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曹金福仍然滿面疑惑,先望了望自己,再望向紅綾。白素笑了起來:「要叫你這樣的大個子,變成一個小矮人,自然不能。可是要令一個瘦子變成胖子,卻並不是甚麼難事!」
白素說到這裡,望向她的父親:「可是我不明白,爹你和花先生是老相識,怎麼也會到後來才想到是他?」
白老大冷笑:「他的心計可深了,先由胖變瘦,再由瘦變胖,我看他曾在醋中浸過七七四十九天!」
花五直到這時,才呻吟一聲:「老大,這玩笑是開不得的!」
我雖然得到了答案,但心中的疑團,還有一大堆,難以解決。
例如人由胖變瘦,或是由瘦再變胖,要有一個過程,至少也得三五十天。難道金取幫早知在何時何地,亞洲之鷹會托人把一蘋來自陰間的盒子交給我,所以才早有計劃,派花五來偷?
我以充滿了疑惑的目光投向白老大,白老人道:「這其中的經過,我也不知道,要他來說。」
白老大說著,一伸手,抓住了花五的手臂,把他推到了沙發上。
我的第一個疑問,好像很不容易解答,可是花五三言兩語,便已道出了其中原由,很是簡單。
原來那盒子到亞洲之鷹羅開的手中,已經有一段時日了。羅開和金取幫第三十七代幫主(現任幫主)相識,在他們之間,有一段很是典型,又浪漫又瀟灑的男女之情。雙方都是江湖上的出色的角色,所以在感情上,也絕不拖泥帶水,各自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對方的性格。
金取幫的現任幫主的名字是金艾花,是一個風情萬種的美女,鷹和金艾花之間,有著不定期的聯繫。
在鷹得到了那蘋來自陰間的盒子之後,在一個絕對是偶然的情形之下,鷹遇到了金艾花。
地點在何處已不重要,相遇的時間反倒值得一提,那恰好是夕陽西下,紅霞漫天的時分。
羅開樂山也樂水,那一天傍晚,他在海邊,本來一直閉著眼在聽海濤聲,偶然睜開眼,就看到了奇景。
那確然是一種很奇特的情景,一時之間,羅開竟不能判斷他看到的是甚麼景象——其實,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所看到的,是一個長髮女郎,正在沙灘上漫步,可是那種普通的景象,又如何會變成了奇景呢?
當然,他也很快就弄明白了,落日的餘暉,映在那女郎的身上,晚霞的瑰麗,也罩在那女郎的身上,再加上海面上反射出來的大蓬金光,也在那女郎雪白的肌膚上生出幻彩。所以,羅開看出去的奇景是,一個流動的,色彩絢麗變幻的女郎,正在緩緩移動,連她被海風吹拂而飄動的長髮,每一根都閃耀著奪目的光彩。
羅開並沒有看清那女郎的臉面,他也不急於去看清,因為那女郎的體態是如此之優美,和天上海面的所有光彩,又配合得溶為一體,已是令人賞心悅目之至,叫人心滿意足了。
他只是恣意地欣賞著,而等那女郎來到了離他只有十公尺左右時,他聽到在那一團光彩之中,傳出了一下動聽之極,充滿了喜悅的叫聲:「鷹!」
羅開定了定神,這時,他也看清楚,那女郎眉日如畫,肌膚賽雪,正是曾和他有一段緣的一個奇女子,身為世界上最奇巧,最嚴密的盜竊組織,韓國金取幫的弟三十七任幫主金艾花!
亞洲之鷹羅開,在海邊偶遇金文在的經過,自然是花五向各人敘述出來的。
在花五開始敘述之前,白老大喝令他:「從頭細說!若是有半個字的隱瞞,管叫你叛幫之名成立,做一個壇中之人!」
花五的身子又發了好一陣抖,這才又喝了好幾口酒,開始敘述。
一開始,他講了羅開偶遇金艾花的情形,已將所有人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他在這樣驚恐的情形下,還能把事情的經過,說得如此細膩動人,好像他就是羅開一樣。
由於他說的情景相當動人,所以一時之間,也沒有人打斷他的話頭。直到他的話告了一個段落,我首先忍不住叫了起來:「太過份了!這樣說法,好幾年的事,三個月也說不完!」
溫寶裕用力一揮手,也叫嚷:「不通不通,你說的全是亞洲之鷹的觀感,你從何得知?」
花五眨著眼:「幫主告訴我的!」
溫寶裕搖頭:「你幫主也不能知道人家的觀感。」
花五卻道:「是羅開告訴她的!」
溫寶裕再好辯,這時也不禁語塞,只好乾瞪眼。白老大道:「別打岔,一打岔,更說不完了——花五,你也得揀重要的說!」
花五大是不服:「羅開和幫主偶遇,就重要之極,不是他們的這一次相會,就不會有以後現在那麼多事發生!」
白老大皺眉:「那你也說簡單些!」
花五苦著臉:「老大哎,是你叫我從頭細說的!」
白老大悶哼一聲,沉下臉來,樣子很是威嚴,花五忙道:「是!是!長話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