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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決不是急於趕著過馬路,我可以肯定這一點,因為他簡直是向著我的車子,直衝了過來的,我不知道那男子的目的是為了什麼而想死,但是他在找死,這一點也沒有疑問的了。
我看情形不對頭,立時扭轉車頭,避開了那傢伙的來勢,我的車子,直衝上了行人道,隆然巨響,撞在一條電線桿上。
而向我疾衝過來的男人,仍然不免被我的車子擦中,他倒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又一躍而起,我立時打開了車門,走了出來。
那男子在我一出車子之後,就惡狠狠地撲了過來,這實在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在他向我撲來之際,身子一閃。
幸好我閃得及時,因為那傢伙一撲到了我的身前,就向我兜胸一拳,如果不是我閃開,一定被他擊中了,我大喝了一聲,趁他身子在我身邊擦過之際,在他的後頸,給了他一掌。
那時,許多途人都圍了上來,幾乎所有的途人,都指責那傢伙的不是。
那傢伙在中了我的一掌之後,居然沒有昏過去,只是僕在地上,立時又跳了起來,拔腳向前奔去,這時,兩個警員也奔了過來,我道:「抓住他!」
那兩個警員呆了一呆,並沒有立時拔腳追去,我眼看那人推開人群,要逃走了,我一面叫著,一面追了上去。那人奔得十分快,我僅僅跟在他身後六七碼處,我們在街上飛奔著,引得途人側目。
我只注意要追上那人,因為我肯定那傢伙的出現,不是偶然的,其間一定有著什麼陰謀,由於我太全神貫注那人身上了,是以我沒有注意到一輛大卡車,是在什麼時候駛出來的。
那輛大卡車,突然停下。
那是一輛有著極大的密封車廂的大卡車,一停下,車廂的門就打了開來,那人在這時恰好奔到車廂之後,一縱身,就上了車。
而那傢伙一上車,卡車就駛走了!
我自然無法追得上卡車,是以我喘氣,停了下來,但是我還是有時間,記下那卡車的車牌號碼。
在我停下之後不久,那兩個警員也趕到了,其中一個,像是還怕我逃走一樣,一到了我的身前,就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忙道:「你們別誤會,可能有人要害我,我是在追趕那個人!」
一個警員半信半疑地道:「你追的是哪個人呢?」
我道:「你們應該看到,我追到這裡,有一輛大卡車等著那人,他跳上卡車,卡車駛走了!」
另一個警員道:「我們沒有看到,只看到你的車了在失事之後,你在逃走!」
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可是,對於不明白真相的人發怒,是最沒有意思的,而我也不去辯白,我道:「那麼,你們的意思是——」那警員道:「讓我們到警局去。」
我立時道:「很好,但我希望到總局去,因為我和傑克上校有約,他正等著我,我怕要遲到了!」
那兩個警員,略呆了一呆,這時,一輛巡邏車已經駛了過來,在我們的身邊停下,我一躍上車,大聲道:「到總局去,謝謝你!」
那兩個警員,向司機講幾句話,也上了車,車子直駛向總局。
到我走進傑克上校辦公室的時候,足足遲了二十分鐘,傑克已等得很不耐煩了,他大聲道:「你遲到了很久,知道不?」
我攤了攤手:「沒有辦法,我遇到了交通意外,這兩位可以證明。」那兩個警員,在傑克上校向他們望來的時候,一起行敬禮,一個道:「上校,這位先生——」傑克上校的脾氣真暴躁得可以,那兩個警員的話還未曾說完,他已經吼叫了起來:「不論他發生了什麼,你們快出去,別耽擱我的時間!」
那兩個警員立時答應著,轉身向外走去,我倒有點抱歉,忙道:「兩位,等我和上校討論完了我們的事之後,一定協助你們調查我的意外!」那兩個警員點頭道:「謝謝你!」
他們走了出去,傑克走開了他的辦公桌,將門關上,並且按下了對講機,吩咐道:「我在辦一件極其重要的事,不論是什麼人,什麼事,都別騷擾我!」
傑克望著我,苦笑了一下:「可以說嚴重,也可以說古怪,在殮房失火之後,那女人的屍體不見了!」
我點頭道:「是的,依照你在電話中對我的敘述來看,那女人的屍體不是被燒成灰,一定是在混亂中,被人偷走了!」
傑克大聲道:「我已告訴過你,那決不可能!」
我絕不怕傑克的大聲,仍然道:「如果不是被人偷走,那麼屍體何處去了?在混亂中,有人假扮警員或消防員,要弄走一具屍體,並不是什麼難事!」
傑克瞪著我:「為什麼你不學學相信別人的話,我告訴你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我並沒有生氣,因為傑克本人就是那樣的人,我立時回敬道:「這兩句話,你有必要將它錄音下來,不時放給你自己聽聽!」
傑克漲紅了臉,他忽然揮了揮手:「好了,我叫你來,不是為了吵架的,現在,你來看看這個!」
他指著他辦公室上的一張圖佯,我走近去,他道:「這是殮房的平面圖,只有一條通道,火一起,在殮房中的工作人員,全部奔了出來,他們就聚集在這條走廊之中,聞訊而來的警員,也有一二十人,有什麼人可以帶著屍體,離開這裡而不讓人發覺?」
我看著那平面圖,也不得不承認傑克的話是對的,是以我道:「嗯,看來的確沒有可能!」
傑克「哼」地一聲:「你早該相信這點,當有人告訴你二加二等於四時,你就該相信!」
我抬頭道:「上校,要是人對每一件事都沒有懷疑,只怕人類到現在,還在茹毛飲血!」
傑克揮著手,一副不耐煩的神氣:「好了,我不和你研究這些,你來看這個!」
他取過了一個文件夾,打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