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大型典禮

  「那麼,你這個南天會第二軍團長的主要任務是什麼?」津場問道。
  「第二軍團的主要任務,就是清洗為宣誓效忠林大總統、在日本的韓國人組織的頭領,為北韓的傀儡天馬聯盟組織提供情報的那幫人。」文答道。
  「你來日本後,已經殺死了多少人?」
  「我可沒親手殺過人。」
  「無論是誰,要麼就說這是上司的命令,要麼就是拿親手殺人的部下作替罪羊,你呢?」
  「第二軍團偽裝成事故死亡或自殺而死的人,充其量不過百來號人,而更多的則是,我們第三軍團所查明北韓的間諜,林總統閣下就對他的說作為替韓國效勞的獎賞要授與勳章,把他們騙回南韓、交給南山的KcIA本部。而那些不上圈套的人,我們就把他們關進高麗渡船的特別艙裡送回南韓。」
  「你們南天會的資金來源好像是通過偷運和販買海洛因和非洛傍呢?武器當然也是從韓國運來的羅?」
  「……」文點點頭。
  「偷運毒品及武器的手段,據說是充分利用外交官特權可你們也用高麗船偷運進來的呢?」
  「是的。偷運毒品和武器交給關東聯盟和國際統一聯盟組織,我們也賣了一些。」
  「其他的資金來源呢?」
  「靠藝妓,來日本從事旅遊業和藝技業的藝妓,抽取他們賣淫的錢。不過,藝妓的十分之一都是KcIA的下級職員。他們的錢是不收的。」
  「KcIA的下級女職員,就是所謂的『喉舌』吧?在床上向日本的高級官員套取情報,或是用美人計勾引那些反對林政權、踐踏人權政策的人,把他們拉攏過來。」
  「藝妓大多都這樣做,下級女職員自然如此,而且還要監督其他的藝妓,以免那些僅僅在日本賺錢為目的的藝妓違抗我們的命令。用毒品給中了北韓思想的毒的新聞界人士洗腦子,也是KcIA的藝妓的任務。」文回答說。
  之後,津場一口氣審問了三個小時。
  津場要問的也都問完了,輕而易舉地割斷了文的喉嚨,躲開噴出的血。
  在這一剎那,從走廊向起居室兼會客室裡接連不斷地射來了子彈,從槍聲來看,像是小口徑高速射擊的M16自動步槍。不是兩發,而是千發的連射。
  像使用了軍用的穿甲彈。穿透門口鋼板門的五點五六厘米的子彈,把臥室的木門也打了個洞,這才無力地滾落到地毯上。
  津場幾個趴在地板上,三人迅速地爬近衣櫃的子彈箱。
  津場把二條Ml卡擯槍的子彈帶纏在腰間,剩下的一條從左肩吊掛到右腋下。把彈夾上端的實彈推進卡擯槍的彈口室裡,堵槍口的布用腳夾者拔了出來。
  本城把一條MI6自動步槍的子彈帶纏在腰上,剩下的二條斜掛在身上,握著槍往彈夾室裡裝填子彈。
  巖下把FN勃朗寧上下二連發散彈鎗的槍管折下,從彈箱是拿出二發雷明頓後坐力子彈裝人。
  左手把五十多發同樣的子彈塞進全身的兜裡。
  向後爬去的津場使出牛勁兒將那張大床移到屋角,橫著立起來,巖下跳到床上站定,用舉槍致敬似的漂亮姿式端著散彈鎗。
  床的這個位置上方的開井上,封著電線修理用的蓋板,蓋板的四角用螺絲釘固定著。巖下閉起眼扳動了槍機。在沒有窗戶的臥室裡,槍聲顯得令人恐怖,換了九發後坐力子彈的塑料蓋板裂開了花。
  巖下又射了一發。重新裝上子彈,再打了二發。
  塑料的蓋板被打飛了,向臥室的天井和九層地板的夾層裡猛射了一通的巖下,兩手撐著蓋板的支架,鑽到了夾層裡。電纜和空調的送氣筒交錯的夾層,高度有七十英吋,趴著的話是有活動餘地的。現在刺客們似乎已經衝入了起居室兼會客室,臥室門的木片四下飛濺,速度和力量絲毫未減的子彈,穿透了牆壁的隔音層,激起了混凝土的粉末。
  文和三枝子的屍體象破爛木偶一樣被打得彈了起來。
  電燈被打飛了。
  臥室裡佈滿彈洞的門被打開,五、六個男人衝進了臥室。繼續用M16自動步槍進行掃射。
  就在這時,從天井的蓋板裡探出上半身的津場、巖下和本城一起扣動了槍機,不停地發射,衝入臥室的男人被散彈後坐力彈,五點五厘米子彈和卡擯槍三十口徑子彈一齊擊中,頃刻間倒地斃命。
  巖下盡量不發出聲音,往散彈步槍裡裝子彈客廳裡傳來韓語的叫喊聲,至少有十個人的聲音,走廊裡也有十幾個人用韓語大聲喊著。
  津場三個入躲進天井裡,能聽到十幾支槍向臥室裡射擊的聲音。
  他們三個人朝走廊盡頭最近的屋頂上逃去。
  本城一瞬間點亮了圓珠筆形的懷電燈,照見了五米以外的房屋蓋板。
  固定蓋板的零件是螺栓,在天井內側,用手可以擰它的蝶形螺母。
  三個人立即開始擰螺母,巖下和本城各摘下了一個螺栓,大力士津場則已摘下兩個。
  他們打開了蓋板。
  這下面是一戶住家的臥室裡面點著明亮的電燈,一對穿著睡衣的老夫婦嚇得發抖,抱在一起,輪流地撥著電話。但是,這所公寓的電話線似乎被切斷了,一點聲音也沒有,巖下第一個跳下來,老夫婦剛有驚叫,巖下用散彈步槍對準他們,「不要喊」老實呆在那兒!」他殺氣騰騰地命令道。
  老夫婦的嘴裡像是被塞進了拳頭,叫不出聲來。
  津場和本城也跳了下來。
  從這兒可以聽到文的那套房子附近傳來的威嚇聲和射擊聲。
  津場打了這對老夫妻的腹部,他們暈了過去。
  三個人走到門口,津場打開了鏈條鎖,然後從門鏡裡往外看,門外的走廊裡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津場打開了屋門。
  津場和本城從屋裡滾到走廊裡,一邊滾動一邊用卡賓槍和M16米步槍朝文的門外的十幾個人射擊。
  走廊裡的敵人只射擊了幾槍就全部鳴乎哀哉了。津場邊按彈夾邊吹了聲口哨。
  巖下跳出來朝太平門走去。
  太平門的旁邊,為了使住戶能在火災和地展時利用太平梯逃跑,所以在吊鎖上掛著個鑰匙。
  巖下先割斷警鈴開關,然後用鑰匙打開了鎖。
  這時,從文的屋子裡滾出來三個人。
  滾出來的三個人的腦袋頓時開了花。
  巖下又用手槍打斷了吊著太平門鑰匙的鎖。
  打開太平門。外邊就是舞場。
  外邊停車場的車已排成盾排形,約有二十個人手持自動步槍和卡賓槍對準了巖下。巖下馬上躲了進來,抱怨道:「畜生們,在外邊都埋伏好了。」
  話音未落,已從停車場射來好幾發子彈,射中了太平門。子彈在門上蹦發出藍白色的火花。
  津場和本城的臉上都消出了汗。
  這時從遠處傳來的警笛聲越來越近,警車決來了。
  似乎是因為聽到了警笛聲,停車場的槍聲停了,變成了引擎發動的聲音。
  本城從太平梯跳到舞場,用M16全自動地掃射逃跑的汽車。
  其中的五、六輛車中了彈,踉踉蹌蹌地逃跑了,兩個好像掛了彩的男人服在後面。
  「……」
  他們一邊用韓語叫喊著,一邊奮力追趕逃走的汽車。
  本城換下彈夾,用MI6步槍改用半自動射中了那兩人人的腿,兩人倒在地上想要向本城開槍,卻被本城先擊中了他們的右腕。
  「舞場……」
  本城對津場和巖下說。
  兩個人來到舞場,巖下關上了彈痕纍纍的太平門,然後上了鎖。
  三個人走下了太平梯。
  從走廊裡打來子彈射到太平門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倒在停車場裡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已經昏死過去,再也活不了多會兒了。
  另外一個雖已重傷,但不會馬上死。
  「救救我吧。」
  他哀求道。
  「你是南天會的,還是KcIA的?」
  巖下用散彈步槍的槍口對準他的眉心問道。津場和本城警惕地看著建築物的動靜。
  「是南天會的……急救車……」
  一個男人喘著氣說。
  數十輛警車距公寓一公里為半徑,鳴著警笛停在了周圍,好像要包圍作戰。
  「你們怎麼知道我們襲擊了文,是不是裝了竊聽器?」
  「早上一點,第二軍團長沒往本部打定時電話……不知道為什麼。等到早上三點,還沒有聯絡電話打來,我們第四軍團就出動了……給我點兒水喝……」
  這男人沙啞地說著。
  這時,公寓東這傳來激烈的槍戰聲,大概是南天會逃跑的車和警車相遇了。
  又聽到其他方位的警車響著警笛朝槍戰的地方開去。
  這時,在公寓頂上,有人向下開槍。
  子彈從津場、本城、巖下和那個第四軍團的男人身邊掠過。聽文說,第四軍團是南天會的內部肅清機關。
  巖下扣動了扳機,這個男人的額上冒出一道血煙,很決就消失了。
  津場三個人按「z」字形逃跑。子彈就在他們腳邊躥來跳去。三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人人張著嘴,表情緊張地奔跑。
  在公寓的北邊二百多米遠的地方,停放著他們早已準備好的「公爵」車,是為逃跑準備的。他們三個急忙跳進車。
  這時,一大群警車正和南天會的人激戰,打得難解難分。
  「我們趁他們打得正熱鬧,趕緊從他們的縫隙裡鑽出去吧。」
  巖下邊說邊開動了引擎。
  車子順利地從槍林彈雨中逃走了。
  ……
  報國會館位於九段的靖國神社附近,這是九個月前親「老鼠幫」的統一聯盟經濟研究所買下的九層大樓,由山內武市主宰的統一聯盟經濟研究所把大廳借給了「老鼠幫」成了「老鼠幫」會員「增長教育,增強體力」的場所,明天就是統一聯盟經濟研究所成立二十週年紀念大會,以及法難十週年紀念會,而且還有為促進宗教法認可的大型典禮。報國會館裡嚴加戒備,雇來了約二百名暴力團——關東聯盟的戰鬥部隊。
  山內的親弟弟鈴木隆重的廣告集團也花了很多護衛金,從世界幸福協會的戰鬥組織國際統一聯合雇來了五十人助陣。
  統一聯盟經濟研究所的全部職員,當然也要來報國公館。
  這天下午,從各個銀行把總額約有二百億日元的現金送到報國會館,兩億元的木箱有一百個,蓋子上釘了釘子。到深夜,捆紮好的一百個木箱堆放在大樓的地下室的一層,有十幾個「統一聯盟」的職員,五十個關東聯盟的人,二十個國際統一聯合的人圍坐在箱子周圍,他們一邊喝酒一邊啃著豬排。
  「統一聯盟」的人都全副武裝,因為空調裡吹出熱風,他們都脫掉了上衣,所以擂在短槍套裡的手槍把和機關部分都看得見,其中也有些肩背短衝鋒鎗和散彈步槍的人。
  這幫人散佈在各層,擔當保衛、警備的任務。
  那些喝醉的關東聯盟和國際統一聯合的人們紛紛誇翩自己殺的人數多,也有人用韓語與韓國同事交談。
  這座大樓的空調設在地下二層,但是空調的出風口在屋頂上,像六個大潛望鏡一徉,並排排著,大屋頂上有幾個五十米長的游泳池和晴天時使用的網球場。屋頂上的角落裡還有一所頂屋是用混凝土製成的,是打網球、游泳時換衣服的場所兼作淋浴室,也有事務所兼醫務室。
  津場、巖下和本城於昨天,趁著警戒不嚴,藏進了這間頂屋的天井裡。
  他們帶來了從美國兵那兒弄來的便宜的睡袋、乾肉的粉末和罐裝生桔汁,大小便就結在橡膠袋子裡。三個人除此之外還帶了水中呼吸器的裝備和液體乙醚,容器二十根,每根約重三十公斤,武器彈藥更不在話下,還準備了一個輕合金製的折疊梯。
  空調沒有到這間頂屋的通風道口。
  三個人手錶上裝配的無線電接收機「嘰……嘰……嘰……」三聲小蟲子一般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守衛在報國會館的屋頂上、前院、後院的停車場警戒的那些人都回到屋子裡去的信號。
  津場他們知道,新世界康采恩的僱傭兵中的尖兵也在觀察報國會館的守衛們的動靜,津場馬上把天井裡的蓋板移開,巖下架起輕合金製的折疊梯,下到了頂屋的地板上。
  津場他們三個背著有壓縮空氣的炸彈,帶著水中呼吸器的面具。第一個下到地板上的津場,把液體乙醚容器一個個地接下來,悄無聲息地接近空調的通風口。
  為了不吸入乙醚,他們叼上了水中呼吸器的口罩,在空調的通風口,鬆開了乙醚的管口,乙醚氣噴了出來,吹進通風口裡。
  二十分鐘後,二十根乙醚炸彈的氣體瀰漫在空中。乙醚雖然有易始性,但它的優點是在大樓裡邊不會爆炸。本城從衣袋裡掏出小型無線電發報器。「嘰……嘰……嘰……」發出信號。
  手錶上的天線接收器發出「嘰、嘰、嘰,的聲音,這信號的意思是:
  新世界康采恩的僱傭兵們即使往報國會館內打電話也無濟於事,因為會館裡的人都被麻醉了,昏昏欲睡。就在會館裡的空調利用動力吸進乙醚的同時,津場他們三個人在頂屋的天井裡取出三輛組合式手推車裝好了。並且把用跟紙幣的紙值相似的紙傲成二百個一百張一捆的和一萬元大小相同的紙捆裝到車上,把工具也裝到車上。
  他們解除了報警鈴,然後下去。
  九層的走廊裡有四五個男人東倒西歪地睡在那兒,其他幾層也一樣。
  本城的衣袋裡裝了一個聲帶做了手術,以發出聲音,切斷了翅膀上的跟艘,飛不動的麻雀。
  看到麻雀仍然平安無事,他們明白大樓裡已經役有乙醚了,他們關閉了水中呼吸器,摘下炸彈和頭盔。
  地下室一層的中央大廳裡靳聲如雷,津場三個人放好插了大消音器的手槍,迅速開始了工作。
  他們用五十寸寬的鑿子狀的工具打開了所有的木箱,然後從中取出了有各銀行封皮的具正的一百萬元的錢捆,然後把用跟百萬元的紙幣的厚度,大小都一樣的紙放在取出了紙幣的各銀行的封皮裡。
  不僅如此,還在封皮的最上端和最卜端夾上了真正的紙幣。
  這時,即便坐電梯也來不及,倒換二百億日元的紙幣費了不少時間,對那些快醒過來的護衛,就用事先裝好的灌打火機氣體的容器,對準他們的嘴和鼻子直接讓他們吸入乙醚。
  津場三個人把木箱照原樣放好,然後把天井的裡邊收拾好,這時天已經快亮了。
  他們三人放在偽鈔上四萬張一萬元的真鈔,所以這次的獵物有一百九十六億日元,他們雙手推車把這些錢推到後院,然後堆放在載重量四噸的卡車後的斗裡。
  僅紙幣就有兩噸半重。此外,三個人把工具,乙醚容器以及三個人來過報國會館的證物全部放進卡車,當他們的卡車駛上公路時,朝陽已穿透被煙霧污染的天空,放射出燦爛的光芒!
  天大亮了以後報國會館的地下室一層裡,最先醒過來的人們叫起了他們的夥伴。
  「我的腦袋感覺很沉。」
  「我也是,頭像是被割了。」
  「酒裡是不是滲入了些迷魂藥?」
  「我第一次醉成這樣,覺得有些噁心。」
  他們不停地嘮叨著。
  幾個人一邊說著一邊朝廁所走去。
  其中,統一聯盟經濟所的一個人突然驚叫起來。
  「木箱裡沒出問題吧?」
  人們紛紛跳到木箱旁邊。
  「看樣子沒事,沒有被打開的跡象。」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打開看看吧。不必全打開,隨便的出幾箱檢查一下就行了。」
  一個像是「統一聯盟」的年長些的負責人說。
  「可是。部長……雖說打開箱子看看好,可是所長怪罪下來可怎麼辦?」
  「我負責任,你們打開時盡量別損壞箱子蓋,如果發現裡邊的東西沒了,馬上去報告本部。但是,如果裡邊的東西沒出問題,大家都不必張揚就是了。」
  「的確,部長,您說的對。」
  統一聯盟經濟所的人回答。
  他們為沉若一些,都先去了越廁所。
  然後大家湊上前來,選出五個要檢查的箱子。統一聯盟研究所的人在關東聯盟和國際統一聯合的人的屏氣凝身的注視下。用鐵棒和鎯頭摘開了釘子,鎮重地打開了箱蓋,緊張得滿身是汗。
  首先打開了第一個木箱的蓋。能拉手的嶄新的紙幣並排放在裡邊。銀行的封皮也沒有破。
  大家總算鬆了口氣。
  第五個箱子,從上面看,也沒有什麼奇遇之處。「太好了……真是祀人優天啊……太好了!但是,大家要發個誓,我們喝多了酒,都不知不覺地睡著了,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這是我們大家的責任啊。」
  統一聯盟的警備部長說。
  「我們發誓不說。」
  「當然了,我們如果說了,對我們自己也沒有好處。」
  關東聯盟和國際統一聯盟的武裝集團的人們七嘴八舌地說。
  統盟經濟研究所的大型紀念典禮,定於下午三點開始,可是,一過中午,來自全國各地的會員便紛紛聚集在報國會館。
  門口的紀念品堆積如山,分發給那些入場者最吸引人的紀念品是相當於十萬日元的大金幣。接近下午二點的時候,從五千名來客,以及站立在牆邊的關東聯盟和國際統一聯盟的警衛們身上釋放出的體溫,使空調由放熱氣變為放冷氣。
  來賓(會員)們打開禮品袋,撥下滲了金粉的四合瓶的瓶塞,喝了起來,他們無不把「小老鼠」揉成團塞進嘴裡,誇耀自己多麼能掙錢。
  舞台上,厚厚的帷幕還,沒有拉開,那些喝醉的來賓中有些人不願去廁所,嫌麻煩索性就在以防萬一時用的嘔吐袋裡撒起尿來。
  下午三點,伴隨著「君之」的樂曲,舞台的帷幕拉開了,舞台的左角,擺放著裝有二百億現金的木箱一百個。舞台的左側,山內武市一瘸一拐地陪首二十幾個來賓走上來。
  來賓中身份最高的要數沖山元首相。
  沖山所以這樣韓國化的理由之一,是因為沖山的祖先是韓國人。這是一種傳說,可當你見到沖山本人時就會點頭承認這一點。
  沖山的膚色是柿膝紙的顏色,如果讓他在陽光下帶著褪色的黃色巴拿馬帽子穿件白上衣和短褲,那他馬上就變成了韓國農村的老村夫,一點兒都不假。但是,又和真正的農村的好爺爺不一樣,他的物慾是那麼強烈。
  沖山在舞台前側來賓席的中央坐下。
  沖山的左右是現在的法務大臣和右翼的最有實力的人物——粟口光成。
  粟口的弟弟,全國賭博福利協會的終身會長葉山以及保守黨各派閥也在貴賓席之列。
  講壇上站著的正是天下統一會的會長、統一聯盟經濟研究所的所長、耐子彌講經會的老頭子——山內。山內身著長袍,神采奕奕。台下聚光燈一齊對準了他。
  「諸位今天遠道而來聚在此地,實在是辛苦了。敝人正是山內市武。為了統和相互研究所及天下統一會能發展到今天,雖然吃過不少苦頭,渡過不少大難,但至今不敢有所懈怠。首先,我先介紹一下今天光臨本會的各位貴賓。各位在場貴賓,均以真實身份參加此會。各位貴賓身具撼天動地之力,今天能屈駕在此會上一展尊顏,不僅為本會的今後的發展壯大是極大的推動,另外,敝人私下認為,這也正是各位貴賓為支持本會的爭取宗教法人資格的努力而採取的最直接、最有力的行動。」
  山內朗聲說話。
  台下頓時掌聲雷動,大廳幾乎要被展塌了。
  「首先,請允請我介紹原總理大臣沖山長洲閣下。沖山閣下的祝詞,諸位稍後將有幸聆聽,我在此僅做簡單介紹。」
  山內向會場解釋道。
  聚光燈立時全都移到沖山的身上。
  沖山慢慢站了起來。
  「我本是沖山長洲。是真的沖山,不是替代品。」
  待全場會員發出一陣痛快的笑聲,沖山又慢慢落座。
  隨後,山內向全場會員逐個介紹著來賓。全部介紹完後。山內說道。
  「想必諸位巳有所耳聞,今天這個盛大的典禮上,我們將要舉行一個二百億元現金的展示儀式。這筆錢一定要向大家展示。統盟經濟研究所有幸能從諸位那裡惠領這二百億元,我們一定尋找確實有利的投資口,增加對這些事業的投資,使各位的心意能在這筆贈款有效的利用中得以彰揚。」
  大廳內頓時陷人一種瘋狂的狀態。其中有一名喝醉了的會員,大聲向台上喊道,「天下統一會的各位神體都是用鈔票紮成的,如果真是這樣,我每天早晚拜兩回都是心甘情願。」
  「肅靜……請肅靜……我決定取消這筆贈款的展示儀式。」
  山內站在麥克風前,高聲吼著。
  此言一出,場內象潑了一層水一樣立即恢復了肅靜。
  台上出現了統盟研究所健壯的青年的影子。他們個個將木箱的蓋打開,把一捆捆鈔票在距舞台邊緣五米的地方堆成了金字塔形的一堆,每放上去一捆,都要先做出讓招待會員們過目駿證的動作。
  對於來賓中的沖山等人來講,能親眼見到用二百億元現金堆成的「金山,」也是非常稀罕的,一個個使勁將身子向「金山」的方向探著,露出了貪婪的表情,口水好像馬上就要流下來似的。
  全部堆積完畢。那「金字塔」的高度比講壇上的桌子要高出許多。
  這時,從台下看來,山內已不復是站在講桌後,而是從「金山」後面露出一張臉的樣子。
  「諸位,請過目。這些是二百億元的現金。但是台上的這筆錢,跟我從諸位會員那裡收到的巨款比起來只不過是一部分而已。做為耐子彌講經會的會長的我相信,只要人類還企盼著策榮的物質生活,心中還懷有維護世界和平的美好願望,我們的組織一定會繼續發揚光大下去,那麼,在此,為了使我們天下統盟會的不納稅的宗教法人資格能早一天得到認可,讓我們齊聲請願,希望各位貴賓對此事鼎力支持。自然,山內不才,來領這個頭了——請您務必為天下統盟會的宗教法人化出力。」
  山內帶頭大呼起來。
  「請您務必為天下統盟會的宗教法人化出力!」
  全場會員跟著大呼起來。
  山內三呼萬聲之後,「下面,我們就恭請對我們這個以和平和人道為最高宗旨的天下統盟會表示出莫大的理解和支持的各位貴賓先生為我們致祝詞,首先讓我們歡迎沖山長洲閣下致詞。」
  山內象夜總會的司儀一樣,朝沖山做了個「請」的動作,這時,沖山身上那些被津場他們留下的傷口似乎又重新發作了似的,臉上顯出很不自然的神色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沖山終於站起身,走上前同山內並排站在講壇上。
  「敝人是對山內君的人生觀抱有同感的同仁中的一位,做為人,如果沒有了理解和慾望,那麼是不是可以就也就該完蛋了。我是這樣看的。敝人雖然不才,而且也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但我們願為使全天下的,當然,不僅僅是日本的人民,而是使全世界每一個人能早日過上比現在更幸福的生活而奔走。人類都是兄弟。特別是和鄰邦韓國,更是如同親兄弟加同志一樣。敝人一直在為實現日韓親善的崇高理想而盡帛帛之力。剛才,我從山內君那裡聽說,為了慶祝和紀念今天這個盛典,將要向各福利事業機構捐婚二十億元的現金。在這二十億元中,也會有給葉山君和我的日韓合同短小包基調查會的一億元贈金,這是一件多麼值得欣慰和稱讚的事。像我和山內君一樣追求這樣一個美好理想的人們中,有不少都把自己的零用錢捐給了調查會。我確信,山內君的這些賺款,將會對改善由於自卑感而煩惱的日韓青年的生活、奮鬥狀況起積極的作用。」
  沖山挺了挺胸脯,深深地吸了口氣,像划水一樣伸開兩手,好像在考慮如何與葉山分這一億元似的。
  就在這時,正在舉起這一盛大典禮的大廳連續受到了機槍子彈的襲擊,這種機槍暴新世界康采恩聯合公司在南朝鮮的工廠生產出來的五十口徑的伯朗寧水冷重型機關鎗的改良型號。被剝掉了製造號碼的這五挺重機槍,安置在距報國會館約一公里的一座大樓的屋頂上。即報國會館的大會廳的有窗戶的東側的那座大樓。
  這座大樓,由於受經濟危機的衝擊,在進行外部裝飾工作時資金中斷,從而廢在那裡。只是門口立著「嚴禁人內」的子。
  這五挺重機槍射手卻沒在,那氫機槍的三茱腿用螺栓固定在水泥屋頂上,馬蹄形的拉式槍鈞海控襲置操縱著。這五挺重機槍正是津場、本城、巖下他們安裝的這五挺機槍經過進一步改進即使在沒有射手的情況下,也不會發皮製環形彈倉扭曲引起運轉不良的情況,子彈象彎曲前行一樣,從五百發子彈總量的子彈中自動被機槍的機關部吸進,又經皮製環形彈倉,最後從五十口徑的槍口中射出,一顆顆吐著火舌,瘋狂地撞向報國會館的大會廳。
  機槍接連不斷地吐著粗粗的,兇猛的火舌,與此同時,散開的彈倉的皮環及巨大的空彈夾快速在機槍的槍身上堆積起來。由於槍體本身很重,再加上已用螺栓將三條腿牢固地定在水泥屋頂上,所以儘管在發射過程中受到了強大的反彈力的作用,但槍口的方向卻基本上直衝大會廳,沒有多少改變。
  大會廳內頓時大亂起來,會員們一個個像閻王殿中受刑的冤鬼一樣大聲嚎叫。
  台上卻是機槍射不到的一個死角。但那些尖叫著衝到出口想要逃命的招待客人及關東聯盟、國際統合的會員們,卻在僅僅幾秒鐘之間,全部變得血肉模栩。
  這時,不僅僅是重機槍,小火箭炮的炮彈也開始朝大廳飛來。同那五挺重機槍一樣,火箭炮也是津場他們事先在那座大樓上放置好的,用無線電遙控裝置操縱的。一共有三門,每隔十秒鐘發射一次。
  大廳內,會員們拚命向出口擠去。其中不少人摔倒。馬上為毫不間斷的後來者的腳踏上。別說想站起來,連睜睜眼,喘喘氣的間隔都沒有。後來者中也有慌不擇路被絆倒的。於是,在出口處便是人壓人,人踩人,怎麼擠也出不去。其中有幾個聰明些的立即抓開窗簾,打碎玻璃,跳了出去。不幸的是,腳剛著地,迎面吃上正朝這裡飛來的機槍子彈和小火箭炮的炮彈,還沒來得及慶幸一會兒,轉眼間就化為血肉棋糊的一團。
  在舞台上,這時,沖山的褲子下已經流出了屎尿,剛才的神采早巳被嚇到爪哇國去了,他哆哆嗦嗦地朝一個小門爬去,臉上極為難看,五官幾乎挪了位,像一位正在發作的心臟病病人。
  當然,以這付狼狽相逃跑的不僅是沖山先生一個人,各位貴賓全都如此。
  剛才向全場展示「金山」的統和相互經濟研究所的幾名小伙子,從舞台後面跳上來,打算搶救這令人眼紅的「金字塔」他們正好成為那些貴賓逃跑的擋箭牌。趁著這股大亂勁兒,來賓中有不少保守黨的代議士順手抓起幾疊,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那幾名槍救現金的小伙子,由於心裡萬分謊亂,對這裡「財神」也不像先前那麼畢恭畢敬了,鈔票捆外面的封紙破了,鈔票在這片慌亂中飛舞起來。當然,這時有不少人巳經看明白每一捆只是面和底兩張是真的一萬元的票子,而夾在這兩張中間的另外九十八張,只不過是裁成鈔票大小的白紙。
  在怒號和悲鳴中,沖山等人總算拖著頗抖的身子逃到了控制室中。在那裡的工作員的引導下,平安地來到地下室中。而那些無路可逃的特邀佳賓們,則一同殺向此時仍愣柯柯站在台上的山內。
  這一事件。很快就在新聞界的大力報導下搞得滿城風雨。
  被那些特邀佳賓亂踩而折斷了肋骨、刺穿了內臟的山內,好不容易被搶救到了醫院裡。但由於傷勢太重,所以什麼也講不出來。
  但是,統一聯盟經濟研究所以及天下統一會的幹部們在一件事情上卻達到了完全的一致,即曾經在典禮儀式上展示過的那二百億元現金鈔票,至少在從銀行運到報國會館的時候絕對不是偽鈔或白紙。
  同時,他們也說:從昨天起,報國會館裡外總共配置了三百多名警衛人員,在這種情況下二百億元的現金統統地換成白紙,這事又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正在此時,擔當這筆巨款警衛工作的關東聯盟和國際統合聯合會的兩伙人由於相互推委和埋怨,關係破裂的跡像已十分明顯地顯露出來。
  在關東聯盟的這一方,他們懷疑國際統一聯盟會的人在酒中偷偷放入蒙汗藥,給關東聯盟及統合相互研究所派出的衛兵喝掉,而後趁此空隙,一舉行事。
  而作為國際統盟會的一方也同樣懷疑關東聯盟做了這些手腳。
  兩派暗地裡相互猜疑,針鋒相對。這一消息不久也傳到了沖山、粟口、葉山這些人的耳朵裡。
  第二天早晨,幾輛豪華的小轎車在前後各十輛守衛車的簇擁下,一輛接一輛地開進距代代木體育中心很近的涉谷神山叮的沖山的別墅中。
  沖山本來的公館在橫濱市長津田盯那三座丘陵的中間的一座上,是他任首相期間買的現在,那塊地方恰好距離東名高速公路位於橫濱市裡的那一段極近。
  沖山的這座位於涉谷神山叮的別墅佔地還不到八萬平方米,與橫濱長津田的那座佔地十五平方公里的本宅簡直無法相比但是,在東京都內特別是環狀的六號區這帶,佔地近三萬平方米的住宅的確稱得上第了。
  這塊地方原是美軍設施基地在東京奧運會召開前,美國機構遷移。當時,沖山正是某體育協會的會長,藉著這一時機以這一協會的名義買下了這塊地。奧運會結束了,這個體育協會也解散了。之後,沖山便費了一系列的周折,終於使它落入自己的名下。
  擔任沖山別墅警衛工作的共二百名衛兵,關東聯盟和國際統一聯盟會的人各一百兵。兩列人馬路對面注目而立,使整個別墅瀰漫著一種險惡的氣氛。
  從緩緩駛入沖山那草木茂如深山的別墅裡的五輛高級轎車中依次走出的是——利權商業右翼的超級巨星栗口光成和葉山善造;作為世界幸福協會的暴力組織的國際統合聯合會的理事長柳澤柳敬;關東最大的暴力集團關東聯盟的總長兼南天會幕後會長、在日韓兩方面都有著極大影響力的張本張斗滿;最後一位是韓國駐日大使館參事官,擬瓜氣組織駐日本辦事處的主任東哲教。
  五個人臉上帶著僵硬的表情,直入沖山的那豪華助次客廳。
  過了一會兒,好像一整夜都沒合眼似的,兩腸眼圈發黑,——沖山長洲,在一男一女兩名傭人的攙扶下,援緩地走進了客廳。
  「非常抱嗽,讓諸位先生久等了。……實際上,剛才接了個電話,是兒島君用秘線打來的。」
  說著,像癱下去一樣,一下子坐進了扶手椅中。
  洛克威爾得事件敗露以來,由於腦軟化症而連說話都極其困難的兒島良市和沖山在電話中做了很長時間的交談,在座的五個人聽到這件事後,誰都沒有覺得詫異。
  「兒島君在電話中都談些什麼?」
  來口首先開口間道,那滿頭的白髮配上長長地垂下來的雪白的鬍子,還有那雙猛禽似的雙眼,給人以冷森森的威嚴感。
  「也許,他的話多少和諸位今天來找我這裡的目的有些關係,也就是說,兒島君擔心關東聯盟同國際統合聯合會之間一旦發生誤會的話……」
  沖山伸手取過咖啡杯。
  「兒島先生真是耳目神通啊。其實,這個問題好像還不是很明朗,但也確實……」
  張本也開口說道。短粗的體形更襯托出臉上那尖尖的頰骨。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外貌特徵。
  「那事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原委是什麼?既然已經發生了,也是沒辦法。如果不盡早解決,對我們大家可都是極為不利呀!」
  沖山慢條斯理地說道。
  「柳君,您的意見?」
  葉山向國際統一聯盟會的理事長柳澤問了一聲,又把臉轉向沖山。
  「那天奉命警衛報國會館的國際統盟會的人已經被送到調查委員會了。想必詢問工作現在還沒完。好像有兩個小子由於受刑過多已經死了。但據現在得到的可靠消息,警衛報國會館的國際統一聯盟會的人中沒有他們的內線。如果一旦發現有的話,那我們自然要公事公辦,依規矩行事。而他們說,好像是有人在酒中摻了什麼東西,一聞到那股味兒,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葉山把知道的所有結果向沖山做了匯報。

《處刑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