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李秀成兵戎相見同地 但命結局卻不同

太平天國起義後期,清軍的實際軍事主帥是曾國藩,太平軍的實際軍事主帥是李秀成和陳玉成,陳玉成被殺後,李秀成又成為太平軍唯一的實際軍事主帥。

當時,曾國藩和李秀成各為其主,為了同一個地方,各抗各的命,結局卻大相逕庭。

這個地方就是安慶。

安慶,古稱舒州,別稱宜城,簡稱「宜」。位於安徽省西南部,長江下游北岸,皖河入江處,安慶有「萬里長江此封喉,吳楚分疆第一州」之稱。當時,安慶是安徽省的省會,與徽州一起組成了安徽省的省名,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更為關鍵的是,安慶是南京以上,太平軍最後一座堅強的堡壘。

清廷和太平天國都深知安慶的重要性,所以這裡長期成為雙方最重要的拉鋸戰對象。

不過,當時還有一個重要的背景。1860年,經過李秀成和陳玉成的聯手,他們擊敗了江南大營和江北大營,成果扭轉了自天京事變以來,太平軍的頹勢,也打破了咸豐皇帝的如意算盤:即依靠以曾國藩為首的湘軍出苦力,來消耗太平軍,但在攻破南京城時,一定要讓由滿洲人控制的江南、江北大營來坐收漁翁之利。

因為江南大營、江北大營再次被攻破,手裡實在無人可用,無兵可出,出於無奈,清廷只好授曾國藩為兩江總督,加欽差大臣銜,督辦江南軍務。

太平軍方面,由於李秀成銳意進取江浙,對清廷的財富之區造成巨大的壓力和破壞。有鑒於此,清廷下令曾國藩東援江浙。不過,曾國藩抗命不從,他認為:「自古平江南之策,必踞上游之勢,建瓴而下,乃能成功。……若仍從東路入手,內外主客,形勢全失,必至仍蹈覆轍,終無了期。」也就是說,他認為自古平定江南的辦法,一定要從上游順流而下,乃能成功,如果從東路打,結果就無法預料,所以堅決不同意。清廷也無可奈何,只得由他。

太平軍方面,也知道安慶的重要性。當時安慶是太平軍和皖北捻軍的聯繫紐帶,也是屏障天京、保障糧食供應的戰略要地。

洪秀全的族弟、總理朝政的干王洪仁玕就說:「長江者,古號為長蛇,湖北為頭,安省為中,而江南為尾。今湖北未得,倘安徽有失,則蛇既中折,其尾雖生不久。」可以說,安慶為長江的七寸要害,一定要守住。當時他們制定的策略是:「取蘇杭後,發兵一枝,由南進江西;發兵一枝,由北進蘄、黃,合取湖北,則長江兩岸俱為我有,則根本可久大矣。」不過,由於當時的太平軍兩位主帥陳玉成和李秀成各有私心,在此戰略上意見相左。陳玉成的大本營在安徽,故他的軍事行動都是著眼於解安慶之圍;而李秀成銳意江浙,覺得佔領江浙比勞師遠征湖北更為划算,所以他對解安慶之圍抱消積態度,也是拒不出兵。

所以洪仁玕特意批評李秀成:「撫有蘇杭兩省,以為高枕無憂,不以北岸及京都為憂。」

由於李秀成拒不出兵,出兵後又放棄原定計劃,導致安慶未能解圍。1861年9月,安慶被曾國藩攻陷,太平軍長江上游重鎮全失,天京失去最後屏障。

隨後,陷入被動的陳玉成於1862年春,被苗沛霖誘捕,押至勝保軍營。當勝保要求陳玉成下跪時,陳玉成怒斥勝保:「本總裁三洗湖北,九下江南,爾見仗即跑。在白石山踏爾二十五營,全軍覆沒,爾帶十餘匹馬抱頭而竄,我叫饒爾一條性命。我怎配跪你?好不自重的物件。」6月4日,陳玉成在河南延津被殺,年僅26歲。

李秀成仍然按他的計劃直取浙江,但未被彌補皖北戰爭及天京的被動。此後,他遭遇了一系列挫折。

1862年5月,李秀成攻上海未果。

11月,解天京之圍失敗。

1863年1月,攻常熟失敗。

12月,蘇州陷落。

在這種情況下,李秀成建議洪秀全「讓城別走」,結果遭到洪秀全的怒斥:「朕奉上帝聖旨、天兄耶穌聖旨下凡,作天下萬國獨一真主,何慎之有?……朕鐵統江山,爾不扶,有人扶。爾說無兵,朕之天兵,多過於水,何懼曾妖者乎?」

1864年6月3日,洪秀全死,長子洪天貴繼位為幼天王。7月19日,天京陷落。幼天王突圍至江西,後被捉殺害。李秀成也在天京東南荒山中被俘。他寫下幾萬字的供詞,在寫完供詞當天被殺。

曾國藩死攻安慶,終獲成果,成為中興第一名臣;李秀成不識安慶重要性,最後兵敗被殺,留下撲朔迷離的《自供》。

可以說,如果從戰略水平來看,曾國藩確實要高出李秀成一大截。(原文來自平行線的頭條號)

《曾國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