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麼方法可以使自己不受別人的責難,而又能達折磨教育長的目的呢?
德井想著終於要享受最後完工階段階快樂了。
從接到匿名投書開始,到費盡心思去調查,最終他得了重大的結論。最簡單的方法是,對谷上教育長什麼也說,只要把事實提示給市長就可以了。
然後谷上會受到正式的調查,最後還會向縣警署告發現任市長最痛恨那些寡廉鮮恥之人所幹下的罪行,然會立刻把谷上送懲交審判。
這是方法之一。可是德井覺得這樣大便宜谷上了。
最過癮的方法還是由自己去逼迫他,親眼看他額頭冒冷汗、全身發抖。當了5年谷上的部屬,德井在谷上面前冒冷汗的次數不下幾十次。
這天晚上,德井把谷上教育長約到位於關內的關西理店,見面之後,他一口氣就把自己的推理說給谷上聽。
在未說話時,谷上就已經感覺到氣氛很緊張,當德井推理說到核心部分時,谷上已經面無人色了。
「你要知道,這件事我還沒有向任何人說,可是,既然已經知道了,也不能不說……我想這一點你能諒解。教長先生,現在你該承認以電話詭計替自己偽造不在場證了吧?
德井一改從前的口吻,變得像刑事法官一樣嚴厲,似乎要把積存已久的悶氣做一次的宣洩。現在德井不是秘書科的一個職員,兩人的身份顛倒過來。
谷上頂著一頭零亂的白髮,在日光燈下看起來特別蒼老。
「你已經調查到這地步,我也只能實話實說了……的確是如你所想的,我是用了相似的電話號碼替自己偽造不在場證明。我發現一個美國朋友家的電話號碼和教育中心的電話號碼相似……這你已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父,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父親和一個叫笠原葉子的女性做秘密戀人已經很久了,也許你會為那樣的年齡感到奇怪。我父親無法忍受看到自己所照顧的女人承受那樣的痛苦,尤其當他自己也中風病倒時,他把我叫到床邊,對我說要我去殺死一個叫笠原的女人……我著實嚇了一跳……」谷上教育長以感傷的口吻說到這裡,突然轉換成解釋的語調了。
德井有些不耐煩了。
「教育長先生,反正你殺了笠原葉子,這一點不會錯吧?」
「不,不是這樣。我雖然曾經計劃殺她,也設法到了相模原,在笠原家四周徘徊,但我怎麼可能去殺人呢?我重新想到,父親或許只是惡作劇般開我的玩笑,我怎能就粗心大意地當真呢?於是我什麼也沒有做又回到千葉的教育中心,同時也是因為我希望能在10點鐘關門以前回到教育中心去。」
「事到如今,你就不要這樣卑鄙地逃避了吧。誰能證明你與縱火無關呢?」
德井眼看快到手的獵物又要逃走,他只得擠命追趕。
「確實,我是打了個死結套在自己脖子上了,的確沒人能替我作證。如果有……就只有一個人……」聽到谷上的話,德井帶著疑惑的眼光凝視著他。
「只有那個匿名投書的人。因為只有他看到我不但沒有縱火,而且我什麼也沒有做……」谷上說著,同時垂下雙肩。從他的神態上看,他的確陷入極端苦惱的境地。
谷上用左手掌扶額頭,德井清楚地看到他的指尖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