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和白素,自然勸他一定要進行手術治療。我們專程到法國之時,還發現了一樁奇事:從一座小山中開採出來的石塊,上面都有花紋,這些石上的花紋,竟然和世上發生的事有關,這花紋所顯示的竟就是全然不可思議的「預言」,其中有一組花紋,竟然是蘇軍在阿富汗的飛彈佈置圖——這把整個東西方陣營的間諜網,鬧的天翻地覆。
又有一塊石頭上的紋路,竟赫然是白老大腦部X光照片的放大圖。(這些怪事,都記述在題為《命運》的這個故事之中。)
白老大的態度開始十分堅決,他聲稱:「夠老了,最多死。」
他在醫院的病房之中,責斥醫生,呼喝護士,任意喝酒,吵鬧的像一個頑劣無比的兒童,令我和白素,十分頭痛。
有一次早上,我們去看他,推開門,看到他半躺在床上,手中拿著一隻小型錄音機,看來正在說甚麼,神情十分嚴肅,而且有一種深沉的痛苦。
他一定是全神貫注在做他要做的事,所以,竟然沒有覺察到我們推開了門。看來,他是下定決心要說甚麼了,可是卻又現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那是一種為難至極的、欲言又止的神情,這種神情,一落在我們的眼中,我們立時明白他想幹甚麼了。
白素首先叫了起來:「爹,你想幹甚麼?」
白老大震動了一下,抬起頭來,神情苦澀,聲音也是乾枯的:「我……想留下些遺言,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才好。」
白素又大叫了一聲:「爹!」
別看她平時文靜,這時,像是一頭獵豹一樣,撲向前去,一伸手就把那小型錄音機搶了過來,用力摔在地上,又道:「好好的留甚麼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