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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一直緊靠在白素的身邊,別看他身手高超,身形又巨大,可是靠在白素身邊的那種神情,就宛若小子依靠著保母一般。
這時,他的喉間,發出了一陣莫名其妙的聲音,大踏步向右再走去,他步子大,每一步跨出,幾乎有兩公尺左右,七八步跨過,已到了在右角處的一具棺木之前。
當他站定之時,略有猶豫之色,但隨即轉過頭來,伸手向左角——完全相反的方向,指了一指。
這一次,我絕對可以肯定了:在四巧堂的手語之中,有關方向,都是相反的,指東,左邊是一柄長戟,右邊是一雙長劍,絕不可能有甚麼通道。他要不信,請他來試試,看是不是能杷棺蓋打開!」
白素把這意思向那巨人「說」了,那巨人神情疑惑之至,走前一步,一伸手,抓住了棺蓋的邊緣,用力向上一掀。
他這一個舉動,結果出人意表之至——他未能打開棺蓋來,可是卻將那巨大的棺木,抬起了一半來!
我估計那棺木至少有兩噸重,看他像是並沒有費甚麼力,居然就抬了起來,其神力之驚人,只怕也不在傳說中薛仁貴的有九牛二虎之力了。
溫寶裕一見這等情形,就叫:「慢慢放下來!」
那巨人哪裡聽得見,一見棺蓋打不開,反倒用力把棺木重重頓下去又抬起來了幾次,在地窖中發出了沉悶巨大的聲響,駭人之至。
這棺木中躺的,也不知是陳長青的哪一位祖先,算是該有此劫,棺木的骸鼻,只怕已被弄亂,正合上了「骨頭也散了」這句形容。
白素也已急忙打手語,那巨人反倒有不明白何以打不開棺蓋的神色。
這其間的道理,其實再明白不過。那當然是在他們上次,由這裡進入地道之後,棺木已被移動過位置了。
白素當然明白這一點,她向那巨人一打手語,那巨人這次雙手齊出,輕輕一推,他用的力還是大了些,把那具棺木推得和另一具撞在一起,又發出了「砰」地一聲巨響。
溫寶裕喃喃自語:「陳門歷代先人,有怪莫怪,這巨人是涸渾人。」
那棺木被推開之後,地面上仍然是鋪的大麻石,和別的所在,並無二致。
良辰美景立即飄了過去,在那地方,用力頓了幾腳。
溫寶裕笑道:「你們身輕如燕,如何試得出虛實來?索性一客不煩二主,就叫那巨人去試試!」
良辰美景道:「小寶這主意不錯!」
白素向那巨人一打手語,那巨人立即身子向前一聳,帶起了一股風,躍起兩三尺高下,重重向剛才放置棺木的所在,落了下去。
只聽得結結實實的一聲響,我真擔心,若是那麻石板不夠厚,這下子就叫他頓穿了。
當然麻石板絲毫不動,發出的聲音,也絕不空洞,說明下面是實地。
接著,在白素的指揮下,那巨人又在別處也跳了幾下,發出的聲音,也是一樣。
良辰美景道:「填死了!」
溫寶裕道:「就算填死了,也可以挖出來!」
我吸了一口氣:「這工程,只怕浩大之至!」
溫寶裕道:「有這樣的奇事,工程再大,也得進行,反正陳長青留下來的錢甚多,不花掉一些,留著作啥。」
我笑道:「說得也是,這事情——」
良辰美景搶著道:「交給我們去辦!」
溫寶裕正好趁此脫身,連聲道:「好極!極!」
這事情進行起來,可以肯定,困難無比,但是決定倒簡單,三言兩句,便算是有了定論。
白素道:「這工程進行起來,只怕不是三五天能完事的,重型機械用不上,只能用人力,估計……」
她說到這裡,停下來,我道:「簡直無法估計——誰知道這大石塊有多厚?或許有一尺!」
堂道:「無論如何,今天午夜之前,是絕不能完成的了!」
堂這樣說,令各人大是錯愕,因為這是廢話,今天午夜之前,非但不能完成,且連開始都不能,他說這話,不是白說嗎?
我剛想說他幾句,一轉念間,倒明白了他的意思,張大了口,出不了聲。
堂又道:「你也想到了?過了今日子夜,這巨人和我們不同路,再無相逢之日,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也就無法證明。他若是胡說八道,我們就算把這屋子翻個身,也不會找到甚麼地道的!」
他這一番話,大是有理。
良辰美景聽了,大是氣餒,向我望來。
我歎道:「此是其一,其二是,一條地道,要是有心把它填死了,並不如小寶所想那樣,總可以掘出來,它可能變得一點痕跡也沒有!」
白素的意思則是:「這巨人絕不會胡說八道。不過,大動土木之餘,是不是能找到有地道,那可難說!」
這意見和我相同,因為要填塞一條地道,令人找不到,那是很容易辦到的事。
良辰美景很有鍥而不捨的精神,還想表示異議,溫寶裕道:「其實要知道那巨人有沒有胡言亂語,很簡單!」
白素歎了一聲:「是,只要看是不是真會有飛機失事,就可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