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1 青空之藍 作者:滄月
【內容簡介】
是傳奇的延續,還是一個時代不可逆轉的終結。
是故事的新生,還是過去種種塵埃落定一筆書抹。
雲荒萬古,滄海桑田。
空桑。碧落。隱族。冰族。雲浮。
命輪。紫薇星斗。六合八荒。
諸神寂滅的第九百年,因果再次重書。
破軍煥世,命輪轉動。
一位攜帶著愛人靈魂在黑暗裡追逐死亡的鮫人皇子,
一位原本可以成為空桑女劍聖卻棲居煙花地的絕色女子,
以及來自遙遠的雲之彼岸的翼族少女…
他們永遠地被宿命釘在了輪盤上,週而復始。
輪迴無涯,成敗瘖啞,千年之後,我還在《羽》裡,等你…
他的世界裡,似乎永遠在下著一場不能終結的雪。「我們是暗夜裡的行者,不被世間所見。」「這是命輪啊…溯光。」那個熟悉的聲音,低回委婉,「它已經開始轉動了。「它一直都在轉動——你我都身在其中呢。」「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一定要殺了我!」夏季裡的雪,沒有落到地上就會融化。暗夜消融的雪,不被任何人看見,短暫得就像是…愛。他們永遠地被宿命釘在了輪盤上,週而復始。
前言
這是一個與「雲荒」相關的故事,它開始於2008年的冬至之夜。
那時候,距離我寫完另一個雲荒的故事《鏡》已經接近兩年。而在這兩年裡,我一直在猶豫,猶豫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是否再開一個大的系列,是否要去寫一個類似《鏡》的百萬字作品。
對於每一個織夢者來說,證明自己能力的新極限,創造更好的作品,當然是一個無可拒絕的誘惑。然而我畢竟是個有惰性的懶洋洋的傢伙,上一次寫《鏡》時其間的種種辛苦尚在眼前——我忘不了那幾年裡夜以繼日寫作的辛苦,忘不了在每一個佳節裡獨自臨屏的枯寂,更忘不了長時間來腦子被一件事情佔據、日思夜想幾乎忘記了自我的虛無感。種種辛苦令人望而卻步。
所以自從《鏡》系列結束後,有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想:好啦,好歹我已經寫過一個了,幹嘛要再去寫那麼宏大的故事呢?偶爾悠閒寫一兩個單行本也不就得了麼?這樣時間可放可收,精力上也游刃有餘,實在是懶人之妙選。要知道百萬字的故事,雖然可以寫得極爽無比,但作為作者的代價也是驚人的:不寫則以,如果一旦開始,就如穿上紅舞鞋一樣無法停止,可能又要生生耗去數年的光陰。
人生苦短,又有幾個四年呢?
從22歲開始,我幾乎把所有最好的年華都用來寫作了,到了如今,是該停下來放緩腳步,好好享受生活的時候。畢竟時不我待,莫待無花空折枝啊。在這樣的心態裡,我寫完了和江南合作的《風玫瑰》,嘗試了一下合作和新風格的引入。然後,我又嘗試著回到聽雪樓的年代,去寫一個純武俠的《忘川》。
然而,沒有人明白我為什麼寫得心不在焉。
——因為寫到後來的時候,我的腦子裡已經完全是另一個故事了。在這樣的矛盾彷徨之中,終於導致了《忘川》十八萬字廢於一旦。
在冬至的那一夜,我再也無法抵擋內心強大的誘惑。
是的,再寫一個百萬字的宏大作品吧!既然已經塑造了如此廣大的雲荒舞台,只得一個《鏡》怎能滿足當日締造世界時的野心?我不想再局限於一個個單獨精巧的折子戲,而想要去塑造一個新的風起雲湧波瀾壯闊的時代,去淋漓盡致地展現自己的才能。
並對自己說:你尚未觸及自己能力的極限。
新系列的取名耗費了很久的時間,殺死了我無數腦細胞,其中也得到了無數讀者的熱心建議。最後好容易選出了幾個備用的,卻哪一個都不忍割捨。然而,在我舉棋未定的時候,卻驚聞梁羽生前輩去世的消息——
於是,為了紀念梁先生,決定乾脆命名新作為《羽》,第一卷暫定名為《羽·青空之藍》。
本文預計為5-6卷,發生於《鏡》時代之後九百年。因為時間跨度被拉開,所以除了被封印的破軍,前一個系列裡的主人公基本已經不會再出現,so,大家就別指望看到蘇摩真嵐炎汐諸位帥哥啦。(江山代有帥哥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嘛。這裡要推出一群新帥哥誒!)。《羽》是作為一個獨立的故事來寫的,雖然有一些人物和事件會和《鏡》裡有所銜接——我會盡量做到言簡意賅,讓沒有讀過《鏡》的讀者也能無障礙地閱讀這個故事。
又是一場漫長的跋涉,起步於2008年的冬至之夜。
從今天開始,讓我們再次結伴上路,一路同行吧!:)
序章
漆黑無月的夜裡,只有北斗星高高懸掛在天宇,凜冽錯落。
有一片淡淡的薄雲忽地飄來,籠罩了北斗。
那是一顆若有若無的虛幻星辰,名為幽寰,象徵著亡者。它忽然出現在天宇裡,落在了北斗星上,彷彿被一陣風吹著,從第一顆星開始,沿著斗勺下移。
那一刻,北斗忽然開始緩緩的旋轉!
斗勺倒轉,旋轉中七星在迅速地變暗——一顆接著一顆,從貪狼,巨門,到祿存,文曲,廉貞…在一顆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當武曲也熄滅後,北斗的第七星:破軍,忽然盛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幽寰落在了破軍上,宛如一層薄霧,瞬忽消失。
「唉。」在那顆虛幻的星辰消失的瞬間,天地的盡頭忽然傳來一聲歎息。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低微而悠遠,在黑暗的荒野裡迴盪。
隨著那一聲歎息,彷彿有什麼被喚醒了。大地發出了低沉的鳴動,雷聲在地底由遠而近滾滾而來,彷彿有千軍萬馬奔馳,要從黑暗的地底奔騰而出,撲入陽世——破軍光芒如血,照耀著黑沉沉的天和地,大地忽然裂開了一條巨大的縫!
一道金色的光從縫隙中射出,光芒裡浮現出巨大的黑影。
邪氣迫人而來,狂風呼嘯,黑霧瀰漫。天地間所有的邪魔惡靈雲集而來,簇擁著從它們的魔君。那個魔從地底破土而出,帶著令人無法直視的煞氣和黑暗。穿著金色的盔甲,左臂上湧動著金色光芒,坐在一個巨大的金座上,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眸子是暗金的,毫無生氣,在睜開眼的瞬間,荒原上所有的生命在一瞬間枯萎。
天地黑暗,北斗在頭頂旋轉,如血的破軍照耀著這個從地底出來的魔——就在這樣的光芒裡,那個魔用低沉的聲音對著天地開口:
「我回來了…」
破軍向著東西南北方向各自走出了七步,彷彿在尋找著什麼。在他踏出的地方,落下了七個血紅色的腳印——那一瞬,有無數的血從地底湧出,整個天地一片血紅!
是的,魔甦醒了。他在尋找著什麼。
然而,他尋找的每一個足跡,都將令這片大地血流成河!
「唉…」天際又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然而,那一聲歎息卻是如此熟悉,宛如雷霆一樣令金座上的魔顫慄。天地盡頭有輕微的聲音,由遠及近走來。
「師父?」魔霍地回頭,「是你麼?」
天地的盡頭浮現出一絲微光,彷彿是朝陽即將升起。然而,在微光裡,卻浮出了一個白衣女子的剪影——她靜靜地坐在輪椅上,望著從黑暗大地裡破土而出的魔,沒有說話。風從北方來,輕輕推動她的輪椅,吹動她垂落的長髮,飄逸如夢。
「師父!」那個魔奔向她,欣喜若狂,「師父!」
他踉蹌跪倒在輪椅前,深深親吻她的衣裾,語無倫次:「你終於回來了。」
在他跪下的瞬間,那些追隨著他的邪靈和黑氣同時一擁而上,然而,在離開輪椅上的白衣女子一丈時卻齊齊退散,似是無法靠近那種純白色的光芒。
魔跪在她腳下,宛如一個迷失而孤獨的孩童。輪椅上的女子垂頭看著他,卻沒有說話。她默默垂手輕撫魔的長髮,眼神悲憫而溫柔,忽然間手腕一翻,抬起了手指向了天空——她的手心裡綻放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華,彷彿耀眼的閃電,轉瞬一分為六!
那六道光射向天地六合,然後又從蒼穹各處激射而返,彷彿六支利箭齊齊落地,首尾相連,圍成了一個圈,將那個剛覺醒的魔困在了中心!
「師父?」魔茫然抬頭,四顧,「師父!」
那一瞬,輪椅上的白衣女子憑空消失了,宛如一層薄霧的散去。
「時辰到了,命輪轉動——誅魔!」
九天之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低沉如雷霆。那一個白色的光圈急速收縮,化成六道白光,向著居中的魔逼過來,將他重重困住,光裡幻化出六個虛幻的人影,各執利器。
「師父!師父!」魔仰天呼喊,瘋狂地伸出手,「師父!」
然而,那個白衣女子彷彿霧氣一樣消散在他的手指間,不留痕跡。
天地如磬,破軍的血色越來越濃重,邪魔重新彙集起來,黑氣籠罩著天帝。魔站起,試圖狂奔追逐向那個消散的幻影,就在他動身的那一瞬,光之輪迅速旋轉起來,和天上的北斗對應,天地間陡然陷入了一片眩目的白光之中。
白光。黑暗。白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地的裂痕緩緩閉合,魔的身影消失在夜裡。在黎明到來的時候,朝陽如舊升起,大地光彩重生,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
「阿彌陀佛…」黑暗裡,有人宣佛號,「破軍熄滅,又渡一劫。」
—
這一年,是空桑歷白帝十八年,離盛極一時的雲荒光明王朝開創已經八百九十八年。
這一年,同時也是海國歷伏波海皇九十年。離鮫人擺脫陸上人奴役回歸碧落海,於璇璣列島上重建海國已經八百九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