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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鐵鏈在進巖洞之後,就固定在洞壁上,進洞五公尺,鐵鏈就到頭了。
巖洞之中,雖然陰風陣陣,但人要行走,已沒有困難。我走進去了約有50公尺,巖洞突然轉向右。
在這50公尺的行程之中,我小心地觀察著週遭的環境。那巖洞顯然是天然形成的——大自然之奇,單是在各種各樣的山洞上,已令人歎為觀止。我曾見過比這個更奇妙的山洞,所以並不以為怪異。
我轉向右,走了兩步,又提高聲音叫了一聲:「我來了!」
這一下引起的回聲,不如上次之甚,那是因為巖洞在轉了彎之後,變得狹窄了的緣故。
可是,仍然沒有任何反應,這就令我覺得十分不正常。
我只好向前走,而在每走出十來步,我就問一聲:「有人嗎?」
問了五六次,沒有回應,山縫卻越來越窄,終於到了我無法通過的地步——要說明的是,並不是我真的不能通過,而是我身上的裝備,令我無法再向前去。
首先是那只頭盔,它呈球形,直徑約有六十公分,這時在我面前的通道,自上到下,目力可及處,都差那麼一點,頭盔通不過,我自然也通不過——要過去也可以,得把它除下來。
我除下了頭盔,並不覺呼吸有什麼困難,空氣極冷,但卻也意外地,極其清新。
我用強用電簡向內照,不得要領,再用小型激光探測儀,卻發現直線行進,再行六十公尺,便是洞壁。那代表兩個可能,一是巖洞已到了盡頭,一是甬道在那裡,又轉了一個大彎。
不論如何,我總是要再向前走的。
別以為我除了頭盔,就立即可以向前走了,並不,因為我身上的特殊衣服很厚,我必須把它脫下來。和頭盔不同的是,頭盔除了之後,我無法帶進去,配備有許多儀器的衣服,卻可以帶進去。
我留下了頭盔,提著衣服,要側著身子,才能在狹窄的山縫之中擠進去,所幸兩面石壁,都異常光滑,減少了行進的困難,若是兩面尖銳,那只怕要遍體鱗傷了。
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中,若是心理上對狹窄空間有恐懼感的人,只怕會發狂。我雖然心理正常,但也不免有極怪異的想法。
我想到的是,這樣處於山腹之間的石縫,當年不知是如何形成的?看來像是大山忽然裂開一樣。既然能裂開,自然也能合攏,要是恰在此際合攏了,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裡,我又大叫了一聲:「有人嗎?」
依然沒有回音,但是回聲卻宏亮了許多,這證明前面已變得寬廣,窄縫行進快結束了!
雖然同樣是在山腹之中,但在一個大山洞,總比在這樣的窄縫中好多了。所以我加快了「橫行」的速度,不多久,我自然而然,發出了一下克呼聲,因為我已進入了一個山洞之中。
剛才的激光探測沒錯,山洞確是到了盡頭。那是一個路裡扁圓形的山洞,洞頂很高,至少有20公尺,並沒有鐘乳石下垂,很是光滑。
山洞的一角,竟有一股清泉,泉水很細,發出淙淙聲,流入一個水池之中,水池約有十公尺見方,在池邊,有十來只奇形怪狀,很大(如同扇大小)的古怪蛙類蹲著。看到了我,個個鼓起了發白的腹部,突著眼睛,幽光閃閃地望著我,怪異莫名。
山洞中要詳細形容的地方很多,水聲吸引,先看到了那水池和怪蛙,所以就先說了它們。
更奇的是,離水地三四公尺處,有一堆火,火頭冒起半公尺高,火焰青白色,是溫度很高的火焰,可是又看不到燃料,竟是憑起火的——走近去看,才看到在火堆之下,有不少小孔。
那當然是有易燃的氣體自小孔中冒出來,這堆火,簡直永遠不會熄滅。
這種情景出現在如此荒僻處的山腹之中,當然堪稱奇特,但並不是獨一無二,在中國的台灣省,有一處名勝,喚作「水火同源」,情形與之類似,都是大自然的妙作。
然後,我的視線被山洞的另一角所吸引,那一個角落,我一時之間,竟難以形容——那些物件,如果是在一個實驗室中看到,我當然會立刻想到,那是實驗室中的裝備。可是在山洞之中看到,真不知如何說才好了。
它們的主體,是一塊如乒乓球桌大小的石塊,那是天然生成的,就成了一張石桌。
在石桌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儀器,很是凌亂,我已經走近,可是對那些東西,卻說不出名堂來。
在石桌之旁的一些工具,我倒可以叫出名稱,有很精巧的車床、刨床,還有各種金工常用的工具。
然後,在一個角落上,才是一個已經很是殘舊的睡袋,看來那就是鷹主人睡覺之處了。
我剛想到,到這裡,要經過一段如此狹窄的通道,那鷹是無法飛行,一定是走進來的了。也就在這時,我看到了桌面上的留字——直接寫在光滑的石桌面上,用的是焦灰水,水已乾了,所以我看的時候,要十分小心,不然會把焦灰吹走,字也不成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