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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十分寂靜,只有兩條大獒犬發出的咻咻聲,過了也一會,瑪仙才道:「我是被關在瓶子裡的妖魔,而且耐心極差,不要說過兩千年,一次失敗,已足以使我恨之入骨,你是我最恨的人!」
桑雅長大了口,他感到了窒息,那是真正連氣也透不過來的感覺,他用力使自己發出聲音來,才能講話:「我……我想……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瑪仙……我……愛你!」
瑪仙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來,隨著她的笑聲,那兩頭大物又發出淒厲莫名的吠叫聲來,只怕古今中外,當一個男人向一個女人說出「我愛你」這句話之後,得到反應如此特別的,再也無出其右了。
桑雅會然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該如何才好,瑪仙的尖笑聲,和著犬隻異樣的吠叫聲,令得他震怵不已,他張大了口,可是發不出聲來。
瑪仙的厲笑未斷,她已經尖聲叫了出來:「謝謝!謝謝上帝,你愛我!我看不必了!」
桑雅不知從哪裡來的一股勇氣,陡然叫了出來:「真的!真的!」
他一面叫著,一面向著瑪仙,直逼了過去。
一切,都是在剎那之間發生的,桑雅向瑪仙逼過去,瑪仙身邊的兩頭大狗就突然向前撲出,雙方的勢子都如此之快,而且桑雅向前逼去之際,根本忘記了那兩頭兇惡的獒犬的存在,而獒犬的動作,又無聲無息,疾如鬼魅。
瑪仙的呼喝聲雖然幾乎是同時發出的,但還是慢了十分之一秒!
就在這十分之一秒之中,事情已經發生了,事情發生得那麼快,桑雅甚至來不及發出一下呼聲,兩隻獒犬的利爪,已經一左一右,搭上了他的肩頭。
桑雅本能向後一退,在他向後退的同時,瑪仙的呼喝聲,也令得兩頭久經訓練的獒犬一起向後退了出去,可是他們的爪,是那樣銳利,簡直就像是最鋒利的利刃一樣,已在桑雅的肩頭之上,割開了幾道相當深,至少有十公分長的口子。
鮮血,自他受傷的肩頭上急不及待地疾湧出來!雖然是在黑暗之中,可是濃稠的鮮紅的血,還是可以強烈地感覺得出來。
桑雅直到鮮血令得他肩頭感到生命在外洩之際,才發出了一下驚呼聲。
在桑雅發出驚呼聲的同時,瑪仙也發出了一下驚呼聲,急急來到桑雅的身前,雙手去按向桑雅的傷口,手足無措地想憑自己雙手的力量把湧出來的鮮血阻住,不讓它們離開桑雅的身體,但是,她這樣做,當然一點用處也沒有,鮮血很快自她的指縫中迸出來,她陡然哭了起來。
這時,不管她有魔鬼一樣的臉容,也不管有著天仙一般的身材,不管她頭部如何畸形,不管她心理是否正常,她的反應,全然是一個驚惶失措的少女應有的反應。
她陡然哭了起來,一面哭,一面把臉靠向桑雅的肩頭,緊緊在靠在桑雅的肩頭上。
桑雅也開始感覺到了兩邊肩頭皮肉被撕襲的痛楚了,可是當瑪仙這樣緊緊靠著他,飽滿的胸脯幾乎在擠壓著他的胸膛時,他全然忘卻了痛楚,雙臂輕輕地環抱著瑪仙的腰肢,甚至有點希望,這樣的情形,永遠可以延續下去!
但,只過了短暫的時間,大約不到一分鐘,瑪仙的身子,陡然劇烈動了一下,發出了「啊」的一下驚呼聲,迅速向後退去。
若是桑雅的肩頭沒有受傷,他動作敏捷得足可能一把將後退的瑪仙拉住的,可是他雙臂才一起,肩頭的創痛,使他的動作慢了下來。
而瑪仙在後退幾步之後,行動十分怪異,使他只顧著瑪仙,沒有移動身子。
瑪仙在後退之後,伸手按住了她的口部,包住她頭臉的白布,由於剛才曾緊靠著桑雅的肩頭之故,已經滿身是鮮血,鮮血看來已經浸透了整幅白布,她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口部,不知是什麼意思,而她的手上,也滿是鮮血,她就這樣站著不動。
在黑暗之中,她雙眼中冒出一種十分異樣的光輝來。
桑雅畢竟是醫生,他知道自己的傷口十分深,而大量失血的情形,如果沒有迅速的改善,會危及生命的,所以,當他從剛才和瑪仙的身體如此緊密相依的夢幻般的感覺中醒過來時,他就立即道:「給我一布條,幫我……把血止住。」
瑪仙一聽之下,立即轉過身去,迅速把包在她頭臉上的白布條解下來,然後,並不轉身,就把布條拋向桑雅,布條真的浸透了鮮血,桑雅一伸手接過,自己胡亂在肩頭上緊緊包紮了一下,當然,起不了什麼作用,他必須到最近的一家醫院去。
瑪仙在這時候,發出了幾下呼喝聲,那兩頭闖了禍,保護主人太心急了一些的大狗,夾尾巴逃走了,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並沒有轉過身,只是道:「你……怎樣了?」
桑雅吸了一口氣:「我要到最近的一家醫院去!」
瑪仙喉間,發出了「格」的一聲響:「等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桑雅十分歡喜,連聲道:「好!好!」
瑪仙的行動相當快,立即向樓梯走去,她始終背對著桑雅,當她踏上第一級樓梯時,她的動作,令得桑雅看得目瞪口呆!
瑪仙把她身上的那件極薄的絲袍脫下來,順手掛在樓梯的扶手上,她曼妙的背影,在黑暗中看來,散發出柔和的,像玉一樣、像珍珠一樣的光輝,那實實在在是十全十美的少女胴體,完全按照能形成最美麗的視覺效果的比例生長的人體美的極點!
桑雅見過瑪仙鬼怪一樣的臉容一次,但就算見過千百次,這時看到這樣動人的背影,也決不會同時聯想起她那可怕的臉容來的!
當桑雅向原振俠敘述到這一部分之際,他蒼白之極和臉上所現出的那種陶醉的神情,足以說明當時他是如何屏住了氣息,全心全意地在欣賞著瑪仙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