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姐夫浩一因為右腳骨折,需要住一段時間醫院。浩一的精神狀態頗好,這有些出乎志津子的意料,因此志津子也放下心來。
「你給我帶禮物了?」志保問。
「你還想要禮物呀!」
「什麼呀!你對我說好的……」
「我哪有這個時間?等你扭傷好了,我再給你禮物。」
「那個包裡……」
「是我的工作資料呀!」志津子說道,但志保還是笨拙地察看著紙袋。
「這是什麼?」
志保取出來的,是一隻黑色的包。
「呀!我忘了。」
一路上盡惦記著志保的事,頭腦裡壓根兒沒想過這只在巖井車站裡撿到的包。
「嗨!浩一,這是我在岸井車站裡撿到的呀!」志津子向躺在床上的浩一說道。
「嘿!這下你不是發財了嗎?」浩一露出了笑臉。
「別開玩笑啊。這包已經這麼破了……」
「嘿!也許是別人當垃圾扔掉的,裡面放著什麼?脹鼓鼓的。」
「不知道呀!還鎖著呢!打不開啊!」
「有鎖?我有些興趣了。讓我看看。再無聊也得打開看看啊!」
浩一是司法文書,但他喜歡擺弄機械,手非常靈巧。
黑鬚在被窩裡聽到了送報員將早報塞進報箱裡的聲音。他一夜未眠。
不!好幾次他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但每次他都夢見了大北,夢見了大北那張可怕的臉和從半開著的嘴裡伸出來的舌頭。黑鬚發出一聲驚叫,醒來時渾身冒著汗,也夢見了刑警,夢見刑警那張骷髏似的臉朝他微微一笑,便拿出了手銬。
夢見大北不用說,夢見刑警,他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他知道,戴上手銬,只是早晚的事。
太糟了!對黑鬚來說,阿邊和籐田的妻子,都是致命的證人,而且甚至還有目擊者……在扔掉的大北的那輛汽車上,還留著他的指紋。
警察早就找到了目標,眼下也許正在收集證據。黑鬚想要逃跑,想要逃到遠方去。
他這樣胡思亂想著,迎來了早晨。
黑鬚鑽出被窩,取來剛到的早報,打開了社會版。他把報上的每一個角落都瀏覽了一遍,但怎麼也沒有找到有關大北被殺害的報道。
接著,他又打開地方版面察看,也沒有發現有關大北的報道。這時,他的目光停留在角落裡的一篇小報道上。
報道說,昨天16日,在南房富山鎮連續發生了兩起車禍,因目擊者的通報,警察立即布下了警戒線,約兩小時以後,在鎮內找到了肇事的汽車,並將肇事者捕獲歸案。
黑鬚將這篇報道反覆讀了三遍,笑了起來。他躺在床上,大聲地笑了。
警車的警笛,是為了那兩起車禍!富山鎮,是巖井海岸的一條街名。車禍發生時,是下午1點40分左右。正是那個時間!
黑鬚殺害大北時,根本就沒有什麼目擊者。冷靜想來,即使有,作案現場是在深山裡,那裡根本就不會有什麼電話之類的通信工具,不可能馬上報案。
但是,黑鬚馬上就收斂了他的笑容。他的面頰又變得僵硬起來。
危險還沒有離去。大北的屍體早晚會被發現。到了那時,黑鬚就無法擺脫嫌疑。只是離戴手銬的時間稍稍遲了些。
總之,快換衣服!黑鬚已經失去了睡意。
他下意識地將手插進口袋裡,感到手指尖碰到一件東西,是大北的鑰匙圈。是將汽車扔掉時,無意中拔下來的。
到了下午,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雖然不知是否妙計,但好歹要做做看。黑鬚離開了公寓。
秋天的太陽落得很早。他坐電氣列車到船橋,在超市買了一些東西,到達大北家時,天色已經昏暗。房子是二層樓的日本式房屋。在現在看來,院子也很大。小鳥不停地悠閒地鳴叫著。孩子們在圍牆前找著羽毛球,他們好像沒有發現只顧埋著頭穿過院門的黑鬚。
黑鬚打開了信箱。裡面放著數種報紙、郵件和廣告。他將信箱裡的東西全部裝進超市的紙袋裡,用大北鑰匙圈上的鑰匙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