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隨:您常作曲?
安一瑪-斯:有時候(停頓片刻)這幾年少了……
青隨(很溫柔,已經有了愛戀之情):為什麼?
安一瑪-斯(緩慢地):不太好說……
長時間停頓。
青隨:告訴我。
安一瑪-斯:有點兒痛苦,這點兒痛苦就表現在樂曲中……已經有這麼一段時間了
沒有回答。
沉默。
副領事離開他花園的座位,來到客廳裡,來往於花園和客廳的人們都用眼睛瞧他。
嘈雜聲,中間夾雜著低沉的叫喊聲。
隨後便有兩三對跳舞者來到花園,好像要避開那位拉合爾來的人。
女人談話聲:-
發生什麼事了?-
拉合爾的副領事邀請西班牙大使館一秘的夫人跳舞。
停頓片刻-
她可夠受的了……但那些人怕什麼?-
他們不是怕…更不如說…提厭惡…但又不能拒絕……這也說不清楚……
沉默。
青隨:您會強迫同他跳舞嗎?
安一瑪-斯:沒有什麼可以強迫我的,但是…(語氣中帶著笑意)
停頓片刻。
青隨:昨天夜裡,他在花園裡過的夜,在網球場邊上。
緩慢的回答。
安一瑪-斯:我想他一定睡得不好。
停頓片刻。
青隨:他還在看您。
沉默。
一個女人的聲音:-
可憐的夫人……再加上她還覺得不得不同他交談
沉默。
青隨:厭惡是一種情感,
這您未經歷過吧?
停頓片刻。
安一瑪-斯:我不明白……
怎麼沒經歷過?
青隨(低聲):可怕……
沒有回答。
沉默。
青隨(直截了當,非常明確地):他們在談論麻風病。
沉默。
青年隨員說的是副領事同西班牙大使館一秘夫人(簡稱「西」)之間的談話。
副領事同西的談話:
西班牙大使館一秘夫人:……
我們那裡,就有一位秘書的太太,她都要瘋了,認為自己得了那種病……沒辦法把這種想法在她頭腦裡消除……只好把她送回馬德里了……
副領事:她得了麻風病?
西班牙大使館一秘夫人(驚訝地):根本沒有,您想一想……那種偶然的事總是非常少見的…海個人都必須接受體檢…唯常認真…俄不應該向您講這些……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病……
副領事:可我不怕麻風病。
西班牙大使館一秘夫人:那太好了,因為……您知道嗎,還有比這兒更糟糕的呢,比如說在新加坡……
副領事(打斷她的話):我希望得麻風病,您不理解吧?
輕微的嘈雜聲。
復歸於靜。
一個女人同一個男人的說話聲:-
她跳著舞就離開他了……
發生什麼事了?-
肯定他向她講了什麼事,…而這件事又讓她感到害怕…
沉默。
一些客人離開花園,走進客廳。
女乞丐露出了沒有頭髮的腦袋,看著夜間出來的鳥兒,隨後就又藏了起來。青年隨員可能已看見了她。
青隨:有一個女乞丐進到
花園來了。
安一瑪-斯:我知道……就是那唱歌的,您知道嗎?不錯,正是您到加爾各答來時,……
她在唱歌,好像唱的是一支沙灣拿吉的歌……那是老撾的一支歌……她讓我們大家都
感到驚奇……我想,可能是我搞錯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我們這兒距印度支那有好幾千公里……她怎麼來的呢?
青隨(停頓片刻):我在大街上也聽她唱過,那是在早晨,天還很早……那是一支很
歡快的歌。
安一瑪-斯:在那邊,連小孩都唱……她可能是順著河流,漂下來的。但要通過卡爾
達蒙水域,她怎麼能過得來呢?
青隨:她真是個瘋子。
安一瑪-斯:不錯,不過您看…她還活著,有時她還到島上來。怎麼,大家都不知道?
青隨:可能她是奔著您來的。她常和白人在一起嗎?
安一碼-斯:可能。為了討飯吃。
沉默。客人們從客廳裡出來,顯得有些緊張。
男人和女人講話聲:-
他在哪兒?-
在酒吧間旁邊-…-這個人酒喝得太多了,那結果可是不太好-
他有件……不順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