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 評彈:彈唱悲歡離合

【評彈其派】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杭不僅有人間的美景,那裡也有豐富的藝術生活。古今多少奇女子都來自蘇杭,蘇杭也有自己獨特的表演形式,那就是評彈。直到今天,很多蘇杭餐館之中,還有這樣的表演,吳儂軟語,唱的是蘇杭故事。

評彈,又稱蘇州評彈、說書或南詞,是一門古老、優美的說唱藝術。它起源於蘇州,流行於長江三角洲地區。評彈,以蘇州方言演唱,是蘇州的評話和彈詞的統稱。評話又稱「說大書」,以講歷代軍國大事為主,彈詞又稱「說小書」,大多演唱傳奇及野史中的悲歡離合故事。評彈的情節曲折離奇,表演扣人心弦,形式雅俗共賞,故數百年來流傳於江、浙、滬城鄉,為社會各階層人士所喜愛。

與評劇一樣,評彈也是從生活中尋找的故事材料。餘杭鎮豆腐店夥計葛品連的妻子畢秀姑長相漂亮,人送外號「小白菜」。一日,葛品連突然暴病身亡,死因不明,所以知縣劉錫彤便懷疑是因姦情殺人。秀才楊乃武平時愛打抱不平,與知縣劉錫彤積怨甚深。巧合的是,小白菜與葛品連結婚後租住楊乃武家後屋一間,與楊乃武平日往來頗多,街坊之中的好事之徒也曾傳言兩人有染,是「羊(楊)吃白菜」。

知縣劉錫彤聽說了此事,就想趁機報復楊乃武。於是將楊乃武和畢秀姑二人拘押,並用重刑逼供。屈打成招以後,楊畢二人被判斬刑。但是楊乃武和他的胞姐楊淑英、妻子詹氏不服,屢屢上訴,歷時兩年,前後經過幾十個公堂,都因為劉錫彤上下疏通賄賂,以至於官官相護,依舊打回原判。

但是,此案引起了在京餘杭人士的不滿,他們聯名上書,要求刑部重新審理。同時,《京報》報道了他們二人到京告御狀的消息。由於《京報》只在京師以內發行,所以只有朝廷中少數官員可以看到,影響不大。同治十三年10月27日,《申報》轉載了《京報》的上述消息,從此,楊乃武與小白菜一案上告的信息廣為流傳。

這件事情引起了慈禧太后的重視,她決定親自過問。在朝廷重臣的直接干預下,楊乃武和小白菜的冤情終於得以昭雪。楊畢冤案歷經三年零四個月,案情曲折,朝野轟動,影響頗大。楊乃武出獄後,舉人的頭銜已被革去,於是以養蠶種桑為生,1914年患瘡疽不治而死,時年74歲。畢秀姑出獄後,在南門外石門塘准提庵為尼,法名慧定,1930年圓寂,時年76歲。這就是「楊乃武與小白菜」的故事。評彈吸收了此故事的精華,將其發展為經典劇目之一。

【評彈名段】

望蘆葦

鍾老太:(唱)頭上白雲飛不停,真是愁雲慘霧壓湖濱。

你沖山一片肥沃土:山上草,草青青;山間石,石嶙嶙;山下水,水盈盈;你沖山的人民都是天生硬骨鐵錚錚。

自從那獸軍進犯你沖山地,暴雨狂風帶血腥;全村雞犬都不安寧。

湖水白茫茫,蘆葦青又青;未知此時同志們,你們是何模樣是何情。

背心太陽曬,膝下盡泥濘;半個兒身體在水中浸,半個兒身體被烈日熏。

更何況被困在蘆葦裡,到今朝經過了六個早晨五黃昏。

白晝不得食,哪來粒米向腹中吞?夜來又不得寢,哪得片時合眼睛?

這樣的艱苦折磨著游擊隊的同志們。

不知同志們如何能經受,不知同志們身體可安寧,我是萬分焦急暗擔心。

表:(白)鍾老太為游擊隊擔心,你格片赤誠的心感動仔蘆葦哉。

(唱)一陣秋風吹到了蘆葦裡,吹得那根根蘆柴根根蘆柴左右搖不停,異口同聲說:「鍾老太,你放心吧,請放心。

游南隊員好男兒,鋼筋骨渾身鐵打成,頑強鬥志令人敬,鍾老太你放心吧,你請放心。白天是,有我遮住陽光不讓他們被烈日熏;夜來,有我扶住他們的身,讓他們靜靜地啊,靜靜地啊,躺在我們的身。我們要獻出最好的蘆根作佳品,解渴充飢勝山珍,好讓游擊隊員當點心。我們要盡心一點,力一分;保護革命英雄們,安然無恙得康寧。鍾老太,鍾老請放心,請放心!」

風吹蘆柴,風吹蘆柴聲聲響,聲聲響,聲聲響,好一似暗向老太訴心情。

鍾老幫:(唱)鍾老太,她的鬥爭意志更堅定,昂首闊步喊高聲。

《國學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