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走向終局

    一
    弄不清若月究竟怎麼趕上特快櫻花號的。要證明若月是犯人,有必要解開他和小高、寺田怎麼串通到一起的這個謎。
    已經請求廣島縣警署搜查這兩個人的行蹤了,但至今沒有線索。十津川他們在查找若月和此二人的聯結點。如果他們的共犯,就應該由某一環節聯結起來。
    是同鄉?或者是畢業於同一個學校?請廣島縣警署協助查清。結果,卻證明二者都不是。去九州的日下也回到了東京。
    「我想改變一下著眼點。」十津川說道。
    「您說說看?」龜井問道。
    「或許他們完全沒有共同點,若月為犯罪計劃的需要,找到了他們兩個人呢?」
    「為什麼若月選中了他們二人呢?」
    「幾年來,若月一直是個不太走紅的歌手,當然跑了很多地方。我想他去九州回來很難坐上飛機,更多的時候是坐夜車。」
    「當然,要翻越瀨野八啦。」
    「是的。現在由EF65型機車牽引,就當然用不著後推的輔助機車了。可在三四年前,是用EF59型牽引,為了翻越那個急坡就要用EF59型作輔助機車後推。最近,若月計劃從特快櫻花號上拐走佐佐木由紀,用她所掌握的秘密來敲詐西尾。」
    「他為了達到日的,需要使用EF59型作為輔助機車來翻越急坡嗎?」
    「許是這樣。若月自己認為這是一個巧妙的計劃,兩個人從車上失蹤。可這就必須拉上EF59型機車間司機和助手入伙。」
    「明白了。那麼,是若月來到機務段,遊說小高和寺田的嗎?」
    「他可不幹這種費事。遭到拒絕倒也罷了,若是被告發,那他就完蛋了。所以,他要摸一次底,看看這個機務段裡有沒有可以被收買的人。」
    「怎麼摸呢?」
    「是昨天吧,週刊雜誌上登了這樣一篇報道:國鐵職工中,有很多人從借貸公司借款。國鐵的人是鐵飯碗,又有退職金,所以借貸公司很願意把錢借給他們。因此,有的人負債太多,無力償還,最後不得不從國鐵辭職,用退職金還債。」
    「那麼,小高和寺田就是在這條線上和若月繫在一塊的嗎?」
    「我想起高利貸受害者同盟來了。這一時期的新聞報道說,各地都成立了受害者同盟,有聯繫。若月大概是加入了受害者同盟,參加過廣島地區的集會,認識了小高和寺田。這對若月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他接近這二個手頭拮据的人,請他們幫助。許諾事成後付給他們錢。當然不是當殺人共犯。像我幾次說過的那樣,就是若月。也並不想殺死佐佐木內紀,正因為如此,小高和寺田也就同意了。他仍或許輕率地以為這只不過是個惡作劇,是若月想招喜歡的女人。從櫻花號上帶出來,求助他們的。也許若月亮就是這樣求他們的。並送了禮物。他們就不輕怠地答應了。可第二天聽到她死在東京的消息。驚呆了,害怕一下於會成為殺人共犯,就辭了職,隱藏起來。」十津川說道。
    廣島縣警署的調查證實了十津川的推理。小高和寺田從借貸公司那裡借了將近200萬元錢。令人感興趣的是,第一,兩個人也是從西尾經營的中央借貸公司借的錢;第二,兩人失蹤以前,都還清了債務,這又是退職金,尚沒有拿到手的時候。
    中央借貸公司的債務,也許是靠若月的大力幫助還清的。兩人在退職金拿到手之前,就能還清200萬元債務,這筆錢能不是由若月來支付的麼。十津川這樣判斷。
    「如果他兩人出來作證,那就是有一堵時間的牆擋著,不也能這捕若月了嗎?」龜井說道。
    如果逮捕若月,他供出了敲詐西尾的始末,也會使另一個案件的解決,向前邊出一大步。
    另一個案件,就是中央借貸公司副經理青柳源一被殺害。案件表面上是,什麼人綁架了青柳,脅迫會長西尾,弄走了1億元後,又殺死了青柳。如果若月供出並沒有綁架人質,只是用22年前的強盜殺人案的秘密來敲詐了西尾,那麼一來,就能夠把西尾和他的私人秘書作為殺人嫌疑犯來追究了。
    「現在,若月在東北?」
    「他和談唱古老民歌的歌手井波輝夫一起,到東北地區巡迴演出去了。我們趁他外出,去他家搜查一下怎麼樣?也許能夠發現殺人和敲詐的證據。」日下建議。
    十津川笑著搖頭:「沒有用。我們認為若月的確是兇手,但還沒有打破他犯罪不在現場這堵牆,用一種不合法律程序的方法找到了證據,在法庭上也不生效。打破他犯罪不在現場這堵牆,是我們的當務之急。他是犯人,就應該在佐世保到廣島之間趕上先發車的特快櫻花號。現在我們來推證一下。」
    十津川在桌上鋪開了西日本地圖。龜井和日下也注視著地圖。
    佐世保——博多——廣島成直線相連的這條路線,是一條能在最短時間內追上櫻花號的路線。可這條路線已經被否定了。從佐世保乘特快去博多,再從博多乘新幹線的方法也被否定了。並且,沒有一個人從佐世保坐出租車急弛150公里到博多。
    「坐飛機怎麼樣?」龜井說道。
    「飛機?」
    「要是說比特快和新幹線更快的,那就只有飛機了。福岡有機場,從時間上說,若月沒能坐上午後6時17分發車的1特快綠22號,所以在博多趕不上新幹線。他如果乘此新幹線還快的飛機,耽誤的時間許能奪回來。」
    「很有道理。我們來查查看。」
    十津川翻開時刻表。從福岡有很多次航班飛往各地。若月沒能坐上6時17分由佐世保發車的「綠22號」,但能趕上下一趟6時32分發車的「黎明2號」。這趟臥鋪特快,改道鳥棲,於午後9時8分到博多,那麼能不能馬上坐上飛機呢?十津川查完了時刻表上的航空部分,對二人說:「不行,福岡最後一次去東京的航班,午後8時30分起飛。9時以後再沒有起飛的了。」
    廣島雖然也有機場,但只有東京——廣島和鹿兒島——廣島的航班,並且東京——廣島的最末航班是18時25分,鹿兒島——廣島的最末航班是17時50分。午後6時還在佐世保的若月,不可能乘這兩次航班,若月五郎真的不能趕上3月5日的上行特快櫻花號嗎?如果真這樣,那就不能認定他是罪犯。
    「真棘手啊!」十津川說道,「打不破這牆牆,就不能逮捕若月。」
    「別著急,慢慢來,我們會弄清楚的。」龜井說道。
    可是到了第二天,形勢突變,就由不得慢慢來了——西尾伸一郎的私人秘書君島突然失蹤了——帶來這個消息的是日下。
    「西尾說,因為君島工作很辛苦,給了他3天休假。他到什麼地方去休假,就不得而知了。我總覺得這件事怪。」日下說道。
    按十津川的推理,是西尾指使君島殺死了青柳源一。這次會不會又是西尾指使君島去滅誰的口呢?
    「他們的目標,只能是若月。」龜井說道。
    「對!大概是西尾已經有了線索,查到了從自己那裡敲走1億元錢的人就是若月。我們不是也從佐佐木由紀和西尾的關係中,順籐摸瓜,找到了若月嗎?西尾既知道若月和中央借貸公司有借貸關係,又從佐佐木由紀口裡聽到過若月這個人,所以盯上他不足為奇。」
    「許是若月把1億元詐到手之後,把那張借據的一半還給了西尾,另一半還抓在自己手裡。」
    「都還了也沒什麼,說不定他已經複印下來,打算再一次敲詐西尾呢?」
    「若月現在在東北。」
    「龜井君,你立刻到東北去,跟著巡迴演出的若月,看住她,要注意他的安全。我這裡盡快打破他犯罪不在現場這堵牆,一候打破這堵牆,立即逮捕他!」
    二
    龜井查清了若月確切的巡迴演出日程後,帶著年輕的西本刑警,出發到東北地方去了。
    當天傍晚,龜井到達青森,打來電話:「若月沒什麼情況,他今夜7點鐘在市內的電影院演出。我也向青森縣警署請求援助,這個電影院和他住的旅館,都派人監視了。」
    「發現君島了嗎?」
    「還沒發現。不過,我想他如果想殺若月,就已經到了青森了。」
    「拜託了。」
    「我明白。在我們逮捕若月之前,要是他被那傢伙幹掉,就麻煩了。」龜井語氣堅決地說。
    ——為此,必須爭分奪秒打破若月最後的牆壁。
    十津川和日下兩人又俯在西日本地圖上。
    「我們用邏輯推理來考慮一下吧。」十津川自言自語地說道。日下默默地點了點頭。
    「若月3月5日乘坐上行特快櫻花號,殺死了佐佐木由紀,這是大前提。另一方面,午後6時,若月在佐世保市內,趕不上6時17分發車的綠22哥,這也是事實。不過,若月還是坐上了特快櫻花號。」
    「如果新幹線也來不及,而坐飛機又不行,那還有其他辦法嗎?」
    「不,不能就這樣定下來。若月從後面追趕先發車的特快櫻花號,一定是在廣島追上的,並在那裡坐上了。問過了國鐵,特快櫻花號的平均速度是的69.1公里,接近70公里,用汽車追上早發車兩小時的櫻花號,簡直不可能。那麼,就只剩下新幹線和飛機了。」
    「警部,坐上8時35分由博多發車的上行回聲420號,就能在廣島追上特快櫻花哥。可是若月能坐上這趟車呀。」
    「我們這回把視點轉180度,從反面來考慮一下?」
    「什麼意思?」
    「到廣島的新幹線,不只是有從博多方面來的上行車,也有從東京來的下行車啊」
    「的確如此!」
    「並且,大阪還有飛機場也有這樣一條路線,乘飛機從福岡飛到大阪,從大阪再乘新幹線去廣島。」
    十津川翻開時刻表上新幹線那一頁:「由於上行特快櫻花號23時23分由廣島發車,只要能坐上任櫻花號發車之前到達廣島的新幹線就行了。哦,18時零分由東京發車的光引號是新幹線到廣島的最後一趟車。這趟車到達廣島是23時6分,有充裕的時間趕上特快櫻花號。」
    「這個『光號』由大阪發車時是21時12分。」
    「是啊,21時12分。從新大版到大阪機場需要多少時間?」
    「30分鐘左右吧。我記得以前有專紀公共汽車連接新大阪和機場,每隔15分鐘一趟。」
    「就算30分鐘吧。那麼如果午後8時42分到達大阪機場,時間就來很及。坐飛機1小時就能從大阪到達福岡。」說完後,十津川看著時期表,「如果乘坐19時10分福岡起飛的飛機,20時10分到達大阪,也就是8時10分。即使將從飛機上下來的時間也算在內,滿來得及。」
    「可是,警部,若月在19時10分以前,是到不了福岡機場的。因為他乘坐的臥鋪特快黎明2號到達博多時是21時8分,晚了將近2小時呢。」
    「是呀。」十津川歎了口氣。
    考慮到利用下行新幹線,本以為能抓住問題的關鍵,但還是不行。真叫人束手無策。可若月是坐了特快櫻花號的呀。要是這樣,就應該有辦法。
    「那就是從別的機場飛到大阪的。」十津川盯著九州北部的地圖。
    「要說距佐世保最近的機場就是長崎了。可是佐世保和長崎之間坐汽車要繞過大村灣,距離很遠。」
    「坐火車去怎麼樣?」十津川又看著時刻表。
    從佐世保去長崎,可以使用大村線,由佐世保發車。通過早歧、大村,去長崎。可午後6時還在佐世保的若月,他只能坐上19點零4分車的普通列車。這趟列車22點零9分才到達長崎,無論如何也來不及乘飛機,由長崎飛往大阪的最後一班飛機是19時30分。」
    「從佐世保到長崎大約82公里。6點乘出租車從佐世保出發,必須在7點30分到達長崎,一個半小時。」
    「快開的話,一個半小時倒是能行駛82公里。」
    「但時刻表上寫明,在機場,最遲必須在飛機起飛前前20分鐘辦完手續,否則不能乘坐。」
    「那麼,就必須在7點10分以前到達長崎機常用1小時10分鐘跑完82公里,不容易,因為不是在高速公路上。」
    「如果有什麼地方一出差頭,時間就會耗費掉一二十分種。策劃趁翻越瀨野八急坡,用EF59型搞陰謀的若月,決不會搞這種毫無把握的事,他一定是採取一種更有穩妥的辦法。」
    「佐世保到長崎,除了火車和汽車之外,再沒有法子了呀。坐汽艇從海上也能去,可比火車和汽車還慢呀。」
    「等等!」
    「什麼?警部?」
    「我想起來了。長崎機場最近不是移到另個地方重新修建了麼?」
    「是嗎?」
    「在哪本雜誌上看到過。對!填海造田,修建新機場那個新機場的位置假如距佐世保很近,那會怎麼樣呢?」
    「快把北九州的大地圖拿來!」
    日下立即飛跑到圖書室,拿來了最新的北九州地圖。兩人展開地圖。正如十津川所料,長崎新機場修建在大村灣的中間,地處大村附近,位於佐世保和長崎之間新機場和兩地的機場幾乎相等。
    從佐世保沿205號公路南下,進入34號公路,在大村市前向右拐,就是其島大橋,這座大橋向大海伸展開去,在橋頭處便是填海造田,修建起來的飛機場,這就是長崎新機常它距佐世保約47公里,如果用1小時10分跑完這段路程,就能追上特快櫻花號。從長崎機場19點30分起飛去大阪的航班,於20點35分到達大阪機常從大阪機場用30分鐘到達新大限的話,估計21點5分到達新大阪車站,就能乘上21時12分發車的光31號。只要能坐上這趟車,23點6分到達廣島,就能有17分鐘的空餘趕上特快櫻花號。」
    「佐世保和廣島這兩個點終於連上了。」十津川從時刻表上抬起頭,微笑了——若月不在犯罪現場的牆壁終於被打破了。
    十津川立刻通過電話和在青森的龜井取得了聯繫:「立刻逮捕若月!」
    「不在現場的牆壁被打破了嗎?」龜井在電話的另一頭興奮地問道。
    「是的,打破了。若月能夠在廣島坐上上行特快櫻花號。
    「是嗎?那我立刻逮捕若月。還有個情況,酷似君島的一個男人在青森市內出現了。我們正在監視。」
    「逮捕若月後,立刻向我報告。」十津川說道。他們守在電話機旁,等著龜井的報告。
    時針已經指向晚上8點了。
    若月晚上7點在青森市內的電影院演出。若月很可能作了廣告,君島一進入市區,當然能看到廣告牌。君島在大學時代,曾經練過空手道,他的手也會成為凶器而致人死地。
    十津川盯著手錶。還不見龜井打電話來,十津川漸漸不安起來。
    「這個時候了……」日下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抬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
    已經過9點了。會不會是若月正在台上演出,龜井他們準備等他唱完,離開舞台後再逮捕他呢?不,不能。龜井知道必須盡快將若月逮捕歸案。再有,這次的巡迴演出,若月擔當配角,並不是場場都出台的。
    10點了——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情況。」十津川想到這兒,電話鈴終於響起來了。
    十津川撲向電話:「是龜井君嗎?」
    「對不起,才向您報告。發生了一點麻煩——」
    「是君島去了嗎?」
    「是,雖然我們監視了他,還是叫他鑽了個空子。加演歷史題材的歌舞伎,君島竟假扮了一個角色,企圖在舞台上刺殺若月。」
    「那,若月救下來了嗎?」
    「左臂負了傷,沒有生命危險。用急救車送到了市內的醫院,醫生說傷口痊癒需2周時間,但不妨礙走動。」
    「這回放心了。」
    「好傢伙,一時間亂了套了。總算托福啊,既逮住了君島,若月也把作案始末全盤供出來了。果然是把22年前的借錢憑據弄到手,用來要挾西尾,奪走了1億元。」
    「是嗎?果然如此!」十津川鬆了口氣,點了點頭。
    「那張借據在信封裡是一半,1億元弄到手後,若月就把另一半也還給了西尾。」
    「這麼說,22年前殺人案件的證據落到了西尾本人手裡?現在,西尾一定是毀掉了。」
    「不過,若月把借據複印了,帶在身上。他已經交出來。上有西尾伸一郎和青柳源一的聯名簽字,若月說上面發黑的地方就是被血染的。」
    「他複印下來是打算再一次敲詐西尾嗎?」
    「他說更主要是為了保護自己。是不是這樣我說不準。不過,僅憑一張小紙片,一下子就弄到手1億元巨款,想再來一次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吧。」
    「關於殺死佐佐木由紀的事他也供出來了嗎?」
    「最初抵賴,說與他無關。當我說,他不在犯罪現場的牆壁已經被打破了,他驚得面無人色。原來他很自信,警察不能弄明白他追上特快櫻花號的伎倆,也不能查明他翻越瀨野八的花招。」
    「動機還是錢嗎?」
    「是的,」
    「那為什麼不能不使用暴力,從她那得到那張借據呢?」
    「我也懷疑這點。問他,回答說,佐佐木由紀這個女人,不管對多麼親近的男人,在錢上都把得很緊。不得已他訴諸那種手段,打算把她監禁在什麼地方,逼問出那張借據來。」
    「君島怎麼樣?」
    「他也拒捕逃跑,青森縣警署的三浦刑警警告無效,開槍擊中了他的右腿,也被送進了醫院,一個月即可痊癒。但這傢伙始終沉默。」
    「他也拒絕供出殺死了青柳源一嗎?」
    「是的。可若月否認綁架了青柳源一,而且證明青柳源一被殺時他正在另外一個地方。可以肯定是君島奉西尾之命,殺死了青柳源一。」
    各家報紙都用大版面刊登了若月的被捕和供詞,還有君島企圖殺死若月的消息。電視台當然不甘落後。若月手裡的22年前那張借據的複製件被送到了警視廳。
    十津川打算,一候若月和君島被押來東京,就向上面要求籤發逮捕西尾的逮捕證。這時,從廣島縣警署打來了電話。是小野寺警部打來的:「一小時之前,小高哲夫,寺田徹在一位律師伴隨下來這裡自首。大概是他們看到若月五郎被捕的消息後不再抱有僥倖心理了。」小野寺說。
    「那麼,兩個人怎麼說的?」
    「他們老老實實坦白了如何受若月之托,在3月5日牽引將快櫻花號的EF65型機車上做了手腳,調換了EF58型,利用翻越漱野八,放若月逃走的經過。」
    「是嗎?」
    「只是,他們說作夢也沒想到是去幫助若月殺人。最初,若月對他們說,自己喜歡的女人被有錢的西尾弄了去,請他們幫忙,趁西尾不備,把她救出來。他倆也都從中央借貸那借了錢,飽嘗負債的痛苦,就答應了。後來得知牽連到殺人案件,非常害怕,就逃走了。」
    「這基本上是事實。因為若月一開始也並不想殺死佐佐木由紀。」
    「那麼,西尾政務次官怎麼辦?能不能將他逮捕?」小野寺問道。
    「正在要求籤發逮捕證。西尾伸一郎犯有殺人罪。他殺死了青柳源一,謀殺若月五郎未遂,一定要逮捕。關於22年前的強盜殺人案,雖然已過了時效,一旦西尾被捕,過了時效的案件也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的確。」小野同意地說。之後,突然用一種很奇特的口氣說道,「隨小高二人來的律師提出請十津川君對這兩人多加關照!」
    「噢?」十津川一時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緊蹙雙眉,怔怔地握著話筒。
    「你認識結成律師嗎?」
    「結城——」
    「唉唉,是結城多加子女律師。你不認識嗎?」
    「啊啊,想起來了。」十津川微笑了。
    ——是那個女律師。
    「可是,東京的律師,怎麼關照起小高和寺田,到廣島去出風頭呢?」十津川問。
    「高利貸受害者同盟這一組織,全國各地都有。廣島也有,小高和寺田參加了同盟。」
    「於是,就和若月認識了嗎?」
    「是的。聽說結城多加子律師無償地援助高利貸同盟。以前也曾來過廣島宣傳怎樣和兇惡的高利貸人鬥爭。這些事,小高和寺田都聽說過。」
    「的確如此。於是,在這次想自首的時候,想起了她。」
    「好像是。他們從廣島藏身的地方向東京打電話,結城多加子立刻就坐飛機來了。聽說還接受了當他們的辯護律師的請求。這樣,兩人就自首來了。」
    「真如其人啊!」十津川自言自語道。微笑不由得浮上了她的面容。佐佐木由紀被殺害之後,這位女律師特意坐上了特快樓花號,做一番實地地調查。
    「她說回東京後,想請您給她講一下案件的詳細情況。」小野寺說完,放下了電話。
    一時間,結城多加子佔據了十津川的思維空間。過一會兒,他輕輕地搖了藥頭,站起身來。還要和搜查一科的科長再研究一下逮捕西尾的事。
    這一案件,並不因若月、君島、小高和寺田的被捕而告一段落,只有逮捕了西尾伸一郎,才算結束。
    (完)

《櫻花號列車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