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孤北丸」行駛在黑暗的大海上。
已過了晚上九點。
泡田仲一溜出了廚房。
金住的船長室在甲板上的最上一層。泡田躡手躡腳地登上了樓梯。
多想把金抱在懷裡呀,要是能抱抱她死了也心甘情願。自從見了金以後,泡田就像患了高燒的病人一樣。在這一群中要數泡田最渴望女人。船到港以後,別人都下船找女人樂去了,只有泡田因為害怕被警察發現,很少下船,除非到了非爆發不可的時候,才鑽到土耳其浴室去,而這大概也是兩個月才去一次。
自從看到金,泡田象發瘋似的。一想到那高高隆起的Rx房,豐滿的臀部,修長的雙腿,他就禁不住心搖神蕩。
金賣過身不同於一般的姑娘了,要是反抗的話,就可以擰著胳膊把她按倒,剝掉她的衣服,緊緊按住她那迷人的臀部。
要是能摸摸她的臀部,死也甘心了。
泡田慾火中燒。
他悄悄溜進船長室門前的過道。
過道上空無一人。
泡田溜到門邊,輕輕敲敲門,響起了金的聲音,不知她在說什麼,泡田從口襲裡取出兩個雞蛋。
門開了,泡田把拿著蛋的雙手伸到金的面前,看著她大笑起來,泡田的臉反倒一陣發燒。
「生雞蛋,生雞蛋」——泡田發燒的臉好像是在說話。
「謝謝!」金說著,把泡田讓進屋裡。
泡田走進房間,腿直發抖。金穿著船長的睡衣,可能要比泡田高五公分。
看清了泡田臉上奇怪的表情後,金嚇得直往後退。
泡田關上門,像電影裡所描寫的那樣,張開雙手聳聳肩,可自己卻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接著,泡田掏出三張一萬日元面額的鈔票給金,金還在往後退,嘴裡嘰嘰咕咕不知在說什麼,豐滿的Rx房搖晃著。血衝上了泡田的腦門。泡田強迫她收下三萬日元,她害怕地接過來。
泡田突然跪倒在地,伏在金的腳下,金赤裸著雙腳,這是一雙女神一樣美麗的小腳。泡田緊緊抓住這雙腳。
金小聲叫了起來。
門打開了。
開門的是水手長胴澤喜三郎,水手長和輪機長的房間同樣也是在艇甲板上。
胴澤聽見有人悄悄敲門就已經知道會出什麼事了。胴澤也正在想金,能得到她既使被開除也在所不惜,所以就更擔心會有人把她奪走。只要是誰敢碰她,自然是不會罷休的。
想到這兒,他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金赤裸身體的情景。
「混小子。」
胴澤叫道。此時泡田抓住金的右腳,金手裡拿著兩個雞蛋和三張—萬日元的鈔票,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
胴澤揪住泡田的衣角。
「不准碰她,金是我的。」
泡田叫著,又順勢抓住她的大腿,金向後一仰,雞蛋掉在地上,摔碎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是堅野義男。他一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朝抓住金大腿的泡田撲過去,從背後勒住他的脖子。
胴澤抱起快要倒下的金。
這對堀士郎又出現了,他緊緊抓住泡田的右腕。
堅野和堀把泡田從房間裡拖了出來。
堀抱住泡田,堅野揮舞著拳頭使勁打,一邊打一邊罵。
堅野也是來找金的。他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把她弄上手,管她是否願意,就想好好摸摸她的臀部,然後深深地插進去。
管他包木會怎麼說,「孤北丸」又會怎麼樣。這些和金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得到金後就把她帶下船,讓金成為自己的人,只要有了她,那這個世界就不可怕了。
泡田卻要橫刀奪愛。
堅野這才注意到胴澤還抱著金,從背後過來的雙手正放在她胸前。
「過來,堀」
堅野衝進房間裡。
胴澤呆呆地站著,金豐滿的臀部正抵在他的胯間,全身的重量壓在胴澤的身上,那柔軟而富於彈性的接觸使胴澤陶醉了。
堅野一拳打在他的臉側面,他才回過神,不由得放開了金,金摔倒在床上時,胴澤已被堅野和堀打翻在地。
「誰敢碰金,我就殺了他!」
堀大叫道。
不知何時,堀已手握一把大桿刀,臉上失去了血色,嘴唇痙攣地抽搐著。
「把手裡的傢伙放下。」
堅野伸出手示意。
堀才十九歲,是個很好學的年輕人,平時顯得很溫順,可今天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你,也想佔有金!我知道!誰也不准碰金。」
胴澤背對著床。
「傻瓜!」堅野狠生氣地說:「我就要干,讓你好好氣一氣。」
「你敢,我要殺了你!」
堀握著刀的手在發抖。
「住手!這群混蛋!」
隨著一聲怒吼,包木一膳走進了房間。
泡田倒在過道上,胴澤倒在床邊,不用問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金蹲在床腳邊。
包木從堀手裡拿過刀子。
他握著金的手說:
「以後你睡在了望室。」說完把她帶出了房間。
過了一會,胴澤才睜開眼睛。
堅野和堀正扭打在一起。胴澤先對著堅野的睪丸,然後又對著堀的睪丸各踢了一腳。
走到門外,泡田抓住了胴澤的腳,胴澤又一腳將他踢倒。泡田倒在地上叫著。
「我殺了你。」
包木和斯波正站在了望室裡。
金躺在沙發上。
「到了網走港,還是讓金下船的好。」
斯波叼著煙。
「是呀……。」
包木何嘗不是這樣想。
從水手長胴澤到堀都加入了爭奪金的戰鬥,這可真不是件簡單的事,很難說會發生什麼難以預測的事。
胴澤來到了了望室。
堅野,泡田、堀也一起來了。
四個人都是臉腫鼻青的。
「這個樣子,你們想幹什麼?」
包木皺皺眉頭。
幾個人臉上血跡斑斑,衣服也撕破了。
「把衣服穿整齊後再來!你們是不是不想在船上干了。」
整潔是船員們必須遵守的基本原則,衣衫不整就預示著思想上的鬆懈。
「連你也是這樣,水手長。」
包木對胴澤罵道。
「船長。」
胴澤聲音很小,嘴裡像含著一塊冰。
「什麼事?」
「我們決定都要得到金,我也想要她,無論如何也想要她。他們也一樣,都害怕她被其他人奪走,只要能得到她,那麼是被趕下船也行。我也是這樣想的。雖然說起來很不像話,可我們的魂都被她奪走了,就把她給我們吧。讓我們輪流地和她睡覺。當然我們都要付錢,這對身無分文的金來說並不一定就是件壞事。只不過是繼續掙錢罷了,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當然,責任由我們承擔。到了網走就下船。」
照這樣下去根本就不可能繼續航海,慾望和猜疑在船上旋繞,誰都睡不著覺,除了金的肉體以外,他們是一概不關心了。
要是佔有了金可消除這種悶悶不樂的情緒,那依著順序去還可以消除猜疑,如果一人給一小時,全體船員都可盡情享受到金了。
這樣做航海也可以平靜地繼續了,不,應該說開始了英勇的航行。
「要是不同意怎麼辦?」
包木平靜地問。
「只有拚死得到金,但我們不想走到這一步,對我們來說也想平安地航海。船長,這條船快遭難了,要避免遭難,就只有把犧牲者奉獻給大海,除此以外沒有別的辦法……。」
「那這個犧牲者就是金?」
「是的。」
「果然如此。」
包木拿起對話機:
「輪機長,到了望室來一下。」
包木向在輪機室裡的中股發出指示。
然後轉向胴澤。
突然,包木猛擊一拳,打在胴澤的下顎,他一下子倒在牆邊,然後又揮拳猛擊豎野的小腹。
泡田和堀慌忙奪門而逃。
中股進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中股看著倒在地上的胴澤和堅野。
「讓他們清醒清醒。」
包木取出香煙。
「這幫傢伙為金在拚命呀。」
「是這樣的。」
中股一直在輪機室。什麼也不知道。
胴澤和堅野東倒西歪地站起來。
「胴澤、堅野,還有泡田和堀,你們四人到了網走港就下船去,做好下船的準備,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還想占金的便宜就先殺了我,假如你們打傷了我再去欺負金,我就殺了你們,知道了嗎?」
「知道了,船長,」胴澤回答道。「不過,我還是要得到金,斯波,你去轉告金,讓她到我房間來,讓船長氣得乾瞪眼。」
胴澤說著走出了望室。
4
到達語謠瑁海峽時天還沒亮。
這裡險礁重重。
包木親自掌著舵輪。
左後方出現了齒舞茂尾島燈塔的紅光。
瞭望室裡只有斯波源二郎和包木。金在沙發上睡著了。
輪機長中股權介正在準備早飯。
廚司長泡田仲一已放棄了工作。
不止是泡田,水手長胴澤喜三郎,水手堅野義男,輪機手堀士郎四人都被解除了職務。
他們都聚集在胴澤的房間裡。
「想不想做點讓步?」
斯波問。
「不想,即使想也不會被原諒的。」
他們知道包木的脾氣,他是不會再原諒他們的。
剛才包木是害怕他們襲擊,所以叫來了中股。中股是船上資格最老的船員,他不管多想得到那姑娘,但都會服從船長的命令。
「孤北丸」的航行,只要有法定的船長和輪機長就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實際上也只有船長和輪機長能到網走,充分體息後然後再到稚內。在網走和稚內是不能再招船員,到小樽也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包木心裡早有準備。
只要賣過身,就要繼續干,這種聯想也太牽強附會了。也許這種事在陸地上行得通,可在海上就不行了。海上航行有幾條鐵定的法則。人只有尊守這些法卿,才能在海上生存,在海上是不能像陸地上那樣自由自在,胡作非為的。
包木有自己所擔負的責任,至死都要遵守。
「孤北丸」正向納沙布岬行進。
右側是貝殼島,一座小小的岩石島。
「那是蘇聯沿岸警備隊的警備艇。」
貝殼島旁停著一艘監視艇,從納沙布岬到貝殼島只有三、四公里。蘇聯早已非法佔有了貝殼島。
現在,蘇聯的警備艇正嚴陣以待,準備隨時捉拿侵犯領海的漁船。
「連那個島嶼都佔領了呀?」
斯波驚訝地問。
「你不知道嗎?」
「是第一次看見。」
「到納沙布岬來的人大概都會失望吧,連眼前的礁石都被蘇聯佔領了。看看這情景就會發現現實和書本相差太遠了。」
「確實如此。」
「蘇聯的野心無法用語言表達,從這個島回去後,誰都不會再信蘇聯的話。」
「也許是的。」
太陽出來了,一群海鷗在天空翱翔。
中股走了進來。
他手裡端著三明治和咖啡壺。
「肯定比泡田那傢伙做的好吃。」
中股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
「金呢?」
斯波問包木。
「把她叫起來。」
「知道了。」
金睡眼朦朧地坐在桌旁,看上去還像一個小孩。
「胴澤想廢除船長。」
中股站在包木的身旁。
「要廢除我?」
包木吃驚地看著中股。
「四個人下了船,會出故障的。」
中股見了胴澤,說了自己的意見,可他不所,只要得到了金,一切問題都解決了,胴澤叫他們把金交出來,拒絕了中股的建議。
中股認為胴澤並非想叛亂,只是想得到金而且金以前又出賣過肉身,他們才有這種想法。
吸引胴澤的正是金的肉體,連中股看到金也產生了異樣的感賞,緊緊裹在褲子裡的豐滿的臀部是日本女人望塵莫及的。
「這群混蛋。」
包木拿起咖啡杯。
斯波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向金講著貝殼島。金那滿頭金髮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
「真是個女妖……。」
中股自言自語道,視線移到了金的臀部。
穿過野付海蛺已是中午了。
野竹海峽位於國後島和野竹半島之間,是根室海峽中最狹窄的地方,水深只有十米。這種深度的可航幅度在一至二英里。
在這之間還有一個淺灘,這淺灘時隱時現在海圖上也沒能準確地標出。
這是一段最危險的航程。
包木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這海峽。
胴澤他們依然呆在房裡。
「晚上也許很危險。」
中股說。
「晚上嘛……。」
包木也在擔心。
到網走港時正好是晚上,胴澤也知道。他等候採取行動的時間越長也就越煩躁。
包木喝著威士忌,正苦於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其實也並非沒有解決的方法。到了羅臼港就把這四個人趕下船;但包木卻不願意這樣做。因為他已經告訴他們四人,是在網走港趕他們下船。
包木誰也不怕,他要活下去。
這就是包木的矜持。
由於這種矜持,包木沒有向海上保安廳求援。如果和海上保安廳聯繫的西。他們就會派巡邏艇來,只要把金交給他們,問題就解決了。
在胴澤他們鬧事之前完全可以這樣做。
但現在並不需要巡邏船。
要遵守諾言,到網走港趕他們下船。就這麼幹。
如果他們動手,就迎頭反擊。有中股在,和中服兩人對付他們四個並不太困難。
「你沒有發現事情的起因是在金身上嗎?」
斯波說。
「正如水手長所說,把這一切告訴金也許她會理懈。她沒有錢哪都不能去這也是事實。這對雙方都有好處。」
「你認為這樣做對嗎?」
包木反問道。
「我知道這樣做不合適,但要是我的話也許同樣會那樣做。」
「你也要得到金?」
「坦率地說,想。」
斯波苦笑著。
「那你也加入到胴澤那一幫去吧。」
「不。」斯波搖搖頭,「我在一次打架中輸了,從這才發覺自己不會打架。我到處流浪,並不是想改變自己的人生,而是由於知道了自己的弱點,也不知道自己的前途是什麼。不過……。」
斯波閉嘴不說了。
「不過什麼?」
斯波站在指南針旁,看著近處的知麻半島。表情裡帶著一絲苦澀。
「現在要是我處在你的位置,也會屈從於自己的慾望,這是你告訴我的。我現在只想按自己的意願活著。」
廣行和「波奇」正在艙口蓋上玩耍著,「咪咪」在桅桿上往下注視著。
對面是知麻半島。
「你要是這祥想的話,遇到襲擊時也會反擊的。坦率地說,我也想佔有金,可能沒有哪一個男人看見金不會產生衝動,但金已是窮途末路,我們應該送她到東京,給她旅費。海上有海上的規矩,我們必須遵守。即使金自己提出想要與他們作愛,我也不同意。這是我的船,是我唯一可以棲身的地方。我絕不准他們弄髒這裡。」
「我站在你這一邊,雖然我不善於打架。」
斯波笑了。
「這不是力氣的問題。」
包木看著斯波整齊的模樣,這種整潔使人產生一種信賴感。
這個整潔而微笑著的男人卻不知自己的未來,包木感到一陣疑惑。
斯波好像在逃避著什麼。
「孤北丸」行駛在羅臼海面上。
對岸是國後島的植毛崎。
「喂!」
包木指著右舷。
「是俄國人。」
中股叫道,走到發動機旁。
「打開發動機。」
「打開發動機。」
引擎發出一聲巨響。
「到底出什麼事了?」
正和金談話的斯波慌忙站了起來。
「蘇聯的監視艇正在追擊我國的幾艘海船。我們這條船要衝到蘇聯監視艇的前面擋住他們。輪機長,拉響警笛!」
包木又拿起船內對講機。
「廣行君在嗎?馬上把「波奇」帶進船倉。本船要準備和蘇聯艦艇開站,不准走出船倉。」
話音剛落,船上的警笛就響了。
「戰備狀態!」
斯波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右舷前方有四五艘日本漁船正在倉皇逃命,黑色的蘇聯高速警備艇正向他們衝去。對面有一艘日本的巡邏艇也在全速前進。
「巡邏艇想阻擋高速艇的航向,但只有一艘可能不行。蘇聯船的速度很快,很可能會抓住漁船。本船全速向警備艇衝去,小心會被槍打中。一旦接近後,請大家臥倒!」
包木冷靜地說。
「要是他們抓住我們的船呢?」
斯波覺得不可理解。
對方雖是小船,可那是軍艦,配備有機關炮,追蹤魚雷,水雷等武器,而我們只不過是只貨船,速度也遠遠比不上。
「他們不會抓住我們的。要是他們敢抓我們就會遭到襲擊。只要敢碰我們,警備艇就別想活著回去。」
「為什麼剛才……」
「蘇聯警備艇已經出了領海,這是我國的領海。警備艇雖然侵犯了我國領海,不過若是捉拿漁船,我們也沒辦法,巡邏船只能進行警告可是俄國人不聽。巡邏船只能盡力擋住對方的航向讓漁船逃跑,但它只有一支船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我們要介入,懂了嗎?」
「懂了。」
斯波點點頭。
「孤北丸」拉響警笛衝了過去,離警備艇和漁船、巡邏艇所在的海域只有一公里了。
「我是巡邏船。」
響起了緊急無線電話。
「孤北丸!不要介入!會挨打的!改變航向!聽命令。」
一個激動的聲音大叫道。
「我是『孤北丸』船長包木一膳,堅決要介入,完畢。」
包木回答道。
「停止!『孤北丸』!」
「不行,我不能眼看著蘇聯人在我國領海胡作非為。」
包木切斷無線電。
「孤北丸」繼續響著尖聲刺耳的警笛,開足馬力,發出一聲聲巨響,船身搖晃著向前衝去,好像不堪重負似的。
斯波顫慄地注視著這一切。
金覺察到事情有變,臉色蒼白地站在一邊。
斯波向她解釋了一番。
這時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
胴澤領先,堅野、泡田、堀都驚慌地衝進了了望室。
「船長!讓我來,您總指揮!」
胴澤從包木手裡接過舵輪。
「好吧,堅持航向。」
包木拿起望遠鏡。
「這群俄國老!」
胴澤點點頭。
「右舷六度!」
「六度。右舷!」
胴澤高聲重複道。
「準備好了嗎?泡田!」
胴澤問泡田。
泡田正迅速地檢查帶有引火線的黃色炸藥。
「來!堀,到輪機室去。」
中股走出瞭望,興奮的堀跟在後面。
「左全舷!」
「左全舷!」
「舵中央。」
「舵中央。」
包木用肉眼看到,漁船群正全速駛向「孤北丸」。他們看到「孤北丸」拉響警笛衝過來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
「右舷!」
巡邏船從左舷前方擋住了警備艇的航向,白色的船身捲起巨大的波浪。
黑色的警備艇打算告訴繞過巡邏船,來到漁船群前,而正面恰好遇見「孤北丸。」巡邏船擋在警備艇的右舷,前方是「孤北丸」,要避免沖究只能走左舷,而「孤北丸」又擋住了這邊,船頭正好在左舷。
三十毫米口輕的機關炮響了。
是近距離的開火。
「畜生!」
泡田把炸藥抱在胸前走出了望室。
漁船群躲在「孤北丸」的後面,像是在尋求保護。
警備艇想從巡邏船和「孤北丸」之間強行突破,這絕不允許。「孤北丸」把船頭擺到右舷,巡邏船明白了「孤北丸」的意圖,準備共同作戰。
三十毫米的機關炮又連續響了,炮聲像要撕裂天空,炮彈不斷地落在船頭的四周的水面上。
泡田彎腰跑過船倉左舷的過道,胸前抱著炸藥。準備把它扔到警備艇去,要是遇到緊急情況,他就準備抱著炸藥衝過去。
「咪咪」被槍聲嚇得毛髮倒立,逃到船倉裡去了。
「我們干吧!」
胴澤低聲請求道。
包木臉上抽動著,三隻船如果都不遇讓,激戰是不可避免的。
機關炮第三次響起來了,是準備擊沉時的威脅,子彈落在了望室,打穿了牆壁。
突然,金跑出了望室。
斯波可能是由於害怕而逃跑了。
威脅的掃射還在繼續。
「呀!快看。」
包木叫起來了。
已經赤身裸體的金走上船倉,走到中間,面對著在「孤北丸」右舷的警備艇開始跳舞,這是一種類似非洲土著居民的舞蹈,節奏很快。
海風歐拂著她的金髮。太陽照在她那雪白的裸體上,豐滿的Rx房,臀部上下抖動著,就像一個女神在舞蹈。
「看吧!」
警備艇減慢了速度,劃起了大片波浪。
「微速前進。」
「微速前進。」
「孤北丸」的引擎停止了咆哮。右舷的警備艇以及在其左舷的巡邏船都減慢了速度。
金繼續在跳。
包木、胴澤、斯波三人從了望室凝視著。泡田站在船頭守護著,從輪機室裡走出的中股和堀仰望著。
警備艇沉默了。
巡邏艇也沉默了。
警備艇在轉舵開走了。
「孤北丸」慢慢地經過巡邏船的左舷。
金還在繼續跳著。
「半速前進,航向三五○度。」
「半速前進,航向三五○度。」
胴澤的聲音嘶啞了。
「孤北丸」。我是巡邏船,請回答。」
無線電話又響了。
「『孤北丸』船長,包木一膳。」
「對貴船的勇敢行為深表謝意。」
「不用客氣。」
「損壞情況怎樣?」
「『孤北丸』是不會被俄國人的子彈打壞的。」
「好一付英雄氣概,不過哪人是誰,那個金髮女郎,簡直像個女神。」
「貴船的船員可能看錯了吧。本船沒有金髮女郎。」
「是錯覺肥,那麼貴船不需要檢查吧。」
「是的。」
「謝謝,『孤北丸』,祝一帆風順。」
「感謝貴船完成了任務。」
包木掛了電話。
金仍然繼續在跳。
「不許女人上船嗎?」
聽了和巡邏船的對話,斯波不解地問。
「除法定人員外,不准外人上船。」
「是嗎?」
「船長,」胴澤叫道,「我錯了。」
「對金死心了?」
「在船上我們會把她當女神對待,誰要是幹壞事,那怕是船長,我也絕不饒恕。」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金是在異國他鄉,要多替她著想。」
「知道了。」
金已停止跳舞了。
等在一旁的中股、泡田、堀三人拿著金脫下的衣服走了過去。
廣行和「波奇」看著這一切。
蘇聯警備艇全速向國後島的植尾崎駛去。
日本巡邏船也返航了。
金夾在了男人們中間走進了望室,廣行和「波奇」也一起來了。
包木向金伸出手,金雙頰通紅。
「大家快看。」
堀指著左舷,漁船成一橫隊跟在後面,船上的人們都脫光衣服,瘋狂地跳著。
金走在外面,大家都跟在後面。
漁船一隻接一隻地向他們表示感謝。
「要是被抓住,船會被沒收,人將送到庫頁島的收容所,這一輩子就算完了。」
斯波問包木:
「不過要是船被擊沉了呢?」
「我們都無牽無掛。」
包木輕鬆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