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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笑了一下:「拍賣會在那張酒店舉行,蘇氏兄弟是我們的熟人,拍賣會不會拒絕酒店主人所推薦的兩個客人吧,和他們聯絡一下就可以了。」
  我鼓了兩下掌,立刻和蘇氏兄弟聯絡,同時也十分高興,因為白素說「兩個客人」,這說明她準備和我一起去參加行動,而我們已有好久沒有一起行動了。
  一切經過簡單而順利,第二天,我接到了蘇氏兄弟之中的蘇耀西的電話,他說:「和拍賣會方面聯絡過了,他們說歡迎之至,立刻補寄入場證來,只不過這個拍賣會很怪,要化裝參加,而且,參加者連互相說話也不可以。」
  我呵呵笑著:「這一點我們早知道——我和白素,早已不說話,只憑眼色,就可以知道對方的心意了。」
  蘇耀西十分有趣,他道:「喔,我明白了,這叫作眉目傳情。」
  在雙方的大笑之中,事情順利解決,不幾天,我和白素都收到了入場證,我在事先就提出:「別讓溫寶裕知道,看他到時化裝成什麼,我想我們一定一下子就可以把他認出來。」
  白素瞪了我一下:「還說小寶孩子氣,你自己還不是一樣——」說到這裡,她忽然笑了起來:「我們也好久沒有化裝了,不如分頭進行,看到了那時,你是不是認得出我,我是不是認得出你。」
  白素忽然之間,童心大發,倒是十分有趣的事,我立即舉手贊成,並且提議:「早一天我『離家出走』,以免洩漏天機。」
  白素也高興:「好,誰認不出誰來,要受罰。」
  我湊近去:「罰什麼呢?」
  白素側頭想了一會:「現在想不出,到時再說!」
  (好像有一部武俠小說中,曾有過這樣的情節?)
  說說笑笑,時間容易過,陶啟泉十分有信用,一回來就通知我,我通知溫寶裕,溫寶裕這次,居然十分懂禮貌,衣著整齊,先來見了我,在我這裡得到了嘉許之後,才去見陶啟泉。
  溫寶裕英俊挺拔,十分得人好感,我相信他決不會失敗。果然,不到兩小時,他就從一輛大房車中,跳了出來,一路跳進了屋子,「雀躍」自然就是這個意思了——陶啟泉派自己的座駕送他回來,他一進屋子就叫:「猜我得到了什麼成績?」
  我笑:「不知道,陶啟泉才給我打了電話,不過他沒有說。」
  溫寶裕望了我片刻,陶啟泉確然沒有告訴我他取得了什麼成績,他只是告訴我:「你派來的小朋友有趣極了。」
  溫寶裕在確定了我真的不知情之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陶氏集團成立了一個基金,寓投資於收藏,放膽購買一切值得投資的藝術品和古董。」
  我也代溫寶裕高興,以陶氏集團的財力而論,把這批古物全部買下來,也不成問題。
  溫寶裕更是興奮得滿臉通紅,他又補充:「還可以專為基金建造一座收藏館——陳長青也留了不少古物下來,我準備捐出去,總不能只由陶啟泉一人出力。」
  溫寶裕「有趣之極」的評語,自然不是自白得到的,他性格十分可愛,爽朗而豁達,有這樣性格的人,自然到處受人歡迎。
  不幾天,陶氏集團的這項新措施,就已經向全世界發表——這件事有一個小插曲,這個實力雄厚的基金會主席,是一個青年人,當然是溫寶裕,他西裝筆挺的相片,登在報紙上。他的母親,溫太太看到了,自言自語道:「這青年人,和我們家小寶倒長得很像。」
  小寶的母親看吊兒郎當、調皮搗蛋的小寶看慣了,見到了服裝端正的溫寶裕,竟然認不出來。
  溫寶裕的父親,在妻子面前,一向是沒有發言權的,這次忍不住說了一句:「那就是我們家的小寶。」
  溫太太瞪了丈夫一眼,先是不信,後來仔細看了新聞,才大叫一聲:「真是小寶,怎麼那麼大的本事,和陶氏集團搭上了關係,嘿!嘿!可比他父親有出息得多了。」
  溫先生一句也不敢搭口。
  不多久之後,溫太太握著溫寶裕的手,笑得臉上的肥肉亂抖,心肝寶貝地叫了一陣子之後,忽然下令:「你登在報上的照片很神氣,可見人要表裝,佛要金裝,以後除非不讓我看到,見到我的時候,必然要這樣服裝。」
  溫寶裕想違抗這道「懿旨」,他父親給了他一個眼色,示意他不必徒費唇舌,溫寶裕也就只好把抗議的話,吞嚥了回去。
  後來,他愁眉苦臉來見我,我哈哈大笑:「以後你盡量少見令堂就是。」
  白素怪我:「穿整齊些也沒有什麼,哪有叫孩子少見母親的。」
  我和溫寶裕之間,常有「男人的默契」,所以對白素的話,都沒有人去反駁她。
  又過了若十天,溫寶裕興沖沖來告知:「後天,可以參觀拍賣品了。」
  我的消息比他靈通,因為蘇氏兄弟中的蘇耀西,早就通知我拍賣品運到,已經開始佈置了。他道:「真不得了,全是精品,聽說陶氏集團新成立的基金,號稱可以調集十億美元,就是為了這批寶物而設的?」
  商場上對這種事十分敏感,財團有可能以這種基金為名,暗中從事突如其來的商業行動。所以我立時道:「據我所知,確然如此!」
  蘇耀西歎了一聱:「本來我看中了一套玉碗,現在看來,難以競爭了。」
  蘇氏弟兄也控制著龐大的工商業集團,是大豪富,可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和陶氏集團相比,當然又差了一截。他也想到陶氏集團可能要全部買下來了。
  我笑了一下:「世界上的奇珍異寶太多,不能見了就想據為己有。」
  蘇耀西也立時笑了起來:「說得是——你是不是想先看看展品?我可以向拍賣會的主持人安排。」
  我想了一想:「不好,這樣一來,我的身份不是暴露了嗎?」
  事實上,我倒很想先去看一看,但是我和白素又有約,這幾天,我們雖然沒有商量這件事,但是互相都可以在眼神中看出對方大有挑戰的意思,都像是在說:你認不出我,我會認出你來。
  看看究竟是誰認得出誰,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蘇耀西沒有再說什麼。到了預展會之前的一天,我果然不在家中,到了陳長青的屋子,可是又避開了溫寶裕——那屋子極大,要躲起來,十分容易。
《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