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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寶裕大是高興:「可是紅綾不同,什麼叫父母,什麼叫兒女,只怕她在很長一個時期內,都並不明白。她感到自己做女兒的蜜月好奇期已過,母親越來越好要她做她不願做的事,成為她的一副重擔,她是想隨時放棄女兒這個身份的,只是想不出辦法而已。忽然有良辰美景做她的替死鬼,她如何不高興?所以才忍不住現出歡容來。」
  我同意溫寶裕的說法,後來轉述了給白素聽,白素真的怒意:「這小鬼,竟然用了『替死鬼』這樣的說法,太可惡了。」
  嚇得我連忙替溫寶裕打圓場:「當然那只是順口說的,不是說你真的會逼死——」
  說到這裡,我感到很尷尬,發現自己正在越描越黑。所以也只好住口不言了。
  當晚,在火堆之旁,白素默然不語,良辰美景也無話可說。過了好一會,她們才道:「都是我們不好,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吧。」
  白素搖頭:「不能太遷就她,她不能一輩子當野人。」。
  良辰美景更不敢說什麼。其時,三人都想,第二天就會沒事了。可是第二天,紅綾和那兩頭銀猿並沒有出現。其他和紅綾玩成一團的猿猴,也蹤影不見。
  一整天不見紅綾,白素已急得團團亂轉,當天色黑下來時,她駕了直升機出去,不斷地在低空兜圈子,可是到天亮回來,她一言不發,顯然沒有結果。
  良辰美景只見她匆匆吃了點東西,就去找十二天官,良辰美景跟在她的身後。
  白素和十二天官,說的是「布怒」苗語,良辰美景能說德、法、英語,可是不通苗語,所以聽不懂他們的在說什麼,只知道白素在問,十二天官在答,討論的問題很是嚴重,因為人人越來越是神色緊張。
  良辰美景以為白素和十二天官商量完了,一定會把談話的內容告訴她們。
  可是大出她們的意料之外,白素沒有說,她信忍不住問,白素的回答竟然是:「沒有什麼,我只是問了他們一些問題。」
  白素的這種回答,簡直令良辰美景傷心欲絕——直到她們向我講起的時候,兀自眼淚汪汪。可是當時,觀察精細如此的白素,居然未曾覺察,說了這樣的一句話之後,逞自走了開去。
  我聽到這裡,也不禁大是訝異。因為若不是白素心亂如麻,根本對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便斷然不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
  固然,表面看來,紅綾不見了,白素的心很亂。但我知道不是如此,因為紅綾自小在苗疆長大,又有銀猿為會,不會有什麼危險,那情形,和少女在大城市離家出走,大不相同。離開了藍家峒,對紅綾來說,和回家一樣,白素縱使關心則亂,也不會那樣子。
  一定另有事情,令白素失常。
《烈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