時向良辰美景瞪眼,良辰美景不甘示弱,壓低聲音:「阿加酋長還在飛機上,兇手不會是他。」
溫寶裕道:「可以是他派去的人。」
我聽到古九非遇害,心中十分難過,隱隱感到,那是由於我的疏忽,聽得他們還在爭論不休,更是煩躁,大喝一聲:「別吵了!」
電話那邊正在報告事態的人倒吃了一驚,問:「什麼事?」
白素忙道:「沒什麼,聽到了壞消息吃驚,你沒見到……屍體?」那聲音道:「沒有,有一個警官說,屋中被抄得天翻地覆,而古九非……說是死得很……難看。
我們自然都可以想像得出「死得很難看」的意思,一時之間,人人臉色蒼白,溫寶格更是緊握著拳頭。
白素在要求:「你可多探聽點消息——」
我道:「不必了,我這就去。」
白素向我瞪了一眼:「你去有什麼用?當地警方的調查,你能插手?」
電話那頭道:「警方便是十分重視,派了好多人,封鎖屋子,不讓人接近,還有好多高級警官,甚至有軍方人員在內。」
白素道:「謝謝你,如果有進一步消息,請你再和我們聯絡。」
白素放下電話,神色凝重,我苦笑:「我們既然知道他被利用,參與了間諜活動的竊取,就應該知道他必然會有危險。」
古九非被利用的經過,溫寶裕他們,還不知道,所以聽得只是眨眼。我又歎了一聲:「我看,他主要的死因是被人滅口。」
白素側著頭:「如果他的住所,曾遭到徹底破壞,他又在死前受過虐待,那就不單是滅口——」
溫寶裕雖然吃驚、悲憤,但不論他處於什麼樣的情緒之中,要他有意見不發表,還是萬萬不能,所以他立時用聽來比平時乾啞許多的聲音說:「兇徒想在他口中套出什麼話,或是想找什麼東西。」
良辰美景齊聲叫:「酋長根本還在飛機上。」
她們一再強調酋長還在飛機上,是因為她們歸還玻璃不成,要是酋長為了追回玻璃而下毒手,她們多少要負一些責任。
我道:「不會是酋長下手,我看……是那卷軟片。」
四個人齊聲問:「什麼軟片?」
我這時,感到一陣軟弱無力,疲倦莫名,伸手在臉上重重撫按了一下:「軟片放大了的相片,在書房的一個書架後面,誰想看,只管去拿。」
白素立時補充:「我的忠告是:最好能克服好奇心,別去看那些照片。」
在這四個人面前,白素的忠告,無疑是火上加油,他們怎肯不看?溫寶裕才跨出一步,見紅影一閃,良辰美景早已上了樓,而且,又立即飄然而下,手中已多了那隻大文件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