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型

  我一整天的時間都在通過我身別的人的眼睛追蹤她。除了麥克牛頓,因為我實在無法忍受他腦袋裡無禮的幻想,另外還除了傑西卡的,因為她對貝拉的怨恨讓我很生氣,在某種程度上著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很危險。安吉拉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她心地善良,而且很容易看到她的思想。
  我感到非常驚訝,這一整天,無論是在人行道還是隨意堆放的書,甚至是她自己的腳,都能絆倒貝拉,所有我聽到的關於貝拉的想法都認為她簡直太笨拙了。
  我發現她確實太容易遇到麻煩了,我還記得她第一天撞上桌子的情景,在那次事故之前在冰上滑倒的樣子,昨天還被門框撞倒,臉朝下摔在地上。多麼奇怪啊,她真的是太笨拙了。
  我並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切對我來說這麼有趣,但我從美國歷史課下課知道英語課一直在邊走邊笑,弄得許多人都在用警惕的目光看著我。為什麼我以前沒注意到這些呢?也許是因為她當安靜的時候,用手撐著頭的樣子,脖子漂亮的弧度,一切都是那麼優雅。但現在她不那麼優雅,教授看著她的靴子頭絆到地板,然後幾乎是摔進座位。我又一次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我試圖找機會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她的時候,才發現時間竟然過得如此緩慢。最後,下課鈴響了,我快速起身走到自助餐廳,我是最先到那裡的幾個人之一,我在一個通常都沒人的桌子旁坐下了,並且盡量留著我旁邊的位子。當我的家人到的時候,他們發現我一個人坐在一個新的位置上,並沒有覺得特別驚訝,顯然愛麗絲已經告訴他們了。羅斯莉看都沒看就從我身邊走開了。
  「白癡」
  我和羅斯莉從來就沒有過很融洽的關係,我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得罪她了,最近我們的關係變得更不好了,但她好像一直這樣,只是這幾天變得更加暴躁而已,我歎了口氣。羅斯莉每件事都是為了自己。
  賈斯帕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對我笑了笑。「祝你好運啊」他不確定的想著。
  艾美特搖了搖頭。「他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心了,可憐的孩子」
  愛麗絲到是很開心,她衝我笑的時候牙還亮亮的閃了一下,「我現在可以和她說話了嗎?」
  「別想這個,不可能!」我低聲說道
  她臉陰了一下,但很快又變得開心了,「堅持下去,這只是個時間問題。」
  我又輕輕歎了口氣。
  「別忘了今天的生物實驗哦」她提醒我。
  我點了一下頭,我並沒有忘
  現在我等貝拉到餐廳,我在一個走在傑西卡身後的大一新生的眼睛看到了貝拉,傑西卡在喋喋不休地說即將到來的舞會,但貝拉一句話都沒說,因為傑西卡根本就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當貝拉走進餐廳門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往我兄弟做的那張桌子瞟了一眼,她盯著那看了一會,然後微微皺了下眉,便低頭看地板了。顯然,她沒發現我坐在這裡。
  她看起來特別傷心,我突然感到一種強大的力量讓我站起身向她走去,去努力安慰她,只是我並不知道她需要哪種安慰。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變的不開心,傑西卡仍在繼續她關於舞會的話題,貝拉是在擔心她即將錯過這個舞會嗎?看起來好像不是….
  但那可能是一種安慰,如果她真的在盼望那個舞會。
  她只買了一杯水當午飯,這很正確嗎?難道她不需要多補充些營養嗎?我還從沒有對一個人類的飲食這麼關心過。
  「愛德華又在看你了」傑西卡說「真想知道為什麼他今天一個人坐」
  我太感謝傑西卡了,雖然她現在變得更加怨恨了,因為貝拉急忙開始四處找我,直到她看見我。
  現在在她臉上看不到一點不開心的樣子,我希望她傷心是因為發現我今天很早就離開了學校,這個想法讓我一下子露出了笑容。
  我作了個手勢讓她過來,她看起來非常震驚,因為她以為我又要戲弄她。
  「他是在叫你嗎」傑西卡粗暴的說
  「也許他是要問我有關生物作業的事」貝拉輕輕的用一種不確定的口氣說,「我去看看他要幹嗎」
  儘管這一路除了地毯外沒有別的東西了,她在過來找我的路上還是被桌子拌了兩次。說真的,為什麼我以前沒注意到這些呢?我花了太多注意力在她安靜的時候,我究竟還錯過了多少呢?
  「放鬆點!誠實點!」我對自己大聲叫道。
  她在我面前的椅子前停下了,充滿了猶豫。我深深吸了口氣,這次鼻子吸的氣甚至比嘴還多。(不確定這句話翻譯得對不對)我又感覺到了來自喉嚨深處的灼燒。
  「今天和我坐在一起怎麼樣?」
  她拉出椅子坐下,盯著我看了好久,她看起來有點緊張,但她的身體好像已經接受了我的邀請(不好意思哦~還是不確定這句話翻譯得對不對)我在等著她開口回答我。
  過了一段時間,最終,她說「真是太不一樣了」
  「其實」我猶豫道「或許當我做決定的時候我已經徹底完蛋了」
  我為什麼要說這些?我希望我對她盡可能的誠實,也許她已經聽過我話語中暗含的警示意味,也許她認為她現在應該立刻起身離開,越快越好。
  但她並沒有起來,她看著我,就好像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知道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她在我停頓的時候說道。
  「我知道」我笑道
  實在是很難忽視從她身後傳來的讓我想捧腹大笑的想法,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想換個話題了。
  「我覺得你的朋友正在因為我把你搶走生氣呢」
  但她看起來似乎沒那麼關心「他們會活下去的」
  「不過我還不打算把你還回去」我不確定自己想在是不是已經開始對她變得誠實,還是有在戲弄她。
  貝拉忽然用力得嚥了下口水,雖然這對我來說並不好笑,但我還是被這一舉動逗樂了。
  「你看起來很焦慮」我說
  「沒有」她不是一個好的說謊者,在說這話時聲音還是有些顫抖,「我只是覺得特別驚訝,怎麼會呢?」
  「我告訴過你」我輕聲說「我很努力的讓自己遠離你,但我現在放棄了」我露出一絲略帶成就感的微笑。
  「放棄?」她不解的重複了一遍。
  「是的,不想再為了堅持自己認為正確的事而一直壓抑自己的情感了」同時也放棄了對她的無動於衷,「我只是想做我現在想做的事,不管以後會怎麼樣」這已經足夠誠實了,既表現出我的些許自私,同時又提醒了她。
  「你又讓我聽不懂了」
  一種激動人心的狡黠的微笑再次出現在我的臉上,「和你在一起,我只要一開口,就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這真是一個問題」相對於其它的問題,對我來說這真是一個很嚴重的事兒。
  「不用擔心」她對我保證道「我什麼都沒聽懂」
  「我知道會是這樣」
  「那麼,直說吧,我們現在還是朋友嗎?」
  「朋友?」我重複了一下,說實話,我不喜歡說這個詞的聲音,不過那都不重要。
  「還是不是?」她嘟囔道,看起來很不安
  難道她認為我就那麼不喜歡她嗎?
  我咧嘴笑了笑「嗯,我們可以努力啊,我想,不過我還是要警告你,對你來說,我可能不是一個好朋友」
  我在等待她的回答,多戲劇性啊,我居然變得這麼想個人類!她的心此時跳得很快。
  「你已經說過好多次了」
  「是啊,因為你不聽我的話嘛,我依然在等你相信我所說的話。你要是聰明的話,應該躲著點我才對」可我真的會讓她那樣做嗎?她現在會不會已經覺得有點煩了?
  她瞇縫起眼睛「我想關於我的智力這個問題你已經把想法說得很清楚了」
  我不是特別確定她這話的意思,但我還是歉意的笑了笑,恐怕我又在不經意間得罪她了。
  「所以」她慢慢說「只要我不聰明咱倆就要努力成為好朋友?」【這是什麼話啊,暈….】
  「基本上就是這樣」
  她低下頭,看著她握著檸檬水瓶子的手。
  那種熟悉的好奇心又在折磨我了。
  「你在想什麼?」
  她抬頭迎上了我注視的目光,呼吸在同一秒就加快了同時臉頰也變成了微微的粉紅色。我深深的吸了口氣,仔細的品嚐瀰漫在空氣中的甜甜的香氣。
  「我在試圖弄明白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努力的保持臉上的微笑,儘管我的身體已經因為驚慌而稍顯扭曲。當然,她肯定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並不傻,我不敢奢望她忽視某些應該遺忘的東西。
  「那你碰到點運氣沒有?」我盡可能的以最輕鬆的口氣問道。
  「不大多」她承認說。
  我呵呵笑了笑,「那你的推測是什麼啊?」
  無論她怎麼想,她的推測都不可能比現實情況更遭。貝拉一句話沒說,但她的臉變得更紅了,我試著又充滿磁性的聲音促使她說出她的想法,這招對普通人特別管用。
  「你不願意告訴我嗎」
  她搖了搖頭,「太不好意思了」
  天啊,不知道她的想法簡直比任何事都遭,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好奇了。
  「這太讓人失望了!你知道」
  我的抱怨似乎起到了效果,她的眼睛閃耀了一下,然後用比平時快許多的速度說道
  「不,我不明白這為什麼會讓人失望——僅僅因為別人不想告訴你他們的想法?就算他們一直在賣點小館子,說些含義隱晦的話,專門讓你夜裡琢磨的睡不著覺….請問,你憑什麼說這會讓人失望呢?!」
  我朝她做了個怪相,她說的對,我確實不太公平。
  「或者這樣說吧」她繼續說「有些人也做過五花八門的怪事,從某天在不可能的情況下就了你的命,到第二天像對待賤民一樣對待你,更有甚者,還從來不做解釋,而且還是自己曾經親口答應過的。這不是也讓人非常失望嗎?!」
  這是我聽到的她對我說的最長的一段話,而且這在我關於貝拉的列表中又增加了一項
  「你還真有點脾氣呢,對不?」
  「我不喜歡某人對別人一套,對自己又是另一套」
  她已經完完全全的表現出了自己的憤怒。我頂著貝拉,想著我怎麼才能做些不傷害她的事,直到麥克牛頓的腦袋裡的叫聲打擾我。他快氣炸了的樣子讓我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你的男朋友似乎認為我在惹你不高興,他在盤算著是不是要來勸架呢」我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誰」她冷冷的說「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錯了」
  我特別享受她用輕視的口氣否定麥克牛頓的過程。
  「我沒有,我和你說過,大部分人心裡在想什麼我都知道,都很容易看出來」
  「我同意,只是除了我以外」
  「沒錯,除了你之外」她為什麼一定要與眾不同呢?難道這就很公平嗎?考慮到我現在要解決的一切,如果我能聽到她的思想就不會有這麼多問題了。「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是個例外」
  我再一次直視她的目光,貝拉轉頭看向了別處,隨後把注意力都放在擰開的檸檬水瓶蓋上,她喝了一口,但她的目光始終盯著桌面,
  「你不餓嗎?」
  「不餓」她看著我面前空空的桌子「你呢?」
  「我也不餓」
  貝拉看著桌面,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我等著聽她將要說什麼。
  「你能幫我個忙嗎?」
  她想讓我幹什麼?她是要我告訴她我不想告訴她的真相嗎?那些我永遠永遠不想讓她知道的真相?
  「那得看你要我幫什麼忙了」
  「不是特大的忙」她保證道
  「我只是想….」她邊說邊看著手裡的檸檬水瓶蓋「下一次你決定為了我好而不理我之前能不能先給我打個預防針。這樣我才好有個準備。」
  她想要個提醒?這麼說對她來說忽視我是個很難的事情,想到這裡讓我覺得很開心。
  「這聽起來合情合理啊」
  「謝謝」
  「那作為回報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啊?」我滿懷期待的說
  「只能問一個哦」
  「告訴我你對我的推測吧」
  「這個問題不能回答」
  「你剛才又沒有限定,你答應我回答一個問題的」
  「你不是也說話不算數過?」
  原來她在這等著我呢…
  「就一個,我保證不會笑的」
  「你肯定會笑的」她說的特別肯定,這讓我更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推測這麼有趣。
  我決定再嘗試一次,我深深的注視她的眼睛,彷彿想看到靈魂深處一樣,這對我來說很容易,同時耳語道
  「求你了」
  她的大腦和眼神好像變的空白了,嚴格地說這不是我最想得到的反應。
  「呃,什麼?」她問道
  貝拉看起來好像快暈了,她怎麼了?但我並沒有放棄,
  「求你了,就告訴我一個小小的推測」
  我用我柔軟又充滿磁性的聲音央求道,同時讓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我的眼睛上。最終,這一切終於起了效果。
  「嗯…嗯…你被一隻放射性的蜘蛛叮過?」
  這是喜劇小說嗎?好像不管她說什麼我都會想笑。
  「這沒多大創意」
  「很抱歉,可這就是我想到的」她有些不高興地說
  這讓我放心了許多,我又可以繼續逗她了
  「你連邊都沒粘到」
  「沒有蜘蛛?」
  「沒有」
  「也沒有放射性?」
  「也沒有」
  「該死」她歎口氣
  「就算是超人害怕的克裡普頓銷石也奈何不了我」我搶在她問我下個問題之前說道,然後我又開始笑了,因為她居然認為我是個大英雄。
  「你是不該笑的,記得嗎?」
  我用力將我的嘴唇閉到了一起。
  「我最終還是會猜出來的」她肯定地說
  等她猜出來,她就會被嚇跑的。
  「我希望你最好別再猜了」剛才所有的玩笑都已經過去了
  「為什麼?」
  或許我對她已經虧欠了太多的誠實,我努力讓自己繼續保持微笑,同時也讓語氣聽起來不想在威脅她。
  「假如我不是超級英雄呢?我要是個大壞蛋呢?」
  她的眼睛瞇了起來,下意識的抿了下嘴唇。
  「噢」下一秒她繼續說「我明白了」
  她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真的明白了嗎」我努力掩飾著自己的苦惱
  「你很危險?」她猜到,此時她的呼吸加快了,心臟也像賽跑完那樣快。
  我沒有辦法回答她,這會不會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秒了?她會不會被嚇跑了?我能在她被嚇跑前告訴她我愛她嗎?這樣會不會讓她更感到害怕呢?
  「不過還不壞」她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相信你是個壞人」
  「你錯了」
  很顯然,我是個壞蛋,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覺得高興呢?因為她把我想的比現實中好許多?如果我真的是個好人的話,我就應該離她遠一點。【好糾結啊…】我也看著桌面,同時把她的檸檬水瓶蓋拿走了,好像這個瓶蓋正是我看著桌面的理由。她對我突然伸出來的手並沒有退縮,她似乎真的不害怕我。我一直在玩那個瓶蓋以此來不去看她,現在我的頭腦已是一片混亂了。
  貝拉!跑!貝拉!快跑!可我真的沒有辦法讓自己說出這些話。
  她忽然一躍而起「我們馬上要遲到了」
  「我今天不去上課」
  「為什麼不去?」
  「偶爾翹課也有好處啊」其實是因為我不想殺你。
  準確的說,對人類而言,當他們即將扎破手指讓血流出來的時候,和吸血鬼保持距離是非常正確的。Banner教授今天要做血型檢測的實驗,愛麗絲也翹了今天上午的課
  「好吧,可我得走了」她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她是個負責任的好學生,她總是做對的事,她簡直就是我的對立面。
  「那麼。一會見了」說完我又看向了被我手轉得飛快的瓶蓋。我總是用這種危險又令人恐懼的愛來愛她
  她猶豫了一下,我突然好希望她能決定留下來陪我,但上課鈴響了,她還是跑去教室了。
  我目送她離開我的視線才起身返回車裡,把這個瓶蓋——這次有特別意義的談話的紀念品放進包裡。然後踏著細雨向停車場走去。我打開音響,聽那張我最喜歡的最能讓我平靜下來的CD,就是我第一天聽的那張,但是德彪西並沒有在我腦袋裡停留多久,其他想法佔據了我的思想,許多零碎的音樂片段出現在頭腦中,我把CD機的聲音調小,開始聆聽我腦袋裡的音樂,反覆聽這些片段,直到把他們拼湊成完整的和諧的旋律。想像著面前有一架鋼琴,我的手指本能的在空氣中彈奏「琴鍵」。一個新的作品已經完成,直到來自內心的悲傷把我的思緒打亂,我努力想看清這種如同濃霧般的悲傷的背後隱藏著什麼。
  「她暈倒了,我該真麼辦?!」我腦海中忽然聽到麥克牛頓焦急的聲音。在一百馬遠的地方,麥克牛頓正撐著貝拉柔弱的身軀向人行道靠近。貝拉目光渙散,神智不清的靠著潮濕的牆壁,她的眼睛緊閉,她的臉蒼白得像死人一樣。
  我衝下車,力氣大的幾乎快把車門卸掉了。
  「貝拉!」我大聲叫道,但她毫無生氣的臉上沒有一點反應,我整個身體此刻變得比冰還要冷。我知道麥克牛頓已經快被我的突然出現氣瘋了,他的全部怒火都集中在我身上,讓我根本就沒法知道貝拉究竟怎麼了。如果他作了什麼傷害貝拉的事,我一定滅了他。【太帥了!】
  「她怎麼了?!是受傷了嗎?!」我大聲問道,努力讓他集中注意力回答我的問題,用人類的步速走路已經讓我發狂了。隨著我和貝拉間距離的漸漸減少,我慢慢聽到了她的心跳和呼吸聲,這讓我驚慌緊張的心頓時放了下來。正如我剛才看到的,貝拉緊緊的閉著眼睛。我在麥克牛頓的思想中看到不完整的片段在閃爍——發生在生物實驗時的記憶片段,貝拉的頭靠在我兩的桌子上,但平時美麗的皮膚卻變成了近乎綠色,一滴紅色的液體低落在意小張白色的紙片上。
  —血型檢測
  我在停下腳步的同時停止了呼吸,一方面是因為她渾身散發出的誘人香氣,另一方面是因為害怕她手上可能有流動的血液的味道。
  「我猜她是暈倒了」麥克牛頓既緊張有怨恨的對我說「可她甚至還沒有扎破手指呢」
  他的話讓我放心了不少,於是便輕輕嗅了下周圍的空氣,空氣中只有麥克牛頓的血味,如果放在從前,即使是他的血也會讓我興奮起來。
  我跪在貝拉身前,麥克牛頓就站在我後面,我的出面干涉讓他怒不可遏。
  「貝拉,你能聽到我嗎?」
  「聽不到」她呻吟道「快走開」
  我笑了,聽到她這麼劇烈的反應我知道她沒事
  「我本來要帶她去衛生室的」邁克牛頓辯解道「可她一點都不想再走了」
  我聽見邁克牛頓咬牙時發出的聲音,「不行,這本來是我該做的事」
  我真是受不了和這種不幸的人吵架。
  我輕輕的把貝拉從地上抱起來,保持我們身體間的距離越遠越好,我盡可能的快速向前走,換句話說,是為了她的安全而趕快走到衛生室。
  她睜開滿是震驚的眼睛,「放我下來」她用虛弱的口氣命令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顯得那麼脆弱。
  與此同時,我聽到了邁克牛頓的喊聲
  「你看起來很恐怖」我說,想到她除了有些頭暈和噁心外沒什麼嚴重的事兒就讓我很開心。
  「把我放回人行道上去」她的嘴唇還是那麼蒼白
  「所以你一看見血就發暈?」對一個吸血鬼來說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嗎?
  她閉上眼睛,雙唇也緊緊閉上了。
  「就連見你自己的血也暈?」我咧嘴笑了笑
  轉眼我們就到衛生室門口了,衛生室的門只開了個小縫,我用腳把門踢開。
  當Cope女士檢查躺在我懷裡的這個面色蒼白的女孩時,她幾乎跳了起來「噢,天啊!」
  「她在上生物課時暈倒了」我在她開始胡亂猜想前解釋道
  Cope女士搶先打開了護士室的門,貝拉撐開了眼睛,看著她。當我把我懷裡這個女孩輕輕放在病床上後我立刻到屋子的另一角,同時我聽到屋裡那個老護士震驚的聲音。異常的興奮和強烈的渴望遍佈全身,肌肉開始緊張,毒液也開始分泌。她是那麼溫暖那麼好聞!
  「她只是輕微有點暈」我安慰這個護士「生物課的時候正在驗血型」
  護士點了點頭,一副早就明白的樣子說「總會有一個的」
  我極力忍住笑意,原來貝拉就是那一個。
  「寶貝,好好躺一會,很快就沒事了」
  「我知道」
  「經常這樣嗎?」
  「有時候吧」貝拉承認道
  我咳嗽了幾聲,掩飾住了大笑的聲音。我的聲音來了護士的注意。
  「嗯…我覺得…嗯…」顯然,我的注視對這個護士也起效果了,可為什麼對貝拉就那麼難呢?
  護士尷尬的看了我一眼,和我預料到的正常人的反應一樣,「我去給你那些冰塊敷敷額頭,寶貝」說完就走了出去。
  「你是對的」貝拉閉上眼睛嘟囔道
  她這話什麼意思?他終於承認我對她的警告了?
  「我基本就沒錯過」我裝作輕鬆的口氣說「這次我怎麼說來的?」
  「偶爾翹課也有好處」她歎了口氣
  之後她就不說話了,她只是慢慢的一呼一吸,她的嘴唇也漸漸恢復了血色,微微張開。看著她現在的樣子,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想法從心底升起——一個不太好的主意——我想再接近她一點
  「你在那可把我嚇壞好一陣呢」
  「你在那可把我嚇壞好一陣呢」我先打破了沉默,我想繼續我們之間的談話,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再次聽見她的聲音。「我以為麥克牛頓拖著你的屍體,要把你埋到樹林裡呢」
  「哈哈」貝拉笑道
  「說真的,我見過顏色更好看的屍體」這句話確實是真的,「我當時腦子裡只想著要報復傷害你的兇手」我也確實會那樣做。
  「可憐的邁克」她說「我打賭他是瘋了」
  憤怒的情緒流遍我的全身,好在我很快就控制住了,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她的確會關心邁克,但僅僅是關心而已。
  「他一定恨死我了」我說
  「你不可能知道他恨不恨」
  「我看見他的表情了——我能看得出來」僅僅用看他的臉色甚至不用聽他的想法就足夠我得到這個結論了。因為貝拉,我看懂人類表情的能力越來越高了。
  「你怎麼看見我的?我還以為你在翹課呢」貝拉的臉色已經好多了,略顯透明的皮膚已經替代了剛才的青色。
  「我呆在車裡聽CD」我看到她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好像我這個十分普通的回答讓她感到十分意外。
  當護士拿著冰袋進來的時候貝拉睜開了眼睛。
  「這個給你」說完護士就將冰袋放在貝拉的額頭上,「你看起來已經好多了」
  「我覺得我已經沒事了」說完她把冰袋拿開坐了起來,很顯然,她並不喜歡別人這樣照顧她。
  護士趕忙摁住貝拉,她想讓貝拉在多休息一會。就在這時,門開了,另一個護士探了個頭進來,伴隨著她的出現,一股新鮮血液的味道也隨之而來。
  邁克牛頓搖搖晃晃的進來了,他還是很生氣,希望自己攙著的是我身邊的這個女孩而不是一個笨重的男生。
  「又來了一個」護士說
  貝拉從病床上很快跳下來,盼望著自己能快點逃出大家的視線。她對護士說「給,我不需要這個了」說完就把冰敷袋還給了護士。
  邁克牛頓攙著LeeStevens走了進來,血還在從他的手指向外滴
  天啊,我必須趕快離開,貝拉也一樣。
  「到外面辦公室去,貝拉」
  她抬頭看著我,一臉不解
  「相信我,快出去」
  她在門關上之前迅速轉身出去了,很快就穿過了外面的辦公室,我就緊跟在她身後,她晃動的髮絲時不時地掃過我的手心….
  她轉過身用一雙大眼睛看著我。
  「你居然聽我的話了」這是第一次
  她皺著鼻子說「我聞到血的味道了」
  我吃驚得說「人類是不可能聞到血味的」
  「哦,可我聞得到,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覺得噁心。血聞起來像銹….還有鹽。」
  我感到自己面部肌肉僵硬了,只是一直盯著她看。她真的是人類嗎?她看起來確實像個人類,她和人類一樣柔軟,她聞起來也像人類——甚至更好聞,她的舉動….嚴格的說是有些像個正常人。可她不像普通人一樣思考,回答問題的方式也和比別人不同。如果她不是人類的話,她還能是什麼呢?
  「怎麼啦?」
  「沒事」
  邁克牛頓這時從房間裡出來了,他的出現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此時的他看起來憤怒、粗暴。
  「你看起來好多了」邁克牛頓對貝拉說
  我真想親自教教他什麼才叫禮貌,但我又必須控制好自己,否則可能一出手就要了這個令人討厭的男孩的命。
  「請把你的手放在兜裡」貝拉又一次提醒他
  「已經沒有流血了」他不高興地回答道「你回去上課嗎?」
  「你在開玩笑吧,我恐怕扭頭會又回來」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我想我一定會懷念和她在一起的這個小時,接下來我又能有額外的時間在她身邊。我覺得自己很吝嗇,很貪心,不願把貝拉的哪怕一分鐘和別人分享。
  「是,我猜也是…」邁克牛頓嘟囔著「這個週末你去嗎?去海灘?」
  原來他們已經有計劃了,我曾經在別的學生的腦袋裡見過,雖然這是一個小組活動,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怒火還是在我心中燃燒,我還是覺得非常生氣,我緊緊地斜靠著牆壁,以此來控制我憤怒的情緒。
  「當然,我說過算我一個的」貝拉向他保證道
  所以貝拉居然也同意了?!強烈的嫉妒帶來的醋意比對血液的飢渴帶來的灼燒感更讓我難以忍受。不,那只是一個小組活動,我努力說服我自己,她只是和朋友們在一起,僅此而已。
  邁克牛頓告訴貝拉十點集合
  「體育館…」貝拉呻吟道,又是一聲歎息
  我看著她,她好像又為什麼事不開心了。我不確定是因為什麼,但她不想和邁克一起上下一節課,這點我肯定。我要全力幫她實現這個計劃。我蹲在她身邊並且向她微微傾斜,我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的熱氣流進我的嘴裡,這讓我不敢繼續呼吸了。
  「我可以搞定」我輕聲說「往地上一座,裝出一幅臉色蒼白的樣子」
  她照我說的那樣做了,頭靠著牆壁坐在一把折疊椅上,她的雙眼緊閉,臉上的血色也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看起來她好像還需要繼續休息。就在這時Cope女士走進來坐在她的辦公桌前。我走近這個護士,希望貝拉此時正在注意我,這太諷刺了,我的想法和舉動完全就是個人類。
  「Cope女士」我再次用上了我那充滿誘惑的聲音
  她的目光立刻就慌亂了,心臟也跳得飛快。我聽到她對自己說——他太年輕了,把持住自己!
  「怎….怎麼了?」她說
  當Cope女士因為我的魅力心跳加快而不是因為恐懼時的反應太有趣了。我經常在女人身上看見這種反應,但我還是不能肯定貝拉心跳加速的原因。
  事實上,我很喜歡這種感覺,當我笑的時候Cope女士的呼吸聲都明顯變大了。
  「貝拉下節是體育課,我認為她恢復得還不夠,實際上我覺得我應該把她送回家,您能不能准許她不上課?」我看著她沒有深度的眼睛,知道自己已經瓦解了她的防線。這一切對貝拉來說會有效果嗎?
  「你也需要請假嗎,愛德華?」她穩定了幾秒才回答我
  「不用,我有高夫人,她不會介意的」
  我現在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個護士的身上了,我發現了自己的魅力對人類而言也是種武器,貝拉會不會也因為我的吸引力而有和其他人一樣的反應呢?她什麼時候才有呢?我真不敢讓自己抱這種期望。
  「好吧,一切都辦妥了」Cope女士說「貝拉,你現在覺得好點了嗎?」
  貝拉虛弱的點點頭,她演得好像有點過了。
  「你能走嗎?還是要我再抱你?」她不大純熟的演技把我逗樂了,我雖然這麼問,但我知道她更願意自己走,因為她不想顯得這麼脆弱。
  「我願意自己走」她說
  我又猜對了,猜到她心思的能力越來越強了。
  她站起身,確定自己能不能保持平衡,我幫她開開門,我們一起走進了綿綿細雨中。
  我凝視著她,看到她抬起頭讓小雨滴在她臉上,還有一絲微笑留在她的嘴角。她現在正在想什麼?我很快明白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麼好奇,這個場景離我已經很遠了,普通的女孩不會在細雨時這樣抬起額頭,因為她們臉上往往化了妝,即使是在這種潮濕的天氣下。貝拉從來不化妝,為了想擁有像她一樣的皮膚女人可能每年要花上億元在化妝品上。
  「謝謝你」她笑了笑對我說,「能逃過體育課,生病也很值得」
  「不用客氣」我環視整個校園,心裡計劃著怎樣能讓她和我多呆一會,
  「你去嗎?這個週六?我是說…」她滿懷期待的問我
  她能這麼想讓我覺得很開心,她也希望能和我而不是邁克牛頓在一起。我很想說「我去」,但還有太多事情要考慮,比如說這個週末是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確切的告訴我,你們要去哪?」我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冷淡,就像是隨口一問似的。邁克說是去海灘,在那可沒有躲避陽光的機會。
  「去拉普什,去第一海灘」
  該死,天氣不允許我去那,再說如果我取消我和艾美特的計劃,他一定會生氣的。我低頭看著她,苦笑道「我真的認為我沒有得到邀請」
  她歎了口氣「我剛才就在邀請你啊」
  「我們這周就別再難為可憐的邁克了,我們都不希望兔子急了咬人」我腦海裡想像著邁克那時氣急敗壞的樣子。
  「管他是邁克也好施邁克也罷」[這話不確定是不是這麼翻譯]她不屑的嘟囔道。然後她從我身邊走向另外一個方向了。
  我想都沒想,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服角,她在我的猛拉下停住了腳步。
  「你要去哪裡?!」我正因為她準備離開生氣,我還沒有和她呆夠呢,她不能走,至少現在不行。
  「我要回家啊」這一句話就快把我氣翻了
  「你沒聽見我答應要把你安全送回家嗎?你以為你現在的樣子我會讓你開車嗎?」我知道她不喜歡我這樣,可我必須為我們的西雅圖之行做準備,我要適應和她單獨身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今天只是一個短程旅行,我要確定自己能承受住誘惑。
  「我什麼樣啊?!再說我的車怎麼辦」
  「我會讓愛麗絲放學後晚點走的」我拉著她朝我的車走去,我知道讓她走在我前面是個不小的挑戰。
  「放開我」她掙扎著幾乎快摔倒了,我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我不應該為自己相碰她找借口,這讓我開始想到了Cope女士剛才的反應,但我很快就把這個想法趕走了,現在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要考慮。我把她拉到車邊,她一個踉蹌就摔進了副駕駛的位子,我以後得更小心了,因為她的平衡能力真是不敢恭維。
  「你可太積極了」
  「門開了」我從駕駛員座位的一側上了車,她緊緊地抱著胳膊,仍然站在車外,此時雨已經下大了,我知道她不喜歡這種濕冷的天氣。她的頭髮在順著後背滴水。
  「我完全可以自己開車回家」
  她當然可以,但我真的不想讓她離開。
  我放下她那側的車窗,說「上來,貝拉」看她的眼睛我就知道她打算趁現在跑回自己的車裡。
  「那我就把你抓回來」我肯定地說。她臉上那種想法被看透後漏出的懊惱表情很可愛。她的下巴繃得很緊,猶豫了一下打開車門坐了進來,她的頭髮仍在在滴水,靴子也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完全沒必要這樣」
  我只是打開暖風好讓她不至於更難受,把背景音樂的音量調得恰到好處。我開出了停車場,用餘光看著她,她仍然倔強的撅著嘴,我看著這一切,問我自己到底為什麼對她這麼著迷。忽然她看著立體聲音響,露出了我最愛的笑容。
  「《月光》?」她詫異的問
  那道她也是個古典音樂迷?「你知道德彪西?!」
  「不是很多」她說「我媽媽在家裡放一大堆古典音樂的唱片,我只知道我最喜歡的一些」
  「這也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曲子」我看著窗外的雨,我居然也和這個女孩有共同的愛好,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兩個對立面呢。
  她現在看起來輕鬆多了
  她現在看起來輕鬆多了,和我一樣出神的看著車外的雨。我趁她分神的一瞬間,嘗試了一次呼吸練習。我小心地用鼻子呼吸車內的空氣,這種練習真的很有效,我緊緊地抓著方向盤,這場雨讓她身上散發出的香氣更加誘人。忽然之間好想知道她嘗起來味道如何,我真太不該有這種愚蠢的想法了!我試圖平復喉嚨深處的灼燒感,試圖去想點別的。
  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問「你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
  貝拉甜甜的笑了笑「我長得和她很像,但我媽媽要更漂亮些」
  我對這點表示懷疑
  「但我的性格太像查理了,我媽媽比我開朗的多,也比我更勇敢」
  對這一點我還是表示懷疑
  「她沒有責任感,而且有些古怪。還有就是,她做飯特別沒譜,脾氣也難以預測。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說到這裡,她皺了下眉,聲音也變得有點猶豫了…
  她說起話來就好像是大人在談論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一個孩子在談論媽媽。
  我把車停在她家門口,懊惱自己這麼晚才發現她住在這裡,但她的爸爸是警察,住在這裡也並不奇怪。
  「你多大了?」她一定比她的朋友大,她很可能是晚上了幾年學。但話又說回來了,有時候她也不那麼成熟。
  「我十七歲啊」她說
  「你看起來可真不像十七歲」
  貝拉好像被我逗樂了
  「怎麼啦?」我問她
  「我媽媽總說我生下來就三十五歲了,而且每年都在向中年靠近」此時的她笑得很開心,然後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有的人不得不早早長大成人啊」
  我現在明白了,她媽媽的話告訴了我答案,貝拉比同齡人更加早熟,她要照顧自己那個不負責任的媽媽。這就是為什麼她不喜歡別人照顧她,因為她認為照顧人應該是她的事兒。
  「你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中學三年級的學生啊」她的話把我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我朝她做了個鬼臉,正如我對她的仔細觀察一樣,她也發現了許多我的特質。我決定換一個話題。
  「那你媽媽為什麼要嫁給菲爾?」
  她猶豫了一分鐘才開始回答,「我的媽媽…嗯…她顯得很年輕。我想或許菲爾讓她覺得自己更年輕了,不管怎麼說,她對菲爾很著迷」貝拉搖了搖頭。
  「你同意嗎?」
  「我同不同意有用嗎?」她問我「我希望我媽媽覺得幸福,而菲爾就是她認為能給她幸福的人啊」
  她的慷慨深深的震撼了我,彷彿所有好的品格在她身上都像原裝的一部分一樣。
  「真是很慷慨…我想…」
  「什麼?」
  「你認為她會給你同樣的恩准嗎?無論你選擇了誰?」
  這真是一個愚蠢的問題,我無法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隨意。幻想會有一位母親同意把自己的女兒托付給我、幻想貝拉有一天會選擇我,我真是太傻了。
  「我——我認為她會同意的」她因為我的注視而變得有點結巴了,是因為被我吸引了嗎?還是因為恐懼?
  「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家長,多少還是有點區別的」
  我苦笑道「看來在你眼裡誰都不是很可怕啦?」
  她咧嘴笑了「你所說的可怕是指什麼呢?是指滿臉扎洞遍體紋身嗎?」
  「我承認,那是一種解釋」可怕在我心中有危險更加危險的定義。
  「那你的解釋呢?」
  她總是問不該問的問題,或許在某一方面說也是最正確的問題,總之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想回答的問題。
  「我們十點,在我爸的店門口集合」顯然,卡倫家族是不會被邀請的。
  「我會去的」貝拉保證
  「那體育館見」
  「一會見」
  我試著擠出一絲微笑,問她,「你會覺得我很可怕嗎?」
  她很仔細的想了想,然後非常認真地說「嗯…我覺得,如果你想的話,你會很可怕的」
  聽完這話,我也變得嚴肅起來「那你現在害怕我嗎?」
  她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不怕」
  我覺得輕鬆了許多,我知道她說的不是百分之百的真話,她現在只還還沒有到害怕的想跑的地步。我不知道如果她發現和她進行這段對話的是一個吸血鬼,她會有什麼反應。我害怕在自己腦海中想像那時的場景。
  「那麼,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你的家庭了嗎?肯定比我的家庭情況有趣多了。」
  這又是一個讓我害怕回答的問題。
  「你想知道什麼?」我謹慎的問她
  「卡倫夫婦收養了你嗎?」
  「沒錯」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聲問道「那你的父母怎麼了?」
  這似乎不是特別難,我甚至都不用對她說謊。「他們在許多年前就去世了。」
  「對不起」她小聲說,她一定以為這個問題傷害我了
  原來她一直很關心我!
  「我真的記不太清楚了」我說「卡萊爾和埃絲梅已經做我的父母很久了」
  「你一定很愛他們」貝拉推測說
  我笑著說「沒錯,我想像不出比他們更好的人了」
  「你真的很幸運」
  「我知道我很幸運」在這種環境下,能有這樣的父母,我的幸運真的毋庸置疑了。
  「那你的哥哥和妹妹呢?」
  如果我告訴她太多細節,我就無法避免地要對她說謊了,我低頭看表,懊惱的發現我能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快沒有了。
  「我的哥哥和妹妹,還有賈斯帕和愛麗斯,要是讓他們在雨中等我的話,他們會不高興的」
  「哦,對不起,我想你的走了」但她並沒有動,看來她也不想走。我真是太喜歡太喜歡這種美妙的感覺了。
  「你大概希望見到你的車在你爸爸回家之前開回來吧,這樣你就不用告訴他生物課的事了」想到那時她躺在我懷裡的樣子,興奮就像氣泡一樣在我心中升起。
  「他肯定已經知道了,在福克斯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秘密可言。」當她說「福克斯」三個字的時候流露出一種明顯的厭惡。
  我被她的話逗樂了,確實,在福克斯,沒有什麼秘密。
  「祝你海灘之行玩得愉快!」我瞥了一眼外面的瓢潑大雨,知道它不會持續太久,只是希望它能比平時下的更大些。
  「天氣晴朗,能曬日光浴」是阿,等到週六,她就能享受陽光了。
  「我明天看不到你嗎?」她擔心的語氣讓我很開心
  「見不到,艾美特和我打算提前過週末」我現在已經快被當初我的這個安排氣瘋了,我也可以取消和艾美特的計劃,但是狩獵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況且我的家人一定想知道是什麼秘密讓我改變了既定計劃
  「你們打算幹什麼?」,她不高興的問我
  太棒了!
  「我們打算去山羊巖荒野保護區徒步旅行,就在雷尼爾山南邊。」艾美特最愛在這個季節捕熊了。
  「哦,那好吧。祝你玩得愉快」她失望的聲音再次讓我覺得開心起來。我注視著她,感覺彷彿說再見是一件罪惡的事。她是那麼美好那麼容易受到傷害,彷彿只要一離開我的視線就會有危險。無論她在那裡都可能發生意外。但我可能會帶給她對她來說最糟糕的事
  「這個週末你願意為我做件事嗎?」我很認真地問她
  她點點頭。貝拉大大的眼睛閃爍著美麗的光芒,我希望這束光永遠都不會暗淡。
  「你可別覺得不高興,但你就像磁鐵一樣,能把所有壞事都吸到身邊,所以…別掉進海裡,也別往車輪下面鑽什麼的,好嗎?」
  我衝她苦澀的笑了笑,希望她沒有看到我眼中流露出的悲傷。HowmuchIwishedthatshewasn'tsomuchbetteroffawayfromme[這句話總是翻譯不好,能不能譯成「我是多麼希望她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情況不那麼好」?]無論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
  貝拉!快跑!貝拉,我是那麼無可救藥的愛著你,但為了你的生命,快跑!
  我的話還是得罪她了,她怒視著我「我倒要看看我能怎麼樣」她說完就猛地下車鑽入雨中,用盡全身力氣甩上車門。
  就好像是一隻生氣的小貓,堅信自己是隻老虎一樣。
  我玩弄著剛從她夾克兜裡拿來的鑰匙開車離去。燦爛的笑容一直掛在我的臉上

《暮光之城5:午夜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