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胡同的大人物

男神的家族

有人說,但凡身居高位者,必定有著貴族的血統——至少也有著類貴族的氣質。關於出身,普京本人經常提到的一句話是:我就是一個平凡人。

事實真的如此嗎?當人們真的挖掘這位傳奇人物的家族背景時,從他們的家譜中還真的找到了一些能人軼事。

讓時間回溯到18世紀,看看普京的曾祖父——弗拉德·普京內。這個在歷史上名不見經傳的人物,曾經是彼得大帝的衛兵,而且他曾經在一次行途中,親手抓獲了前來行刺彼得的土耳其刺客,得到了大帝的讚賞和信任。有意思的是,當彼得大帝問起普京內的名字時,不由得皺了皺眉。原來,「普京內」在俄語中有「圓桶」的意思。彼得大帝差點笑噴,如此威猛的勇士怎麼能配這麼一個名字?改了!於是,普京內從此更名為普京。

彼得大帝沒有虧待救命恩人,將普京內擢升為上尉衛士,另外還賞賜給他一塊封地,地理位置相當不錯,就在聖彼得堡附近。可能因為刺客從這以後「斷貨」了,讓普京內英勇護主的傳奇故事沒有再度續寫,他也就憑藉著這塊封地繼續過著平淡的生活。

雖然彼得大帝沒有給普京內更高的榮譽和更多的財富,卻讓這位勇士的血脈得以傳承下來。弗拉德·普京娶妻生子,過得很順利,先後生了6個兒子,其中有一個名叫斯皮裡頓·伊萬諾維奇——即普京的祖父。

斯皮裡頓不是普通人,他是那個時代俄羅斯的「食神」。

1894年,斯皮裡頓到聖彼得堡學習廚藝,用了5年的時間學有所成。回去之後,由於手藝不錯,又被店主出資送到波蘭繼續深造。海歸的斯皮裡頓更是了不得,他所在的飯店因為他而名氣大噪。

一個偶然的機會,斯皮裡頓得到了當地「聖愚」的認可,一下子走紅廚壇。「聖愚」是幹什麼的?是當時社會大眾廣為崇拜的人物,據說能佔卜未來,還能捉鬼治病——類似所謂的巫師。得了如此重要的「大眾美食點評」,斯皮裡頓自然名傳千里。店主為了留住這棵搖錢樹,給他開出了每月100盧布的薪水——這在當時可是「有競爭力」的工資。

斯皮裡頓絕對是個德藝雙馨之人,他知恩圖報,因為備受店主賞識而更加負責和敬業了,用積攢下來的錢結了婚,娶了一個名叫奧莉加的女子。奧莉加是個持家有道的婦人,每月精打細算過日子,將斯皮裡頓一半的薪水存進銀行。

當時,俄羅斯的很多飯店都有個潛規則:廚師往往會從飯店拿一些菜、肉回家,算是自己給自己發了福利。對於這種陋習,店主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而斯皮裡頓卻從來沒幹過這種事,因為在他眼中,這就是一種偷雞摸狗的行為,他要堅守做人的基本原則。

有原則的人最讓人敬佩,斯皮裡頓的質樸和忠實,讓店主更加意識到自己撿了塊真金。所以每逢節日,店主都會不聲不響地派夥計拿著糖果和蛋糕,送到斯皮裡頓的家裡,給他的孩子們吃。就這樣,僱傭雙方在和諧融洽的氣氛中相處。

可惜好景不長,斯皮裡頓這種無憂無慮的日子伴隨著沙皇政府的腐敗逐漸走向了終結。沒過半年的時間,聖彼得堡就爆發了震驚世界的「十月革命」。

斯皮裡頓雖然不是一個熱衷政治運動的人,然而家族的遺傳基因,卻給了他廣博的見識和清醒的頭腦。當他掂著大勺做菜時,腦子裡偶爾也閃過他所目睹的民生慘狀,他知道積重難返的俄羅斯必將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變革。

在十月革命爆發後,斯皮裡頓看到街上湧動的一張張興奮的面孔和在水兵刺刀下發抖的貪官惡霸,也加入到慶祝的人群中去,還忍不住狂吻妻子說:「革命了,人民可以當家做主人啦!」

可讓斯皮裡頓沒想到的是,十月革命的大火燒得實在太猛,在燒燬了沙皇政府的同時,將他的個人利益也燎掉了一部分——他存在銀行的積蓄全部沒影了。更糟糕的是,聖彼得堡又發生了嚴重的饑荒,糧食供應不上,家家都在挨餓。沒辦法,斯皮裡頓只好帶著一家人回到老家波來諾沃,從此,一代名廚辭別了菜刀,拿起了鐮刀。

就在斯皮裡頓一家陷於困頓之際,一位新政府幹部的登門拜訪,徹底扭轉了他們的命運——邀請斯皮裡頓去莫斯科郊區的哥爾克鎮工作。當斯皮裡頓問那幹部具體的工作時,幹部的回答讓他嚇了一跳:為列寧一家人做飯!

斯皮裡頓自然滿口答應,於是從農夫變成了領袖家的廚師。後來列寧逝世後,憑著忠厚的品行和高超的技藝,斯皮裡頓又成為斯大林家的廚師。

合上普氏家譜想想,斯皮裡頓大概是和領袖人物靠得最近也是接觸時間最長的一個人。人們有理由相信,普京從祖父的身上吸取了領袖的氣質和光華,讓他在冥冥之中也朝著領袖這個位置步步靠攏。

普京的父親名叫弗拉基米爾·斯皮裡多諾維奇,也被人稱為「老普京」,是一個不愛說笑的人,他和妻子瑪麗亞·伊萬諾芙娜之前生過兩個孩子,可是都不幸夭折了。在瑪麗亞41歲那年,普京像一顆姍姍來遲的瑰寶,降生在這個平凡的家庭中。自然,普京得到了父母無與倫比的寵愛,他曾經回憶說:「這輩子除了我,母親沒有其他任何追求。每件瑣碎小事都時刻體現著她對我的這種疼愛。」

接觸過普京一家的人都說,普京繼承了父母身上的很多特質:從母親身上,他繼承了自然、樸實和善良的品質,在和別人談話時眼神中總是流露出一種真誠;從父親身上,他繼承了做事嚴謹認真、專注規矩的個性。

雖然父母把優點傳給了普京,贈予了他一筆豐厚的精神財富,但是這個家庭並沒有給他足夠的物質財富。當時,普京一家生活在聖彼得堡巴斯科維胡同裡,住的是20平方米的公用房間。每一次用水,都要將沉甸甸的木桶從一樓提到五樓。

樓道裡的衛生環境也不怎麼樣,總能看到一些碩大無比的老鼠快樂地奔跑著。後來,幼年時的普京就把追趕這些大老鼠當做免費娛樂項目之一。當然,有時候他會搞些惡作劇,把被趕到角落裡的老鼠扔到人群中。

在幼年時代,普京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不能說破破爛爛,也是補丁疊著補丁。後來在他到科米自治共和國參加建築隊的義務勞動之後,總算給自己買了人生中的第一件新大衣。普京一家的生活狀況,也是那個時代普通俄羅斯百姓的生活縮影:幾乎人人住著狹小的公房,分配著可憐巴巴的食物,各家的生活水平大致相當。

貧窮伴隨著普京的童年,可飽滿的精神一直滋養他的人格成長。吃不飽穿不暖,頂多讓他身體上受點罪,而家庭生活的和睦與父母的關愛,卻讓他快樂成長。這個工人家庭成為普京人生中的第一座城池:父母守護著他,愛著他,讓他的精神世界充滿陽光。

也正因如此,普京擁有了一個良好的人生開端。兜裡沒錢不要緊,他會靠著自己的努力,讓腰包漸漸鼓起來,讓更多的同胞們脫貧致富。

《普京:為俄羅斯而生的萬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