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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平的桃花心木的盒子極大,一打開,深紫色絲絨襯墊,請柬端正地放在中間,大約只佔盒子面積的五分之一,請柬用黃金鑄造,厚約一公分,上面的文字,是精心的鑄雕,寫著宴會的地點、日期。
燕艷盯著請柬看了半晌,才歎了一口氣,把盒子蓋上,閉上眼睛,她連羅開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通知他三個月之後和自己一起去出席這個盛宴?
燕艷隱約知道,能找到羅開的,只有高達一個人,可是高達又在什麼地方呢?
燕艷也聽羅開講起過,高達的複製人,和一個叫蜂后的女人,不知躲在地球的哪一個角落,享受著兩人世界,那叫她一想起來就艷羨,她的大鷹,絕沒有可能屬於單獨一個女人!
她再歎息著,咬著下唇,咬得唇上出現了顏色不調和的唇印。
一連三天,在她看來,陽光也是灰暗的,然而,到了第四天,明明陰雲密佈,可是她看出來,卻什麼都在金光燦然,亮得耀目!
她的鷹,不知在飛向什麼目的地途中,經過了她這裡,想起了還有她這只美麗的小燕子棲息在這裡,在空中一個盤旋,輕輕落下,落在她的面前。
羅開一出現,燕艷的生命,立刻就充滿了光輝——她來的那個星球上,女性只為異性而活,那是地球上男人夢寐以求的女性。
羅開看來十分疲倦——他一向精力瀰漫,絕少出現那樣的情形。當他坐下,燕艷提著酒和杯子,把杯子放在他的膝上,替他斟酒時,燕艷甚至聽到他低聲歎了一口氣。燕艷一面將杯子遞給他,看著他一口喝乾,把臉靠在他的膝上,柔聲問:「覺得疲倦?」
羅開搖頭:「你覺出我有點憂鬱?是的,今天,恰好是……『天使』遇難的日子,她為我而死,到今天,是三年了。」
羅開的聲音十分傷感,當像羅開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用那樣傷感的語調,在懷念另一個女人時,在他眼前的女人,非但不會不高興,反倒會悠然神往。燕艷雙手交叉,托住了自己的下頷,碧藍的眼珠中,全是神往,她望著羅開:「要是我死了,你會不會在三年之後,也仍然這樣想念我?」
羅開伸手在她的鼻尖上輕輕按了一下:「你是千年不死的仙女!」
他心中又不覺有點刺痛,「天使」來自外星,燕艷也是,還有最近的曲如眉和八角星人的靈魂,卡婭——一度曾在他懷中秀眉緊蹩,宛轉承歡,嬌小玲嚨的卡婭,甚至愛上了一個機器人!
愛情,豈但沒有年齡等等的限制,簡直就沒有任何的限制!
他怔怔地想著,燕艷柔軟的身子,漸漸向上伸,壓到了羅開的身上,可是羅開只覺得輕軟香馥,等到她和他鼻尖對著鼻尖時,她先伸出舌頭,在羅開的唇上,輕輕舔了一下。羅開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舌頭,她就把一半舌頭,放進了羅開的口中。
他們慢慢地親吻,好像電影裡的慢動作。在身體的緩緩而又堅決的接觸之中,享受著兩性間的樂趣。燕艷滑膩的手,在羅開結實的胸口撫摸著,手指的動作,纖巧靈活,指尖像是有眼睛,知道在什麼時候,什麼所在,就可以令被撫摸者產生如電擊般的刺激。
接著,便是她的舌尖,那簡直是一股電流,在羅開身上各處流來流去,別說羅開是一個有血有肉、生龍活虎的男人,就算是一具石像,只怕也會因為她發出來的那股電力,而蹦跳起來,把她壓在下面。
當羅開強有力的手臂,穿過她的臂彎,而雙手又緊陷在她飽滿挺聳的雙乳之上,燕艷心中和身體上,都感到了異樣的充實,她深深吸著氣,像是要把羅開整個人都吸進去,然後又緩緩呼著氣,要把她得到的快樂,化為空氣的分子,充塞於地球的每一個角落!
但是,她終於無法控制呼吸的節奏了,羅開使得她不得不喘氣,她翻騰著,掙扎著,像是想躲避羅開,可是不但是手臂,連她那一雙修長雪白的粉腿,也緊緊地纏住了羅開的身子。
她把自己完全當作是羅開身子的一部分了,她的扭動、旋轉,完全配合著羅開的動作,她的喘息聲、嬌吟聲交雜在一起,她不斷叫著「鷹」,她叫一聲,羅開就答應一聲,然後又令得她發出嬌吟聲。
她像是緊貼著她的鷹上了半空,在白雲之中穿來穿去,浮在空氣上,她陡然不可遏制地抽搐,手指陷進羅開的背部,腳趾用力在彎曲,那是一陣入心入肺的舒暢,要死要活的發洩。
她胸口的汗,還有羅開胸口的汗,混在一起,令得兩個緊貼著身於之間,有感覺十分奇妙的一片濕,然後,從極動到極靜,又從極靜到慢慢分開,兩人都不由自主,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燕艷在回了氣來之後,才在羅開的身邊低聲叫:「我的鷹!」
羅開把她摟在懷中,她身子柔軟倦曲如一頭小貓,盡量靠在羅開的身上。
那一刻光陰,簡直溫馨得令人心醉,自燕艷的喉間,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一點別的意義也沒有,只是表示她心中的快樂。
她十足是一個溫順的妻子,又在丈夫的耳邊輕輕問:「想吃點什麼?」
羅開陡然張口,咬住了她的鼻子,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想吃掉你!」
她貼得他更緊,一點也沒有逃避的意思,而且由衷地以為,女人若是能被她愛的男人吃掉,那應該是最大的幸福。
晚餐在開羅一家著名的飯店——據說那飯店還有幾個廚師,是法老王王官出來的。埃及最後一個法老王是出了名的老饕,那看他特胖的身型就可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