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末代皇帝被馮玉祥逐出皇宮,溥儀帶著文繡乘汽車來到天津的靜園,對溥儀感到厭惡的文繡開始行動起來。她逃出了鳥籠般的靜園,揭開了末代皇妃「婚姻革命」的序幕。
1924年11月5日,馮玉祥發動首都革命後,派兵將溥儀趕出了紫禁城。於是1925年3月5日,溥儀帶著婉容、文繡等人遷居天津,住進了原清朝兩湖統制張彪的別墅,世人稱其為張園。
張園位於日租界宮島街,佔地十八畝,溥儀在入住之後,將園子裡裡外外地重新裝點了一番。園內有假山石,還有不少的花卉果木,因為溥儀特別喜歡打網球和高爾夫,所以在園內還設置了網球場。不僅園子內的風光秀美,房內的各種擺設也都是高檔貨,如鋼琴購置於意大利,大立鍾來之於瑞士,傢俱是在英國訂購的,地毯則是產自於法國。
此外,在溥儀的書齋和寢宮內還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紫檀木古玩架,裡面陳列著他離開皇宮時從裡面帶出來的各種稀世藝術珍品。對於他一後一妃的寢宮的陳設,也不乏各類新潮豪華的物飾。雖然眼前居住的別墅很富麗、很豪華,但是文繡的日子卻是愈發的淒涼。
還在北京的紫禁城內生活時,溥儀難得有機會邁出宮門半步,但在遷居天津後,溥儀和他后妃們的生活條件有了很大的改變,他不僅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隨便上街了,還可以參加多種多樣的社交活動。
婉容因為少年時曾在天津學習過一段時間,所以她對天津的一切都比較熟悉,同時她又極其善於交際,為了便於自己參加各種社交活動,所以溥儀每次外出的時候幾乎都帶著婉容,而文繡因為性格內向,不愛說話,所以她每次都被一個人扔在家裡。
到天津沒多久的時間,溥儀和婉容兩個人就把天津市內吃、喝、玩、樂最為有名的地方逛了個遍,包括不同的百貨公司、各種遊樂場所等等。在天氣炎熱的盛夏時節,溥儀隔三差五地還會帶著婉容乘上自己的專車外出兜風,累了渴了便到起士林、利順德,買份冰激凌或者刨冰消消暑。而到了隆冬季節,溥儀就帶著婉容出席租界內的各種交際晚會,兩個人真的是過著神仙眷侶般的日子。
而這樣的生活,與文繡似乎有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溥儀和婉容天天出雙入對,自己一個人守著偌大的張園寂寥無比。每當他們從外邊玩樂歸來,看著婉容神采奕奕的面孔,她的心頭總會湧出一股酸水,但是她也只能自己一個人吞嚥,因為此時的溥儀相較在紫禁城的時候,對婉容的偏心已經愈演愈烈了。
文繡雖然與溥儀和婉容同住一棟樓,但是平日裡他們從不曾有任何往來,就像是馬路上偶然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一般。不來往就不來往吧,反正自己一個人已經孤獨這麼多年了,文繡經常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但是生性刁蠻刻薄的婉容似乎永遠都容不下文繡。
現在的她已經基本上實現了當初讓溥儀心中只有自己一個人的願望,但她卻並不就此而滿足。只要是不出去,婉容在張園裡從來就不曾露過笑臉,她成天擺著皇后的大架子,盛氣凌人,她還成天在溥儀的面前說文繡的不是。溥儀當時特別聽信她的話,所以文繡與溥儀的感情一天壞過一天。他甚至給婉容和文繡硬性規定了很不公平的「月費」定額,允許婉容每月都比文繡多花一筆錢。
文繡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不僅僅如此。溥儀在天津雖說是租住在別人的莊園,但是以前在皇室養成的派頭卻沒有任何的改變,他依舊如以前一般,在心情好的時候就給臣下和親族頒賞。但讓人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的是,就是這樣一件皇室裡習以為常的小事,卻都沒有文繡的份。
有一份關於在1926年的溥儀賜賞的記錄顯示,當時很多的人都領了賞,既有陳寶琛、陳曾壽、溫肅一類忠心耿耿的清朝老臣;也有張宗昌、吳佩孚、劉鳳池、畢庶澄一類的新興軍閥;還有日本警察署高橋、海軍少將有野修身、日本公使芳澤和他的夫人、小姐以及英國的領事、英軍司令;而皇后婉容、醇王府的格格們、朗貝勒府的親屬們,甚至連溥儀的乳母、老媽子、御醫、隨侍和太監們一個都沒有拉下;但惟獨不見有關文繡受賞的任何記錄。
雖然頒賞沒有文繡的份,但是進貢卻落不下她。有資料記載說,1928年舊歷九月是皇后婉容的生日,按規矩皇親國戚和王公大臣們都要給皇后進貢,當時她接受的「千秋貢品」包括果品、衣料、化妝品、古玩、首飾、字畫、煙酒等,其中也包括文繡進貢的宴席一桌,外加燒鴨一對,餅乾兩匣。可是,輪到作為皇上淑妃的文繡過生日時,卻無半人問津。自己所有的遭遇,令文繡徹底地寒心了。
時間轉眼到了1929年。在張園的莊主張彪因病去世之後,張彪的兒子張挺不願意讓溥儀繼續在園子裡白住下去,他跟溥儀提出要交房租。而在張莊居住了四年的時間,溥儀對這裡的環境也逐漸生厭,正好趁此機會,溥儀和他的家人搬離了張園,住進了原民國駐日公使陸宗輿的公館——乾園。溥儀在搬進去之後,將公館的名字改為了「靜園」,當時他還在為自己的復辟大業奔忙,所以取此名,寓意靜觀變化,靜待時機,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心如秋江靜」,「靜以養吾浩然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