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答應著,斜眼望了毛斯一眼,故意大聲道:「有了一千萬英鎊,你們三個人怎樣分?」
毛斯還沒有反應,大半和小半在一呆之後.已怪叫了起來:「一千萬英鎊?哪裡來的?」
我向毛斯指了一指,大半小半一疊聲追問,他就把情形說了一遍,這兩兄弟大聲歡呼,可是毛斯的神情,還是十分難看。
我望著他:「如果你不同意,只管提出來。」
毛斯大聲道:「我不同意。」
我早就知道他會這樣的回答,所以一點也不奇怪,大半小半卻嚇得冒汗:「你不同意?那……你想要多少?想……怎麼樣?」
毛斯的神情更是陰森:「我現在還不知道,這……東西是我發現的,我有最大的處置權。」
我雙手一攤:「隨便你,我答應了和你一起去把那容器打撈出來,一定實行我的諾言。」
毛斯用不相信的神情望著我,我向他作了一個手勢:「不過你要注意一點!當你發覺你得了那大箱子,一點用處也沒有,再來求我的時候,它的價值,就只有萬分之一,一千英鎊!」
毛斯轉過頭去,我已有了對付他的辦法,而且,為了懲戒他的貪心,我已打算對付他。毛斯自然也聽出了我語氣的堅決,他仍然不出聲,我冷笑:「你可以慢慢考慮.直到容器搬上船為止。」
毛斯仍然不出聲,我也不再和他討論下去,只聽得大半小半不斷地在嘰哩咕嚕,我忽然笑了起來:「毛斯先生,根據我們的協議,我、大半小半三個人,占的比例比你大,你少數反對也無效。」
毛斯狠狠地道:「他們一定聽我的話。」
我沒有說什麼,自顧自閉目養神,到了飛行結束,船又開始在海上航行時,陳落和李平才輪流來陪我說話喝酒,毛斯始終不出聲。
等到離長江口還有六十公里時,「兄弟姐妹號」就潛入水中,毛斯被請到駕駛艙去,把他發現沉船的正確地點,告訴控制駕駛的李平。
大約在一小時之後,我們就通過駕駛艙中的觀察艙,看到了在強力的探射燈光照耀之下的海底沉船的景象。情形和毛斯所形容的一樣.毛斯這時,神情變得十分興奮:「這幾艘船,在海底船了幾百年,才被我發現的。」
我冷冷地糾正他:「不到一百年。」
毛斯強調「不管多少年,不是我發現了它們,會一直在海底躺下去。」
我呵呵笑著:「我同意,所以,發現的一切全屬於你,我負責幫你打撈,分文不取。」
毛期用力眨著眼,想不明白我這句話的真正意思,可是我這兩句話的真正意思,就是要把那容器的擁有權完全讓給他,他自然琢磨不出別的意思來。
船停定,毛斯和我準備潛水,大半和小半也參加,李平主動要參加,說:「我也是一個很有資格的潛水員。」
我們進入一個隔水艙,先放進海水,等到隔水艙中全注滿了海水,平衡了海水的壓力之後,一扇門才緩緩打了開來,毛斯在這時,發揮了他第一流潛水的本領,率先游了出去,我、大半小半和李平路在後面,不一會,就游到了那艘鐵甲船的甲板之上,看到那容器,被鐵鏈綁在甲板的一個鐵柱上。
那鐵柱原來的作用,是用來繫纜繩的,可知這容器不是這艘船上原來的東西。
我當時想到的是:哈山先生既然可以在海面上撈到一個這樣的怪容器,這艘船,自然也可以由海上撈起一個這樣的容器來。
在撈起了容器之後,船上的人當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也打不開它,所以就將它暫時綁在甲板上。一直到海戰爆發,船沉沒,那容器自然也就跟著到了海底。
我們幾個人繞著那容器轉了一轉,毛斯已指揮著大半小半,使用海底燒焊器,一下子就燒斷了綁住容器的鐵鏈,在他們這樣做的時候,我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因為在感覺上,那容器沉重之至——我曾經把另一個自大郵輪上搬下來,知道它的重量。
我卻忘了哈山是在海面發現它的。
綁住容器的鐵鏈,本已十分腐朽,一燒就斷,斷鏈的一剎那間,那容器突然自水中向上浮起來,帶起十分強烈的漩渦來。
那帶的海域,有許多礁石,海中的暗流本就十分多,而且很強勁,我們游過來的時候,要和暗流對抗.才能依方向前進,這時,巨大的容器忽然向上浮起來所帶起的漩渦,令得在海中的幾個人,身子全都翻滾著,一時之間,全然無法控制自己。
我在翻出好幾公尺之後,眼看著那容器向海面上浮去,在潛水之前,我們探測到的海水深度,接近七百公尺,容器的上升速度十分快,人絕對無法在深海潛水之中,用那麼快的速度升上海面去的,在海水中的幾個人,都深深明白這一點,所以儘管著急,也無可奈何。
為了怕被發現,我們打撈沉船的工作是在晚間進行的,所以,當那容器,一浮出了探躲燈照射的範圍之外,就再也看不見了。
一切,都只不過是十來秒鐘的事,直到容器不見了,李平才游到了我的身邊,向找作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們先游回去再說,可是毛斯此時竟不顧一切,以相當高的速度,向上升去,他顯然是想憑他豐富的潛水經驗,盡可能用最短的時間,升上水面去!
他這樣做,自是危險之極,所以大半和小半兩人,一起拖住了他。
等我和李平游到了他身邊時,還可以看出他面肉扭曲,用力在掙扎。我幾乎想把他一拳打昏過去,他看到無法強得過我們四人,這才停止了掙扎。
不一會,我們就回到了隔水艙,等海水抽出,到了可以露出頭部時,他就急叫:「怎麼辦?這一帶水流相當急,海面上全是回流,那大箱子怎麼會浮起來的?唉,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李平十分鎮定:「不要緊,這船上有最好的追蹤設備,陳落一直在注視我們,自然可以知道那容器浮上海面之後,飄向何處的。」
毛斯聽了,喘了口氣,不再說什麼。等到海水抽乾之後,我們一出隔水艙,就聽到了陳落的聲音:「有一個相當大的目標浮上了海面,順海流飄向東,那是不是重要的物件?」
毛斯聽了,才吁了一口氣,想望我又不敢望我。我笑了一下:「不論打撈那東西的過程多麼困難,我都遵守我的諾言。」
毛斯沒有說什麼,不一會,我們進了駕駛艙,陳落已使船升上水面,他指著螢光屏上的一個亮點:「這就是那目標,電腦的分析,竟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性質的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