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情報研究股份有限公司總裁裡克此刻正大發雷霆,公司儲存在世界各地的弗蘭克細胞株培養菌一夜之間都被感染了。
「我的公司可能完蛋了!那是我們的安全網,那些細胞。我們為此付了一大筆錢給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你說它們都沒有了?」裡克氣憤地皺起眉頭。「這是對我公司的一次有組織、有配合的進攻。他們在倫敦和新加坡都有人,他們事先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的。」
「對。我們認為是這樣。」
「目的是要毀掉我公司。」
「可能。」
「我得把那些細胞株弄回來。就現在。」
「誰都沒有它們。當然,弗蘭克除外。」
「那咱們就找到弗蘭克。」
「很遺憾,弗蘭克先生彷彿也已失蹤了。我們看來找不到他。」
「好極了,」裡克說,「真是好極了。」他轉身對助手大喊道:「把那些該死的律師找來,把洛杉磯分校的人找來,晚上8點鐘把每個人都找來!快去!」
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中,亞歷克斯正經歷著一個最為棘手的審判,那是一樁強xx案,及發生在馬利布裡對一個兩歲男孩的性侵犯。助手用蜂鳴器傳呼她,說她父親要和她通話。亞歷克斯拿起電話。「我現在很忙,爸爸。」
「就一會兒。我要離開幾個星期。」
「你要去哪兒,爸爸?」
「還不清楚,」父親說,「不過我需要獨自呆一些時間。手機可能不起作用。我到了那裡後會給你寄一封信,還有一盒東西,以備你用得著。」
「行,爸爸,玩得開心。」
6位律師坐在長桌旁,隨意地翻動著文件,聲音聽起來像風暴一般。裡克耐心等待著,咬緊嘴唇。最後,他的首席律師艾伯特抬起頭來。
「情況是這樣,」艾伯特說,「你有充分理由——不管怎樣都是足夠的理由——認為弗蘭克與人密謀破壞你所擁有的細胞株,以便將它們再次出售給另外某家公司。」
「對,」裡克說,「對極啦。」
「三家法庭已判決弗蘭克的細胞是你的財產。因此你有權利獲得它們。」
「你的意思是,再次獲取它們?」
「正確。」
「除非那傢伙隱藏起來。」
「那是很麻煩的。但這不會改變此種情況的重要事實。你是弗蘭克細胞株的所有者,」艾伯特說,「不管那些細胞出現在哪裡。他的孩子們身上,他的孫輩們身上。他們可能也有著同樣的細胞。」
「你是指,我可以從他的孩子們身上獲取細胞?」
「那些細胞是你的財產。」艾伯特說。
「如果他們不同意讓我獲取呢?」
「他們很有可能不同意。但由於那些細胞是你的財產,孩子們在這件事上並沒有任何發言權。」
「我們這兒談論的是肝和脾的活組織穿刺檢查,」裡克說,「它們可不完全是小處理呀。」
「也不完全是大處理,」艾伯特說,「我相信它們只是對門診病人的一般處理方法。當然,你有責任確保讓一位得力的醫生對細胞進行提取。我想你會的。」
裡克皺著眉頭。「讓我看看是否弄懂了。你是在告訴我,我可以從街上把他的孩子們抓走,拉到一個醫生那裡提取他們的細胞,不管他們是否願意?」
「對,不錯。」
「瞧,」裡克說,「那樣合法嗎?」
「由於他們帶著你合法擁有的細胞四處走動,所以他們便帶著盜竊來的財物。那可是會被判處兩年監禁的重罪。根據法律,假如你看見有人正犯下重罪,你便有資格實施『公民對現行犯的逮捕』,將罪犯拘留起來。因此如果你看見弗蘭克的孩子在街上行走,你便可以合法地將他們逮捕。」
「我,個人?」
「不,不,」艾伯特說,「在這些情況下你可以利用一個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員——一個追回逃亡者的特工。」
對著鏡子,瓦斯科用職業性的眼光審視自己外表,一邊把染眉毛的膏輕輕抹到在山羊鬍子邊上。瓦斯科是個高大的男人,超過1.8米,體重有120公斤,一身的肌肉,沒多少脂肪。他的頭剃得光光的,修剪過的黑山羊鬍子使他像個好冒險的傢伙。他想要現出一副恐嚇的模樣,也確實如此。
他把三張照片放在床上。
一張是弗蘭克那傢伙的,他51歲,前海軍陸戰隊軍人。
一張是他女兒亞歷克斯的,30多歲一點,是個律師。
一張是他孫子傑米的,今年8歲。
老傢伙已消失了,瓦斯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要費心去找他。直接從他其餘家庭成員身上獲取細胞容易得多。
他看著弗蘭克的女兒亞歷克斯的照片。她是個律師,作為一個目標是絕不適合的。即使你把他們操縱得很好,你也仍然會受到指控。這是個金髮女人,體形看來不錯,夠迷人的。但就瓦斯科的口味來說,她太瘦了。大概她週末在上某種以色列人的自我防身課吧。無論如何,她意味著潛在的麻煩。這樣就剩下那個小孩了。
就傑米吧。他8歲,在地方學校讀二年級。瓦斯科可以趕到那兒,把他弄去提取樣品,下午就把這一切搞定,這對他是有好處的。假如瓦斯科在第一周裡弄到樣品,他就能得到5萬美元的完成獎。而如果4周後才完成,數額就會降到一萬美元。所以他有充分理由要盡快把這事解決。就對付那孩子,簡單而又命中要害。
多利走進來,手裡拿著私人書信。「這個看起來如何?」她把信遞給他。
他迅速地看一下。那是一封「敬啟者」的信,簽名人是亞歷克斯。它讓持信人可以把她兒子傑米從學校接走,帶到家庭醫生那裡去檢查。
「你給醫生的辦公室打電話沒有?」瓦斯科問。
「打了。他們說傑米得了感冒,咽喉痛,讓把他帶去。」
「所以如果學校給醫生打電話」
「我們對此有防備。」
「你是他母親事務所的?」
「對。」
「有名片嗎?」
她拿出一張名片,上面有那家律師事務所的標記。
「要是他們給孩子母親打電話呢?」
「她的手機號就在這封信上,你看見的。」
「是辛迪干的?」
「嗯。」辛迪是他們辦公室負責送信的人。
「行,咱們把這事辦了吧。」瓦斯科說。他一隻胳膊摟住她肩膀。「你們會幹好的,是嗎?」
「當然,為什麼不會?」
救護車停在外面的車道上,後門開著。瓦斯科聞到煙味,走到後面。尼克正坐在那兒抽煙,穿著實驗室的白大褂。
「我的天,尼克。你在幹什麼?」
「就一支。」尼克說。
「把它滅了,」瓦斯科說,「我們隨時要開走。你把東西準備好了吧?」
「嗯。」尼克是他們在工作上需要用的醫生。他以前曾在急診室工作,直到後來染上了毒癮和酒癮。現在他已接受完康復治療,但仍然難以找到穩定的職工作。
「他們要做肝和脾的活組織穿刺檢查,需要血液——」
「我看過材料。細針抽取。我準備好了。」
「那好吧。咱們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