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朋友

  「那個男孩的死亡根本不必要。」
  「那個男孩的死亡沒有被預見到。」
  「但是是可以預見的。」
  「你總是可以預見到已經發生的事情。畢竟,那都是孩子。我們『沒有』預期到達到這種暴力程度。」
  「我不相信。我相信那就是你所預期的暴力程度。那是你設置的。你覺得實驗很成功。」
  「我不能左右你的想法。我可以保留異議。」
  「安德·維京已經做好去指揮學院的準備了。這是我的報告。」
  「我從戴普那裡得到了另一份報告,那位教官的任務就是要最仔細地觀察他。而且那報告——從戴普上尉那裡得到的報告沒有反對的意見——那告訴我們安德魯·維京『心理上不適合承擔責任』。」
  「『如果』是的話,我懷疑那也只是暫時而已。」
  「你覺得我們有多少時間?不,格拉夫上校,現在我們不得不認為你對維京的教育方式是失敗的,這個孩子不僅毀滅了我們的意圖而且還可能再照樣再來一次。所以,如果能夠不用未來的殺手,我還是希望把晉陞另一個。我希望他到指揮學院,立即,越快越好。」
  「很好,長官。雖然我必須告訴你我認為比恩不可靠。」
  「為什麼?因為你還沒有把他變成一個殺手?」
  「因為他不是人類,長官。」
  「遺傳基因的差別完全在正常範圍內。」
  「他是人工產物,製造他的人是一個罪犯,是個不該被提到的混蛋。」
  「如果他『父親』或者母親是個罪犯,我還能看到一點危險性。但是至於他的『醫生』?這個孩子就是我們所需要的,盡快讓我們得到他。」
  「他是不可以預知的。」
  「那個維京家的男孩就不了麼?」
  「不可預知的程度比較低,長官。」
  「一個非常謹慎的回答,特別是考慮到你還堅持今天的謀殺是『不可預見的』。」
  「那『不是』謀殺,長官!」
  「那就是殺戮。」
  「維京的勇氣已經被證明了,長官,但是比恩沒有。」
  「我看過迪馬克的報告——為了,又一次,他沒有受到——」
  「處罰,我知道,長官。」
  「比恩的這些行為是有可能被倣傚的。」
  「那麼迪馬克上尉的報告還不全面。他沒有告知你是比恩把波讓推到暴力一邊麼?是他破壞了安全,還告訴他安德的戰隊都是沉著的特別的學生組成的。」
  「是『有』不可以預見到結果的行為。」
  「比恩是要拯救自己的生命,在拯救自己的時候把他危險分了一部分到安德的身上。他晚些時候挽回局面的努力根本沒有改變事實。事實是,在壓力之下,比恩會有一點叛逆。」
  「你說的太苛刻了!」
  「那就是剛剛管明顯的自我防衛叫『謀殺』的人說的話麼?」
  「夠了!在安德·維京所謂的休息和恢復期間,你被解除了戰鬥學校指揮官的職務,開始休假。如果維京能夠復原到可以進入指揮學院,你可以和他一起到達給我們為這個孩子準備的教育方案提出意見。如果他不能達到那個水平的話,你就等著地球上的軍事審判好了。」
  「關於我的命令什麼時候生效?」
  「你和維京搭上太空梭的時候。安德森少校將代理指揮官職務。」
  「很好,長官。維京『將』回到訓練上的,長官。」
  「『如果』我們還想要他的話。」
  「當我們對於馬利德的不幸死亡的沮喪過去以後,你就會意識到我是則懷舊的,安德是唯一可行的候選人,現在比以往更加確定了。」
  「我接受你的回馬槍。而且,如果你對了。我希望你好好為你的工作和你的維京祈禱。解散。」
  當安德進入宿舍的時候,他還是只圍著他的手巾。比恩看到他站在那裡,帶著猙獰的表情,他想:他知道波讓死了,那讓他低落。
  「呵,安德。」「熱湯」說,他正和其他小隊長站在門口。
  「今晚要訓練麼?」一個年輕的士兵問。
  維京把紙片交給「熱湯」。
  「我覺得不那麼簡單,」尼可拉柔聲說。
  「熱湯」看了看,「那些狗娘養的!一次兩個。」
  「瘋子」湯姆從他的肩膀上看過去。「兩支戰隊!」
  「他們只會彼此礙事,」比恩說。那些教官最讓他驚駭不是他們使用聯合艦隊這個策略,那只能證明已經在歷史上反覆證實過的他們工作的無效性,而是他們報復性心理,那讓他們連續地給安德施加「更大的」壓力。他們不明白他們的行為給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麼?他們的目標是要訓練他還是要毀滅他?因為他早就開始訓練了。他上個星期就應該從戰鬥學校畢業。現在他們給了他又一場戰鬥,一場全無意義的戰鬥,而現在他正處在絕望邊緣啊!
  「我必須去清理一下,」安德說,「讓他們準備好,把所有人組織起來,我會在大門和你們會合。」比恩能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他毫無興趣。不,還有更深刻的東西。安德根本不「想」贏得這場戰鬥。
  安德轉身離開。每個人都看到了他頭上、肩上和後背的血跡。他離開了。
  他們全部忽略了那些血跡。他們必須這樣。「兩支吃屁的軍隊!」「瘋子」湯姆大叫。「我們會踢他們的屁股的。」
  那就是在他們穿閃光服時的大家的意見。
  比恩把死線捲到了他的閃光服的腰間。如果安德需要使用雜技,那只會在這場戰鬥,當他根本不再對輸贏感興趣的時候。
  和說過的一樣,安德在大門沒有打開前和他們在大門前會合——以前幾乎從沒有過。他順走廊走過來,和他的士兵排在一起,他們都看這他,眼神中有愛戴、敬畏、還有信賴。除了比恩,他用苦悶地眼光看這他。安德·維京並沒有大到可以承受如此的壓力,比恩知道,他只能承受那麼多,而且他擔負的對他來說已經太多了,而他還在承受著,直到現在。
  大門變透明了。
  四個星星整齊地排在大門前,完全遮擋了戰鬥室裡的情況。維京必須摸黑配置他的戰隊。因為他知道的是,所有的敵人已經在十五分鐘前進入了戰鬥室。現在他可能知道的是,他們已經在畢的指揮下配置好了,不過這次他們的配置會很見效,因為敵人的大門已經被他們包圍起來了。
  但是安德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站在那裡看著障礙物。
  那之前比恩已經預料到了。他已經準備好了。但是他做的不那麼明顯——他只是走到門邊,站在安德的旁邊。但是他知道那樣就已經足夠了,一個提示者。
  「比恩,」安德說,「帶上你的男孩們,告訴我星星的對面有什麼。」
  「是的,『長官』。」比恩說。他從腰上拉出了他的死線,和他的五個士兵跳上了星星。立刻,他們剛剛過來的大門就成立天花板,星星是他們目前的地面。比恩把死線繫在腰上,其他人幫忙把線打開,把他們繫在星星上鬆開的鐵板上。這時死線打開了三分之一,比恩則開始把它完全打開。他們本來以為這是八個星星中的四個——它們形成了一個完美地立方體。如果他錯了,那麼他就會撞到天花板而不是回到星星背面。那就糟了。
  他滑到了星星的邊緣。他是對的,是個立方體。房間裡太暗了,看不清敵人在幹什麼,但是看上去他們是在調遣。這次很明顯沒有被搶先。他很快把這些告訴了達史維歐,他會在比恩玩他的雜耍的時候把這些報告給安德的。安德無疑會立刻讓剩下的軍隊進入戰鬥室,就在倒數計時回到零點之前。
  比恩從天花板筆直地彈出。他的小隊則牢固地握住了死線的另一頭,很明顯它會被很好地拖出並且突然的停下來。
  比恩不喜歡當死線收緊的時候他腸胃受到的痛苦,所以當他突然轉向南面的時候,由於加速,線有一點顫抖。他可以看到遠處敵人向他開火時發出的閃光。只有敵人所在區域的一邊有士兵開火。
  當死線到達了立方體的下一個邊緣的時候,他的速度再次增加,這時他向上劃了個弧形,有一會,看上去他要被刮在天花板上了。那時他轉到了最後的邊緣,他跑回了星星的背面,被他的隊員靈巧地捉住。比恩搖晃著他的胳膊和腿,表示他此次出巡根本沒有受到傷害。他只是在猜測到底敵人對他在半空中魔術般的行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安德還「沒有」通過大門呢?時間快到了。
  安德獨自通過了大門。比恩盡快地對他報告。「裡面非常暗,但是光線還是讓你不能很容易地追蹤敵人閃光服上的閃光。能看到的最糟糕的是。從星星到敵人那邊都是空的。他們也有八個星星組成的正方體堵住了大門。除了那些在方塊周圍偷看傢伙的以外我什麼人也看不到。他們就坐在那裡等我們。」
  在遠處,他們聽到敵人開始挑釁。「嗨!我們都等急了,來啊!你們真膿包!飛龍戰隊是膿包!」
  比恩繼續報告,但是不知道安德是不是在聽。「他們中只有一半地方在向我開火。那說明兩個指揮官都『不願』由另一個人來發號施令。」
  「在實際戰爭中,」安德說,「任何有頭腦的指揮官都會選擇撤退來保住軍隊。」
  「該死的!」比恩說,「這不過是遊戲。」
  「當他們丟掉規則的時候,就不是遊戲了。」
  那可不好,比恩想。他們要通過大門到底需要多少時間呢?「那麼你就也把它們丟開好了。」他看著安德的眼睛,要他清醒過來,提起注意,開始行動。
  空白的表情離開了安德的面孔。他笑了。看到這些,讓人感到舒適。「很好,為什麼不呢?讓我們看看他們對編隊有什麼反映。」
  安德開始呼叫其他的士兵通過大門。他們擠在星星的頂上,但是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當全部出來以後,安德的計劃是使用比恩曾和小隊一起練習過的另一個蠢主意。一個由冰凍的士兵構成的人牆,由比恩的小隊控制,他們讓那些沒有被冰凍的聚在他們後面。安德告訴比恩想要他怎麼做,然後自己作為一個普通士兵加入了編隊,把所有的剩下的事情交給比恩組織。「這次是你的表演,」他說。
  比恩從來不期望安德做這樣的事情,但是那給比恩一個這樣的感覺,安德想要的不是去戰鬥;讓自己也成為人牆中一個冰凍的士兵,讓別人來推動整個戰爭,那樣他就可以把這次戰鬥當成一個夢了。
  比恩立刻開始工作,把整個柵欄分成四部分,每個都由一個小隊組成。A隊和C隊找三四個人手臂搭手臂連上三四個,上面的頂是三個人用腳鉤住下面人的胳膊。當每個人都已經夾得緊緊的時候,比恩和他的小隊冰凍了他們。然後比恩的每個隊員都抓住一塊柵欄,很仔細地慢慢移動,這樣慣性就不會讓他們失去控制了,他們把他們從星星的上面送出去,並且很慢地移動到他們下面。然後他們把他們組合成一個柵欄,比恩的小隊把他們整編在一起。
  「你們什麼時候練習過的?」E隊的小隊長達坡問。
  「我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比恩實話實說,「我們做過的爆開和聯編都是用一個人做屏障的,但是每次七個人?對我們來說也是新的。」
  達坡笑了。「這次安德也在裡面,和別人一樣當柵欄。這就是信賴。比恩你個老傢伙。」
  那是絕望,比恩想。但是他覺得沒有必要把「那」說出去。
  當全部都準備好了以後,E隊到了柵欄後面的空間,比恩一下令,他們就盡力推出去。
  柵欄直接向敵人的大門漂過去。敵人開火了,雖然很強烈,但只能擊中前面已經被冰凍的士兵,E隊和比恩的小隊還能活動,非常小心,但是完全不會吸引流彈的射擊而被冰凍,而且他們盡量反擊,吸引敵人的注意,並且把他們壓制在掩體後面。
  當比恩算出他們已經到了獅鷲和猛虎可以發動攻擊的地方,他發出了命令,他的小隊立刻分散,也讓隊列中的四塊柵欄分開了,他們向角落飄去,這樣他們就可以到達獅鷲和猛虎聚集的星星的死角了。E隊在柵欄後面,瘋狂射擊,嘗試著彌補人數不足的劣勢。
  數到三,比恩的四個隊員再次推開柵欄彈出,這次他們象下方的中央出擊,以便重新和比恩以及達史維歐會合,然後把他們帶到敵人的大門。
  他們讓身體繃緊,「不」射擊,這很有用。他們都非常小;他們都很明顯在飄動,沒有任何特別的目的;敵人把他們看作被冰凍的士兵,根本不加注意。有人因為流彈被部分失去了活動能力,但是即使在炮火之下,他們也一點不動,敵人很快就忽略了他們。
  當他們到達了敵人的大門,比恩緩慢地,無言地讓他們中的四個把頭盔頂到了大門的四個角落。他們壓了進去,那就是遊戲中的結束儀式,比恩推了達史維歐一把,讓他通過了大門,比恩又一次飄了上去。
  戰鬥室的燈光亮了。武器全部失去了效用。戰鬥結束了。
  獅鷲和猛虎花了一會工夫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飛龍戰隊只剩下極少未被冰凍或失去活動能力的士兵,但是獅鷲和猛虎基本沒有受到傷害,還在保守地迎戰。比恩知道如果他們開始就攻擊的話,安德的策略就沒有用了。但是看過比恩繞著星星飛行,做著不可能的事情,然後看著是個奇怪的柵欄慢慢接近,他們被迫採取防守姿態。安德的傳說讓他們害怕而不敢動武,他們害怕會犯錯誤,會落入一個圈套。結果……那本身「就是」圈套。
  安德森少校從教官門口進入戰鬥室。「安德!」他呼叫。
  安德被冰凍著;他只能閉著嘴大聲哼哼來作為回答。這種聲音,獲得勝利的指揮官很少會發出來。
  安德森使用他的鉤子,讓安德漂過來並且解凍了他。比恩離他們有半個戰鬥室遠,但是他聽到了安德的話,他的演講是那麼清晰,室內又那麼沉寂。「我又打敗你了,長官。」
  比恩的隊員盯著他,他們明顯地表現了他們的懷疑和氣憤,因為安德應該把這次勝利歸功於比恩的設計和完全的運行。但是比恩明白安德在說什麼。他說的不是戰勝了獅鷲和猛虎的戰隊。他正在說針對教官們的勝利。而且「那個」勝利「就是」決定讓比恩接掌軍隊的指揮,自己坐著看。如果他們認為他們把安德放到終極的測試中,讓他在戰鬥室裡為了個人的生存戰鬥之後立刻對戰兩支戰隊。那麼他擊敗了他們——他迴避了測試。
  安德森也明白安德的意思。「那沒有意義,安德,」安德森說。他的語調柔和,但是室內很安靜,所以都可以聽見。「你是和獅鷲及猛虎作戰。」
  「你認為我有多愚蠢?」安德說。
  有那麼一點,比恩默默地說。
  安德森大聲對所有人說,「這次演習後,規則有所變化,只有所有的敵軍被冰凍或者失去活動能力以後大門才可以打開。」
  「規則?」達史維歐喃喃地說,他正從大門邊飄回來。比恩在他旁邊笑了。
  「怎麼說那只有一次管用,」安德說。
  安德森把鉤子交給安德。他沒有首先解凍自己的士兵,然後再解凍敵人,安德一下子解凍了所有的人,然後把鉤子交回給安德森,他接下了它,然後向中間扔了過去,那是通常結束儀式進行的地方。
  「嗨!」安德喊。「下次是什麼?把我的戰隊解除武裝關到籠子裡,對抗戰鬥學校裡面其餘的學生麼?公平一點不行麼?」
  那麼多的士兵都小聲贊同,那使整個聲音變得很大,而且不全是飛龍戰隊發出來的。但是安德森似乎一點也沒有注意。
  獅鷲戰隊的威廉·畢說出了大多數人的想法。「安德,如果你是戰鬥的一方,就無論如何不會有平等的情況出現。」
  戰隊們都大聲贊同,很多士兵都笑了,包括泰羅·莫木,他和畢平級,他開始有節奏的鼓掌。「安德·維京!」他高呼。其他的人也一同高呼。
  但是比恩知道事實——都知道,實際上,安德知道。不論一個指揮官有多麼優秀,多麼有想像力,軍隊的準備多麼充分,無論他的副手多麼卓越,在戰鬥中多麼勇敢多麼聚精會神,勝利總是屬於擁有更大破壞力的一方。那次大衛殺死了格拉斯(一個巨人),人們才不會忘記。但是更多的小人物被格拉斯捻到地裡。但沒有人歌頌「那些」戰鬥,因為他們知道那是一般的結果。不,那是「不可避免」的結果,除非發生奇跡。
  蟲族不會知道或者不會在意指揮官安德對於他帶領的人來說是一個何種傳奇。人類的船隻不能做任何象比恩的死線一樣攪亂蟲族視線的魔術和詭計好讓它們停滯不前的。安德明白,比恩也明白。如果大衛沒有投石器和一把石頭,也沒有時間扔,那會怎麼樣呢?那麼他瞄得再准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是的,很好,所有的三支戰隊都對安德歡呼,在他向敵人的大門漂過去的時候,他們歡呼著,比恩和他的小隊就在那裡等著他。但是在最後這一點意義都沒有,除了讓每個人對安德的能力給予太高的希望。而那只能加重安德的負擔。
  如果我可以的話,我可以分擔一點的,比恩想。就像今天做的,你可以把一部分給我,如果我可以,我會做的。你不必如此孤單。
  即使在他這麼想的時候,比恩也知道那不是真的。如果能夠那麼做的話,安德就會那麼做了。比恩拒絕見到安德,躲避安德的那些月,是因為他不能忍受面對面見到安德,知道他是比恩唯一的希望的對象——那種你會寄托全部希望,會帶走你所有恐懼,不讓你失望,不出賣你的人。
  我也想成為你那樣的男孩,比恩想。但是我不想走你所有走過的路而成為那個樣子。
  然後,當安德穿過大門的時候,比恩緊跟著他,那個時候,比恩陷入了回憶中,陷入在鹿特丹的大街上跟在頗克或者薩格納特或者阿契裡斯身後的時候。他在嘲笑他的想法,同樣我也不想必須去走我「曾經」走過的路來到這裡了。
  在走廊外,安德沒有等待他的士兵而是直接走開。但是不快速,當他們趕上他,圍繞他,用他們的熱情來讓他停步。但是他只是在沉默,他很平靜,讓他們發洩他們的激動情緒。
  「今晚還練習麼?」「瘋子」湯姆問。
  維京搖頭。
  「那麼明天早上呢?」
  「不。」
  「那麼什麼時候?」
  「不再練習了,我再也不關心了。」
  不是每個人都聽到了,但是他們開始交頭接耳。
  「嗨,那不公平,」一個B隊的士兵說,「那是教官們搞的鬼,不是我們的錯。你不能就這樣不再教我們,因為……」
  安德一拳打在牆上,沖那個小孩大喊,「我不再關心那些遊戲了!」他看著其他的士兵,接受他們的注視,拒絕他們聽不到的做作。「你們明白麼?」。然後他小聲說,「遊戲結束了。」
  他離開了。
  一些男孩想跟著他,走了幾步。但是「熱湯」抓著閃光服的脖子把他們提了回來,他說,「讓他單獨呆會吧,你們沒有看到他想一個人呆一會麼?」
  他當然想一個人呆一會,比恩想。他今天殺了一個孩子,即使他不知道結果,他也知道賭注是什麼。這些教官就是要讓他無助地面對死亡。為什麼他不再和他們玩了呢?對你好點,安德。
  這對我們剩下的就不怎麼好了。但那不是說你像我們的父親還是什麼。你更像一個兄弟,除了兄弟以外,你試著成為我們的監護人。有時你應該坐下,成為被保護的兄弟。
  「蒼蠅」莫洛帶他們回到了宿舍。比恩也跟去了,他本來想跟上安德,和他談話,告訴他他全都同意,他也全明白。但是比恩意識到那會有多麼哀傷。為什麼安德要關心我是不是理解他呢?我只是個小孩子,他戰隊中的一員,他知道該如何使用我就夠了,但是他為什麼要關心是不是我瞭解他呢?
  比恩爬上了他的舖位,看到上面有一片紙。
  {調動——比恩——野兔戰隊——指揮官}
  那是卡恩·卡比的戰隊。卡恩從指揮官的位置調離了?他是個好傢伙——不是個偉大的指揮官,但是為什麼他們不能等到他畢業呢?
  因為他們都在離開這所學校,那就是為什麼。他們提升每個他們認為需要指揮經驗的人,其他的學生正在畢業好給他們騰地方。我可能會有野兔戰隊,但是不會很久,我敢打賭。
  他拉出他的小型電腦,想要用^Graff的帳號登錄檢查名單。找出到底每個人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Graff這個帳號沒有反應。顯然他們認為沒有必要再允許比恩使用他們的內部帳號了。
  宿舍的後面的大孩子都開始吵鬧了。比恩聽到「瘋子」湯姆的聲音比別人都要大。「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對抗飛龍戰隊麼?」這些話很快就傳到了前面。所有的小隊長和所有的副隊長都收到了調遣令。他們每個人都被給予了一支戰隊的指揮權。飛龍戰隊被割裂了。
  大約一分鐘的吵鬧後,「蒼蠅」莫洛帶著其他的指揮官從舖位之間的過道向大門走過去。當然——他們必須去告訴安德那些教官對他做了什麼。
  但是讓比恩驚訝的是,「蒼蠅」在他的舖位前停了下來,向上看著他,然後看了看他身後的其他小隊長。
  「比恩,該有人把這些告訴安德。」
  比恩點頭。
  「我們覺得……既然你是他的朋友……」
  比恩臉上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被嚇壞了。我麼?安德的朋友麼?比宿舍內其他人更深的友誼麼?
  然後他意識到了。在這支戰隊中,安德得到所有人的喜愛和讚賞。而且他們都知道自己受到安德的信賴。但是當安德給予比恩一個特別小隊的時候,他們知道只有比恩是安德信心構成部分之一。而且當安德想停止玩那個遊戲的時候,是比恩,他把自己的戰隊移交給了比恩。比恩是他們看到的,自安德開始指揮飛龍戰隊以來,最接近是安德的朋友的人。
  比恩看著對面的尼可拉,他正在嘲笑他的蠢樣子。尼可拉對他行禮,作出「指揮官」的口型。
  比恩對尼可拉回禮,但是沒有笑,他知道那對安德意味著什麼。他對「蒼蠅」莫洛點點頭,然後滑下舖位出門去了。
  可是,他沒有直接到安德的宿舍去。相反,他去了卡恩·卡比的宿舍。沒有人應門。於是他去了野兔戰隊的宿舍,並且敲門。「卡恩在哪裡?」他問。
  「畢業了,」野兔戰隊的A小隊隊長伊特說。「他半個小時前發現的。」
  「我們那時正在進行戰鬥。」
  「我知道——一次兩個戰隊。你們贏了,不是麼?」
  比恩點點頭,「我打賭卡恩不是唯一提早畢業的學員。」
  「許多指揮官,」伊特說,「超過一半。」
  「包括波讓·馬利德麼?我的意思是他畢業了麼?」
  「正式通知上是這麼說的。」伊特聳聳肩,「每個人都知道,不管怎麼說,波讓會被開除的。我的意思是,他們甚至沒有寫他被派到哪裡了。只是寫著『卡塔赫那』。他的老家。那不是被開除了是什麼?不過是隨那些教官想怎麼稱呼罷了。」
  「我敢打賭一共畢業了九個人,」比恩說,「是麼?」
  「啊,」伊特說,「是九個,那你知道什麼嘍?」
  「我想是壞消息,」比恩說,他給伊特看他的調遣令。
  「恭喜長官,」伊特說。然後他向比恩行禮。沒有諷刺,但是也不熱心。
  「你可以幫忙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麼?給在我實際到來前,給他們一個機會來瞭解這件事情?我要去和安德談談。也許他已經知道了他們已經帶走了他整個的領導集團而且給了他們自己的戰隊。但是如果他不知道的話,我必須去告訴他。」
  「『每一個』飛龍戰隊的小隊長?」
  「還有每個副隊長。」他還想說,我欺騙了你們,野兔戰隊,我感到很抱歉。但是安德永遠不會說任何自輕的話的。而且如果比恩要成為一個指揮官的話,他不能以一個道歉開始。「我認為卡恩·卡比幹得很好,」比恩說,「所以頭一周我不必特別去重新任命任何一個小隊長了。總之,直到我看到實際情況後,才能決定我們在戰鬥中應該採取什麼樣的組織方式,從現在我們就要開始和那些指揮官戰鬥了,而他們大部分是從飛龍戰隊中訓練出來的。」
  伊特立刻就明白了。「那就是說,現在開始事情越來越奇怪了,是麼?安德訓練了你們這些傢伙,現在你們要開始互相打了。」
  「一件事情是確定的,」比恩說,「我沒有打算去試圖把野兔戰隊變成安德的飛龍戰隊的翻版。我們是不用的孩子,我們也不會面對同樣的對手。野兔是一個很好的隊伍。我們不需要倣傚別人。」
  伊特笑了,「即使那只是胡說八道,長官,那也是一流的胡說八道。我會通知下去的。」他敬了一個禮。
  比恩回禮。然後他跑去了安德的宿舍。
  安德的床墊、毯子還有枕頭都被扔到走廊裡去了。有一陣子比恩很奇怪那是為什麼。然後他看到被單和床墊上還是潮濕和血腥的。水是安德淋浴時的,而血是波讓臉上的。顯然安德不想讓它們留在房間裡。
  比恩敲起門。
  「走開,」安德柔和地說。
  比恩又開始敲門,然後再一次。
  「進來,」安德說。
  比恩按上了識別器,門開了。
  「走開,比恩,」安德說。
  比恩點頭,他明白現在的情形。但是他必須陳述他帶來的信息。所以他只是看著他的鞋尖,等待安德詢問他到底有什麼事情。或者對他吼叫。無論安德想做什麼。因為其他的小隊長都錯了。比恩和安德的關係沒有什麼特別的,至少在遊戲的外沒有。
  安德什麼也沒有說,而且繼續沉默下去。
  比恩把視線從地面抬起來,看到安德正注視著他。沒有生氣,只是……在看。比恩想,他在我什麼看什麼呢?他到底有多瞭解我呢?他覺得我如何呢?我在他的眼中是什麼樣子呢?
  那是比恩永遠不能瞭解的。現在他來這裡有別的目的。現在該說出來了。
  他向安德邁近了一步。他把手伸出來,這樣那調遣令就可以被看到了。他沒有把它給安德,但是他知道安德會看到的。
  「你被調走了?」安德問。他的聲音聽上去死氣沉沉。好像他已經預料到了。
  「到野兔戰隊,」比恩說。
  安德點點頭,「卡恩·卡比是一個好人。我希望他能看到你的價值。」
  那話對比恩像是遲到的祝福。他壓抑下內心浮動的情緒。他還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說。
  「卡恩·卡比今天畢業了,」比恩說,「他在我們戰鬥時得到的通知。」
  「很好,」安德說,「那麼誰將是野兔的指揮官呢?」他的聲音聽上去沒有什麼興趣。這個問題是已經預料到的,所以他就問了。
  「我,」比恩說,他很困窘;一個微笑悄悄爬上了他的嘴唇。
  安德看者天花板點點頭,「當然,畢竟,你只比通常的年齡小四歲。」
  「那一點也不好笑,」比恩說,「我不知道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除了系統好像是在恐慌中運轉。「遊戲全都變了。現在又是這樣。你知道,我不是唯一的被調走的。他們讓一半的指揮官畢業,然後把我們的很多人調去指揮他們的戰隊。」
  「那些人?」現在安德好像感興趣了。
  「看上去像是——每個小隊長還有每個副隊長。」
  「當然。如果他們決定破壞我的戰隊,他們會一下毀到底的。無論他們要做什麼,他們都做得很徹底。」
  「你還會贏的,安德。我們都知道。『瘋子』湯姆,他說,『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對抗飛龍戰隊麼?』每個人都知道你是最好的。」他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很空洞。他想要讓安德振作,但是他知道安德更明白該怎麼做。但是他還在喋喋不休。「他們不能打倒你,無論他們——」
  「他們已經做了。」
  他們破壞了信任,比恩想這麼說。那是不同的事情。「你」不能被擊潰。「他們」在打擊。但是那些話從他嘴裡出來就那麼空洞,無力。「不,安德,他們不能——」
  「我不再關心他們的遊戲了,比恩,」安德說,「我不會再玩了。不再練習。不再戰鬥。他們可以把那些小紙片放到他們想放的地板上,但是我不會去了。在今天我通過大門之前就已經決定了。那就是為什麼我讓你去通過大門。我不認為那會管用,但是我不在乎。我只想擺脫這種局面。」
  我知道,比恩想。你覺得我不知道麼?但是如果能夠擺脫的話,你肯定會擺脫。「你可以看看威廉·畢的表情。他站在那裡努力去想他怎麼會失敗,你只有七個人還能動動腳,而他只損失了三個人。」
  「我為什麼想要看威廉·畢的表情?」安德說,「我為什麼要想去擊敗別人?」
  比恩感覺到他的表情正浮現上了窘困的激動。他一定說錯了什麼話。只是……他不知道什麼才對。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安德感覺好一點。怎麼才能讓他明白他多麼被人愛戴和尊敬。
  只是愛戴和尊敬也是構成讓安德厭煩的負擔的組成部分。比恩不知道說什麼,他說的話只能加重安德的負擔。所以他什麼也不說了。
  安德用手掌按著眼睛,「我今天傷害了波讓,比恩,我傷害得他很厲害。」
  當然。那就是所有的,除了它別的都沒有關係。浴室那場可怕的打鬥對安德來說負擔有多重啊。那場戰鬥,你的朋友,你的士兵,都保護不了你。真正傷害你的不是你面對的危險,而是你在保護自己的時候造成的對別人的傷害。
  「他已經走了,」比恩說。他的措辭很畏縮。那就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東西麼?但是他還能說什麼別的呢?沒問題了,安德。當然,對「我」來說他已經死了,而且我也可能是戰鬥學校中唯一知道死人是什麼樣子的人,但是……沒有關係!沒有什麼值得煩惱!他已經走了!
  「我把他打倒了,」安德說,「他看上去好像已經死了,只是站在那裡。而我還繼續傷害他。」
  看來他知道。不過是……他不是「確定」。比恩是不會告訴他的。朋友之間有些時候應該是絕對誠實的,但是這次不是時候。
  「我只是想確定他不會再傷害我了。」
  「他不會了,」比恩說,「他們把他送回家了。」
  「已經?」
  比恩告訴他伊特說的話。過了一會兒,他覺得安德好像感覺到他正在隱藏什麼事實。很明顯要欺騙安德·維京是不可能的。
  「我很高興他們讓他畢業了,」安德說。
  畢業!他們要去埋葬他,或者火化他,或者用今年西班牙流行的某種方法處理他的屍體。
  西班牙。帕伯·德·諾奇斯(就是從廁所裡救了安德的那個移民),那個救他命的人,他就是從西班牙來的。現在一具屍體回到了那裡,一個心底變成殺手的男孩,而且他為此而死。
  我必須忘掉它,比恩想。波讓是西班牙人,帕伯·德·諾奇斯是西班牙人,這有什麼關係麼?那對任何人有什麼意義麼?
  當比恩想到這些的時候,他開始喃喃地說什麼,試著像一個無知的人一樣說話,試著讓安德安心,但是也知道如果安德相信那些他也不明白的事情的話,那麼他的話就全無意義了。如果安德意識到了比恩只不過是在故做無知,那麼他的話就全是謊言了。「他帶著一幫小孩圍攻你,是真的麼?」比恩很想從屋子裡跑出去,他的話根本沒有說服力,對自己也一樣。
  「不,」安德說,「只是他和我兩個人。他是為榮譽而戰。」
  比恩放心了。安德開始深呼吸,他吸得很深,以至於他沒有注意比恩說的話有多虛偽。
  「我不為榮譽而戰,」安德說,「我為勝利而戰。」
  是的,很正確,比恩想。只打值得打的仗,達到目的有唯一的方法。「你做了,把他踢出了軌道。」這是比恩能夠告訴他的最接近事實的話了。
  有人敲門,然後門立刻開了,不等待回應。在比恩轉身看是誰之前,他就知道肯定是一個教官——如果是一個孩子的話,安德的頭抬得太高了。
  安德森少校和格拉夫上校。
  「安德·維京,」格拉夫說。
  安德站起身。「是,長官。」死氣回到了他的聲音裡。
  「今天你在戰鬥室的表現很不順從,不能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比恩不能相信那種愚蠢的話。在安德經過了這麼多以後——那些教官們「強加到」他身上——他們還要讓他繼續這個壓迫性的遊戲?甚至「現在」也要讓他完全孤立麼?這些傢伙也太冷酷無情了。
  安德的回答仍然是毫無生氣的「是,長官。」但是比恩受夠了。「我想現在是該有人告訴教官我們對你們所作所為的意見了。」
  安德森和格拉夫根本沒有表示聽到他說話了。相反,安德森遞給安德一整張紙。不是調遣令。是一張寫滿命令的紙。安德被調出學校了。
  「畢業了?」比恩問。
  安德點點頭。
  「他們怎麼花了這麼長時間?」比恩問,「你只提早了兩到三年。你早就學會該怎麼去走路,去說話,去穿衣服了。他們還有什麼要教你的呢?」這些不過是一個笑話。他們真的認為有人被愚弄了麼?你們訓斥安德不順從,但是你們又讓他畢業,因為你們很快就要打仗了,你們不能給他很多時間去準備。他是你們勝利的希望,你們對待他就像從鞋底刮下的泥。
  「我知道的是,遊戲結束了,」安德說。他疊好了紙。「不要太著急,我可以和我的戰隊談談麼?」
  「沒有時間了,」格拉夫說,「你的太空梭二十分鐘後離開,另外,在你接到命令後最好不要和他們交談,這樣容易一點。」
  「對他們還是對你?」安德問。
  他轉向比恩,拉著他的手。對比恩來說。像是在觸摸上帝的手指一樣。給了他很多光明。也許我是他的朋友。也許他覺得我在某種程度上是他的朋友……我也對他有同樣的感覺。
  然後,結束了。安德收回自己的手。他轉身要出門。
  「等一下,」比恩說,「你要去哪裡?戰術?導航?後勤?」
  「指揮學院。」安德說。
  「初級指揮學院?」
  「指揮學院。」安德走出了大門。
  直接升指揮學院。頂尖的學校,其位置還是秘密。成人才能去指揮學院。戰爭肯定很接近了,跳過了所有預定該學的戰術和初級指揮的東西。
  他抓住了格拉夫的袖子,「沒有人在十六歲以前進入指揮學院。」
  格拉夫甩開比恩的手,離開了。不管他是否聽出了比恩話裡的挖苦,他什麼也沒表示。
  門關了。比恩獨自站在安德的宿舍裡。
  他四處張望。安德不在,這間屋子就什麼也不是。就在幾天前,還不到一個星期,那時比恩站在這裡,安德告訴他最終他得到了一個小隊。
  不知何故,現在比恩想到的是頗克交給他六顆花生時的情景。那時她交給他的,是她的生命。
  安德交給比恩的是生命麼?那是一樣的麼?
  不。頗克把生命給了他。安德給了他生命的意義。
  當安德在這裡的時候。這裡幾乎是戰鬥學校中最重要的房間。現在現在它的意義不比一個清掃櫥大。
  比恩順著走廊往回走到直到今天,一個小時以前還是卡恩·卡比的那個房間。他按了識別器——門開了。程序已經設定好了。
  房間是空的。什麼也沒有。
  這個房間是我的了,比恩想。
  我的,但是仍然是空的。
  他感到一種強烈的情緒在體內沸騰。他應該是興奮的,自豪於有了自己的司令部。但是他沒有真正在乎。像安德說的一樣,遊戲什麼也不是。比恩會做得很像樣,但是他尊重士兵的原因是因為他要發出一些安德反射在他身上的光芒,當他用小小的、微弱的、孩子的聲音發佈命令的時候,一個小小的拿破侖就在一個男人的靴子的周圍。可愛的小卡拉古拉,「小靴子,」德國軍隊的驕傲。但當他們穿上他們爸爸的靴子的時候,那些靴子就空了,然後卡裡古拉知道了,但是他一點也不能改變。他瘋了麼?
  他們不會讓「我」發瘋的。比恩想。因為我不會垂涎安德有什麼或者安德是什麼。「他」是安德·維京,這就夠了。我不必要成為他。
  他瞭解有一種什麼感覺在他心裡湧動,堵住他的咽喉,讓他的眼睛盈滿淚水,讓他的面孔漲紅,不停喘息,無聲啜泣。他咬著嘴唇,努力要壓制痛苦的情緒。那根本沒用,安德走了。
  現在他知道他的感覺是什麼了,他可以控制它。他躺在舖位上,進入常規的放鬆程序,直到想哭的感覺消失。安德拉著他的手說再見。安德說過,「我希望他認識到你的價值。」比恩沒有留下什麼切實的證據。他會盡力領導野兔戰隊,因為也許未來的某個點上,當安德在人類的艦隊旗艦的艦橋上的時候,比恩也能夠擔任某個角色,能夠提供一些幫助。安德也許需要他表演一些絕技來迷惑蟲族。因此他要取悅教官們,把那些該死的印象抹掉,這樣他們就會給他留著門,直到那個時候,門會打開,而他的朋友安德就在對面,他又可以加入安德隊伍了。
《安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