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到過全州新春棋院劉亨宇院長以及李光弼教練等的指 導,他們都是韓國圍棋界業餘棋手中的佼佼者。我曾經向擁有 全國比賽優勝經歷的全州業餘高手李精玉教練學了 1000多盤棋。
與此同時承蒙爺爺獨特的教育方法,我與下棋經歷不如我的很多 人也對弈無數。
說不定爺爺是想培養我,他想把我培養成為了抓一隻兔子也 付出全力的老虎。不知道我是否達到他老人家的期待,但是不 管怎麼樣,那種對局訓練了我不管是跟誰較量,都不會瞧不起對 方,都會慎重對待對手的態度。
1983年夏天,我在學習圍棋的道路上又向前走了一步,終 於能夠跟當時的職業棋手田永善教練(當時七段)學習了。這是 經過李光弼教練的介紹,我才第一次能夠接觸職業棋手的世界, 也是從此時開始,我便和“職業棋手”結下了緣分。
田教練是賭棋的“高手”,也是“田流”的創造者,是具有 自己獨特特色的一流的職業棋手。
如果能一直專注於圍棋、不那麼嗜酒且追求自由奔放的生活 的話,田教練也不會在某夭突然告別棋壇。如果那樣,世界上又 會多一位技藝高超的職業棋手。
在我的記憶裡,田教練的棋風並不是從一開始就講究以 周密的占空行棋的實地圍棋,更喜歡用各種奇異招數戰勝對 方。如果我下棋的時候明明能夠使用招數卻不用的話,即使 贏了那盤棋,他也會十分嚴厲地訓斥我。盯住對方的要害讓 對方一步也動彈不得,是這位曾經在圍棋界出類拔萃的怪傑 對我的教誨。
田教練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似乎很不情願收我為徒,這是 我後來才聽說的,說我給他的第一印象是:並沒有什麼特別吸引 他的東西。
“不是有這樣的說法嘛,出眾的孩子在某些地方和普通孩子 很不一樣。比如說目光分外明亮或者是長得特別機靈之類的,而 你反而看起來特別愚鈍,說實話沒有一個地方能讓我覺得你是塊 下棋的材料。所以一開始我並不是因為確信你是個職業棋手的料 才教你的。”
因為大部分圍棋天才們幼年時的外貌就與眾不同,但是那時 的我不足以給他這種感覺。我的老師〈曹薰鉉九段〕和趙治勳九 段小時候就都與眾不同,看他們幼年時的照片就知道,他們的外 貌的確和普通的孩子很不一樣。他們的目光非同一般,能夠從他 們的目光裡感覺到像冰一樣晶瑩剔透的冷靜氣息。
而從我身上絕對看不到一點兒那樣的天才們所具有的特徵。 不僅如此,我的外貌顯現出來的所有特徵更接近天才的反面。但 是田教練發現了我在遲鈍的外貌之後藏著的“特別的東西”。
“我教你,你現在的水平是三級,我讓你六子。但是你一盤 棋,除了一兩個招數以外,全都是些稀鬆平常的招數。但特別 的是,那些是那種你不能夠確定它們非常厲害,卻很巧妙的招 數。一開始的時候,那些招數大部分看起來都很模稜兩可,覺 得不像孩子那樣充滿雄心壯志。但是從結果上看並不絕對如此。 很大一些需要看路數的地方都擺上了棋子,給我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才能出眾的孩子毫不畏懼,多多少少有點兒過分的囂張並且喜歡運用各種戰術戰勝對方。這樣才像孩子們下的棋。但是我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和對方對峙,但是對峙一會兒以後馬上就會後退,以後不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就不會像開始那樣和對方對峙。 雖然我的棋風缺乏鬥志,但是也一直在贏棋。
很多觀察者們說,我的棋風是因為受到李精玉教練以及田永善教練的影響而形成的。事實上在向田教練求教之前我的棋風就 巳經基本形成了。田教練對幼年時的我是這樣評價的:“就算是 輸,也堅持自己的風格方式,這一點令我非常滿意。”
我的圍棋雖然不是那麼針鋒相對,但是並不說明我缺乏贏棋 的慾望。不管我輸了幾盤都不會像其他孩子們那樣在棋盤面前 面紅耳赤,雖然很多人看到面無表情的我都會說我是個漠然的孩 子,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我會偷偷跑到衛生間,關上門之後掉 眼淚。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消氣之後,馬上又以明朗的面龐回到 棋盤前。而贏棋的時候我的話語會變得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