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怕瘋婆娘 唐太宗害怕的刁蠻女人有哪些

梁國公房玄齡的老婆是個著名的「醋罈子」,把丈夫管得死死的。李世民多次賜給房玄齡美女,他都不敢接受。皇帝很不高興,把房夫人叫來問:「你是想老老實實地活命,還是為吃醋死掉?」夫人說:「我寧可妒忌而死。」說完,一口喝下了皇帝御賜的毒藥酒。皇帝大驚失色,感歎道:「我都怕這樣的女人,何況是房玄齡呢。」

唐太宗多管閒事,非把幾名美女賞賜給梁國公房玄齡當小妾,還指派皇后親自出面做說客,結果,還是讓房玄齡的夫人不卑不亢地頂了回來。皇權就能隨便強姦良家婦女的意志嗎?帝王就可輕易改變一個和睦家庭的結構嗎?房夫人寸步不讓,直接頂撞皇帝說:「妾寧妒而死」,沒有絲毫商量與迴旋的餘地;皇帝以死要挾,她便慷慨飲鴆,而且「一舉便得,無所留難」,簡直是一位視死如歸的大英雄。房夫人維護了家庭完整與人格尊嚴,所謂「妒」當然也是健康的。「寧妒而死」打破了男人三妻四妾、女子獨守空閨的制度神話,而被男人世界長期醜化、扭曲的「妒婦」行裡,卻豁然站起一名令人敬畏的「豪俠義士」來,甚至連皇帝脊樑溝兒裡都冒涼氣。「妒」也是「獨」,愛的「自私」到了如此地步,已同樹過牌坊的貞潔烈女毫無二致了。如果以上情節屬實,便很值得史官們好好說道一番。

當然,這是一樁軼聞,據正史講,房玄齡的夫人確是賢淑恭順,她相夫教子,直到丈夫70歲過世。其實,後人寧願相信《隋唐嘉話》的附會,她人性的光彩照亮了自以為是的男性世界,原來,自己的妻女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尊嚴地說一聲「不」。這正應了孟子的人文理想:「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

男人們做不到的事,女人做到了,儘管擔負著遭人鄙夷的聲名。中國古代史瀰漫著婦女濃厚的宿命怨氣,絕大多數人怯懦而陰柔。改變自己的命運,她們有心,卻無膽;有膽,卻無力,無論如何也爭不過父兄、拗不過丈夫;即使逃脫了家庭的束縛,仍然跳不出世俗的圍剿——橫豎有一口活棺材囚禁著。那麼,男人的慷慨與情義在哪裡呢?有關夫妻恩愛的種種杜撰是否應該打上一大串問號呢?有關女人地位的話題,林語堂先生在他的《中國人》一書中有過精彩闡述。該書1935年以英文出版,主要是給不瞭解中國文化的西方人閱讀,後被美國女作家賽珍珠翻譯成漢語:

「現在,我們很容易看到,婦女的忌妒是隨著姬妾制度的發展而來的。這是她們惟一防身的武器。一個好忌妒的妻子可以僅僅靠這種本能的力量阻止自己的丈夫納妾,現在可以找到這樣的例子,如果男人有一點理智的話,他會看到婚配是女人最好的、也是惟一的職業。於是,他就會原諒女人們這種職業的理論,不管他有沒有納妾。學者俞正燮早在1933年就發現,『妒非婦人惡習』,失去丈夫歡心的婦女與失去老闆歡心的職員,他們的心情是一樣的;沒有結婚的姑娘與失業者的心情也差不多。人們在商業競爭中的職業忌妒與婦女在情場上的忌妒一樣地冷酷無情……」

「中國婦女可不是那種易受壓迫的婦女,她們儘管被剝奪了很多權利,不可以做速記員,或者律師和法官,但是,她們是家裡的統治者……家庭就是皇朝,她們可以任蒙自己的州長、決定兒孫的職業。」林語堂先生還說:「在任何國家,婦女的幸福不是取決於她們享受社會權益的多少,而取決於她所與之生活的男人的品質。婦女一直有性的武器,她們可以充分利用它,這是大自然為保障她們的平等而賜予的武器。從皇帝到屠夫,從麵包師到蠟燭製造商,都曾經訓斥過自己的妻子;也曾被妻子訓斥過;實際生活中,女人並沒有受男人的壓制。真正受苦的是那些娶了不少小老婆,使自己的家變成惡毒女人之窩,只能從一個女人房間躲到另一個女人房間的男人。」

如此說來,對妒婦指手劃腳倒是刀筆吏們故弄玄虛了。比如房玄齡吧,本來過得好好的,至多是老婆約束嚴格一些,怎知道人家就是水深火熱呢?多事的只是局外人,那些看客擺出了一副優越感十足的姿態:滿懷悲憫地俯視,居高臨下地搭救,以為這樣就可以各得其所、天下太平了。其實,還是自作聰明、勉強人意。幸福本是個人靈魂的感受,外人亂哄哄地一摻和,好事兒也會攪成一鍋粥。其實,古代這些勇敢的婦女,最大限度地為自己爭取了地位和尊重。自己都不重視自己,怎麼能讓別人買帳呢?看來,婦女的待遇都是主動爭來的,不過是擔了一點惡劣的虛名。值得!

《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