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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部 尋到海底容器
  第二天一早,我到碼頭時,毛斯他們已經到了,還攜帶了大批的潛水工具。我記得毛斯的叔叔曾向我說過,一個好的潛水人,永遠只相信自己的潛水用具,那樣才可以把在海中出差錯的可能減到最低,而在海中,什麼樣意料不到的差錯,都有可能發生的。
  我和他們見面之後,先用最簡單的方式,向他們介紹了「兄弟姐妹號」的情形,他們三人聽得目瞪口呆。我叮囑他們:「這艘船,完全是憑我個人關係借來的,希望你們不要多問什麼,還有,船上的兩位船員,我估計也不是等閒人物,別得罪他們。」
  毛斯連聲道:「怎麼會?怎麼會?能有這樣的幫助,真正太好了。」
  說話之間,陳落已駕著快艇來到,戴著我們上了「兄弟姐妹號」。
  然後,李平過來問目的地在什麼地方,我望向毛斯,毛斯猶豫了一下,才道:「在長江口,詳細正確的位置是這裡。」
  他說著,打開了一隻文件夾,揭開了一疊海圖,指著其中的一處。
  我也看著,看到他指的所在,正是我那日提到的兩個瞧石的中間,難怪當日我一提起來的時候,他就驚訝得直跳了起來。
  這時,毛斯也抬頭向我望了一眼:「衛先生,你估計得一點也不錯。」
  我淡然一笑「如果是一場海上伏擊戰的話,這是一個理想的所在,猜到這一點,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陳落和李平看了海圖一會,互望了一眼,陳落道:「我們先啟航,到了晚上,這船可以在海面上起飛,那就節省時間。」
  當我向毛斯和大半小半講到我借來的船,可以在水面上起飛,達到普通噴射機的速度時,他們三個人顯然都有不信的怪異之色。
  這時,船雖然還沒有飛起來,可是他們連連點頭,不再表示不信了。
  毛斯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把海圖留在駕駛室,陳落顯然看出了他不放心的神情,所以冷冷地道:「你可以收回去,我航海久了,任何海圖,經過我一分鐘的注視,就再不會忘記。」毛斯有點尷尬,訕訕地道:「哪裡!哪裡!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李平已駕著船向外駛去,出了海不久,船的速度就相當高,乘風破浪,我留在甲板上,喝著酒,十分舒適,趁空又把事情從頭至尾,想了一遍,只覺得事情之離奇,當真是到了極點。世上能把整個事情的真相,作徹底的揭露的,也只有那個「百歲人魔」劉根生一個人了。
  劉根生在什麼地方呢?他應該在上海的,可是哈山又找不到他。
  等到天色漸漸黑下來時,極目都看不見陸地了,李平走過來,先在我身邊站了一會,在昏暗的光線下,他年輕的臉,看來十分英俊,他像是下定了決心地問:「衛先生,或者我不該問,可是我聽說你和許多怪事有關,這次我們要進行的,也是怪事?」
  我脫口道:「非但是怪事,而且怪之極矣。」
  李平一副想知道的樣子,我想了一想,要把整件事告訴他,實在太複雜了,所以只揀有關那容器的部分,向他敘述了一下,告訴他那怪容器的作用,又告訴他,在海底,又發現了相同的一個,我們這次去,就是要去把那另一個同樣的容器撈上來。
  單是這一段話,已經把李平聽得不斷歎息、搓手,神情興奮之極,連聲道:「能夠和衛先生一起參加這樣的怪事,真是太好了。」
  我笑「你能夠在這艘船上工作,怪事當然也遇得不少了。」
  李平還沒有說話,我忽然聽得身後響起了毛斯的聲音,他顯得極不愉快:「衛先生,原來你早就知道那大箱子是什麼東西。」
  在我和李平開始敘述不久,我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也知道必然是毛斯他們,我想,那容器究竟是什麼東西,遲早是要告訴他的,不如讓他一併聽聽,不必再多說一遍了。
  毛斯的性格一定十分深沉,他竟然一直等我說完,才提出抗議來。
  我回頭向他看了一眼,看到他一臉不滿之色:「你為什麼早不說?」
  我笑了一下:「早說,遲說,我認為沒有什麼不同,這容器能給你帶來巨大的利益,可是你如果擁有它,卻一點用處也沒有。」
  毛斯踏前一步:「你怎麼能這樣說?這是我發現的,正確的地點,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我站了起來,在他的肩頭上拍了一下:「你放心,我知道,真正的地點,你還保留著,還沒有說出來。我問你,當你發現那些沉船的時候,你一定想到,自己會發一筆橫財,是不是?」
  毛斯問哼一聲:「人人都會那樣想。」
  我笑:「你夢想的橫財是多少?」
  毛斯呆了一呆,脫口道:「一千萬。」
  他說了之後,看到我一點沒有吃驚的神情,又十分狡猾地補充:「當然我是指美金。」
  我哈哈大笑「毛斯先生,你指美金?我和你有不同的意見。」
  他一聽,立時漲紅了臉。
  我伸手指著他的鼻尖:「我的意思是英鎊。」
  他一聽,張大了口,合不攏來,喉間發出「格格」的聲響,模樣怪到了極點,我向他約略解釋:「這個怪容器,和一個大豪富的身世有關,這個大豪富,就是哈山先生,我當然拿不出一千萬英磅來,可是對哈山先生來說,那不算什麼。」
  毛斯聽得亂吞口水,可是人的貪念毫無止境,他忽然又啞著聲道:「或許,那容器中的東西,不只值一千萬英鎊,那……我不是吃虧了。」
  我冷冷地把我們打開第一個容器的經過情形告訴他,然後道:「你可以試著保存那容器,我甚至要求我該得的那一份。」
  毛斯神色不定,顯然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我自始就對毛斯沒有多大的好感,這晚更到了有厭惡感的地步,所以不再去睬他,問李平:「我們可以起飛了?」
  李平笑:「隨時可以,請到起飛艙去。」
《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