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宮的召喚(2)
溫寶裕聽了半天對話,道:「你究竟想證明什麼?」
我道:「我想證明,猜王的事,和皇室有關!」
藍絲的面色變了一變,她一定也在那一剎間想到,如果是這樣,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我又道:「我甚至假定,皇室——至少是皇室中的某一個成員,清楚知道猜王發生了什麼事!」
溫寶裕遲疑道:「所以,明知猜王大師死了,就不再召他進宮。」
我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我的假設,自然又平空又突兀,所以一時之間,各人都不出聲。
我又道:「若是皇宮一直不對猜王發出召喚,就證明我的假設,大有可能。」
藍絲道:「如果皇宮又發出了召喚——」
我道:「你準備如何應付?」
藍絲道:「很難說,當然,先由我去,然後,才隨機應變——我估計皇帝本人召喚的可能不大。皇后性格溫順,容易應付。皇太子曾遇到過非常的變故,不問世事,不會是他,公主精明能幹,最難應付的是她了。」
我道:「難道無法查知,近半年來,頻頻召見猜王大師的是什麼人?」
藍絲想了一想,咬牙道:「可以的——如果有必要的話。」
我大聲道:「有必要,發生這樣的怪事,必有前因,之前猜王大師的活動,每一點都要提出來研究。」
藍絲道:「好,我去進行。只是各派降頭師,在皇宮中都有內應,這一調查,只怕師父的死訊,就有守不住的可能了。」
我沉聲道:「冒險也要試一試。」
藍絲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這事,要我親自去查——」
我明白她的意思——此地的人頭大盜,也要她守著陷阱,我道:「皇室的事,遲一步也不要緊,正好延遲幾天,看是不是會在這幾天召喚猜王大師。」
藍絲停了下來:「事情發生之後,我們都如同失了水的魚,現在,總算略定了定神。」
我道:「據我分析,怪事早在猜王的意料之中,不然,他不會有那一番話,又指定了你作繼承人,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
藍絲不免有點埋怨:「他何以不一早明說呢?」
我道:「他必然有理由,其一,我想是他如果明說了,一定會遭到你們的阻止。」
藍絲苦笑:「是,他若是明說了要把自己的頭割下來交給別人帶走,我們一定拚死阻止!」
藍絲所說的情形,乃是我們分析推理的結果——經過我們幾個人的分析,我恨有信心,到目前為止,雖然仍是假設,但必然離事實不遠。
溫寶裕遲疑了一下:「會不會他在別人的強迫之下,才被迫那樣做?」
藍絲搖頭:「這世上,不會有人有強逼他的能力,何況是這樣的大事。」
溫寶裕又道:「如果是皇室中人……下令要他這樣做呢?」
藍絲更大搖其頭:「沒有可能,他不會把自己的性命,去順應皇室無聊的命令。」
我聽了藍絲的話,心中一動,約略想到了些什麼,可是卻抓不到中心。我知道,在藍絲的這句話之中,我一定可以聯想出一些什麼來,但如今既然捉摸不到什麼,也只好暫時先放下再說。
這種情形,經常發生,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靈光一閃,就豁然開朗了。人對於自己腦部的活動,無法隨意控制,只好順其自然。
溫寶裕還在不斷假設:「會不會是他正在練什麼厲害之極的降頭術?你們把他的身體如何處理了?」
藍絲白了溫寶裕一眼——自然是怪他太異想天開了,降頭術雖然內容豐富之至,盡多匪夷所思的事,但是把自己的頭割了下來去練功夫,也真只有溫寶裕方才想得出來。
不過,藍絲還是回答了溫寶裕的問題:「師父在事前,做足了準備功夫,一滴血也未失,而且,身子也……如同沒出事一樣,除了冰冷之外,三五年間,不會變壞,我們把他很好地保護著,還留在那竹屋之中,有人日夜看守著。」
溫寶裕更是異想天開:「要是把他的頭找回來了,是不是可以接上去?」
藍絲道:「當然可以。」
溫寶裕再問:「他能活轉來?」
藍絲長歎一聲:「小寶,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不知道,超出了我的知識範圍。」
對於這種典型的溫寶裕式的幻想,我雖然已經習慣,但也為之駭然——人頭給割了下來,再要縫上去,自然可以,但要使人再能活轉來,就實在難以想像了。
我想了一會,道:「要把我們這裡正在進行的事,告訴黃堂。」
藍絲問明了黃堂是什麼人之後,皺了皺眉:「我們在做的事,太驚世駭俗了,給本地警方知道,那……」
我道:「不打緊,黃堂不是普通人,他可以接受怪異的事實。」
藍絲道:「先得說明,若找到了盜人頭之人,先要由我來處置。」
藍絲的話,聽來平淡,可是我卻知道她的「處置」法,不知是如何的可怕和古怪,也不禁一陣發毛,但那是理所當然之事。
我走向書房去和黃堂聯絡,才一聯絡上他,他便嚷叫:「衛君,有新發展!」
我忙道:「他出動了?」
黃堂道:「還沒有,但我相信,我們跟對了人。」
我呆了一呆,才想起我曾提議他去跟蹤那個在生物學家聚會上發言的怪人。
我當時作跟蹤的提議,只不過是覺得其人甚是怪誕,可以作為線索之一而已,想不到真的撞中了。
我忙道:「情形如何?」
黃堂要求,「可否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