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克斯從出租車上跳下來,直奔學校。她看見那輛救護車時,心怦怦地跳起來。
幾分鐘前傑米的老師打過電話,說有個醫生去見她兒子什麼的。這事說得含糊不清,亞歷克斯要立即去一下。她跳進一輛出租車,一路闖了紅燈飛弛而來。
救護車停靠在路邊,門開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在車後面等著。亞歷克斯想要尖叫,她以前從沒有這樣的感覺。這個世界成了一片綠色和白色,她擔心得難受。她從救護車旁邊跑過去,來到校園裡。亞歷克斯知道傑米的教室在哪裡,她直接往那裡走去。
她的手機響了。是傑米的老師霍洛韋小姐。「那個女人在課堂外面等著,」她低聲說,「她給了我一封信,上面有你的電話號碼,但我不相信。我用的是你在我們學校的檔案裡留下的號碼,並打了『
「做得好,」亞歷克斯說,「我快到了。」
「她在外面。」
亞歷克斯繞過轉角處,看見有個穿一套藍裝的女人站在教室外面。她直接朝這人走去。「你究竟是誰?」
女人平靜地微笑著,伸出手來。「嗨,亞歷克斯女士。我是凱西,真抱歉你得這樣一路趕來。」
她如此泰然自若,使得亞歷克斯沒有了戒備。她把雙手擱在臀部,深呼吸著,「好像有什麼問題嗎,凱西?」
「沒什麼問題,亞歷克斯女士。」
「你在我們事務所工作?」
「啊,沒有。我在休斯醫生的辦公室工作。休斯醫生讓我把傑米接去打一支破傷風針。不是急症,但確實也需要做。一周前他不是把腳踝弄破了嗎?」
「沒有」
「沒有?喔,我無法想像我被派來接錯了孩子?我給休斯醫生打個電話」她取出手機。
「對,打吧。」教室裡,孩子們都透過玻璃看著她們。她朝傑米揮揮手,傑米對她報以一笑。
「也許咱們應該走開,」凱西說,「別打擾他們。」之後她對著手機說:「請找休斯醫生?對,我是凱西。」
她們一起往回朝學校入口走去。穿過入口處的拱門時,亞歷克斯看見那輛救護車,說:「你帶了一輛救護車來?」
「啊呀,沒有。我根本不知道它為什麼停在這裡。」她指著擋風玻璃,「好像司機在吃午飯。」
透過擋風玻璃,亞歷克斯看見一個蓄有黑山羊鬍子的魁梧男人,他猛嚼著一塊很大的三明治。難道他把車停在學校旁只是為了吃午飯?似乎有什麼情況不對勁兒。她對此不能確定。
「休斯醫生嗎?我是凱西。對,我現在和弗蘭克女士一起,她說她兒子傑米沒把腳弄破。」
「他沒有。」亞歷克斯重複道。她們離救護車越來越近。司機把三明治放在擋泥板上,打開駕駛員旁邊的門。他下了車。
「是的,休斯醫生,」凱西說,「我們正從學校走出去。」她把手機遞給亞歷克斯,「你要和休斯醫生說說嗎?」
「要,」亞歷克斯說。她把手機放到耳旁時,聽見嘟嘟聲。她不知所措,丟下電話。這時凱西抓住她胳膊,把她雙手猛地拉到後面,而司機則繞過救護車前面朝她走來。
「咱們用不著那個孩子啦,」他說,「她會很不錯的。」
過了片刻她才回過神來:他們在綁架她。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出於本能了。她用頭狠狠往後面一仰,撞到凱西的鼻子上。凱西尖叫著放開她,鮮血湧出鼻子。亞歷克斯抓住她胳膊,把她拉到前面,用力朝那個高大的男人推去。他靈巧地往旁邊一躲,凱西重重倒在混凝土上,在地上翻滾著,痛得直叫。
亞歷克斯在衣兜裡摸著。「退回去。」她警告他。
「我們不會傷害你,亞歷克斯女士,」男人說。他比她足足高出一個半頭,身材高大,肌肉強健。正當他伸手來抓她時,她把手指放在了按鈕上,將辣椒噴到他臉上。
「媽的,該死!」他迅速抬起一隻胳膊護住眼睛,把身子轉開側對著她。她明白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飛起一腳,用高高的後跟又快又狠地踢到他喉嚨上。他痛得大叫,她也往人行道上倒去,但她馬上爬了起來。那個女人也在從地上爬起,血湧到人行道上。她沒管亞歷克斯,而是去安慰高大的男人,他靠在救護車上,彎著身子,摀住喉嚨,痛苦地呻吟。
亞歷克斯聽見遠處傳來警笛聲,有人已報警。此時那女人正把高大的男人扶進救護車,把他安放到乘客座位上。這一切發生得很快,亞歷克斯開始擔心沒等警察趕到這兩個傢伙已跑掉了。可她又做不了什麼。那女人鑽進救護車時對亞歷克斯尖叫著說,「我們會抓住你的!」
「你們會什麼?」亞歷克斯說。她此時覺得整個這件事都不是偶然的。「你們會什麼?」
「我們會回來,母狗!」那女人又尖叫著,發動汽車。「你跑不掉的!」紅燈亮了,車上的警笛響起。
「為什麼?」亞歷克斯又喊道。她所有能想到的是,整個這事都是一個可怕的錯誤。可維恩是她的醫生呀。他們用了她正確的名字。他們是來弄走傑米的
不,這並非是一個錯誤。
「我們會抓住你的!」
那會是什麼意思?她轉過身,急忙回到學校,她唯一想到的是傑米。
此刻是吃點心時間。孩子們都坐在桌旁,吃著一塊切好的水果,有的在喝酸奶。他們吵吵嚷嚷的。霍洛韋小姐把那個女人帶來的信交給亞歷克斯。看起來是從她事務所弄來的一份複印件,有她的簽字。它並不是從醫生辦公室得到的信。
這意味著穿藍色衣服的女人是個沉著冷靜的騙子。當被發現後,她就立即編造故事。她露出微笑,同亞歷克斯握手,順利找到借口讓她們兩個人來到外面把手機遞給亞歷克斯,趁她接過去時他們是來綁架傑米的,但也準備好綁架她。為了什麼?贖金?她根本沒什麼錢。是因為她最近捲進的某個訴訟?她曾經有過危險的訴訟,可眼下也沒什麼迫在眉睫的事。要麼是她兒子,要麼是她。
霍洛韋小姐說:「有什麼我應該知道的嗎?或者學校應該知道的?」
「沒有,」亞歷克斯說,「不過我要把傑米帶回家。」
亞歷克斯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