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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寶裕叫道:「我同意。」
白素並不理他,而是繼續說道:「第二件事,就是要設法弄清躲在我們周圍的是一些什麼人,他們的來路是什麼。我想,他們並不會因為被我們發現了就離去,他們一定還在周圍,只要他們還在,我們總會有辦法抓住他們。」
在白素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我迅速想了一下,她的話不錯,這確然是兩件迫在眉睫的事,我們必須立即辦,如果證實了紅綾和曹金福的確是去了溫寶裕說的那個地方,那麼,事情當然就與他們有關了;另方面,只要將那幾個監視我們的人抓到一個,事情多半也會清楚。
現在的問題是,幹這些事需要人手,我們三個人似乎少了些。於是,我很自然就想到了大偵探小郭,他的私家偵探所裡有的是人,雖說那些人我是多有領教,很難說能夠擔當什麼大事,但至少,讓他們去瞭解兩個人的去向這種事,他們還是可以勝任的。
我剛想到這點時,白素便對我說道:「你一個人留在家裡,我和小寶一起去查紅綾和曹金福的去向。」
她剛說出了想法,我差點就叫了起來,因為我對這樣的安排實在是太不以為是,我們的周圍目前到底有多少人在暗中監視,實在是一件無法弄清楚的事,他們手上有著什麼樣的武器,那也是無法明白的,即使是我和白素兩個人留下來,我都不會認為足以對付他們,現在,她卻只讓我一個人留下來,而且所領的任務還是要捉一個活口。
我當然不會提出反對意見,如果我提出來,那似乎顯示我怕著那些人。
一生中,我不知經歷了多少大風大浪,對於幾個不明來歷的人,我自然是不會怕的,更何況我現在是在我自己的家裡?但是,我確然是希望白素能留下來,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身邊多一個人,萬一有可能抓到那些傢伙的時候,出手時方便一些,成功的可能性也就更大。因為此事可能涉及我們的女兒和曹金福,我希望能盡快知道事情的初步結果。
但是,白素並不待我表示意見,便已經站了起來,同溫寶裕一起向外走。
我知道白素的心思縝密,她一般不做決定,而她一旦做決定的話,那種決定總不至於會有多大的錯。
她向外走的時候,一邊對溫寶裕說:「小寶,你去找小郭,他會知道怎樣做的。我去想一些別的辦法。」這樣說過之後,她又轉過頭來對我說:「那些人到底是哪一方面的勢力,我們現在還一點都不清楚,你自己當心。」
我衝她舉了舉酒杯,意思是讓她放心,我會應付。
他們離開後,我獨自坐在書房中,幾乎是動都沒有動,我的思緒實在是太亂,需要好好地整理一下。
整個事情的起因當然是從溫寶裕的日本之行開始,照目前所知的情況來看,溫寶裕離開日本神戶之後,還去過苗疆看他的未婚妻藍絲,很可能還去過他所說的那個地方,他去那裡幹什麼?不得而知,據他的隻言片語判斷,他似乎在那裡有一些非常特別的遇合,並且有了他所認為的「預知能力」。
然後的事情應該與他所說的預知能力有關,那麼,他預知到了什麼?按他的說法,他預知到了一次大的災難,這是一次山崩地裂的大災難,涉及千萬人的生命財產安全。照此推測,他所說的災難有可能是一次強級地震,只有地震才會山崩地裂,當然,也有可能是火山爆發,還有一種可能是整座大山的滑坡現象。除了這些自然的災難之外,當然也不能排除人為災難的可能.世界上有些瘋子,總在想著怎樣使自己活得更好,於是便不顧他人死活,每時每刻都在製造一些事端,核爆炸引起山崩地裂的可能也是完全存在的。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假設確實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溫寶裕知道了這件享,那麼,這件事又怎麼會與我的親人扯上關係了?
再假設,曹金福因為某種關係知道了這件事,然後來找紅綾一起去瞭解,然後引起了某一方勢力的恐慌,於是便要對付他們。
這種可能當然是存在的。如果證實了這種可能,那也就是說,溫寶裕所說的山崩地裂就是人為災禍而不是天災,既然是人為災禍而不是天災,紅綾和曹金福知道這件事後,就一定會設法制止這件事。我非常清楚,以他們兩個人的性格,既然知道有這樣一件事存在之後,定然是不肯袖手旁觀的。由此可見,與他們為敵的,定是一個極大的勢力,說不定是一個國家,至少也是一個極有勢力的大幫派。
後一種可能顯然不如前一種可能大,因為就算是世界上最大的幫派,他們的勢力也不足以同一個國家抗衡,而且,這樣的幫派即使有了某種核攻擊能力,那種能力也是極其有限的,根本就不可能造成山崩地裂那樣嚴重的後果。
證實了這一點的話,就說明要製造這種大災禍的不是一種幫派而是一個國家,而且,還是一個極有勢力的國家,這個國家有著極多的核武器。
天,紅綾和曹金福如果是在與這樣一個國家作對的話,那後果簡直就不堪想像,別說是他們兩個人,就是再加上我和白素以及白老大,恐怕也根本不會是那種勢力的對手。雖然我決不會承認我比誰弱小,但如果我們面對的是一個專門研究怎樣殺人的國家機器,就算是再強大的人,又能怎樣?
紅綾的去向和溫寶裕以及他所參加的靈學大會,根本就是兩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怎麼會扯到了一起?在這時,我還有些不肯相信。但有一個事實不容忽視,那就是我們家周圍,目前有著一股不知來歷的勢力在監視著,他們是何方神聖?不清楚,他們有什麼目的?不清楚,他們有著怎樣的力量?同樣不清楚。
當然,如果讓溫寶裕將他所知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或許可以弄清楚許多事,但這件事來得實在是太突然,我們需要做的工作又實在是大多,根本就無法在同一時間內將所有的事情理順。
既然如此,就不得一件一件地解決,現在,我國在家裡,是為了抓到一個活口,那麼,我現在需要考慮的,就是我所面對的這些人。
我雖然沒有見到這些人,卻也見過了他們的影子,當時給我的總體印象是,他們經過還算嚴格的訓練,也有著較強的應變能力,反應也非常不錯。但是,我當時也有一種印象,那就是這些人所使用的手段並不是非常先進。若是按照我前面的分析,此事與一個具有強大核攻擊力的國家有關的話,那麼,就可以得出下面的推論,第一,現在正監視著我的是那個國家的特工;第二,他們可能並沒有抓到紅綾和曹金福;第三,他們的目的並不是我和白素,而是紅綾和曹金福。
後面兩點,我幾乎是立即就肯定了下來,但是第一點卻讓我產生了懷疑,因為我感覺到,以那些人的身手論,絕對不會是一個大國的絕頂特工。那個國家的絕頂特工人員中,與我有過交往的,實在可以說是不少,並且我知道,他們的身手高到了絕對不容我忽視的程度,更甚至,他們的各種偵聽手段,毫無疑問是世界一流。就這幾點來看,目前在監視著我的家的那些人,絕對不能與我所認識的那些人相比。更進一步,如果這次的事情是由一個國家機器來執行的,他們當然不會不知道我這個人,同時也知道,要對付像我這樣的人,不是隨便派出幾個平常身手的人便可以達到目的的。
再深一層想,那個國家的特工高手,與我們有關係的非常之多,有一些甚至還有著很密切的交往,例如那十二個以花命名的女人,她們不僅有著極好的身手,還有著極高的地位,如果真的有著這樣的事,她們當然是知道的,那麼,按照正常的途徑,她們應該主動來找我們,而不是派出幾個不頂什麼事的人來監視我們。
越這樣想的時候,便越覺得這件事與那個強大的國家機器並無關係,當然,這話也是極其難說的,那是一個非常難以把握的國家,他們的領導人心血來潮想幹點什麼出人意料的事來,實在也是不能按常理推測,或許,他們會因為某一天晚上做了一個夢,這個夢中一個鄰國向他們挑釁,然後在醒來之後,他便下令向鄰國發起攻擊;或者在一個小時之前,與某一個鄰國稱兄道弟,比戀愛著的男女山盟海誓還要激動人心,但卻在一個小時之後反臉相向,打得不亦樂乎,這樣的事實在是平常之至。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現在我所要做的事就是抓一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