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文的哈佛夢
熱愛是成功之母,成功是熱愛之初。
作為「哈佛」的碩士生,宋子文到紐約國際銀行見習上班後,他的心情是愜意的。因為這是當代世界金融中心,並且位於繁華的曼哈頓的華爾街。他要將多年學習的理論付諸實踐,實現自己的理想和人生價值,繼承父輩的偉業,做中西經濟貿易的代理人,為落後的祖國崛起而邁開自己人生的第一步,亦是重要的一步。
西方人辦事崇尚高效,以時間高於金錢的觀念,令那些銀行的大小職員們,不要說工作,連吃飯、走路、說話都是快節奏的。這是令東方人不可思議的。
宋子文作為國際銀行的小職員,主要辦理華僑、華商向中國親眷和在國內興辦的企業匯款事宜。按理說這項工作並不十分複雜,但他卻幹得認真。當時中國華僑在美國擁有相當數量,其中不乏大款,子文均與他們結下深交。這為他日後回國,實現自己的理想打下堅實的基礎。也對他瞭解國際金融業務,提供了見習的舞台。
宋子文的工作是忙碌的,只有每天的傍晚是屬於自己的。送走了華僑商客們,整理完衛生,在院子裡灑上清水,在自己的房間擺出那張活動的桌椅,打開自己的公文包,便埋頭學習,或做筆記,或去近郊的哥倫比亞大學聽課等。
平心而論,要做到工作、學習兩不誤是不大容易的。
心中大志在,何求辦不到?宋子文靠他的勤奮和天才,每天都與時間賽跑。工作不誤,學習良好。有時,他還能抽出時間,去看望在那裡學習的小妹和子良,給他們些零花錢。實際上美齡不缺這些錢,但表明了兄對妹的小小情誼,美齡也是高興的。每次她都感謝地收下,並問一些牽掛的心事。
「家裡來信了嗎?」美齡問。
「二姐來信了。」子文道。
「OK,說了些什麼?」
「爸媽都很好,二姐當了孫叔叔的秘書。孫中山的革命事業已成了爸爸的事業。大姐已與哈哈孔結婚。爸爸還說要來美國為孫中山的革命事業籌款等等。」
「關於爸爸要來的事,昨天我也收到了媽咪的信。關於大姐、二姐的消息媽咪並沒告訴我。」
只有這個時候,他們才感到「家書抵萬金」的重要。
兄妹分別兩年後,也即是1917年,宋美齡從韋爾斯文理學院畢業,子良還在哈佛攻讀學士。宋子文也在哥倫比亞大學獲得了博士學位,真正做到了工作、學習兩不誤。也許是上帝的安排,在祖國的召喚下,在宋父催促下,兄妹二人順利完成了他們在異國求學的任務,結伴回國,弟弟子良把他們送上了船。
新的征途在等待著他們,擺在子文、美齡面前的將是怎樣舉起手來迎接。祖國啊,一提到您的名字,就令海外赤子熱淚盈眶。大海揚波,掀起山一樣的巨浪,宋家兄妹的心卻早已飛回了東方。
應該說,宋家六姐弟的西方求學像一場富有戲劇性的接力賽,每個人都是接力棒的受棒者和傳遞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權利和義務。這場「接力賽」既培養了子女的獨立自重,又培養了兄妹間的深厚友誼和學習間的比賽,這也是他們一生受益不少的。
應該說這也是宋家父母的刻意安排。
宋家父母第二項刻意安排是讓三兄弟全部學經濟,因為他們認為中國的落後完全在經濟建設。
在子良經濟學士畢業的時候,宋家父母在朋友的幫助下,已為老兒子安辦完哈佛大學經濟學院的一切入學手續。說實在的,在三個女兒當年求學時,他們二老沒有落淚,可是當老兒走上船時,二老卻熱淚盈眶。他們顯然老了。和二位哥哥相比,子安從出生到成人,身體就比較羸弱。他們更多擔心的是子安的身體。因此他們二老在子安的身上就沒更多的加負擔:「不要像你大哥、二哥一樣,非要拿個經濟學博士文憑來,有個經濟學學士就行了。」
應該說這也是宋家父母的因人施教,實事求是。
不久,在異國他鄉的美國,宋子良迎來了小弟宋子安。他們兄弟二人在哥哥子文打下良好基礎的學校裡學習,有如神助,處處受到人們的關心和照顧。他們兄弟二人互助鼓勵,在生活上互助關照。兄弟二人比翼齊飛,把兄姐們好的經驗和傳統繼承下來。
父親寄來的錢,子良總是多拿出一部分給子安。子安的衣服和帽子都是子良為其買的。和哥哥子良相比,子安多了依賴性,少了開拓性,因此在後來事業的發展上,也與哥哥子良有差距。
每逢假期,子良常帶子安去旅遊去爬山。有時候,還帶小弟去探險。他們常常玩得盡興。每到這個時候,子安心裡總想著哥哥子良畢業的臨近:「二哥,我真怕你走!你走了我可怎麼辦呀?」
子良哈哈笑道:「當初,我也和你一樣,真怕子文哥哥走。後來他走了,什麼事也沒有。每個人都要有這個過程的。我相信小弟比誰做得都好。」
「二哥,阿爸來信說,不是要來美國看咱們嗎,什麼時候來啊?」子安歪頭問。
子良回答:「就在這兩天吧。」
「阿爸來我請客!」子安高興地跳了起來。
子良攤牌道:「我要不分你那麼多的錢,你能請得起客嗎?」
子安伸了伸舌頭道:「請客也有你哇,我一併感謝還不成。」說完又扮了個鬼臉。不一會兒,他取出小提琴又跳又彈又唱,子良也用手掌擊著拍子。
一個週末的早晨,查理帶著一大堆好吃的東西來看望兒子了。父子相見,是一場親情的會餐。尤其是子安,高興地問這問那,父親一一都告訴了他。
「媽咪的病好了嗎?」
「好是好不徹底了,因為不是一會兒半會兒得的。不過,經過馬克大夫的精心調理,比以前要好多了。」
「你這次來美,還有其他事嗎?」子良也問。
「看看你們,了卻心願,這是其一;其二我還要為孫大總統籌措革命的資金。等革命勝利了,你們都有可能做中國的財政部長。中國要建設,特別是經濟人才更缺,所以要求你們三兄弟要好好學習知識,報效祖國。我這次在美的時間不會太長,與一些朋友會會面,如果你們有時間也盡量參加。他們中間不乏學經濟的,他們的實踐經驗是你們一生都學不盡的。」
說到這裡,子良、子安都表現出濃厚的興趣來:「經濟講究資源,我們願意接受爸爸的人力資源。只怕爸爸高興地會朋友,把我們兄弟給忘了。」
後又談到孫中山,子安又問起二姐來,查理回答,她很好,她很愛中山的革命事業。這時子安也向父親表示說:「今後,我也要像二姐一樣,追隨孫中山的事業。」查理說,「你大哥子文也在爭取獻身孫中山的事業。我已經給你二姐說了,二姐正在推薦,說要做廣州革命大本營的秘書。等你們完成學業,我要把你們兄弟都送給中山先生的革命事業。不過,爸爸希望你們現在好好學習,打好基礎啊。」子良回答,「阿爸你放心吧,我還要讀博士哩。」子安也不示弱,「我也要讀博士哩。」
查理笑了,說,「你們三兄弟有志氣,我宋家要出三個博士,爸爸高興,掏錢也痛快!」說完打開黑色的手提包,拿出一沓嶄新的美元來:「這是我的博士培養費用!」子良、子安都會心地笑了,「阿爸你就放心吧!」
送走了爸爸,兄弟倆又投入到書山書海的學習中,為那經濟學博士文憑。
「漢冶萍」公司的管賬
像鳥兒一樣,三兄弟中,先是大哥子文帶著經濟學博士的頭銜,回到了國內。
這時的國內形勢已有所緩和,孫中山先生所領導的革命大本營,已由日本轉移到國內。宋氏一家人也結束了流浪生涯回到了上海。在舉國討袁聲中,袁世凱這個竊國大盜,在國人的一片唾罵聲中一命嗚呼。此時,有人認為,袁賊已死,天下太平。而宋父自有主見,對形勢並不樂觀。他主張為恢復約法應繼續鬥爭,並積極協助孫中山先生起草《恢復約法宣言》。
儘管頭頂烏雲翻滾,軍閥混戰一團;儘管革命的前途還很茫然;儘管宋父心裡還像那翻滾的烏雲,並不平靜。對於子女的留學歸國,為宋父和家人增添了亮光和喜色。晚餐,媽咪讓僕人做了幾個菜,加了法國葡萄名酒,以示歡迎子文的「海歸」。全家圍著餐桌,談笑風生,盡享天倫之樂。
「爸爸,我的工作……」宋子文抹抹嘴角問。
「本來,我想讓你留在身邊,統管財務,一起為革命做點工作。這也是我送你留學的初衷,大概你也知道。」說到這裡,宋父歎了口氣,「形勢不由人啊!國家已成這個樣子,國將不國,軍閥混戰,烽火連天,不要說搞經濟,就是連性命也難保全。國亂則民不安。爸爸已經與孫先生捆綁在一起,以立國興邦為己任,剷除軍閥割據,實現天下大同。可是這個路還要走很長很長啊!加上花盆難栽萬年松,關於你的工作一事,我已考慮很久,準備先讓你去漢冶萍公司。這個大公司,在國內外聲譽很高。希望你能進去,發揮你的才能,幫助他們把公司搞好,做出些成績來,讓阿爸看看。」
「阿爸,我聽你的安排。」宋子文顯得有些激動。
「不過,盛總裁還沒有給我最後回信。我相信多年的至交,他會給面子的。」宋查理說到這裡,站起來:「由小到大,先從小來,一個人連一個廠都治理不好,難成國家棟樑之才!子文,我說得對嗎?」
「是,阿爸。我相信我的知識和異國關係,一定能勝任的。阿爸,請你放心。」
宋父打量著西裝革履的兒子,精神抖擻,因酒喝得多了些,滿面紅光。在兒子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血脈和希望。「OK,老爸現在就給盛總裁去電催問。」
「謝謝阿爸。」
「你若是幹得好的話,等革命勝利了,我向孫先生推薦你當國民革命政府的財政部長。再說你是美國的洋博士,美國人也會推薦你。中美關係要好,美國人需要我們宋家,中國人也離不了我們宋家。這不是吹,這是老爸的眼光!」
「阿爸,那是遠話。讓我從第一步開始吧!」
宋子文在上海與親人團圓不到一周,在漢冶萍公司盛宣懷總裁的催促下,便去武漢公司總部報了到。
「漢冶萍公司」是舊中國最早最大的鋼鐵聯合企業,統轄漢陽鐵廠、大冶鐵礦和萍鄉煤礦,產銷一條龍。1889年春,兩廣總督張之洞籌劃在廣州建立鐵廠,同年他調任湖廣總督,籌辦的煉鐵廠也隨遷漢陽。1890年在大別山下動工興建鐵廠,接著又決定在大冶開採鐵礦,1891年大冶鐵礦投產。1893年漢陽鐵廠基本完工,共有六個大廠、四個小廠,煉爐兩座,1894年投產。開始均為官辦。從籌辦起至1895年,共用經費580餘萬兩白銀。甲午中日戰爭後,清政府因無力籌措經費,於1896年改為「官督商辦」,由盛宣懷招股100萬兩接辦。1898年,為漢陽鐵廠燃料,又招投100萬兩,設「萍鄉煤礦局」在江西萍鄉開採煤礦。廠、礦經營腐敗,不幾年負債纍纍。1908年盛宣懷開始合併擴充,名為「漢冶萍煤鐵廠礦公司」,實權仍為盛把持。辛亥革命前夕,漢陽鐵廠工人約3000千人,每年出鐵7萬噸;萍鄉煤礦工人3000餘人,每年出煤60萬噸。腐敗情況更甚,連年虧損。從1903年起,盛以廠、礦財產作抵押,陸續向日本借款,用生鐵和鐵砂廉價抵償,公司逐漸為日人控制。北洋政府和國民黨政府時期,又續借大量日款,公司大權旁落入日本人手中。
對於洋博士的到來,總裁盛宣懷和其子盛澤丞總經理表示出熱烈歡迎的誠意,並為子文舉行了接風晚宴。出席晚宴的,不光有盛宣懷和他的朋友,還有其家人,包括他18歲的愛女盛謹如小姐。
席間,盛宣懷總裁問:「為什麼不讓你爸爸與你一起來?」
「爸爸很忙,抽不出身。」子文回答。
「我和你爸爸是老朋友了。當年在修築淞滬鐵路時有過深交。你來,我並不只看重關係,而是注重你的人才難得。在美國,讀了幾年書啊?」
「在哈佛大學讀了四年,在哥倫比亞大學讀了兩年。」宋子文一一作答。
「好啊,你是洋博士,我們公司就缺這樣的高等人才與外國人打交道。」
「總裁,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當然要學之所用,主要是幫助你大哥盛澤丞管好賬目。」接著,盛宣懷總裁又把其子盛澤丞介紹給宋子文:「這就是你的總經理,我的長子盛澤丞。今後你們就在一起工作了。」
「歡迎歡迎。」盛澤丞伸出熱情的手。接著又把小妹盛謹如介紹給宋子文:「這是我的小妹盛謹如,我的助手。」
「歡迎歡迎。」盛謹如莞爾一笑,楚楚動人。
「請小姐多多關照。」宋子文深鞠一躬,風度翩翩,給盛小姐留下了第一好感。
席間,大家談笑風生,好不熱鬧。盛謹如小姐不時地往子文碗裡夾菜,倒使子文不好意思起來。
總裁「千金」追子文
在子文來公司三個月後一個落霞的傍晚,愛情悄然地向他走來,使他猝不及防。本來一心撲於事業的子文,像所有男人一樣,先建業後立家,並沒有把愛情放到日程上來。他聽了謹如小姐的表白,心裡一時沒有了譜。
愛情,多麼撩人心扉的字眼!
上帝締造了人,人就有愛和被愛的權利。愛和被愛都是幸福的,這叫「自由」,亦為緣分。然而在「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封建社會裡,自由會被扭曲,緣分也會被割斷。
謹如小姐像只蝴蝶,拿著一張上海《金融時報》走進子文的辦公室,報紙上刊載著子文的大名,稱他是「美國的洋博士」、「漢冶萍公司的希望之星」,文章中大量列舉了子文來公司後的幾天大的活動,稱他是公司的「智多星」。對這張報紙子文不屑一顧,可是,姑娘的愛火卻在燃燒。她看著子文不屑一顧的樣子,說:
「中國的金融界還有第二個洋博士嗎?」
子文抬頭看了看小姐一眼:「好厲害的一張口!」
姑娘斜眼看了一眼子文:「你這個人好怪噢!人家喜歡你還得讓我說出口。」
「你喜歡我什麼?」子文道。
「我喜歡你的人品,還喜歡你的才能,你能答應我嗎?」姑娘笑道。
子文搖搖頭,心事重重:「你是總裁的女兒,我怎敢高攀?」
「總裁又怎麼啦,他也是人那,是人就有感情,他也有自己的心上人啊!別當我不知道。」說著她走到子文身邊,把手搭在子文的肩上:「明說吧,我愛你,這並不是一時的衝動,從你到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歡上你啦,一直到現在我才來求你,請你答應我吧!」
「怕是不行吧!」子文搖搖頭,他自認為自己從美國回來,比別人開放,沒想到姑娘比自己還開放。
在談對像中,子文已有不少教訓,當年在美國求學時,也有幾個比較好的美國姑娘在鍥而不捨地追求他,終因中西文化的差距和父母的反對而「落果」,至今心中的傷口還沒痊癒。面對如花似玉的謹如小姐,他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怕什麼,怕我爸我媽不同意?」謹如小姐直言相問。
子文點點頭沒有說話。
「明天我就給爸爸媽媽說,領你到我家做客,公開我們倆的關係。」
「沒那麼簡單吧,也得容一段時間讓我考慮考慮。」宋子文的臉微微發紅。
「還考慮什麼呀!難道是我不配你嗎?我這個人就喜歡痛快。」
「那你也得容我和我的爸爸媽媽說一聲吧!」
「OK,就這樣定了。」
……
人說,愛情是人生的墮落。可子文和謹如的愛情卻是事業的完美。在他們相愛的日子裡,子文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昔日不愛打扮的洋博士卻打扮了起來,精神煥發,常常埋在辦公室裡,一幹就是半宿。謹如小姐常常陪伴在他的身邊,端茶送水。只有在假日裡,他們才能在東湖邊散步,清澈的湖水倒映著他們相依相伴的身影……
棒打鴛鴦散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當子文和謹如的愛情悄悄向縱深發展的時候,此消息已傳到盛家父母的耳朵裡,令盛家父母吃驚和震撼,他們是從兒子盛澤丞口中得知的。開始,二老不相信,可盛澤丞把聽到的和看到的,有根有葉、一五一十地向父母做了匯報,父母這才確信無疑。
女兒謹如才貌出眾,是他們二老的掌上明珠,19歲正是懷春芳齡。二老對她寄予極大的希望。關於謹如的婚姻,父母早已許配門當戶對之人,男孩子長得英俊瀟灑,是湖北督辦的二公子,現在清華大學攻讀碩士,只因小女年幼,事先沒有公開。
聽到消息的這一夜,盛家父母睡不著覺了。
「宋家門戶哪有我們顯赫。這叫門不當,戶不對,成何體統!」盛父氣怒不止。
「小女也太糊塗了,也太不懂事了,這麼大的事也不給父母說一聲。」盛母也緊敲邊鼓。
「要說子文吧,喝過洋墨水,本事也有,在我們家他畢竟是個打工的,閱歷還淺。他要追求小女,也是有眼不識泰山。」
「看來誰追誰,那也不一定,要是小女追他呢?」盛母反問道。
「……」盛父不講話了,要是小女追人家,那話就另一說了。
「要是生米做成熟飯了呢?」盛母又反問。
「不可能,我想不會那麼快。」盛父連連否認。
接著盛母埋怨道:「都怪你,你養女不管女。」
「我養的女,難道沒有你一份嗎?」
盛父踱著步,突然間停了下來,說:「算啦,明天我就把子文調走,走得遠遠的。」盛父掐滅了煙頭,使勁地往地上一甩。
第二天。
一個花好月圓的晚上,子文找到謹如,向她告別道:「明天我要走了,請你保重。」
「上哪?怎麼回事?」謹如感到吃驚。
「你應該比我清楚,問你的父親吧,現在我要收拾東西!」
「昨天,家父也訓了我一頓,我也沒客氣,是我追的你,非你不嫁,家父生氣,但並沒有說把你調走之事。」謹如感到事情蹊蹺。
子文道:「你家父不同意,我看就算了,各奔前程,有什麼不好!」
「不,我不同意!愛是自由的,我喜歡你,他們誰也搶不走你!」
「不要這樣吧!」
「不,我現在就找他去理論,堅決不讓你走。」謹如說完,哭著跑了。
「謹如——謹如——」
任憑子文呼叫,她頭也不回。
在「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封建社會裡,謹如也沒有在父母那裡討回公道,只能眼睜睜地望著心愛的人兒從自己的身邊走向遠方……
子文走後的一年,謹如在父母的逼迫下,坐轎出嫁了。子文得知這一消息,憤然辭去了江西分公司的工作,去了廣東,找到二姐夫孫中山,參加了革命。廖仲愷犧牲後,子文便出任國民黨中央財政部部長兼廣東省銀行行長。此是後話。
後來,在盛宣懷之女出現婚姻危機時,有人感歎先前這段姻緣,批評盛宣懷,沒有遠見卓識,只顧眼前。最終,這一消息被記者登在了香港的大公報上。據說,盛宣懷看了這則消息,連罵自己「狗眼看人不識泰山,毀了女兒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