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死關頭
「那是個譴責麼?或者說你想找到某個特別問題的答案麼?」
「我只想請你來回答這個問題:你能不能告訴我是否有什麼『非常重大』的事情,而你見鬼的還不知道到底有多重大呢?」
「如果有人追著你的汽車跑,一邊尖叫一邊揮動雙臂,你即使一個字也聽不到,也能知道到底會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裡面的。」
「那麼這是什麼?一個驚喜?」
「差不多。阿契裡斯的圖像對於比恩來說是格外地重要。」
「重要的肯定還是否定?」
「那太籠統了。如果是否定的,那他的否定的感覺是否是由於阿契裡斯對比恩造成過嚴重的傷害呢?或者否定情緒是由於他人被從阿契裡斯身邊帶走,從而感到受傷害,比恩正渴望和他相聚呢?」
「那麼是不是我們有了一個獨立的信息來源,他可以告訴我們讓他們獨立地……」
「而且兩個獨立來源都完全正確……」
「或者完全錯誤。」
「如果我能的話,我更希望有更多的資料。我們只和他相處了一分鐘。」
「那是沒有意義的。你們必須把思維遊戲連接到他的教師身份的所有進程中去。」
「那件事我們已經向你報告過了。他的渴望有一部分被抑制了——那就是開始的情況——但是它開始成為一種擔負責任的方式了。沒錯,他是通過一種『成為』教官,就是這種方式。他根據自身的意願和知識來給自己構造了屬於社會一分子的幻覺。」
「他確實屬於。」
「他只有一個親近的朋友,而那更像一個大哥哥對待小弟弟。」
「我們必須決定我們是否能在比恩在校時把阿契裡斯帶到戰鬥學校,或者放棄兩者中的一個只接受另一個。現在,從比恩對阿契裡斯的面孔的反應中,你們能夠提出什麼建議?」
「你不會喜歡的。」
「我會試著做。」
「從那個事件中,我們能夠告訴你的是,如果把他們放在一起將不但會是一件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而且會——」
「我看來一定要對你們的預算進行長期地嚴格地審查了。」
「長官,這個計劃的整個目的,工作方法,都是計算機在我們不沒有想到的,我們得到了預期外的回應。它實際上不在我們的控制下。」
「僅僅是因為一個程序不在控制外,並不意味著智能就沒有作用,不管是程序本身還是使用程序員。」
「我們沒有在軟件中使用『智能的』這個形容詞。我們把那當作是個天真的想法。我們說那是『複雜的』。那意味著我們不能總是瞭解它在做什麼。我們不能總是得到絕對的數據。」
「你是否『曾經』得到過有關任何事情的決定性的數據呢?」
「這次是『我』措辭不當。我們在分析人類的思維的時候,『決定性』從來不是目標。」
「試著『讓它起作用』。有什麼用處呢?」
「長官,我已經告訴你我們知道的東西了。在我們報告之前,是你在決定。現在那仍是你在決定。不管是不是使用我們的信息,攻擊報信者值得麼?」
「當報信者沒有告訴你這個該死的信息到底『是』什麼的時候,我的手才會扣扳機。解散!」
尼可拉的名字也在安德給比恩的名單上,但是比恩立刻就陷入了困境。
「我不想幹,」尼可拉說。
比恩還沒有受過別人的拒絕。
「我幾乎把說有的時間都用來跟上隊伍了。」
「你是個優秀士兵。」
「那全靠咬緊牙關,運氣也幫了大忙。」
「『所有的』優秀士兵都是這麼做到的。」
「比恩,如果我某天拉下了自己戰隊的一次訓練,我就會落後的。我怎麼能夠趕上呢?而且每天和你進行一次練習根本不夠。我是聰明的孩子,比恩,但是我不是安德,也不是你。我想你是不會真的明白的。你『沒有』這種感覺。很多東西都不容易,也很難講清楚。」
「那對我也很艱難。」
「看看,我知道,比恩。我能夠為你做些什麼。但這個不行,真的。」
這是比恩頭一次的指揮經驗,而且沒有作用。他發現自己開始生氣了,他想說你就幹你的好了,然後去找別人。但是他不能在他真正的朋友身上發脾氣。而且他也很難接受一個拒絕作為回答。「尼可拉,我們要做的不是很難。不過是雜技和詭計而已。」
尼可拉閉上了眼睛,「比恩,你讓我感覺遭透了。」
「我不想讓你覺得很難受,聖尼可拉斯,但是那是我被交予的任務,因為安德認為飛龍戰隊需要這個。你在名單上,這是他的選擇,不是我的。」
「但是你不必選擇我。」
「那當我去問下一個孩子,他要說,『尼可拉』也在這個小隊裡面,是不是?我說,不,他就也不想參加了。那會讓他們都覺得他們可以說不。然後他們就會『想』說不,因為沒有人想要從我這裡接受命令。」
「一個月前,沒錯,那會是真的。但是他們現在知道你是一個堅強的士兵。我聽到別人談論過你。他們很尊敬你。」
又一次,很容易做到尼可拉希望的事情,讓他免除這種痛苦。而且,作為一個朋友,那樣做是「正確」的。但是比恩不認為那是個朋友該幹的事情。他必須面對現實,他已經發出了指令,現在他必須讓指令得到實行。
他真的需要尼可拉麼?
「我只是想要說,尼可拉,因為你是我唯一可以說出這些話人,但是看看,我很害怕。我想要領導一支小分隊,但是那是因為我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去領導。我有一個星期的經驗,在戰鬥室看『瘋子』湯姆如何把我們大家團結起來,他作出指令的語調。我看到安德是如何訓練並且信賴我們。
那是舞蹈、足尖步、跳躍、旋轉,我很擔心我會失敗,而且沒『時間』去失敗,我必須在你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讓小隊發揮作用。我知道,至少還有一個人沒有在半真半假地希望這個聰明孩子失敗的。」
「不要把自己當小孩,」尼可拉說,「如果我們誠實些的話。」
那很傷人。但是領導者要學會接受,不是麼?「你的感受不成問題,尼可拉,你會給我機會的,」比恩說,「而且,因為你給了我機會,別人也會這樣。我需要的是……忠誠。」
「我也一樣,比恩。」
「你需要我作為朋友的忠誠,這樣會帶給你,自主,快樂一點吧,」比恩說,「我需要的是給領導者的忠誠,好實現我們的指揮官交給我們的任務。」
「那很惡劣,」尼可拉說。
「啊,」比恩說,「也是事實。」
「你很低劣,比恩。」
「幫我,尼可拉。」
「把我們的友誼當手段。」
比恩從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像是刀子在割他的心,只因為他剛聽到的話,只因為別人正在對他生氣。那是因為他希望尼可拉覺得他很好。那是因為他知道尼可拉至少部分正確。比恩正在利用友誼來傷害他。
比恩決定推出,那不是因為痛苦,或者什麼別的。那是因為,一個反對他的決定的士兵,是不能很好的工作的,即使他們是朋友也一樣。「這麼看,如果你不願意,是的,你不願意。對不起,我讓你激動了。我不再強迫你去參加了。你是對的,我沒事。我們還是朋友,是不是?尼可拉!」
尼可拉握住了他伸出的手,握著他。「謝謝你,」他輕聲說。
比恩立刻去找沙歐,安德的名單裡剩下的一個同在C戰隊的士兵。沙歐不是比恩的首選——他總是幾乎遲到,做事情三心二意。但是因為他在C戰隊,在比恩給「瘋子」湯姆提出忠告的時候,沙歐也在那裡。他觀察著比恩的行動。
當比恩詢問沙歐是否可以談談的時候,沙歐正使用他的小型電腦。比恩和尼可拉一起爬到舖位上,坐在這個比較大的孩子的身邊。沙歐是從法國裡維埃拉一個卡納蘇麻的小城來的,他有著普羅旺斯人友善的表情。每個人都喜歡他。
很快比恩就解釋了安德要他做的事情——雖然他沒有提到那只是餘興節目。沒有人會放棄日常練習做那種對勝利沒有決定意義的事情的。「你在安德給我的名單上面,我希望你能——」
「比恩,你在幹什麼?」
「瘋子」湯姆站在沙歐的舖位前面。
比恩立刻就意識到了他的錯誤。「長官,」比恩說,「我應該先對您說明的。我還是個新手,我只是沒有想到。」
「什麼新手?」
比恩再一次說明安德對他的要求。
「而且沙歐也在目錄上?」
「是的。」
「因此我在練習中會失去你『還有』沙歐?」
「只是每天一次練習。」
「我是唯一一個失去兩個人的小隊長。」
「安德說每個小隊選一個人。五個,加上我。我別無選擇。」
「天啊,」「瘋子」湯姆說,「你和安德就沒想過,這實際上對我的打擊要比其他的指揮官大得多。無論如何,你們為什麼不能用五個人代替六個人呢?你和四個其他人——每個小隊一個?」
比恩本想爭論,但是意識到交頭接耳不會其任何作用的。「你說的對,我沒有想到這點,而且你的想法很對,當安德意識到這對你的練習將有多大的影響的時候,他會改變主意的。那麼他今天早上來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去和他談談並且讓我知道你們的新決定呢?在此期間,雖然,沙歐可能對我說不,但是那就不再是問題了,不是麼?」
「瘋子」湯姆思考了一下。比恩可以看到他的憤怒正在消退。但是「瘋子」湯姆的領導方式已經改變了。他不再像原來一樣發脾氣。他控制了自己,把脾氣憋住,等待它消失。
「好吧,我會和安德談談。如果沙歐希望這樣做的話。」
他們都看著沙歐。
「我覺得可以,」沙歐說,「我想可以做點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不會對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寬容的,」「瘋子」湯姆說,「在我的訓練期間,你們不許談你們的特別小隊。你們要把它留到外面去說。」
他們都表示同意。比恩可以看到「瘋子」湯姆很明智地指出了那個重點。這項特殊任務會讓他們兩個從C小隊中分離出來。如果他們發生了摩擦,其他人會覺得精銳被分裂了。這個問題在別的小隊也會表現出來,因為每個小隊只有一個孩子在比恩的特別隊中。沒有討論,也就沒有摩擦。
「看,我不必去和安德進行討論了,」「瘋子」湯姆說,「除非那成了大問題,如何?」
「謝謝,」比恩說。
「瘋子」湯姆回到了自己的舖位。
比恩想,我做得很好。我不能讓爭執升級。
「比恩?」沙歐說。
「怎麼?」
「只有一件事。」
「啊。」
「別叫我沙歐。」
比恩回想了一下。沙歐的姓名其實是達史維歐。「你比較喜歡『兩匹馬』嗎?那聽上去象蘇的勇士。」
沙歐笑了,「那也比那種用來清理馬棚的工具好聽。」(註:沙歐和鐵鏟寫法相同)
「達史維歐,」比恩說,「從現在開始。」
「謝謝。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今天的自由訓練。」
「很好。」
比恩幾乎是跳著舞離開達史維歐的舖位的。他做到了。無論如何,他做成了一次。
在早餐結束的時候,他已經得到了他所有的五個隊員。另外的四個,他先同他們的小隊長進行討論。沒有人拒絕他。而且他得到他的小隊中所有人的承諾,他們從此用達史維歐的真名來稱呼他。
比恩到來的時候,格拉夫已經讓迪馬克和戴普來到了他在戰鬥室過道中的臨時的辦公室。那不過是迪馬克和戴普之間很常見的爭論——關於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些違反未成年人保護協議或者一些其他什麼的瑣碎問題,但是很快就升級到激動地正式訴苦上了。那不過是他們競賽中的另一場衝突罷了,他們都想給他們的被保護人——安德和比恩——爭取更多的利益,同時要求格拉夫避免讓他們陷入即將到來的實際的危險中。從敲門聲開始響起到他們注意到,之間有一段時間,因為敲門聲並不大,格拉夫甚至懷疑他也許是重聽了。
提到哪些名字?是的,比恩和安德。甚至還有波讓。那麼阿契裡斯的名字被提到了麼?沒有,他只是被這樣提起:「就因為那個讓人發瘋的遊戲理論反應出什麼事情就做出另一個不負責任到危及人類未來的決定,真正生死攸關的事情要發生在另一個人的身上而整件事除了讓小孩流血什麼也證明不了!」那是戴普的聲音,他越來越有成為雄辯家的趨勢。
格拉夫,當然,已經很難受了,因為他同意雙方的觀點,不止是他們互相爭吵的東西,也同意他們對於他自己的政策的攻擊。在所有的測驗都表示,比恩確實是更好的候選人;而基於安德在領導崗位上的實際表現,他當然更好。而且格拉夫「確實」對把兩個孩子暴露在實際危險中沒有負起責任來。
但是實際情況是,兩個孩子都對自己的勇氣有著嚴重的懷疑。安德曾經長期屈服於他的哥哥,彼德,而且思維遊戲顯示出安德沒有發覺彼德代表的實際是蟲族。格拉夫知道當需要的時候,安德可以有勇氣毫無抑制地進行攻擊。他可以獨自對抗敵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毀滅那個要傷害他的人。但是安德不知道,而他必須要知道。
比恩,他的部分,在他的頭一次戰鬥之前實際地顯示出了恐懼的症狀,當然他最後做得很好,格拉夫不需要任何心理測試來告訴他到底是在懷疑什麼。唯一的區別是,比恩的情況是,格拉夫和他一樣對自己心懷疑問。「沒有」證據表明比恩會去攻擊的。
自我懷疑是候選人不應該有的情況。要毫不猶豫去攻擊敵人——「不能」猶豫——反應不能停頓。孩子們必須面對他們最大的恐懼,知道沒有人會去干涉,會幫助他們。他們必須知道當失敗有可能是致命的時候,他們不能失敗。他們必須通過測驗,而且知道他們已經通過了測試。兩個男孩都很明白,危險是不能造假的。它必須「是」真實的。
格拉夫徹底不負責任地把他們暴露到危險中去。然而他知道,就如同知道他是不負責任的一樣。如果格拉夫讓整個情況是安全的,沒有人會責備他在實際戰爭中造成安德或者比恩的失敗。那可能是小小的安慰,雖然,最終是失敗的結果。但是如果他錯了,無論他怎麼想,每個地球上的人都會付出終極代價。唯一可能的事情就是如果他們中其中一個人被殺,或者有物理或者心理上的損害,那另一個就會是唯一剩餘的候選人了。
如果都失敗了,那怎麼辦?這裡有很多聰明的孩子,但是沒有一個比那些已經在太空的指揮官好多少,他們已經從戰鬥學校中畢業許多年了。
必須有人擲骰子。我就是那拿骰子的手。我不是那種官僚,他們會把個人目的置於自身服務的大業之上。我不會把骰子放在其他人的手裡,或者假裝別無選擇。
現在,格拉夫能夠做的就是聽著而不去理睬戴普和迪馬克對官僚政治的抨擊而且反對他的調遣,同時努力在他們的代理人之間的相互競賽中捏住他們的脖子。
門上輕輕地敲擊——格拉夫在開門之前就知道那會是誰。
如果聽到了爭論的話,比恩是不會說明的。但是什麼都不表示是比恩的專長。只有安德才要更秘密地管理——而且他,至少,已經玩了很長時間的思維遊戲,足夠讓他的教官們瞭解他的思想了。
「長官,」比恩說。
「進來,比恩。」進來,朱裡安·戴爾菲科,很好,愛孩子的父母期待已久的孩子。進來,被綁架的孩子,命運的人質。來和命運交談吧,它正在和你的生命玩著機靈的小遊戲。
「我可以等,」比恩說。
「戴普上尉和迪馬克上尉可以聽你必須要說的話,不是麼?」格拉夫問道。
「如果你這麼說的話,長官。那不是秘密。我希望得到使用太空站補給品的授權。」
「拒絕。」
「那個回答不能接受,長官。」
格拉夫看到戴普和迪馬克都在瞪著他。他們很開心看到這個男孩的大膽麼?「你為什麼這麼認為?」
「缺乏照管,每天戰鬥,士兵疲憊不堪而且還要被迫完成課堂任務——很好,安德要這麼做,我也一樣。但是你們這樣做唯一可能的理由就是要測試我們的想像力。所以我需要一些資源。」
「我不記得你是飛龍戰隊的指揮官,」格拉夫說,「我會從你的指揮官那裡接受需要特殊設備的請求的。」
「不可能,」比恩說,「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在愚蠢的官僚程序上。」
愚蠢的官僚程序。格拉夫在幾分鐘前的爭吵中曾使用過這個短語。但是格拉夫的聲音「並不」高。「到底」比恩在門外聽了多久了?格拉夫無聲地詛咒著自己。他把他的辦公室搬到如此高擺明了就是因為他知道比恩是一個小鬼和間諜,用頭腦分析所有可以得到的東西。他甚至沒有派個守衛來制止這個男孩走上來到門口偷聽。
「於是你就來做麼?」格拉夫問?
「我是他派來思考你們可能用什麼愚蠢的方法給我們設置遊戲,並籍此對付我們的,而且還要思考處理的方法。」
「你覺得你要找什麼?」
「我不知道,」比恩說,「我只知道我們只見過制服、閃光服、武器和小型電腦。肯定這裡有其他的補給品,例如有紙。除了書面測試的時候,我們從來沒有得到過紙,那時我們的小型電腦都被關閉了。」
「你在戰鬥室裡面可以用紙來做什麼呢?」
「我不知道,」比恩說,「把它揉成一團到處四處丟。或者把它在裡面撕成一堆灰塵。」
「誰來清理呢?」
「那不是我要管的事情,」比恩說。
「拒絕請求。」
「不能接受,長官。」比恩說。
「我不是要故意傷害你的感情,比恩,但是你是否接受我的決定對我來說還不如一隻蟑螂屁成問題。」
「我不是要故意傷害『你的』感情,長官,但是你還是不明白你在做什麼。你是在臨時做準備。加快系統的運轉。你們造成的損害需要多年才可以糾正,但是你們毫不關心。那只說明這所學校從現在開始的一年內的其地位根本就不重要。那意味著每個人無疑都會很快畢業。訓練正在加速,因為蟲族正在越來越逼近而不能再延遲了。所以你們在推動。而且你們特別要加速安德·維京的訓練過程。」
格拉夫感到很難受。他知道比恩的分析能力是非凡的。所以,他耍詭計的能力也一樣。比恩的猜測不全正確——但那是因為他不知道事實,或者因為他僅僅是不希望他們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或者他猜測了多少?我從來不想要你來這裡,比恩,因為你太危險了。
比恩仍然在闡述他的意見。「當安德維京要尋找制止蟲族來到地球並且象頭一次入侵一樣掃蕩整個行星的方法的時候,當蟲族入侵的一天到來的時候,你們會給他一些胡說八道作為他是否可以使用某些資源的回答呢?」
「你關心的太多了,船隻根本不需要進行補給。」
「我的確關心很多東西,」比恩說,「安德正很接近地告訴你要你把你的遊戲熱病一口吞下。他已經開始厭煩了——如果你們不能注意到那一點的話,你們就不夠做一個教官。他不關心下面要怎麼樣。他不關心和其他孩子的打鬥。他關心的就是要準備好去對抗蟲族。那麼你覺得要告訴他你們這裡的遊戲毫無意義,說服他去放棄對我來說很難辦到是不是?」
「好吧,」格拉夫說,「迪馬克,準備小艇。比恩要被限制活動,直到太空梭準備好把他帶回地球為止。這個孩子被戰鬥學校開除了。」
比恩微笑著。「去做吧,格拉夫上校。怎麼說我也在這裡呆了很久。我學到了所有『我』想要知道的事情——這裡的教育是一流的。我永遠不用再生活在大街上了。我自由地回家了。讓我現在就從你們的遊戲中解脫吧,我準備好了。」
「在地球上你也不會自由的。不能冒險讓你說出那些關於戰鬥學校的逸聞野史,」格拉夫說。
「很對。把你能夠找到的最好的學生帶到這裡,然後把他投進監獄,因為他要求可以使用補給物資的權限,而你不願意。繼續啊,格拉夫上校。無論多麼艱難,還是收回你說的原話並放棄吧。比起我對你的需要來來,你需要我合作的地方更多。」
迪馬克幾乎無法隱藏他的笑容。
是不是只有這樣對抗格拉夫才是對比恩勇氣的充分考驗。但是格拉夫還是懷疑比恩,他不否認他對於調兵譴將很在行。如果這個時候迪馬克和戴普沒有在房間的話,格拉夫幾乎可以放棄任何事情。
「在證人面前交談是您的決定,」比恩說。
什麼?那個男孩會讀心術麼?
不,格拉夫已經瞪著兩位教官了。比恩不過是知道該如何讀他的肢體語言。這個孩子什麼都不會錯過的。那就是他為什麼對於計劃非常有價值。
那不就是我們將希望寄托在這些孩子身上的原因麼?因為他們擅長調兵譴將?
如果我知道了任何有關司令部的事情,不要讓我知道這些——那就是那就是你們降低損失並且離開這個領域的時候?
「好吧,比恩。一份補給品詳細目錄的掃瞄文件。」
「還要有人給我解釋它們都是什麼。」
「我想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比恩很文雅的接受了他的勝利;他沒有回應以嘲弄。那個挖苦給了格拉夫對於他的讓步的一個小小的補償。他知道那就是他所能做全部,但是這工作一點威勢都沒有。
「迪馬克上尉和戴普上尉會陪你去,」格拉夫說,「一個人做搜索,他們中任何一個都可以否決你的任何請求。他們會為讓你擁有和使用物資而可能產生的傷害後果負責。」
「非常感謝,長官,」比恩說,「雖然我很有可能無法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但是我感激您的公正地讓我們搜索太空站的資源以達到空間站的教育目標。」
這個孩子冷靜地講述了如下的術語。他用了幾個月來注意學生數據,還有那些記錄中所見過的符號,比恩已經清楚地學會了比實際在文件中出現的內容更多的術語。現在比恩給他的是他可以用在報告中的行文作成的回復。格拉夫好像還不能非常完美地控制這種行文方式。
這個孩子正在幫助我。這小傢伙以為是他在控制局面。
好把,我也會給他一點令他吃驚的東西。
「解散,」格拉夫說,「全體解散。」
他們立正,行禮,退出。
現在,格拉夫在思考,我必須重新考慮對未來的決定,想一想自從這個小孩來了以後,到底有多少決定被影響了。
比恩在搜索物資詳細目錄的時候,他確實想要尋找某樣東西,任何能夠作成安德的武器的東西,或者他的戰隊可以用來保護他免於遭受馬利德物理攻擊的東西。但是這裡沒有東西能夠滿足既可以通過教官審查又能夠給小孩子提供足夠的槓桿作用來超越大孩子的要求。
這很讓人失望,但是他會找到其他的方法遏制這種威脅。在當他瀏覽物資的時候,天花板上「有」什麼東西讓他注意。那裡沒有那裡沒有讓孩子碰觸以便找尋返回宿舍方向的亮條紋。所有的感應器又安得太高孩子不能很方便的使用。職員經過的時候看著比恩、戴普和迪馬克,好像他們在發狂。
這盤東西小得令人驚訝。比恩試了試重量,也很輕。他打開了一段,它幾乎看不見。「這能撐住麼?」
「兩個成人的體重,」迪馬克說。
「太好了。能截短麼?」
「太光滑也太圓了,所以它非常難以截短。何況和太空服一樣,把它截成薄片對我們毫無用處。」
「我們可以把它截短到一定長度麼?」
「那需要使用噴燈,」迪馬克說。
「這個就是我想要的。」
「就這個麼?」戴普問,語調充滿諷刺。
「還有噴燈,」比恩說。
「拒絕,」迪馬克說。
「我不過是在開玩笑。」他走出了補給房間,跑下走廊去,折回他們來的時候的路上。
他們在他身後跑著。「慢點。」迪馬克大叫。
「你們繼續好了!」比恩回答,「我有一隊人等著用這個東西進行訓練呢。」
「訓練他們什麼?」
「不知道!」他到達滑桿並滑了下去。它帶他到了學生用的甲板。向這個方向走,根本沒有安全檢查。
他的小隊正在戰鬥室裡等他。在過去的幾天裡他們夠很努力地為他嘗試著各種半吊子的事情。可以在半空中散開的編隊、屏障、沒有槍支的時候用腳消滅敵人的攻擊方式。進入旋轉和擺脫旋轉——那樣可以讓他們在攻擊其他人的時候,幾乎不能被別人擊中。
最讓他們振奮的事情就是,實際上在比恩的小隊練習的時候,安德幾乎從頭到尾在現場觀看,無論什麼時候,他都不實際回答小隊長和在其他戰隊中的士兵的提問。無論他們問什麼,安德都知道,自己也有該如何使用的打算。而且,比恩的士兵都知道安德一直關注著他們,所以他們工作得更努力了。安德確實很關注他們做的事情,那讓比恩在他們的眼中也高大起來。
安德的好處就在這裡,比恩第一百次地認識到這一點。他知道如何把一個隊伍組成他想要的樣子。他知道如何讓別人一起工作。而且他做這些都不用很大力氣。
如果格拉夫在這個方面和安德一樣擅長,我今天就不必表現得像一個欺凌弱小的人了。
比恩開始試著把死線拉過戰鬥室。拉過去了,鬆開來勉強夠從兩邊打上結。但是練習幾分鐘後他們發現那要是作為絆網幾乎是無效的。絕大多數的敵人會錯過他;那些正好撞上的才會失去原來的方向或彈向四周,但是一旦知道它在那裡,他們就會把它當成柵格的一部分,那只說明對有創造力的敵人來說,可能給他們造成一定優勢。
死線的設計就是讓人在太空中不會飄走。當你抓住線的一頭會怎麼樣呢?
比恩把一頭緊緊地繫在牆壁的一個把手上,把另一頭在腰上繞了幾圈。現在繩子就比戰鬥室的立方體的空間的邊長短了。比恩在線上打了個結,然後向對面的牆壁彈出。
當他滑行過空氣,死線在後面拽住他的時候,他不由得想:我希望他們說的這條線不能切割的話是對的。否則會怎麼樣呢——在戰鬥室中被割成薄片。「那樣」會造成一大片有趣的污漬,夠他們收拾的。
當他離牆壁還有一米的時候,線拉緊了。比恩身體向前的趨勢立刻被從腰部止住,他的身體象被割到似的,他感到內臟都在發痛。但是最讓人驚奇的是,由於慣性,他的身體由直線前進變成了向側面的弧線行進,像鞭子一樣抽過戰鬥室,向D小隊做練習的地方去了。他撞上了牆壁,他撞得太厲害了,好像把他體內的空氣都給擠出去了一樣。
「你們看到沒有!」比恩一可以呼吸,就開始大叫。他的胃受到了傷害——他也許沒有被切成兩片,但是他還是會受到可惡的淤傷,他立刻就知道並且確信,如果他沒有穿著閃光服,那一定會出內傷的。但是他很快會好,而且死線讓他在半空中突然地改變了方向。「你們看到了麼!你們看到了麼!」
「你還好麼!」安德喊道。
他意識到安德認為他受傷了。他降低了說話速度,比恩又開始喊叫,「你們看到我有多麼快麼!你們看到我是怎麼改變方向的麼!」
整個戰隊都停下了練習,看比恩練習他的死線。把兩個人連在一起,其中一個人停止時,出現的效果很有趣,但是那很難掌握。更有效的練習是,比恩讓安德使用鉤子從牆上拉出一個星星到戰鬥室中央。比恩把線捆在星星上,從那裡出發;當線拉緊的時候,星星的邊緣就成為了一個支點,在他改變方向的時候,縮短了線的長度。當線繞著星星轉的時候,就會由於纏繞而越來越短。最後,比恩移動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在最後到星星時撞得他眼前發黑。但是整個飛龍戰隊都被他們剛看到的嚇到了。死線完全不可見,所以看上去好像這個小孩子彈射出去,然後突然在半空中轉向加速。看到這種情況會造成嚴重的困惑。
「讓我們再試一次,看看我這麼做的時候能不能射擊。」比恩說。
晚間練習直到21:40才結束,再一會就該睡覺了。但是由於看到了比恩小隊準備的雜技,整個軍隊都激動地忘記了疲倦,幾乎是蹦跳著通過了走廊。他們絕大多數都知道比恩正在做的不過是一些雜耍,對戰鬥沒有決定作用。但是無論如何,這很有趣。是新的。是飛龍戰隊的。
比恩開始領導工作,安德給他榮譽。凱旋的時候,即使他知道他正在被系統操縱——於公眾的榮譽不同——但是還是感覺很好。
還不能說太好,他提高了警惕。他在走廊中走了不遠就意識到這裡有太多穿火蜥蜴制服的人,他們和其他一些男孩還在這個區域附近遊蕩。現在是21:40,絕大多數的戰隊成員都該在宿舍,只有很少的剛從圖書館、錄像室、遊戲室回來的人。火蜥蜴隊員太多了,其他的戰士也都是那些一點也不喜愛安德的指揮官手下的大塊頭孩子。那不是什麼卓越的圈套。
比恩慢跑回去緊靠在一起走的「瘋子」湯姆、弗拉德、還有「熱湯」。「火蜥蜴的人太多了,」比恩說,「和安德呆在一起吧。」他們立刻就照辦了——大家都知道波讓正放話威脅,說什麼「有人」打算對安德·維京做什麼,好讓他到他該去的地方去。比恩還是繼續往回逍遙自在地慢跑著,他略過了小孩子,只提醒了另外兩個小隊長,和所有的副隊長——那些大一點的孩子,那些孩子還有可能能夠和馬利德帶的孩子拼一下。但是勝利機會「不大」,需要做的就是要在教官們到來之前保住安德。如果一場不折不扣的暴動爆發的話,教官們還能袖手旁觀麼。也許他們可以?
比恩從安德身邊跑過,跟在他身後,他看到穿著鳳凰戰隊制服的佩查·阿卡利正快速過來。她喊到。「嗨!安德。」
讓比恩很厭惡的是,安德停下來向她走去。這個孩子太輕信了。
在佩查的身後,一些火蜥蜴隊員正在移動。比恩看了看其他的方向,看到又有幾個火蜥蜴隊員和幾個其他戰隊裡間過的孩子跟著飛龍戰隊的尾巴順走廊過來。熱湯和「瘋子」湯姆很快來了,還有更多的小隊長和其他飛龍戰隊的大些的孩子跟在後面,但是他們還不夠快。比恩招手,他看到「瘋子」湯姆提高了速度。其他的人也跟了上來。
「安德,我能和你談談麼?」佩查說。
比恩失望而且怨恨。佩查是個猶大。那樣安德就留在了波讓的手裡——誰會猜到呢?在波讓戰隊裡的時候她「恨」波讓的。
「和我一起走吧,」安德說。
「只一小會,」佩查說。
或者她是個完美的演員,或者她是很健忘,比恩瞭解到。她只看見了其他的飛龍的制服,幾乎沒有看其他的人。比恩想,她根本沒有注意他們。她是一個白癡。
最後,安德好像注意到他的位置的暴露。除了比恩以外,所有其他的飛龍隊員都超過了他,那顯然就很足夠了——最後——那讓他很不舒服。他背向佩查,走開了,很靈活,很快就趕上了那些年長的飛龍隊員。
佩查生了一會氣,然後很快趕上了他。比恩站在那裡,看那些越來越接近的火蜥蜴隊員。他們甚至沒有看他。他們只是提高了速度,幾乎和佩查一樣快地接近了安德。
比恩跑了三步,拍打著野兔戰隊宿舍的大門。有人開門了。比恩只是說「火蜥蜴正在對安德不利,」立刻野兔戰隊的人就從門裡湧到走廊上。他們正好在火蜥蜴到達的時候出現,並且也跟了上來。
比恩想,這是證人。如果打架看上去不公平的話,他們也是幫忙的人。
在他的前面,安德正和佩查交談,那些比較大的飛龍隊員跟在他的身邊。火蜥蜴隊員們繼續跟著,越來越近,在經過的時候,另一些心懷怨恨的人也加入近來。但是危險正在散去。野兔戰隊和飛龍戰隊的大孩子正在發揮作用。比恩覺得呼吸順暢了一點。至少,這個時候,危險解決了。
比恩及時趕上了安德,他正好聽到佩查在說,「你怎麼會以為我會這樣做?你不知道誰是朋友麼?」她跑開了,爬上一個梯子。
野鼠戰隊的卡恩·卡比趕上了比恩。「一切都好麼?」
「我希望你不會介意我召集了你的士兵吧!」
「他們來找我。我們會看著安德直到他安全回到住處的?」
「啊。」
卡恩回去和他的士兵走在一起。那些火蜥蜴以及其他壞孩子的數量和他們比起來是一比三。他們開始返回,一些人離開,消失在梯子的頂端或者滑下了滑桿。
當比恩再次追上安德,他已經被他的小隊長保衛起來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敏感了——很明顯他們是他的保鏢,一些年輕的飛龍隊員也注意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且加入了隊伍。他們護著安德到了他宿舍的門口,「瘋子」湯姆在他之前先進入了宿舍,當他檢查過裡面沒有人在等以後才讓他進入。就好像他們中有人可以通過指揮官宿舍的感應器一樣。但是說回來,教官們最近已經改變了很多規則,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比恩清醒地躺在床上,他試著思考可以做的事情。他們不可能時刻和安德在一起。要上文化課——那時每支個戰隊被故意地打亂了。安德是唯一一個在指揮官食堂用餐的人,所以如果波讓在那時跳到他……但是他不能,不能在他身邊都是指揮官的時候干。淋浴、廁所裡,如果波讓正確地組合了刺殺組織,他們可以像推氣球一樣把安德的小隊長給推開。
比恩現在必須做的就是削弱波讓的支持。在他入睡之前,他有了一個普通笨的小計劃,那也管點用處,或者可以讓事情有所變化(當然可能往糟裡變化),但是至少能做什麼,那是公開的,這樣教官們在事後就不能宣傳了,他們的官僚主義顯然會遮掩我的處理方式,特別是在他們不知道在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
他想他可以在早餐時間做點什麼,但是,顯然早起第一大事就是一場戰鬥。鮑·斯拉特,靈獾戰隊。這次教官們又找到了新的破壞規則的手法了。這次靈獾戰隊的隊員被冰凍後,他們在五分鐘後自動解凍,而不是被冰凍到遊戲結束,那和在練習的時候一樣。但是飛龍戰隊呢,一旦被擊中,就始終被凍結。由於戰鬥室周圍有很多星星——那有太多可以用來隱蔽的地方——所以他們花了一段時間才明白,當他們通過星星的時候他們要反覆攻擊同一個士兵,這次飛龍戰隊比以往更接近失敗。太逼近了,飛龍戰隊的殘存的十二個士兵必須看管一批被冰凍的靈獾士兵,週期性地重新冰凍他們,並且注意四周有沒有流竄的漏網之魚。
這次戰鬥持續了那麼久,在他們離開戰鬥室的時候,早餐已經結束了。飛龍戰隊憤怒異常——有些人早在他們知道那些詭計之前就被冰凍了。有些人就在他們僵硬的閃光服中度過了一個小時以上的時間,隨著時間的過去,他們越來越失落。其他的人,他們被迫面對數量超出自己的敵人,而且還有些不能看到的敵人在繼續甦醒,他們都精疲力盡。包括安德。
安德在走廊中集合了戰隊,他說「你們全都知道了。今天不訓練了。去休息、去娛樂、去學習吧!」
他們都非常感激這個緩刑令,但是,他們今天還是沒吃上早飯,也沒有人覺得情緒高昂。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有人呻吟著,「但是他們現在正給靈獾戰隊提供早餐呢。」
「不,他們提前向靈獾戰隊供應了早餐。」
「不,他們已經吃過早餐了,而且五分鐘後他們還要再吃一頓。」
然而,比恩失望的是,他已經沒有機會在早餐時候實行他的計劃了。它必須推遲到午餐。
好的是飛龍戰隊不用去練習了,波讓的那些傢伙不知道該到哪裡去埋伏。壞事就是如果安德單獨行動,沒有人能夠保護他。
所以,當比恩看到安德進入了他的宿舍的時候,他放心多了。通過向其他的小隊長咨詢,比恩決定監視安德的房門。一個飛龍隊員守在外面的走廊裡,半小時一輪換,一個敲門,換崗的就出來。安德就無法在飛龍戰隊不知道的情況下出去遊蕩了。
但是直到午飯時間安德也沒有出來。小隊長們讓士兵們先去吃飯,然後繞到安德的門口。「蒼蠅」莫洛大聲敲門——實際上,他用了五倍於所需要的力氣。「吃午飯了,安德。」
「我不餓。」他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你們去吃吧。」
「我們可以等,」「蒼蠅」說,「我們不想你自己一個人去指揮官食堂。」
「我根本就不想去吃午餐,」安德說,「你們先去吧,我晚點去找你。」
「你們都聽到了他的話了,」「蒼蠅」對其他人說。「在我們吃飯的時候,他會安全地呆在這裡。」
比恩注意到安德沒有承諾在午飯時間呆在房間裡。但是至少波讓的人不會知道他在那裡。那多少還有點用處。比恩希望在午餐的時候有機會發表一下他的演講。
因此他跑進了餐廳,他並沒有走到隊伍中去,而是跳上了桌子,大聲拍手讓大家注意。「嗨,所有人,注意了!」
他等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走近看他要做什麼。
「有些人需要被提醒一點I.F.法條中的要點啊:如果一個士兵被他的指揮官命令做違法的或者錯誤的事情,他有責任拒絕這個要求並向上報告。如果他服從了這個違法或者錯誤的命令的話,他就要對他行為的結果負起完全的責任。我說這些是因為你們中有些人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這個法條說的是,如果有指揮官命令你們去犯罪的話,那是沒有借口服從的。你們被禁止服從這樣的命令。」
火蜥蜴的隊員沒有人回應比恩的注視,但是一個穿田鼠制服的殺氣沖天的傢伙用乖戾的口吻回答他,「你想在這裡幹什麼?小不點!」
「我認出『你』了,萊特。你的成績在學校中是墊底的百分之十,所以我想你也許需要一點額外的幫助。」
「你現在可以把你臉上的窟窿閉上了,那就是我需要的幫助!」
「無論波讓昨天晚上打算讓你們怎麼做,萊特,你和還有大約二十個其他的人,我要告訴你們是『如果』你們確實做了什麼的話,你們的每個人都會因為他的愚蠢而被從戰鬥學校中開除了。開除。一個徹頭徹尾地失敗,因為你們聽波納漢德·馬利德(註:意思是,愚蠢的馬利德,也可能是馬利德的全名)的指令。我還需要說得更清楚麼?」
萊特笑了——好像是擠出來的,然後,他不是唯一笑出來的人。「你甚至不知道正在發生什麼,小不點,」一個人說。
「我知道波納漢德·馬利德打算把你們變成街道上的小團伙,你們這些沮喪的失敗者。他不能在戰鬥室打敗安德,所以他要找一打強硬的傢伙去欺負一個小不點。你們都聽到了麼?你們知道安德是什麼人——這裡的曾經有過的指揮官中最好的。他可能是唯一一個能夠做到馬澤·雷漢曾經做到的事情,就是打敗蟲族的入侵者的那個人,你們想過這一點沒有?那些傢伙實在是太『聰明』了,他們想把他的腦漿打出來。這樣當蟲子來的時候,我們就只能讓如同波讓·馬利德那樣滿腦袋糨子的傢伙去領導我們的艦隊進行防禦,然後那些蟲族將清洗地球,殺掉每個剩下的男人、女人還有孩子,那些倖存者將都知道『這些人』就是蠢貨,是他們抹殺了唯一的一個有希望帶領我們取得勝利的人。」
現在一片死寂,比恩能夠看到,看到那些他認出來的,昨天在波讓的團伙裡的那些人,他已經說通他們了。
「哦,你們『忘記』了蟲族了,不是麼?你們忘記了這個戰鬥學校不是建造起來讓我們寫信告訴媽媽你在積分榜上維持多麼好的成績用的。在你們跟隨,幫助著波讓,當你們真的要傷害到安德·維京的時候,為什麼不乾脆把你們自己的喉嚨也割開呢。但是我們剩下的人——很好,這裡還剩多少人認為安德·維京就是那個我們希望也應該在戰鬥中跟隨的指揮官呢?來吧,有多少人!」
比恩開始慢慢鼓掌,很有節奏。立刻,所有的飛龍戰隊的成員加入。很快,幾乎所有的剩下的士兵也開始鼓掌。那些沒有這樣做的人很顯眼,而且可以他們看到其他人正用輕蔑地或者憎恨地眼光看著他們。
很快,整個房間開始鼓掌。連提供食物的人也不例外。
比恩用力地將他的雙臂伸入空中。「那些面孔噁心的蟲子才是唯一的敵人!所有的人類是站在一起的!那些伸手反對安德·維京的人,就是蟲族的同夥!」
他們熱情地鼓掌,跳起來,作為他們的回應。
這是比恩頭一次試圖提醒這些烏合之眾。他很高興看到這個結果,只要理由正確,他可以做得很好。
遲一點,當他拿著他的食物做到C小隊中,開始吃的時候,萊特自己過來找比恩。他從後面過來,在比恩還不直到他到來之前,其他的C隊成員都站起來準備把他踢除去了,但是萊特示意他們坐下,然後側身在比恩的耳旁說。「聽著,愚蠢者的女王。那些準備要除掉維京的士兵都不在『這裡』。你愚蠢的演講太多餘了。」
然後他就走了。
然後,過了一會,比恩也離開了。C小隊和飛龍戰隊的其他成員跟在他後面。
安德沒有在他的宿舍,至少他沒有回答。「蒼蠅」莫洛,A小隊的隊長,接掌了指揮權,把他們按組分開找尋宿舍,遊戲室,錄像室,還有健身房。
但是比恩讓他的特別小隊跟著他走。去浴室。那裡是波讓和他的手下會等待安德的地方,因為那是安德最後必然會去的地方。
比恩到達那裡的時候,已經全部結束了。教官們和醫療隊正在從大廳走出來。丁·米克在安德的身邊摟著安德的肩膀,和他一起離開了浴室。安德只圍著他的手巾從浴室出來。他濕淋淋的,血從他的後腦流下,流到他的後背上。比恩過了一會才明白那不是他的血。比恩小隊的其他成員看著丁陪著安德回到了宿舍並且幫他進去。但是比恩還是去了浴室。
教官們命令他離開這裡,離開走廊。但是比恩已經看得夠多了。波讓躺在地板上,醫療隊正在做CPA(心臟復甦術)。比恩知道沒有必要對那些擊中了心臟的人做這些了。從那些在旁邊站著的人毫不關心的態度上,比恩知道了那不過是在走過場。沒有人期待著波讓的心臟再次跳起來。毫無任何值得吃驚的地方。他的鼻子已經擠進了臉裡面。他的面孔上糊著大量的血。那解釋了安德後腦的血液是哪裡來的。
我們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發揮作用。但是安德畢竟贏了,他知道會發生什麼,他學習了自我防衛的技術並且使用了,他也不會做那些無用功的。
如果安德是頗克的朋友的話,頗克就不會死了。
而且,如果安德要依賴比恩來救他的話,他就會和頗克一樣死亡。
有人粗野地拉開了比恩,把他推到牆上。「你看到了什麼!」安德森少校詢問。
「什麼也沒有,」比恩說,「裡面是波讓麼?他受傷了麼?」
「那與你無關。你沒有聽到我命令你離開麼?」
格拉夫上校隨後到達了,比恩能夠看到那些教官都圍著他,表情憤怒——雖然由於軍事協議和有小孩子在場的雙重原因,他們什麼都沒說。
「我想比恩只要用鼻子嗅一下就足夠了,」安德森說。
「你們要把馬利德送回家麼?」比恩問,「因為他還會再來的。」
格拉夫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聽說你在餐廳的演講了,」格拉夫說,「我還不知道我們讓你到這裡來是要你當政治家的。」
「如果你不開除波讓,並且讓他從這裡『滾出去『的話,安德就不會安全,我們就不用這麼幹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小孩,」格拉夫說,「這是男人的工作。」
比恩由著迪馬克把他拖走。但是他們還在懷疑比恩是不是知道波讓已經死了,他又稍微過了會才走。「他會在我後面出來的,」他說,「我不想讓波讓跟在我後面。」
「他不會跟在你後面的,」迪馬克說,「他要回家了,正等著呢。但是不要把這些告訴別人。直到官方通知下了再讓他們自己去看。明白麼?」
「是的,長官,」比恩說。
「你是怎麼知道那些無意義的事情的?就是那些不要服從下達違法命令的指揮官的事。」
「從軍事指揮通用的密碼裡,」比恩說。
「嗯,但是有個小事實可能對你有用——沒有人曾經因為服從命令而被告發。」
「是的,」比恩說,「那是因為沒有人讓公眾參與如此殘暴的事情。」
「統一命令不適用於學員,至少那部分不是。」
「但是它適用於教官們,」比恩說,「它適用於『你』。如果今天你恰好服從了什麼違法或者不合理的命令。由……誰呢?我不知道,那讓你對浴室內發生的打鬥袖手旁觀呢?只因為你的長官告訴你由著一個打孩子去打小孩子。」
迪馬克沒有表現出這個信息是否打擊了他。他站在走廊裡,看著比恩走進飛龍戰隊的宿舍。
裡面正一片狂躁。飛龍戰隊都覺得完全無助、愚蠢、暴怒和慚愧。波讓·馬利德愚弄了他們!波讓在安德一個人的時候找到了他!當安德需要他們的時候,他的士兵在哪裡?
他們花了很長時間冷靜下來。比恩由著他們去,他只是坐在他的舖位上,想自己的事情。安德不是僅僅打贏了,不是僅僅保住了自己就離開了。安德殺了他。他的破壞是如此徹底,以至於他的敵人永遠,永遠都不能再來一次了。
安德·維京,你是天生的艦隊指揮官,你要指揮艦隊去保護地球免受第三次入侵的傷害。因為那就是我們需要的——一個能夠盡可能進行最殘酷打擊的人,只有完美的目標而不去關心結果。全面的戰爭。
我,我不是安德·維京。我只是個流浪兒,只有生存的技能。不知什麼原因。我只有一次真正面對危險,我像松鼠一樣逃掉了並且躲到了凱羅特修女那裡。安德獨自進行戰鬥。我則縮到了我的樹洞裡。我就是那種只有勇氣站在餐廳桌子上講演的傢伙。安德是那種能夠赤裸地擊敗不平等敵手的人。
無論他們怎麼改變了我的基因,也只改變了不是重要的那些。
安德差點因為我而死。因為我刺激了波讓,因為我沒有在決定性的時候保持警惕,因為我沒有停下來象波讓一樣思考,算計到他可以等待安德一個人去洗澡的時機。
如果安德今天死亡了,那將全部是我的過失。
他想殺人。
不會是波讓。波讓已經死了。
阿契裡斯。那就是他需要殺的人。如果這時阿契裡斯就在這裡,比恩肯定會去做。也有可能勝利,如果暴怒和不顧死活地羞恥能夠足以打倒阿契裡斯那種體型和經驗的傢伙的話。如果阿契裡斯最後殺掉了比恩,那也不比比恩應得的更糟,因為他如此徹底地看錯了安德·維京。
他感到他的舖位顫了一下。尼可拉從對面的舖位跳了過來。
「現在沒事了,」尼可拉小聲說,輕排著比恩的肩膀。
比恩轉身,面對尼可拉。
「哦,」尼可拉說,「我還以為你在哭呢。」
「安德贏了,」比恩說,「我還哭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