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奈利足足看了阿曼達一分鐘,然後說:「你沒糊塗吧?我不會闖進辦公室去,阿曼達。不會的。忘掉這點。你想看那些文件、帳目,你可以通過正常渠道。你可以想辦法傳喚他們。」
「這怎麼可能,唐奈利?我沒有任何真正的證據。此外,我又不是警察,也不是律師。」
「那麼把你的懷疑告訴一個警察或律師,由他決定是否會看那些帳本。」
「我已經告訴警察了。」
「不,你沒有。」他困難地停頓了一下。「不,阿曼達。我不是警察,我也不想闖進那間辦公室。我把自己的意思說清沒有?」
她點點頭。這頭點得差點讓她喘不過氣。
在駕車穿城返回《亞特蘭大內幕》雜誌社的路上,唐奈利向她解釋了他為什麼不同意她的建議。他用了各種不同的詞語,但中心卻是一個。他特別重複強調他的不同意,還加上幾句職業道德——不管他還是她——的話,這事的合法性和道德原則,唐奈利在覺得自己正確時,不可思議的耐心。
「好吧。」她從車裡出來時同意道。
「這違背——」他停下,皺著眉頭。「真的?」
「真的,如果你不想去,我理解,這是違法的。」
「是的,這是違法,更別說危險了。」
「我說了聽你的,唐奈利。我們把它忘了吧。」
當他們從停車場向雜誌社所在的摩天大樓走去時,他看著她,似乎想不出她是怎麼回事。最後他的眼睛瞇縫著:「你在想什麼,阿曼達?」
她藍色的眼睛一副最天真的樣子。「你是什麼意思?我同意你的看法,這很簡單。你不想闖進去,這違背職業道德,沒問題。」
她把手提包往桌上一扔,去找珍妮·李,讓唐奈利在後面慌亂地看著她。
她離開屋子時聽到他對奧斯卡嘀咕。
「我永遠也不明白這個女人。」他似乎帶著憂傷的語調說。
「參加俱樂部吧。」
阿曼達輕聲笑起來。能讓唐奈利感到她是個迷,值得笑一場,忘掉腦子裡的一切。
「你怎麼那麼高興?」她找到珍妮時,珍妮問她。「你找到兇手了?」
這給她的快樂潑了盆冷水。「差遠了,我甚至還沒有一條可懷疑的線索。我找過的人都稱愛那個女人。而我,沒有任何一點理由來懷疑他們。」
「忘掉理由。」珍妮·李建議。「有什麼直覺?」
阿曼達真正擁抱她。她是個順著心靈走的女人。不幸的是她的直覺似乎也告訴不了她什麼東西。
她懷疑羅伯特或傑克遜,但她沒有任何證據,只是阿拉拉說他們爭吵過。也許他們的爭吵跟卡莉完全無關。至於斯科特·卡姆布裡奇,他發脾氣了,但他對卡莉之死的悲痛像是真的。那些不在現場的說法並不是無懈可擊。傑克遜就沒法說了。目前來說,她唯一能落實的是斯科特。下次她到城那邊時,她得進那個咖啡館看看。他說他在那裡吃的晚飯。
「沒有。」她最後說。「我有一大把線索,但理不出頭緒,你與你那位朋友談得怎樣?」
「她說她這段時間一直在為卡莉擔心,卡莉好像有什麼心事。」
「斯科特也這麼說。這個女人知道卡莉擔心什麼嗎?」
「不知道。她說她看到羅伯特·巴恩對卡莉騷擾過幾次,但她認為不可能是這事。」
「阿拉拉也說他是個好色之徒。卡莉是怎麼對待他的?」
「她說她很冷靜,她只是笑著把他推開。我的朋友還說羅伯特很輕鬆地接受了。她說如果有什麼感情上的不愉快的話,她沒有看出任何跡象。」
阿曼達歎了口氣。「你的朋友和羅伯特、傑克遜的關係密切嗎?她是不是為他們說話?」
「他們還沒有買過俱樂部,她便在那工作了。我的感覺是她為他們工作只是因為工資高。我不覺得她喜歡他們。你問這幹什麼?」
「你覺得如果他們掌管俱樂部後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而她為自己的工作擔心,她會把情況告訴你嗎?」
珍妮笑起來。「你該去見見撒拉,我想她不會為任何事情擔心的。」
阿曼達的脈搏加快了。「撒拉?另一個健身教練?」
「是的,怎麼啦?」
「因為這不是傑克遜所描述的她的形象。他告訴我她要撫養一個孩子,她不願意晚上去上課。」
「這是真的。她是有一個孩子,她真的對孩子很好,她可能不願意晚上工作。我只是說她不是個典型的A型人,她真的是個不在乎的人。」
「我想我該見見她,你能安排一下嗎?應該在離俱樂部遠一點的地方,這個週末在你的公寓怎麼樣?」
「行。你說俱樂部發生奇怪的事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清楚。」她說出了斯科特的懷疑和阿拉拉的話。「把這些再加上唐奈利聽到的關於那地方陷入財政困難的謠傳一起看,便能發現謀殺的動機。」
「你怎麼才能查實一下?」
她歎了口氣。「我想回俱樂部去看一看帳本。但唐奈利反對這麼幹。」
「為什麼?我看這真是個好主意。」
阿曼達笑起來。「我們來看看吧。這是違法的,不道德的,危險的,很可能還是荒唐的。如果真有什麼事情的話,他們也會聰明地把它藏起來。」
珍妮·李奇特地看著她。「但你還是會這麼做的,是不是?」
顯然珍妮·李在阿曼達的聲音裡聽出什麼東西了,這一點阿曼達自己在這一刻才意識到。她點點頭。「如果我能擺脫唐奈利幾個小時,我會去的。」
「現在他在哪?」
「和奧斯卡在一起。他們正在喝著酒,議論女人的愚蠢。」
「如果你真的要去,我能保證讓他在那裡呆一兩小時。」
這主意很誘人。「不,」她不情願地說,「這永遠辦不到。唐奈利一知道我不在了,他馬上就會懷疑並追過來。公牛都無法牽住他,更不用說你。我得另想一個辦法。」
「他去追你時我至少可以給你發個警報。」
「怎麼發?」
「我只要給俱樂部打電話讓他們廣播叫你。」
「這不是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在那裡了?這不行。」
「你不用去接電話,你一聽到就出來。」
「這也許行。」阿曼達沉思著說。「我真想看看那些帳本。」
「那麼,就去吧。」
她笑起來。「珍妮·李,我覺得你對這事是不擇一切手段了。」
「你的意思是非法手段?」
「確實是的。還有一點。當你打電話時,廣播叫你自己。如果有人隨後發現帳本被翻過了,他們會想起聽到過我的名字,然後把兩件事結合在一起。你帶著你的運動服了嗎?」
「在我桌子後面的小櫃子裡。」
「能不能借我一下?我的在家裡。」
「沒問題。」她跑回大辦公室,不到5分鐘又回來了。「他們還在說話,他們甚至沒注意我。快走吧,在唐奈利來找你之前離開這裡。」
「謝謝,珍妮·李。」
俱樂部擁擠的人群現在只剩下幾個人了。空氣中充滿著被汗浸透的毛巾的味。沒看到傑克遜。她穿上珍妮·李的運動服,衣服對她太小了一點。她一直等著辦公室的燈逐漸熄滅。現在只有一盞燈亮著了。該死的燈。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1O分鐘、15分鐘、3O分鐘。每過一會兒,便增加一分唐奈利發現她溜走了,從後面來抓住她的危險。似乎過了很久,羅伯特才終於離去,拎著一隻公文包,和他的短衣褲很不相稱。阿曼達鬆了一口氣。
只有一個健身教練仍在值班,他正在看一本身體訓練雜誌,他的腳擱在接待桌上,背對著辦公室的門。她的心亂跳著。阿曼達開始悄悄地從他身邊溜過。每一秒鐘她都擔心他會抬起頭來,看到她。很顯然,他對雜誌看得那麼入迷。即使是大象從他身邊走過,他也不會聽到。
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會在每一秒鐘都可能看見她。阿曼達焦慮不安地想著這一點。很難解釋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偷偷地闖入辦公室並不是俱樂部的健身項目。事實上,在這種情況下,這麼彎著腰很可能會對身體有不利的影響。某些本能告訴她在這種情況下很可能發生那樣的事。她寧願付出一切,讓唐奈利這時候能和她在一起。即使把她管得死死的,令她惱怒的時候,他也是最可依賴的力量。
她正想打開檔案櫃上面的抽屜,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脈搏狂跳,牢房的景像在頭腦裡閃過,緊接著是可怕的窒息。
「該死的,你在幹什麼?」唐奈利憤怒地低聲說。
她的全身都鬆弛下來。真是要命。唐奈利臉上的表情,憤怒和被欺騙的模樣並不輕鬆。
「謝天謝地」。她莽撞地說。「我多了一個幫手。」
「真該用馬鞭抽你。」
「如果你想問我什麼,就說話好聽一點。」
「阿曼達,這不是好玩的。難道我開始跟你說的話你一句都沒聽進去?」
「全都聽進去了。」
「那麼又是什麼該死的念頭使你來了這裡?你答應過我放棄這種想法。」
她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很有理由生氣,但我們能不能過一會再討論我的缺點?現在,我想在別人來這屋之前,看看這些檔案。」
「我們現在就離開這。」
她搖搖頭。「你走吧,我要呆在這,直到找到我想要的。」
「就算幫我忙吧,阿曼達。」
「再過一會,唐奈利。」
他們的目光碰在一起,她的眼神表露出倔強、不從,他也一樣主意已定。「我不想離開,唐奈利。我最後說一遍,你可以走也可留下。」
「我留下。」他最後說。「但這事完了後,我們要好好談一次。」
她從來沒聽到過他的聲音這麼冷冰,沒見過他的表情這麼嚴厲。她的心裡激起一陣寒顫,她想起上次她見過的同樣情景。那次是她自己的表情,是在邁克告訴她他的那位大二情人時,她在鏡子中看到的。
「我會和你談的,我保證。」她低聲說。
「我不能肯定你能夠,阿曼達。」
從他的目光裡感覺到的害怕和她的本來就感到的緊張混合到一起。
「這事幹完後,我們去吃晚餐怎麼樣?」她提議。「你覺得意大利扁麵條怎樣?也許還可以來點帶蒜的麵包,一瓶好的紅葡萄酒。」
意大利通心粉和酒總是能使他變得溫和起來。他僅僅是從羅馬來的移民的下一代,大蒜的辣味改變了他。他常記起布魯克林和他的母親,一天圍著爐子煮一家8口人飯食的母親。他們有5個男孩,假如每個人都有喬那樣的胃口的話,他們的小店的收入肯定填不飽肚子。而在目前,阿曼達提出的扁麵條對他似乎沒什麼吸引力。
「阿曼達,我已經吃過你的表示歉意的意大利飯菜了。你煮的那東西好像是給英國人吃的。現在你能不能別擋著我的光,讓我看見我所要幹的事。」
她向後退了幾步。「你別感到不高興了。小時候我唯一做過的東西是漢堡包。我結婚後是邁克做飯。」
「切一點蚌肉、大蒜,炸一點扁麵條要得了多少技術?」
「好了,好了,忘掉它吧。我帶你下館子。你能不能快一點,在別人來這裡奇怪地看著我們在幹什麼之前把那些檔案看完。」
「我建議你來撬鎖。你要是能回想起來的話,這不是我的主意。」
「我想要你撬,我只是要你快點。」
「我只能用我的瑞士軍用刀來撬。這玩意就像金槍魚罐頭,真該死。」
「別神氣活現的了,唐奈利。」
謝天謝地,鎖輕輕一響開了。檔案抽屜輕鬆拉開了。……什麼東西也沒有。
「現在,怎麼樣,小姐?還能想出他們能把帳本藏在什麼別的地方嗎?」
「你以前靠調查犯罪謀生的。」她提醒他。「但既然你問我,我的回答是可能在桌子裡或書櫃裡。」
「因為這屋子裡除了椅子之外只有那兩樣傢俱。我得承認你很有直覺力。你去看看書櫃,我來搜查桌子。」
阿曼達不理他的諷刺。唐奈利違法後情緒變得好起來。她覺得很振奮。這證明你可以剝去警探的徽章.但無法剝去男人心中偵探的天性。她感到非常滿意。她想到他們一從這裡出去他就會拎著她的脖子,這種快樂便消逝了。
她在書櫃前跪下,但願書櫃沒上鎖。正如她願,她拉開了下面的長長的金屬抽屜。裡面是一疊白手巾,中間一袋茶葉,一罐蜂蜜,一隻髒勺子,三隻不相匹配的杯子,其中一隻裂了。
「他這裡的東西我一點不感興趣。」她說道。「你怎麼樣?桌子裡有什麼嗎?」
「亞麻布。」
阿曼達的頭向那邊轉過。「沒有一片紙?」
「沒有,這人肯定是把電話號碼都全記住了,這裡沒有地址簿,沒有亞特蘭大指南。什麼也沒有。」
阿曼達打開書櫃的最後一個抽屜:「我找到了電話號碼簿。」
她跪坐著,問:「你想他是不是剛把這裡面的東西清除?」
「他為什麼這麼幹?」
「也許他是個喜歡乾淨整潔的人,也許他要離開這裡一段,誰知道呢?只是一個正在使用的辦公室那麼乾淨有點不對勁,甚至沒有一個用過了的茶葉袋。」
「你肯定這辦公室是羅伯特用的?也許他和傑克遜共用一個呢?」
「那麼又是哪個該死的在這裡辦公?女僕嗎?」
「別使性子了,阿曼達。讓我們查完這桌子再去下一間辦公室。」他打開了門。「噢,這是什麼?」
阿曼達立即站起,想從唐奈利的後面看過去,她什麼也沒看到,她把他推開。「什麼東西?」
「又一個檔案櫃。」他伸手去拉一個抽屜,但拉不動。「又一個上了鎖的檔案櫃。」他厭惡地說。
「我想你在搜桌子時,沒看到有鑰匙吧。」阿曼達滿懷希望地說。
「沒有,但這是小菜一碟。現在我來撬。」
唐奈利只撬了幾下,鎖就開了。上面的三個抽屜按字母順序排著俱樂部成員的檔案。最下面的抽屜是一套分類帳本。天哪!
就著走廊照進的微弱光線,他們翻開第一本帳本,想從頭開始看起。它表明俱樂部是在18個月之前開張的,雖然錢很緊,俱樂部從沒有處於什麼危險狀況。
阿曼達拿起第二本。「你想這一本上面會有些什麼?」
她打開,把它舉到光亮處,仔細看起來。她發現這本和第二本完全一樣,只有一處差別。所有的收入欄目都高了25%到50%。還是第一本的減少了?不管是哪種可能,顯然這裡面有問題。
「你認為卡莉有可能發現這點嗎?」阿曼達問。
「可能,為什麼帳本的收入一項篡改過呢?」
「也許是為了欺騙哪個人,欺騙誰呢?是羅伯特想騙他的合夥人?還是反過來傑克遜想這麼幹?」
「我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一個冰冷的聲音答道。
羅伯特·巴恩按亮了天花板上的燈,走進辦公室。他臉上的肌肉抽動著,非常憤怒,一副可怕的樣子。他用一個假裝出來的隨意的動作把帳本從唐奈利手中拿走,使阿曼達畏縮起來。然後他笑了一下,不是什麼真誠的笑。
唐奈利也不出聲地對他笑了笑,眼睛裡仍帶著嘲諷的意思。他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做了個手勢,叫阿曼達也這麼做。
「我們很想聽聽你的解釋。」他說得那麼平靜,阿曼達真想擁抱他,儘管他也許對她很生氣,但這一刻他顯然把這事放在了一邊。那些帳本不可能使她擺脫指責,但至少證明她的判斷是對的。唐奈利現在本能的反應……就像一個警察。
「首先讓我問個問題。」羅伯特說。「你們倆在這幹什麼?」
「找俱樂部成員的簽約合同。」阿曼達答到。羅伯特懷疑地看著她,甚至唐奈利都顯得有些不耐煩。
「實際上是這樣,阿曼達的報道馬上要到交稿時間了,而她今天晚上才意識到她需要的俱樂部成員的統計數還沒有取到,你知道,你們有多少單身成員,我們回來看看我們能不能找到這數字。」
謊言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那麼肯定,甚至阿曼達都要相信他了。她看著羅伯特,發現羅伯特比他剛進來時更顯得無法判斷了。他顯然對記者們不太有好感。他似乎接受了這一可能性:他們闖進來只是為了尋找一兩個數據。
「你們翻這些帳本幹什麼?」
問得妙,阿曼達想。她急於聽到唐奈利的回答。
「我們以為那上面可能有成員總人數的記載。」唐奈利說。
「我明白了。」羅伯特的目光裡有一種阿曼達不喜歡的猜測。「你們找到那數字了?」
「沒找到我們想找的。」
唐奈利的聲音懸在空中,阿曼達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她不知道羅伯特是否明白。從他那變得灰白的表情判斷,他完全明白。他的眼睛瞇縫著。
「好吧,讓我們別浪費時間了。為什麼我們不做筆交易?你們從這出去,什麼也不說,我不因你們私闖進來而提起訴訟。」
她相信他。他沒有浪費時間也沒有多費一個詞。
唐奈利同意地點了點頭。「看起來很合理,我想你並不願意滿足我的好奇心,解釋一下帳本的事。」
「非常不願意。」
「誰知道這事?」他繼續用諷刺性的閒談語調說。再沒有比這更隨意的了。阿曼達感到一種對他的崇拜。
「我告訴過你我不願說。」
「這就是卡莉·歐文發現的秘密?這就是你殺死她的原因?」
羅伯特蒼白的臉變得通紅。他憤怒的向唐奈利傾過身子。「我不喜歡你的指控。也許我該在提出非法闖入的指控時再加上誣陷。」
「也許你應該這麼做。」唐奈利平靜地說。「這些帳本在法庭上會成為有趣的讀物。」
羅伯特坐下。「這些帳本什麼該死的事情也證明不了。」他的話顯然沒多少自信。
「真的嗎?」阿曼達說。「你也會承認這些帳本是有些令人懷疑的。」
他點點頭。「我承認這點。但你們沒任何證據把它和犯罪聯繫在一起。」
「是還沒有。」阿曼達說。「但我懷疑如果我們再深入地挖掘一下,我們會找到的。我們可以從卡莉的死著手。事實上,我對卡莉的死有種有趣的猜想。」
她靠在椅子上,感到快活。現在羅伯特成了被追逐的獵物了。「我想她發現了這些帳目,試圖敲詐你和傑克遜,於是你們殺她滅口。也可能她只是威脅要向權力機關揭發。我更願相信後一種可能,這不會有損你昨天晚上向我描述的她的形象。」
羅伯特的肩膀垂下。「好吧,你們想要知道什麼?」
「你想要這麼設帳本的?」
「不。這是傑克遜干的。」
「卡莉發現這事了?」
「沒有。即使是她發現了,這也不會使她被殺。如果有誰會為這事被殺的話,那就是傑克遜。相信我,當我發現他這麼干時,我氣得火冒三丈。」
這可以解釋阿拉拉聽到的他們之間的爭吵。「他是想侵佔利潤?」她問。
「什麼利潤?那是複製的一套帳本。只是為了給一個想買這個俱樂部的人一個印象。」
「那麼你們想出賣俱樂部?為什麼?」
「我們經營這個俱樂部近兩年了,我們改變了它,即使不算巨大的成功,至少使它在財政方面還能維持。」他流露出自嘲的微笑。「我想我們兩個人都缺乏長久的興趣。幸虧,我們幹得還不錯,可以自我放縱一下。」
「那麼是兩個人一起決定賣掉?」阿曼達繼續問。
「絕對是這樣。」
「如果俱樂部是成功的話,為什麼還需要另一本帳本?」
「傑克遜認為如果那人看到我們的花消,他會沒興趣買了。」
「我想你不會戒意我去問傑克遜和你的那位可能的買主有關這件事吧?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特內斯·威斯頓。」
阿曼達問道。「是威斯頓國際公司那位老闆?」
「是的。」
特內斯·威斯頓據說為了玩樂花了數百萬美元。他經營著比俱樂部大得多的商業。他最近兼併了一個價值上億,在1O多個國家地區有子公司的大公司。也許他想在俱樂部旁邊建一座摩天大樓,把俱樂部變成私人活動的場地。
「難怪傑克遜認為你們要用更多的美元去吸引他。」
「你能不能別提他?這帳目從沒被使用過,並且永遠不會。」
「卡莉知道這種想法嗎?」
「我想她什麼也不知道,我想她是陷入了三角戀愛。」
阿曼達掩飾不住懷疑。「和斯科特還是別的人?我想不可能。」
「斯科特只是個陪設。我說的是弗蘭克。」
「弗蘭克?」
「馬爾克斯,他經營著快餐店,他和卡莉的關係密切。我常看到他們在一起。」
「在俱樂部?」
「不是。他們一起出去,到街角的那家咖啡館。」
「這個弗蘭克和阿拉拉是什麼關係?」
羅伯特微微一笑:「我認為你開始抓住問題的要害了。她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