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在拉合爾也沒有人歡迎他?-
沒有-
他在拉合爾過的是地獄生活-
那是肯定的……但怎樣排遣這……這種討厭的日子呢……
男人聲音:——
這個人,就知道生氣。一生誰的氣?生什麼氣?
沒有回答。
沉默。
女人聲音:-
他給拉合爾帶來了死亡,他開了槍-
是不是因為喝了酒?-
不,不是……在我們這兒,醉不醉酒,不都是一個樣嗎?大家都在談論到別處去……
不,他根本不是個一喝就醉的人……
有兩位女士走進來。她們很熱,一邊扇著扇子,並且四處打量著。
布魯斯舞曲。
兩位女士向客廳裡張望。
突然她們不扇扇子了:原來是看到了一件使她們震驚的事。
布魯斯舞曲。
女人聲音:——
這件事終於發生了,
您瞧……拉合爾的副領事正向斯特雷泰爾夫人走去……
沉默。
男人聲音:-您看到了嗎?這兒的白人只講他們自己的事。其餘的人……然而歐洲人自殺的人數隨著饑道而上升……-但他們卻不挨餓……
(輕聲笑著)-
對,不挨餓。
沉默。
那兩位女士以極強的好奇心用眼睛看著(副領事向斯特雷泰爾夫人走去)。
客廳裡的嘈雜聲在這幾秒鐘內幾乎完全中止了。
但隨後又慢慢地有了聲音但很輕,出於禮貌,嘈雜聲並不太響。
女人和男人的對話聲(分一組和二組):
一組-
您看到了嗎?大使夠多麼靈活……他讓他的夫人避免了負擔……
沉默-
他們到哪兒去?-
到第二個小客廳……
請注意,或遲或早大使都會到那兒去的……去和他談……那時候……
沉默。
二組-
您見到了嗎?那姿勢多優美…海個人都見到了-
他們到哪兒去?-
到第二個小客廳。(停頓片刻)-
有人給他們送香檳
沉默。
一組-
他離開大客廳,在那裡等待什麼……不顧羞恥地這樣做?
二組-
他對俱樂部經理說過一句話,這句話常在我頭腦裡縈繞……「在我們納伊的家裡,一個沙龍裡有一架黑色大鋼蓋著蓋……在樂譜架上有「印度之歌」的曲譜,我母親奏「印度之歌」,我在房間裡聽,那段曲譜她死後一直留在那兒……」一這有什麼讓您激動的?-
那個景象。
沉默。
靜,布魯斯舞曲。
斯特雷泰爾夫人和青年隨員穿過花園。
大使同副領事的對話。
大使:如果我理解得不錯的話,您是比較喜歡孟買了?
但是您在孟買卻不能同在(猶豫)拉合爾一樣,在原來那位置上。那還太早了一點…咖
果您留在這兒……大家會忘記……印度實際上是一個麻木的深淵……如果您願意,我就把您留在加爾各答……您願意嗎?
副領事:是的,願意。
沉默。兩位女士對話(低):——他對她說,他希望得麻風病——一個瘋子。……
沉默。
大使:您知道,一種職業,那是很神秘的。您愈想得到它,您就愈幹不好,一種職業,不會自己製造它,一個法國的副領事的工作可以有上千種干法…如果您自己能忘記拉合爾,人也將會忘記的……
副領事(停頓片刻):我忘不了拉合爾。
沉默。
男人聲:-
只有一個人看見他,就是歐洲人俱樂部的經理,那是個醉鬼。
大使:加爾各答,您別在那兒做了吧?(沒有回答)有些藥可以醫治這種煩躁情緒,別人也這麼說,您知道嗎?
副領事:不知道。
沉默。
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的聲音(低):-
他們在談些什麼?-談退休金,談童年的事,還談(停住)-還談什麼……-
還談她……談法國大使夫人……
沉默。
大使:在一開始時,大家,包括我自己,也在想,我們都在想同一件事,但兩者中必須出一個選擇:要麼走,要麼留。如果留,就要找個出路……就要想個辦法……是的,考慮事情的一個辦法是忍受拉合爾給您製造的痛苦……
副領事:我沒有出路。
沉默。
女人聲(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