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潘虹看見了一個大棒棰!
超級大棒棰!
那根大棒棰,可以列入金氏紀錄裡。
那根大棒棰長在人身上。
長在一個三十來歲,魁梧的壯漢的身上。
足足有七寸長左右。
他正抱著方天娜在親嘴。
方天娜一面親。
一面伸手玩弄著他的大棒棰。
「大棒棰,你為什麼那麼多天沒來寡婦村找我?是不是又有了新戶頭?」
「外面的查某,怎麼能和寡婦村的查某比?」
「為什麼?」
「寡婦村的查某食量大,杵得久,正合適我的大棒棰。」
「那就快上床吧!」
方天娜一邊催著,一邊急急脫得光不溜丟,仰躺在床上。
「阿娜,幾天沒來餵你,瞧你又饑又饞!」
「格格,那你就天天來嘛!」
屋外偷看的潘虹,不禁罵了一句:「騷蹄子,騷到骨子裡去了!」
話語未了,潘虹可怔住了!
因為,她看見大棒棰又漲大了。
跟兒臂一樣粗,長度最起碼有十寸了。
潘虹心中暗想:「哇塞,若能被他戳一下,滋味不知如何?」
再瞧方天娜!
她兩個奶子特別大,跟葉子妹差不多!
而腰呢?
像瑪當娜一樣性感。
微凸渾圓的小腹,再往下是一塊三角洲,上面長滿烏拉草。
三角洲的盡頭,有一道窄窄的山溝。
這時,大棒棰爬上了她肚上去,要摸方天娜兩腿,好架在肩頭上,來一個「二郎挑擔」。
那裡知道摸了半天,什麼也沒有。
奇怪!
她的兩條玉腿究竟上那裡去了呢?
哇操!
原來,方天娜這個風流寡婦,上床之後,早把兩條玉腿,高高翹上了天。
鮮紅的陰戶張開,就等著對方光臨了。
大棒棰心想:「操伊娘咧,好個淫婦,看我給你個下馬威!」
當下,他就把肉陽具抬起,離陰戶一尺多高,深吸一口氣,照準陰戶狠狠插下。
「哎喲,大棒棰,求你搗輕一點!」
方天娜像殺豬似的叫了起來。
大棒棰用兩隻手,替她分開整個陰戶,慢慢磨擦了許久,只進去了半個龜頭。
「相好的,你不先苦一下,待一會兒,那來的甜頭嗜呢?」
語畢,他又挺起棒棰朝裡放。
「哎喲,插不得呀,你要弄死人才罷休是不是?」
「才進去不到五分之一,你就咿咿哇哇的叫,那你說要怎麼辦?」
「拜託,你用一些口水吧!」
大棒棰拒絕她道:「操伊娘咧,只有干沒開苞的才用口水,豈有干寡婦,用口水之理?這個例子破不得,你還是忍著點痛吧!」
話語甫落,他又挺起棒棰往內攻。
「插不得啊!大棒棰,你堅持不肯破例,那我自己動手總可以吧!」
「好吧,特准你!」
登時,他抽出了棒棰。
方天娜把許多口水,吐在自己雙掌上,再從陰戶灌了進去,剩下來的,全擦在棒棰上。
「好了,大棒棰,上馬吧!」
「遵命!」
語畢,他捧起方天娜兩股,「咭」的一聲,插進了半根。
方天娜連忙大叫:「停!到達花心了!」
「可是……才半條而已耶!」
「媽的,你這個人,怎麼……怎麼這樣粗魯,不管人家死活,一弄就到底……現在,裡面裝不下,快抽一點出來吧!」
「笑話!」大棒棰笑道:「這種玩意,不放在裡面,難不成放在外面風乾?」
「可是,你大棒棰足足有十寸長!」
「那是你的幸福。」
說罷,他就運動了起來。
「哎──唔──,哎──嗯………」
大棒棰每插一下,她就要尖叫一聲。
窗外的潘虹看了後,都有點忍不住想要笑。
此時此刻,她忘了來寡婦村的目的。
她全心全意被大棒棰吸引住了。
她忘了仇恨!
她眼前有的只是一幕幕精彩絕倫的片段。
大棒棰插到五十下之後,方天娜就不叫了,只聽陣陣呻吟。
「哥哥……你,你的棒棰……搗得我真舒服……你……差點……要了我的命……了……哦……太爽了……全進去了嗎………」
「根生笑(開玩笑)……足足十寸長,你吃得了嗎?」
「可是沒進去……哦……有點可惜……可惜耶……噢………」
方天娜的嬌軀,又顫又抖,香汗不停的冒出。
「操伊娘咧,別太貪了,戳死人……我要償命的………」
大棒棰不時抽送,又俯下身去,親吻她的粉頸。
潘虹看得心癢癢,身體不禁扭擺起來,狠狠地吞了口口水。
「哥哥……噢……我愛死你了……愛死你……這個大卵叫(鳥)………」
「嘿嘿……我更愛你的溫泉洞………」
兩個人摟在一起,浪成了一團,比當神仙還快活千萬倍!
大棒棰喘著問道:「吃飽了沒有?寡婦!」
「還早呢!」
「哇操!」
又過了一會,大棒棰又問相同問題。
方天娜依然搖搖頭。
不知過了多久?
「親……親哥哥……不行了……不行了……要死了……啊……丟給哥哥了!」
其實,方天娜早丟了兩次,但她不承認,就像一句古話:「權官如何,卻多俟得一刻,也是好的!」
可是,現在她可不行了,人如醉漢騎驢一般,坐在上面搖搖晃晃。
大棒棰試探問道:「相好的,你丟了沒有?」
因為,他怕方天娜笑自己床上工夫不太高!
方天娜嬌喘虛脫地道:「哥哥……我,我丟了……我要死了……天啊……我再經不起搗了……你快抱著我……睡個甜蜜蜜的覺吧………」
大棒棰這才停止,可是陽具呢?仍然硬挺挺插在陰戶裡。
哇操!
這可是個絕招!
大棒棰剛這樣想到,只聽窗外「哎」的一聲輕叫,跟著黑影墜了下地。
他驚覺躍起來,推開窗戶去查看。
此時,方天娜累得睡著了。
大棒棰頭往外伸去,忽然被兩隻纖手,用力拉出了窗外。
原來,拉他出窗外的不是別人,正是來向方天娜求援的潘虹。
大棒棰一跌出窗外,潘虹迫不及待褪下了褲子,張開雙腿往下坐,使出一招「活吞人□」。
潘虹的身手矯健,三個動作一氣呵成!
「哎唷……嗯………」
那根大陽具全根盡入,使得潘虹穴中,漲得又痛又舒服。
她實在飢渴了很久,急了,才由此下策。
從房裡跌出房外的大棒棰,人還沒起身,大陽具又是一緊,還以為被老鼠挾挾住了陽具呢?
他莫名其妙,定睛一看,弄了半天才搞懂,自己被女人給奸了。
「這………」
他想要爬起來,可是剛才打了一炮,體力透支還未復原,何況他現在,不費力就可享受舒服的招待,何必又要起來?
「哦……你的棒棰真……真是……真是一級棒,瞧得我不幹都不行……噢……太好了………」
潘虹嘴裡嬌哼,粉臀一上一下的套動。
「喂,大棒棰,你的這根玩意,怎麼會生得這般大?」
大棒棰笑嘻嘻回答:「我這根棒棰可不是天生就大的。」
「哦?」潘虹一邊套弄,一邊好奇問道:「那是怎麼弄大的?」
大棒棰「嘿嘿」詭笑道:「我的這根棒棰啊!裡面有個特殊裝置。告訴你也無妨,本來它很細小的,我很自卑,連尿尿都怕被人瞧見。」
「後來呢?」
「後來,我四處尋求名醫,想替它整型,整整花了我兩年時光,才找到了「妙手回春」公孫長;他精於此術,於是將我棒棰麻醉,再把兩側割開,塞進去一些特製材料。「經過一個月靜養,傷口復原後,它就和普通人一樣,一旦硬挺起來,就跟現在這個樣子。」
言訖,他抱著潘虹,一個大翻身,潘虹嬌美的玉體,就被他壓在下面了。
這時候,人棒棰像騎野馬一般,兩手隔著衣裳,抓住她的兩乳,下面大陽具狠命地抽插。
「啊……哎喲……天殺的……你好行哦……我……我快受不了了………」
「親妹妹……你,你也動啊………」
「我……我太爽了……動不了………」
潘虹聽出端倪,曉得他也快要飛上天了;所以,勉強扭動臀部,並用意志力收縮陰戶,使它挾動著。
「噢嗚……妹妹……我……我完了………」
在剎那之間,大棒棰熱情的陽精,破閘而出,像千軍萬馬似的,直衝潘虹陰戶的深處。
「啊………」
「唔……嗚……真他媽的夠爽………」
潘虹銷魂的呻吟,兩隻手緊抱住他,兩人腿兒相貼,口兒相接,不停地顫抖著。
※※※
三天後,沙瑤姬等人來到了濟南,然後陳興等一班鏢師押著鏢銀離去。
周子堂和局素蘭兄妹,也告別回北京。
就剩下沙瑤姬和爆米花,及左右道三人漫遊在街上,往龍潭閣去。
這時街上東邊一個空地上,十多個小孩圍著一個老叟嬉笑道:「沙爺爺!你打一路拳給我們瞧瞧好嗎?」
「沙爺爺,講個故事給我們聽聽吧!」
老者哈哈笑道:「別胡鬧,我那有空,快回家吃飯去吧。」
一個頑皮的孩子,向其他的小孩使了個鬼臉,偷偷站到老者的背後,兩手在老者肩上一按,兩條小腿便圍著老者的頸子趁勢雙腳一勾,緊緊捧著他的腦袋,嘻嘻的笑了起來。
眾小孩見了拍掌大笑。
老者並不動怒,依然哈哈大笑,拔腿就跑,孩子有意玩弄他,抓著他的髮結扯了兩下,髮結散了開來。
老者笑道:「你把頭髮抓緊不要放呀!你看,天上有一隻大鳥飛下來要啄你小雞雞了!」
孩子不信,舉頭看去的時候,老者的頭髮忽然像鐵絲那樣的結實,向上面一豎,孩子一個抓不著,拋上一丈多高。
老者在孩子歡笑聲中,把那跌下來的孩子接在掌中,放到地下獨自走了。
後面的孩子,一股兒擁上,大聲笑道:「沙爺爺,這個好玩,再來一個呀!」
當下沙瑤姬看得真切,笑道:「爆米花!可看見那個老頭的神功好驚人呀!」
「是呀!」爆米花應道。
左右道會心一笑,道:「你老子武功神奇得很,見到他一定要法子,要他教你幾招知不知道?」
沙瑤姬指著那老者,問道:「跟那個老頭比,誰神?」
左右道眼睛一亮,叫道:「追呀,他就是你老子。」
沙瑤姬一時不知所措,竟楞住了。
爆米花急叫:「泰山大人(岳父)……沙大俠,請留步。」
那老者轉身一看,呀了一聲道:「左兄,怎麼想著來了?後面兩位小朋友是誰?」
左右道不答,反催沙瑤姬道:「你還楞著幹什麼?快去叫呀!」
沙瑤姬噗通一聲跪下道:「爹,我是你女兒瑤姬!」
聞言,那老者驚喜萬分,扶起了沙瑤姬,語無倫次道:「真的?我……你真的是我女兒,太好了,你長這麼大啦………」
原來這老者是十八年前,受他師父范登所傷,逃到滿疆被左右道所救的沙狂風。
十八年來他看破世事,一直過著隱居的生活,怎料會被左右道找到。
一行四人回到沙狂風的「雅築」,一棟三間的竹屋,客廳掛了幾幅字畫,正中兩排相對的几椅,拭得一塵不染,像是書香之家,沒有一點習武的氣派。
沙狂風回頭向家僕道:「有客人你到廚下添幾味佳菜,先打幾斤酒來。」
「是,老爺!」
家人應聲去了。
四人便在廳上閒談起來。
不一會兒,酒菜擺了上來,大家就邊吃邊聊。
沙狂風關心問道:「姬兒,在外面好嗎?」
「還好!」沙瑤姬突然想起左右道的話,又說道:「外面的奇人很多,我學的武藝似乎不怎麼管用,希望爹傳授幾種絕技好不好?……」
沙狂風道:「你師父教你的已夠了。女孩子家多了也沒有用處,一個人貴乎知足。」
「爹,女兒有驚人武功,你也有面子呀!」
「不稀罕。」沙狂風道:「我沒有什麼能夠傳授予你。」
沙瑤姬莫可奈何望了望左右道,左右道故意說道:「哎喲,這道豆瓣魚真辣,辣得我眼淚直流。」
聞言,沙瑤姬靈機一動,便假裝啜泣道:「我從小孤苦伶仃沒人照顧,大家都以為我本領很好,其實我吃了很多大虧,只是沒處訴罷了!「有人問我,你的老子是誰?怎麼如此沒用,我說出全部家數,對方笑我沒爹娘教養的孩子。」
沙狂風聽了,覺得對沙瑤姬沒盡到父職,心中愧疚萬分,忍不住罵道:「哼,那個王八烏龜敢譏笑你,可恨!」
沙瑤姬見爹已動心,心中暗喜,便變本加厲泣道:「說出那人,不僅是女兒的仇人,還是你的仇人!」
「是誰?」
「那人就是水月門范登那個老不死的,我幾乎送命在他的手中。」沙瑤姬說道:「他說左右道徒負虛名,教出如此徒弟,不值一笑,就是你老子也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呢!」
沙狂風不聽猶可,一聽之下,怒不可遏,叫道:「老不死的,欺我太甚,又欺到我女兒頭上,別怪我無情,我定殺了你。」
罵完,他目光凝視,像在沉思什麼?
走廊的上端橫著一根鐵柱,有著一隻巨鷹,骨溜溜的眼珠,望著廳上的菜餚,像在索食的樣子。
爆米花和沙瑤姬,立即轉臉過去,覺得非常奇怪。
沙狂風喝了口酒,望了一下巨鷹,遂道:「姬兒,我沒有什麼絕技傳授給你,不過……那頭巨鷹送給你,比學幾種絕技更要勝算!」
沙瑤姬笑了,問道:「有什麼好處?」
左右道搶著道:「說起那巨鷹,來歷很大,產在新疆的深山裡,是你爹的二師兄蘇花子抓到捨不得吃,送給你爹的,它善解人意,能捕各種飛禽走獸,戰鬥力很強,人還可騎在它身上。」
沙瑤姬大喜道:「多謝爹割愛。」
沙狂風點頭道,「最厲害的是它那張彎曲的嘴,喜啄敵人的眼睛,腳爪上的鉤比鐵更要硬,一對眼珠在夜裡能夠發光,守起夜來比狗還安全。」
說完,起身進內室,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個小巧精緻的木盒,道:「這盒子裡的東西,是「子午梅花針」,採取野獸的毒沫,臘梅的精華,非常的毒,可說見血即死,輕則也不超過十二個時辰,必死無疑,不到危急之時,你絕對不能用,希望你牢牢記住。」
「爹,您放心,我一定會記住的。」
沙瑤姬說著,把「子午梅花針」收藏起來。
四個人談笑有興,直到起更時分,方才散席。
左右道當天告辭先往北京而去,沙瑤姬和爆米花二人則逗留了幾日,才依依不捨而別。
※※※
沙瑤姬和爆米花二人,往北京路上,一連趕了三天。
這天下午,到了龍家堡,在「天仁飯館」用過飯出來,竟不見了赤馬,不由大吃了一驚!
「掌櫃的,我的馬呢?」
掌櫃的臉色難看,道:「我………」
沙瑤姬急道:「你敢是欺負我們外省人,快說,把我的馬藏在什麼地方啦?若不交出來,姑奶奶可要不客氣了。」
爆米花道:「是啊是啊!快點交出來,時候不早,我們還要趕路呢!」
掌櫃這才低聲回答道:「兩位客倌,我們開店的,那敢私藏客人的物件?這龍家堡有個叫「小阿彪」的惡少,經過小店見了你的寶駒,連說「好馬,贊」,然後牽了就走,等我發現趕出來時已不知去向。」
沙瑤姬柳眉一豎,擊了下櫃檯。
「砰!」
那座半新的櫃檯,立刻陷了一個大洞,一隻茶杯跳起老高,「叮噹」一聲,跌個粉碎。
「豈有此理?你為什麼不早說,是不是和他有勾通?」
爆米花搶道:「小阿彪家住在那裡?你得帶我們去,不然你就是和他一夥的。」
掌櫃嚇得張口結舌,半晌才說道:「是是是!」
言訖,走出櫃檯,招呼他們向西邊走去。
走了頓飯時間,過了一座石橋,掌櫃指著前面一幢巍峨的大宅,道:「那邊便是小阿彪的住宅,你們可以去問,我回去了。」
沙瑤姬道:「賣屎(不行),要是小阿彪不承認偷馬,你要留下來對質。」
掌櫃沒法,只好答應,且急急上前敲門。
「砰砰砰!」
有頃,門內有人問道:「是誰?幹什麼?」
掌櫃忙答道:「是我,找彪爺。」
「彪爺不在家,到高村去了。」
「小哥,你把門打開我有話說。」
「呀!」然一聲。
家僕把門一開,見了沙瑤姬等人,又忙把大門用力關上,道:「去去去,彪爺不在家中。」
沙瑤姬大怒,飛起一腳,把門踢開,三人一擁而入。
爆米花上前抓住他衣領,舉拳欲打道:「哇操,你當我們是傻瓜?快去叫小阿彪還馬來,不然打扁你的狗頭。」
家僕求道:「大爺放手,我去通報就是。」
「快去!」
爆米花鬆了手,家僕連忙奔了進去。
不久,出來三個雄赳赳氣昂昂,翻著三角怪眼好像教頭的人。
首先一個喝問道:「王掌櫃,你帶這兩個小子來做什麼?」
王掌櫃拱手回答道:「馮教頭,彪爺牽走這兩位客人的馬,不是使我為難嗎?所以請馮教頭轉告一下,把馬交還他們,就沒我事了。」
馮教頭冷笑道:「休在作夢?還是放屁?彪爺是何等人物?幹嘛偷人家的馬?別瞎扯了,快滾蛋吧!」
王掌櫃急道:「我明明看見彪爺牽走,那有瞎扯………」
沙瑤姬忍不住道:「少囉嗦,不還馬就扁他。」
後面兩個教頭破口罵道:「小騷蹄子,你敢到龍府來撒野,膽子真是不小,打!」
「打就打,誰怕誰?」
沙瑤姬抽出古劍,向為首的一個就殺。
「帥,又可練筋骨了!」
爆米花叫了一聲,也揮刀就砍,三個教頭各抽兵刃交戰起來。
王掌櫃見有機可乘,偷偷溜出大門,沒命的逃走了。
三個教頭在龍家堡可算鼎鼎有名的,武功相當高強,現在一交手,方知對方的武功,在他們之上。
「噗噗噗!」
那頭巨鷹振了振兩翼,直鑽到高空,接著幾個盤旋,「呼」一聲,疾如風馳電掣,兩隻鐵鉤腳爪,朝一個大漢的後領抓住。
然後兩翼一振,又飛上高空,兩爪一放,趁勢又往下一竄,如法泡製,抓到第三個大漢。
剩下一個見狀,嚇得暈死過去。
巨鷹歇在屋脊上,望著沙瑤姬和爆米花,「解解」叫幾聲,表示已把敵人摔死了。
沙瑤姬笑道:「太帥了,這個鳥東西第一次交手,就立大功,爹賜得真不錯。」
爆米花樂道:「它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威風,咱們給它取個名字好不好?」
「好啊!就叫鳥東西吧!」
「好難聽,不如叫「子彈」,名字響亮又有力。」
話聲未完,巨鷹飛到爆米花肩上,親了他臉一下,又躍到沙瑤姬肩上,「解解」叫了幾聲,顯出親匿之狀。
沙瑤姬偎著鳥身,玉手撫著鳥背,道:「子彈,子彈!」
斯時突然從廳裡,飛出一個大漢,身穿淡紫色,密扎衫褲,一言不發,舞動一對流星錘,向二人亂擊。
紫衣大漢使出渾身解數,恨不得立刻把沙瑤姬二人擊死,才稱心。
接著,又從內宅奔來十多個大漢,齊向二人前後左右夾攻。
沙瑤姬和爆米花,被他們圍在核心,大有應接不暇之勢,猜想使流星錘的定是小阿彪。
子彈在空中,見主人被圍,非常焦急,趁隙抓到兩個大漢,騰空而起,丟到曠野山谷去了。
俄頃,子彈又到院子的高空,那群大漢個個怕得顧不了主人,三十六著走為上策,逃命要緊。
小阿彪本來氣勢洶洶,眼見被子彈搗亂,銳氣消滅,但仍奮戰不已。
沙瑤姬見不能傷他,芳心不禁焦慮,靈機一動取出飛爪,乘著飛錘的隙間,倏的飛丟過去。
流星錘就怕飛爪一類東西。
飛錘起處,飛爪之鐵索纏得不能舞動。
爆米花見機不可失,一刀劈來,小阿彪只得放棄飛錘,身形縱上廳屋。
怎料子彈對他早已虎視眈眈,嚇待全身發軟,拚命飛奔。
子彈那肯放過,兩翼撲了幾撲,銜尾直追。
小阿彪那及得上子彈的疾如風捲,背上的衣服,早被它抓住凌空而起,飄飄蕩蕩,跌落大河裡。
幸虧他的水性極好,在水中泅了好一會工夫,到了對岸便是高村。
他垂頭喪氣,一邊走,一邊歎氣道:「唉!想不到我江底龍小阿彪橫行北五省,不料今日大敗,敗在別人手裡還好,竟敗在鳥東西身上,豈不笑破別人肚皮。臭鳥,臭鳥,我一定要殺你……前面苗老頭家到了,只好請他幫忙啦!」
小阿彪渾身濕透,好像一個夜叉鬼,上前敲門,一個小伙子出來開門,見了笑道:「彪爺,你幹嘛?天這麼冷還到河裡洗澡?」
小阿彪跨進門來,手一擺道:「不要說了,把我氣死了,你老子在嗎?」
「在草堂烤火。」小伙子笑問道:「你在龍家堡是一等一的人物,誰敢把你搞成落湯雞,哈哈,真是好笑了。」
小阿彪走到草堂,見爐旁坐了個老頭,道:「苗老伯,小侄特來打擾,可否讓我先換套衣服,再向你細談。」
老者「苗大刀」,是北道綠林中半噹噹的人物,因年老便洗手不幹,遷到高村享清福。
他正在烤火取暖,見了小阿彪狼狽情形,不禁一怔,才道:「小刀,去拿套衣服來給彪爺更換。」
小刀是他的兒子,應聲去了,取來一套交到小阿彪手中,小阿彪換好後,把情形一一說出。
苗大刀聽了,大笑道:「竟有這等奇事?都是你不好,你為什麼偷人家的馬?此乃自作孽,不可活也!」
「誰知這麼衰尾(倒霉),會碰到大勁敵;我會輸,是輸在鳥東西身上,真氣死我也!………」
苗大刀撫鬚一笑,道:「你還算幸運,若把你去在深山暗谷,試想可有活命?所以一個人不能以強欺弱,自取煩惱。」
小阿彪聽了,不勝慚愧之至,半晌之後,忽又憤怒道:「不,我若不報仇這輩子就完蛋了,我來是想請你助我一臂之力。」
「我老了,不中用了,你還是息事的好。」
「你想我的家人都被鳥東西傷了,我嚥得下這口鳥氣嗎?你若能答應,萬金相謝如何呀?」
苗大刀心動道:「你當真萬金酬報?」
「當真!」
「怪鳥雖然兇猛,利用夜間它便不能發威。兩個小子能有多少本事?好,好,包在我身上,只要你不失諾言,兩個指頭,像捻一個田螺那麼容易的。」
「嘿嘿,就看你的了。」
※※※
子彈把小阿彪丟入河中後,便飛回龍宅圍牆上,靜候強敵應戰。
爆米花不見裡面動靜,不耐煩道:「人大概都嚇死了,馬棚一定在最後面房,咱們快進去找,找到了好卡緊溜栓(快蹺頭)。」
沙瑤姬點頭作答。
兩人走進廳門,忽從暗處伸來一隻怪手,又粗又大,非常可怕。
爆米花首當其衝,「哇操」才叫出口,就被怪手拖了進去。
沙瑤姬大驚失色,留神一看,是一面鐵壁,按在樓梯的後面。
「那間鐵壁定是密室,爆米花被抓了進去不知嗝屁了沒有?怎麼辦?真急人呀!」
爆米花被怪手抓進密室,就被三個小婢七手八腳反捆趕來,押到一個三十出頭的老女人面前。
「夫人,這個小子凶得很,把他開了瓜吧!」
老女人向爆米花打量一會,沒有怒容,道:「你把我老公殺了,見了我還不求和?」
「哇操,怎麼個求和?」
那女人媚眼一瞟,嫣然一笑道:「你害我沒了老公,我又不想當寡婦,是不是該賠我一個。」
「我要不賠呢?」
「不賠,休想出這個密室。」
「我看我是賠不出了,你乾脆殺了我吧!」
那女人在爆米花臉上,輕輕摸了一把,笑道:「我心中所愛的,就是硬直有個性的男人,你要我殺,我怎下得了手?」
一個小婢笑著道:「你別惹惱了我們美麗的夫人,非但要殺,還要閹哩!嘻嘻!」
「哇操,閹不得的,它還要傳宗接代寶貴得很。」
「那就順從夫人,做她的客兄(情夫)………」
一語未完,沙瑤姬找到了機鈕,縱了進來。
四女正在嬉笑逗弄著爆米花,見了沙瑤姬卻楞住了。
那夫人自知不是沙瑤姬的對手,慢慢退到床邊,然後,忙向床上一縱,那床板一個翻身就不見了。
三個小婢見夫人離去,嚇得都快哭了,求道:「大爺、小姐饒命。」
沙瑤姬道:「放你三人可以,得把赤馬還我。」
「是是是!」
五人出了密室,走到最後馬棚牽出赤馬。
沙瑤姬歎道:「為了你這馬兒,傷了幾條人命,真是罪孽。」
赤馬如解人意,點首搖尾叫了兩聲。
小婢開了後院門,走上一條露天的甬道,到了前院時,子彈撲了撲翼,飛到沙瑤姬的肩上。
爆米花道:「天暗了,我們要不要在這裡住店?」
沙瑤姬想了一想,搖頭道:「這裡壞人太多,我情願住在荒郊野外,也不住這鬼地方了。」
「我們不如叫赤馬跑快點,也許可以趕到前面市鎮。」
「好吧!」
兩人上了赤馬,如飛出了龍家堡,穿過高村,在暮色籠罩下,四野一片荒涼裡,破塵疾馳而去。
※※※
兩個時辰後,沙子湖的鎮集已在不遠處。
但見數排房屋,隱在遠樹叢中,燈火閃爍,炊煙繚繞。
半里之外有個身穿灰衣,擺著兩隻大袖子的和尚,也向沙子湖邊走去。
此時馬行甚快,應該轉眼就能夠超過他。
誰知越是追趕,距離越遠,到了湖邊那人早已不知去向。
爆米花暗暗稱奇,暗想那人必是超人。
沙瑤姬勒馬躍下,道:「你看見了嗎?」
「我又沒淒迷(瞎子)!」
爆米花躍下馬時,客店迎出一個夥計,笑道:「大爺請進,本店包君滿意。」
說著,上去扯了韁繩。
「你給我多餵上好的馬料。」
沙瑤姬偶然瞥眼,看見來時的路上,遠遠有著三個人,急急走來,並不注意。
吃過晚膳,遠處響起打更的聲音。
天寒風緊。
萬籟俱寂。
卡早困卡有眠(早睡精神好),所以沙瑤姬和爆米花已呼呼入睡。
忽然從西市集的地方,縱上三條黑影向客店去。
三條黑影到了客店屋上,兩條黑影分別躍到地上,和屋背上把風。
剩下一條黑影,悄悄地走到尾簷下,側耳頃聽,然後才從百寶袋裡取出一支銅短管,戳破紙窗伸進去一吹,一縷青煙,隨風向房內送去。
「解解解!」
斯時聽見幾聲怪叫,非常宏亮,那黑影嚇了一跳。
原來,這黑影不是別人,正是苗大刀,其他兩個是苗小刀和小阿彪。他們一路跟蹤沙瑤姬和爆米花,到了客店才趁夜偷襲。
苗大刀大驚之下,飛來兩顆鐵松子,朝他們面門打來。
「糟了!」
他叫聲中,急忙縱上屋面,即聽到窗子開的聲音,跳上一個人,揮劍就砍。
苗大刀忙伸手到背上抽刀,誰知刀沒抽出反大吃一驚,那把稱手的「五毒神刀」不翼而飛了。
他不禁心想:「一定是小阿彪看得眼紅,給偷去了。哼!他竟敢挖我屁眼。」
想罷,氣得眼中冒火,一邊左閃右讓,一邊罵道:「小阿彪,什麼時候了你怎能開玩笑,偷了我的寶刀,太沒義氣了!」
小阿彪聽了非常納悶,連忙走過來,解釋道:「老伯,你別胡鬧,我沒有偷你的寶刀呀!」
沙瑤姬一見是小阿彪,怒道:「哇操,你命真大沒嗝屁,就該痛改前非,反而約人來殺我,過份!」
小阿彪怒目切齒,氣得話都說不出半句,使出全身家數拚命格鬥。
苗小刀正要上前助戰,忽見爆米花從房內跑出,急叫:「老爸,小阿彪偷了你的寶刀,太不夠意思,我們快走,不要幫他了,明天再找他算帳。」
小阿彪慌得急道:「我親愛的老伯,我發誓若有偷你寶刀,就做你兒子,這樣你總可以相信我的話吧,你千萬不能走,賞個臉助我一臂之力!」
苗大刀遲疑不決,沙瑤姬勸道:「你這老頭太沒腦筋了,小阿彪是個歹人,又偷你的寶刀,你要幫他,你就一元捶捶(傻瓜)。」
小阿彪急喝:「老伯別聽那臭娘們鬼話,他們不是你對手怕了,才勸你退下。」
苗大刀還未開口,忽聽一聲:「阿彌陀佛!」
接著,走來一個年約六旬的老僧,身穿百孔千瘡的破衲衣,腰間掛了兩個葫蘆,一搖一擺走至五人面前。
「苗大刀,你既然退隱江湖,理該修心養性,不該貪利殺人,貧僧慈悲為懷,乃取去你的寶刀,要你覺悟,現在聽我規勸,各自住手回去。」
小阿彪見他阻攔,氣道:「老伯,幹嘛怕個禿子,學會幾手毛拳毛腿,便想混水摸魚嚇唬人。哼!半夜裡起來曬太陽,還早呢!」
他頓了下又道:「親愛的老伯,再戰下去,勝利非我們莫屬。」
苗大刀聽了,精神一振,糊塗了起來,怒喝道:「野和尚,膽子真不小,冤有頭,債有主,我本來找不到竊刀的賊,你既然承認,不妨上來比較比較?我敗,便掉頭而去不理這事。」
老僧笑道:「老頭真不可教也!好吧,我讓你三下,這叫強賓不壓主,快點放馬過來吧!」
苗大刀三人聽了心中暗喜。
沙瑤姬和爆米花二人,也樂得很,不用自己動手,又有熱鬧可瞧。
苗大刀俯身抱住一棵大樹,大喝一聲,連根拔起,就以它當作兵器。
爆米花一見,笑道:「哇操,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呀!」
苗大刀又叫:「野和尚,你站穩了,三下之中給我打倒,你便怎樣?」
「還你寶刀之外,還向你叩三個響頭,叫你一聲老爸!」
「哈哈──」
眾人一聽,不禁笑了,沒想到這和尚還挺幽默的。
苗大刀要在各人面前表現,順便懾服沙、爆兩人,把樹幹兩手一舉,向老和尚的光頭,運用全身之力打去。
以為這一下,老和尚腦袋准開花。
誰知打到光頭上,非但沒開花,而且還射出無數金星。
苗大刀暗驚!
老和尚大笑道:「苗大刀,快打第二下吧!」
苗大刀心中有些膽怯,把樹幹收了回來,使個「狂風掃落葉」之勢,向老和尚下三路猛力一掃。
「哈哈,掃我下三路,幸好我用不著傳宗接代。」
老和尚動也沒動一下,而苗大刀兩腕卻震得酸麻,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嚇得張口結舌。
小阿彪見情況不太對,知道苗大刀輸定了,已準備拔腿溜走。
老和尚笑道:「苗大刀,怎麼發起呆了,剩下一次了快點打,我可要反打你啦!」
苗大刀氣得發抖,咬牙切齒,用盡九牛二虎之力,使個「和尚撞鐘」招式,疾向他腹部撞去。
老和尚安如泰山,哈哈大笑道:「你三下打完了,現在該我還你三下了。」
苗大刀氣得再也說不出話,要想收回樹幹,卻被老和尚腹部吸住,動彈不得。
這一驚,非同小可,慌忙丟下樹幹,不及招呼小阿彪和苗小刀,便急忙溜走。
小阿彪和苗小刀兩人,見大勢已去,那敢逗留,也連忙狼狽逃命。
沙瑤姬拍手笑道:「嘻嘻,半夜裡叫城門,這下踩到鐵板啦!」
爆米花笑道:「買鹹魚放生──不知死活。」
兩人笑說中,轉頭正欲向和尚道謝,連半個和尚的影子也不見,相互驚愕了一會,道:「那老和尚就是昨晚路上看到的,錯不了。」
「可惜黑夜裡沒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沒關係,下回看到穿著破衲,左脅下掛了兩個葫蘆的便是他沒錯。」
「對,那麼我們回店吧!」
於是兩人越窗而入,一夜無話。
※※※
次日。
氣候份外寒冷,天上飄著雪花。
晌午時候,雪花越飄越大,一眼望去,前面一片荒蕪,望不見村落。
沙瑤姬和爆米花身上,鳥身馬身都披上雪花。
在天將晚時,到了紫雲嶺,路旁高柱上寫著「阿彌陀佛」四個大字。
沙瑤姬勒馬道:「爆米花,時候不早,要不要在和尚廟借宿一宵?」
爆米花望了一望山峰,又望寺前橫額三個斗大的金字,念道。「夫鳥寺。哇操,這是什麼寺呀?怎叫這種名?」
沙瑤姬笑道:「不是夫鳥寺,是天烏寺。」
「天烏寺?這廟建在荒山野外,又叫什麼天烏寺,天是黑的,那人的心必定也是黑的呀!」
「少瞎搿了,若給和尚聽到,你就甭想住了,快去敲門吧!」
「是!老婆。」
說完,翻身下馬。
地上的積雪,已有盈寸。
他抖了幾下渾身的積雪,就見寺前幾個馬蹄印,和人的腳印,想必也有人到寺內借宿,心中才稍舒坦一點。
大步走上前,伸手去敲門。
就聽門內有人問道:「那一個?」
爆米花答道:「是我,和尚開門啊!」
「呀!」一聲。
兩扇寺門開了,一個年近三十的和尚,兩眼露著凶光,問道:「施主到小寺,有什麼貴幹?」
說完,眼光移到沙瑤姬臉上、身上不放。
爆米花又氣又好笑,道:「和尚別再看了,小心成了鬥雞眼。」
和尚這才「哦」了一聲,爆米花又道:「我們是趕路的,因為雪太大,天又黑了,想在你們寺裡住一夜,可以嗎?」
「寺廟是方便的地方,但我不能作主,必須報知方丈才能夠留宿兩位。」
「好,那就麻煩你知報一聲。」
和尚轉身在裡面而去。
爆米花道:「看那個和尚色瞇瞇的,怎麼能當和尚呢?你可要防著點。」
沙瑤姬點頭道:「怕什麼,凶和尚都是盜匪出身,沒搞頭了才來當和尚,都是酒囊飯桶。」
斯時,裡面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爆米花連忙向她使個眼色,就見方纔的和尚堆滿笑容走了出來,向他雙掌合什道:「施主,方丈答應請兩位進來。」
爆米花笑道:「三月桃花,謝了。」
沙瑤姬聽得答應了,便躍下馬跟著爆米花走進寺門。
「砰!」
和尚把手門關了,搶步在前,逕自走上大殿去了。
他二人走到院中,又有另一和尚迎出,接過她手中馬繩,繫在右邊走廊的一株大樹上。
然後,向二人道:「請到西廂奉茶。」
言畢,在前引路。
一行三人走過一條長長的廊下,走至西廂,在一條甬道的中段,有個門是開著的,和尚便領著他倆進去。
沙瑤姬和爆米花,藉著燭光四周掃了一眼,不覺吃了一驚,正欲轉身責問,和尚已迅速竄到門外了。
他獰笑道:「好小子,你在沙子湖逞能,恐怕今晚要葬身天烏寺了。」
原來,天烏寺的住持和苗大刀是結拜兄弟,這次苗大刀在沙子湖踩到鐵板,心有不甘,便決定殺沙、爆二人洩憤。
他們估計天烏寺是往北京唯一捷徑,沙、爆兩人必會投宿天烏寺,所以先差遣人來商議除掉他們。
「你們這是幹嘛?」
「轟!」一聲,鐵門從上垂下。
爆米花察看鐵門有無破綻,找了許久,仍然見不到一點破綻,心中不由焦慮起來。
「完了,完了!這班臭和尚跟苗大刀他們一定是一夥的,這下怎麼辦?」
沙瑤姬沉思良久,驀地抬頭一笑道:「有了,樑上扒去磚塊,不是有出路了嗎?」
聞言,爆米花喜道:「對對對,還是你聰明,我真蠢,一急差點勃把腦袋急笨了。」
說完仰首向樑上一照,歎道:「哇操,樑上也是鐵造的,我命休也!」
「你用頭撞撞看,我想樑上橫著椽子,裡面必是磚塊,外面一層鐵皮,不會很堅固的。」
「你又不是尿桶內的剪紙(蟑螂)──噠項知(每樣都知道)!」
「為了逃命,試試看吧!」
「好吧,到了這種地步,只好瞎撞了。」
爆米花雙腳一縱,兩手抓椽子,連用力到頭部,向著椽邊鐵樑上撞去。
「隆!」一響。
鐵皮呈凸狀,鐵皮上層的磚塊,撞成粉碎。
「行了,行了!」
他一連幾撞立即露著一個窟窿,才落下來道:「快把子彈放出去,我們再出去。」
子彈非常聰明,知主人有難,兩翅一振,鑽身上屋。
沙瑤姬聳身一跳,在窟窿上一挺,順勢上屋。
天上沒有月,沒有星,一片白色,澈映得如同白晝。
雪花還在飄舞,可是小得多了。
當爆米花爬出屋面之際,不料縱來兩個和尚,喝道:「臭小子想溜,沒那麼簡單。」
沙瑤姬取出鐵松子,疾向兩和尚打去。
就見命中一個,倒下地去,另一個見狀,轉身就逃,口中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那兩個要逃啦!」
旋即,又奔上六個胖和尚,揮刀鐵棍和沙瑤姬大戰起來。
子彈一個盤旋後趁勢竄下,抓到一個和尚,飛到高空山嶺拋了下來。
「解解解!」
又回來找尋目標。
八個和尚去了兩個,知道二人一鳥利害,不敢戀戰各個奔逃。
沙瑤姬首先追下,叫道:「有種,就別逃!」
「哇操,和尚那來種?」
爆米花一語方落,有人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聲音宏亮,一個年約五旬的和尚,凶眉暴眼,手執一柄大朴刀,好不威風。
爆米花見了,道:「蝦米豆腐,你大概就是這裡住持吧?」
「不錯,我叫「盧友才」。」
「我看你一點也不像出家人,一臉橫肉,渾身肥油,倒像個屠夫。」
「少油嘴!」
一言未了,舉刀就砍。
「哇操,這麼凶悍。」
爆米花見盧友才來勢猛惡,只有和沙瑤姬聯手硬拚。
兩人那裡是他的對手,沒有幾下,爆米花柴刀脫手,一驚之下,被盧友才飛起一腳,踢倒在地,立刻有兩僧走上,舉刀欲砍。
盧友才喝道:「把他綁了,待我捉到了她再開膛破肚,挖取心肝下油鍋,以佐酒菜。」
爆米花驚叫:「哇操,原來你不是屠夫吃豬肉的,而是專吃人肉的!」
「媽的,臭禿驢,我跟你拚了。」
沙瑤姬大驚失色,拚力應戰。
子彈見爆米花被捕,沙瑤姬受窘,不顧利害,直衝而下。
「鳥東西,連你也一起殺了,一併下酒。」
盧友才叫罵中,舞刀向子彈搏戰。
同時打出飛鏢,擊中欲溜的沙瑤姬。
「媽的!」
沙瑤姬倒栽下來。
後面兩僧忙奔上,把她反綁推到大殿上去。
子彈展開兩翅,伸展兩爪亂啄亂抓。
盧友才雖然兇猛,可是刀刀砍空。
此時大殿上燈火輝煌,和尚雲集,看著人鳥惡戰。
一僧看得大怒,撿起石頭照定子彈打去。
子彈把翅一振避了過去。
怎知盧友才急撲殺子彈,一個不留神,石頭就打在他的額上。
打得他眼冒金星。
子彈見機不可失,迎面撲下攫取他的左目。
「哎──痛死我了。」
盧友才慘叫一聲,皆厥地上,不省人事。
※※※
當盧友才醒來,「骨碌從床塌爬起,餘怒未消,叫道:「快點查明誰丟的石頭,把他抓來見我。」
說完,搶步走出方丈室,奔到大殿吩咐兩僧,道:「快點開膛挖心,我等不及了。」
「是!」
兩僧立即扯開兩人胸膛。
盧友才坐在太師椅上,監視兩僧開刀,並吩咐快備油鍋。
爆米花道:「臭禿子,你真要吃人心?」
「廢話!」
這下爆米花看破了,閉著眼睛準備等死。
沙瑤姬酥胸畢露,又羞又怒,罵道:「畜牲,姑奶奶做鬼也不會饒你。」
盧友才一拍胸膛,說道:「鬼怕惡人,我就是惡人,專治鬼的。」
兩僧左手取盤,右手持匕首,正要開肚的生死關頭。
驀地飛來一道白光!
在兩僧的頸上一繞,還未叫出聲,人頭已落地。
沙瑤姬喜道:「有救了,有救了!」
爆米花一聽,忙睜開眼來,用力一迸,綁住的繩子立刻寸斷,避過來僧,和沙瑤姬向院中逃走。
盧友才大驚失色,突然跳上太師椅,喝叫:「往那裡逃?」
言訖,立即放出一道藍光,在二人後面緊緊追趕。
爆米花回頭一望,不禁駭然,叫道:「哎喲喂,我的媽呀,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救救我呀………」
話未說完,忽又止步笑說:「小妖女,不必逃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來救咱們啦!……」
「真的!」
沙瑤姬停步一看。
昏黑空中,有兩條劍光翻覆接觸。
藍光被白色的劍光,逼迫得非常狼狽。
不覺拍掌嬌笑道:「強人還有強人在,老禿子,看你還臭厭(神氣)個屁。」
爆米花呵呵大笑道:「你看白光已經迫進了寺內,老禿子的腦袋要搬家了。」
話聲未完,便見一道白光,回到山上消失了!
沙瑤姬忙道:「趕快上山,拜見恩人。」
兩人急步狂奔趕到山岡茅亭前。
爆米花一見,洩氣道:「哇操,又是個光頭!」
沙瑤姬卻驚喜叫道:「是他,是他,你看仔細一點,是沙子湖救咱們那個和尚。」
爆米花定睛一看。
只見亭中盤膝而坐的老和尚,穿著一件破衲衣,左脅下掛著兩個葫蘆,赤著腳,閉目垂眉。
正是沙子湖所見的老和尚。
子彈就蹲在老和尚右邊。
見了二人,叫了一聲,撲了撲翅膀,表示歡迎的樣子。
沙瑤姬和爆米花,忙上前跪下道:「多謝大師父二次救命大恩。」
老和尚睜開眼睛,並不攙扶,卻問道:「怎麼叫我大師父?你們的師父是誰?」
爆米花搶著回答:「雲南點蒼山左右道,很有名的,就算不認識,也該聽過他的大名才對。」
老和尚大笑道:「起來,起來!老衲是你師父的朋友,怎麼會不認識,看你二人舞的劍法,就知道是矮冬瓜的招數。」
「老師父是………」
「老衲智圓………」
「哦──我知道了,原來你就是那個頑固不像話萬年仁的師父。」
聞言,智圓和尚不禁皺眉,沙瑤姬見狀,忙話鋒一轉,道:「歹僧諒必已被你殺死了吧?」
智圓和尚這才搖首道:「沒有,被他逃入茅坑,飛劍最忌穢物,也是他命不該絕。」
「大師父,亭中很冷,到寺內坐好嗎?」
「也好!」
三人快步下山。
方走進寺院,眾和尚見了智圓和尚,立即逃個乾乾淨淨。
沙瑤姬領著走進西廂,三人圍桌坐下。
爆米花問道:「大師父準備到什麼地方?」
智圖和尚緩緩回答:「老衲雲遊天下,沒有一定的地方。不過最近聽說左相張飛虎圖謀篡位,老衲雖是方外之人,豈能袖手旁觀,坐視社稷崩潰不成?因此想往北京一趟。」
爆米花點點頭道:「不錯,我們師父也去了。」
「那你們兩個呢?」
「我們對這玩意本來一竅不通,也沒多大興趣,不過師父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啦,要我們也插一腳,所以由他安排也讓我們插上一腳了。」
爆米花說著,從懷裡取出吳大剛的介紹信,給智圓看。
就在這時,突然起了一陣腥風!
吹得院子裡的樹梢亂顫亂嘯。
爆米花驚叫:「慘了,有大怪物來了。」
沙瑤姬最敏感了,連忙取劍在手,準備出擊。
智圓和尚大笑道:「什麼大怪物,這是盧友才有意弄的玄虛。」
斯時,從半空中縱下一個胖大吊眼白額猛虎,張開血盆大口,兩顆眼珠炯炯發光,舞著兩爪,向著窗口直撲過來。
爆米花道:「大師父,明明是一隻猛虎,為什麼說是盧友才弄的玄虛?」
說完,跑到窗前一看,向白額虎猛力劈去。
猛虎把頭一擺,張牙舞爪撲上。
爆米花不顧利害,向猛虎腹下就地滾了進去,柴刀直朝虎腹猛戳。
猛虎不及避讓,怪嘯一聲,倒地不起。
爆米花非常驚奇,定睛一看,卻是一隻紙老虎。
這才敬服智圓和尚有先見之明。
智圓和尚微笑道:「怎樣?我的話應驗了嗎?盧友才不止這一下,等會還有好戲看呢!……」
說時,空中又起一陣狂風,落下四個金甲神。
相貌兇惡,兩個手執狼牙棒,兩個拿鐵旗!
見了爆米花圍住便殺。
爆米花見了四個又長又大的金甲神,心中雖然明白,但不免有些害怕。
沙瑤姬道:「爆米花,要不要我幫忙?」
「根生笑(開玩笑),這種小事還須查某(女人)插手?」
他抖足精神,周旋搏戰,好一會不濟起來,渾身汗流。
沙瑤姬道:「大師父,你瞧爆米花不行了,他又不要我幫忙,你老人家就發一下慈悲吧!」
「哦!」
智圓應了聲,右手一揚,放了個「掌心雷」,頓時把四個金甲神收服,現出原形,四個大紙人罷了。
爆米花驚愕了一會,不見動靜才回到房裡,向智圓和尚道謝。
智圓和尚道:「盧友才擅長邪術,是崆峒派中人,現在我們可以安穩到天明,他再不敢來了。」
三人重又圍桌坐下,談說有興,不覺東方曙現,才由了天烏寺,順著往北京的大道,揚鞭踏雪而去。
※※※
北京。
新春氣象。
皇城的三街六市,份外熱鬧。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談的不是元宵燈籠,而是打擂台的事。
沙瑤姬和爆米花二人,見了熱鬧盛況,非常興奮。
智圓和尚領著他倆,先到擂台大會場,一座高約丈許的擂台,已經建在東首,看熱鬧的人上千,小販利市多了四、五倍。
他們三人看了一會,走出大會場,迎面來了三個年約二、三十歲的大漢,爆米花忙叫道:「潘雄、金牙貴……林南?你們怎會來,你們不是在狗熊館嗎?」
林南尷尬道,「過去事不提,這等國家大事我怎能不來嗎?」
智圖和尚道:「阿彌陀佛,你們已經先到了,很好,很好!」
金牙貴露出滿口金牙道:「我們來了好幾天,住在南門東大街胡同裡,大家互相都搞熟了,甘瘤子和左右道也在那裡,今天還提說你大師父呢!」
聞言,沙瑤姬驚訝道:「你說什麼,甘瘤子和我師父在一起……不太可能吧?」
潘雄笑道:「在這節骨眼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哈哈,新鮮,新鮮。」爆米花笑道。
一行六人隨他們回到東門街胡同裡的一幢「八仙館」。
八仙館全幢由嘉陵江畔的富少爺黃元申包下,裡面聚集江湖各派俠義人士。
左右道一聽,連忙出館迎接,到大廳上品茗聚談,是晚大開宴會,大家吃到杯盤狼籍,夜深人靜,這才散席。
※※※
第二天。
爆米花別了眾人,找到群英館,取出吳大剛之介紹信遞給衛士,道:「煩你通報一聲,我是從濟南來的。」
衛士向他打量一下,才道:「跟我來。」
爆米花跟著衛士來到大廳,見衛士向著一個武官袍服者,把信呈上道:「李大人,吳大剛介紹這位朋友來的。」
主考官向爆米花看了一眼,又把薦信看了。
此時裡面出來一個魁梧的大漢,一眼見到爆米花,喜叫道:「爆米花,你怎麼現在才來,想死我黑牛了。」
爆米花笑道:「哇操,你動作真他媽的快呀!」
「嘿嘿,有官做,不必做土匪,當然要跑快點!」黑牛傻呼呼道。
李考官是張飛虎爪牙,因見爆米花和黑牛是好友,想必武功不會差到那裡,特地備了三匹快馬,到相府獻媚報功。
三人到了相府,李考官吩咐二人在外面稍待,自己直進到花店,向著身穿便服,年約五旬,坐在太師椅上的老者跪了下去,道:「相爺,卑職李茂拜見。」
老賊張飛虎右手一擺,道:「罷了,老夫面諭委辦的事,如何?」
李茂站了起來,答道:「卑職已經錄取一百二十五名,個個武藝高強,其中有兩個最出色的,特地帶來,在相府門外等相爺過目。」
張飛虎點了點頭,吩咐家僕傳進。
不一會兒,爆米花、黑牛走了進來,同聲道:「草民拜見相爺。」
李茂見他倆沒有跪下,急道:「見到相爺是要跪著的,快跪下!」
黑牛大剌剌說道:「老子是土匪出身,從來不講這一套的,嚕嗦!」
張飛虎見他是粗人,道:「罷了,罷了!李大人說你二人武藝很好?」
爆米花搶道:「那當然,不然怎敢到這裡現一下!」
說著,偷瞄張飛虎一眼,見他肥頭大耳,五柳長鬚,容光煥發,賊氣橫陳,暗道:「老賊,你若留我在相府,就衰尾(倒霉)了!」
張飛虎聽了非常快慰,抹了抹鬍子,微笑道:「哈哈,老夫就欣賞有自信的年輕人,好,有出息,有出息。老夫封你一品校衛,封黑牛二品校衛,在相府聽用,日後有了功績冉行升賞。」
爆米花等叩頭謝恩,站在一旁。
忽然,從廳後奔出兩個二品校衛裝束的大漢,大聲嚷道:「相爺,爆米花有多少斤兩,封為一品校衛?而且他是一個破壞大隊的壞蛋,收了他不利的。」
爆米花見二人乃是龜母頂的土匪王,范龍、范豹,不禁暗吃一驚。
「哇操,真他媽的冤家路窄,怎會在這裡碰到這兩個臭賣鳥的。」
張飛虎訝異問道:「為什麼不能錄取?」
范豹坦白回答:「我在龜母頂做老大時,搶到十輛鏢銀,那個小子多管閒事和一個道士,跟老子作對,結果,山寨也被砸了,幸好杏花村宮主介紹到相府來。」
張飛虎聽了,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這不能怪他,要怪你二人武藝不精;現在你們既到相府便是一家人,從此不得吵架,誰敢不聽,老夫就生氣。」
說到這裡,又對李茂說:「你物色有功,賞給白銀百兩,可到總管處去領。」
李茂叩頭謝恩,匆匆而去。
張飛虎特備一席豐盛酒筵,給他們和氣,免得內部動武。
爆米花便在相府任職,探取進出路徑,詭秘機關,以便乘機消除。
※※※
元宵節。
家家戶戶各個街頭,都興趣很濃的點綴著美麗的燈飾,有紗絹,玻璃及明膠等作成的燈籠;還有最特別的「冰燈」,把北京裝飾得熱鬧非凡。
今年北京元宵節,又多加了一項節目──打擂台。
左右道一行十幾人,出了八仙館,進了大會場,只見人頭濟濟,約有萬餘人,他們繞到擂台左邊,擠了進去。
兩百兵士長槍短刀,保護擂台。
擂台東西兩柱,掛了一副對聯:「拳打四海英雄,腳踢五湖豪傑。」
左右道笑了笑道:「老甘,你看那副對聯,這樣大的口氣,你受得了嗎?」
甘瘤子道:「口氣越大,越不經打,不信你看著吧!」
此時兵士,朝天三聲炮響。
「轟!轟!轟!」
然後,後台走出一個很□的少年,向著台下拱手高聲叫道:「在下水月門弟子四毛,奉了台主之命先開台,有斤兩的請上台,否則拳腳無眼,打死不償命,只能用拳腳,不能用暗器傷人。」
說完開場白,台下寂靜無聲,不覺一惱,又說道:「台下這許多人,難道都是飯桶?」
言未已,甘瘤子氣得鬍子倒豎,推開兩旁觀眾,正要上台,卻給左右道扯住,道:「老甘,殺雞焉用牛刀,不要鳥,時候尚未到也。」
甘瘤子按住一股怒火,卻見一個少年,已經竄到台上。
四毛抱拳一拱,問道:「請報上名來。」
少年笑道:「你叫四毛,我叫五毛,比你多一毛。」
「多一毛,不見得能贏我。」
「比了就知道。」
語落,便和他交手,沒有幾個回合,被四毛趁隙一□,踢下擂台。
觀眾大聲喝采,四毛大笑道:「奉勸台下諸位,斤兩不夠,不要上台,免得丟人現眼了。」
一連三個都被打下台去,斯時百花和尚走了上來,道:「四毛,你先下去休息,讓我來!」
「好!」
四毛應了一聲,轉身走入後台。
百花和尚高聲喝道:「貧僧是百花大師,如有人不服,快些上台較量。」
一言未了,早有一個黑漢,飛身上台,報了姓名,一搭上手大打起來。
黑漢雖然勇猛,卻不是百花對手,百花一出掌,便把他打得口吐檳榔汁,逃下台去。
沙瑤姬見狀,一躍而上,罵道:「禿驢,少臭厭(神氣),看姑奶奶宰了你光頭當夜壺。」
百花和尚大笑道:「好!小妞,上二次饒過你,你現在又來,可不放你了!」
沙瑤姬舉拳便打,此刻她沒有兵器在手,只有拿出看家本領「妖女十八式」,對付百花色和尚。
一招「滿裙春色」,百花和尚呆怔了下,沙瑤姬一拳打在他光頭上。
台下見沙瑤姬如此風騷出奇招,不禁鬧哄哄地,給擂台帶來最高潮。
接著,又是一招「並蒂花開」,兩顆大奶子,三百六十度搖晃,晃得百花和尚瞪直了雙眼,眨也不眨一下。
台下大叫:「好耶!好耶!」
沙瑤姬趁機一拳打在他臉上,打得他眼冒金星,暈頭轉向,跟著一招「月下偷桃」,腳踢下他的褲襠。
「哎喲,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百花和尚抱著卵葩直跳腳。
沙瑤姬整夠他了,便不戀戰,叫道:「師父,該你上台了!」
話聲中,飛身下台。
左右道一聲「來了」,縱身上台,道:「和尚,你可認得我嗎?」
百花和尚見是左右道,暗吃一驚。
「武大郎!」
「你祖宗!」
兩人一來一往,手上也沒閒著,惡戰不已。
約有半個時辰,百花和尚漸漸不支,左右道飛起一腳,踹下台去。
這時天色漸暗。
後台走出一個媚艷的女人,是杏花村中人物──銀杏仙子,嬌滴滴道:「今天晚了,明天歡迎早點來喲!」
說著,媚眼勾魂的向左右道瞄去,然後搖擺著屁股往後台去。
左右道哈哈大笑,飄然下台,觀眾一陣哄動,散出大會場去。
智圖和尚等人回到八仙館,廚丁早已擺開酒席,眾人坐了下去。
智圖和尚且飲且說:「老衲看了今天打擂台的結果,對我們來說無異是種鼓勵,大家乾一杯,預祝明天會更好。」
甘瘤子接口道:「是啊,把擂台打倒了,奸相無異受了重大致命的打擊,謀皇奪位的美夢,被我們無形中所破碎,太好了。」
沙狂風也舉起酒杯,笑道:「來,大家痛飲此杯,誓除作亂的老賊!」
話聲未完,眾人應道:「大家同飲此杯除奸的盟酒。」
登時各舉酒杯,一飲而盡。
飲到一半,甘瘤子突然道:「今天表現最出色的要算沙姑娘了。」
沙狂風見腆道:「那裡,那裡,不學無術。」
「□,老沙,你說這話我可不服氣。」左右道:「武功是五花八門,學得好,還得用得功,才算高竿。瑤兒這些自創的招數,可比咱們的管用多了。」
「是啊!」李春綢笑道:「我最佩服瑤姬姐姐了。」
眾人你一句,他一句,把沙狂風說得沒話說。
甘瘤子又道:「老沙,你何不將她和爆米花那小子撮合起來,豈不可以承歡晚景。」
沙狂風道:「她是老左一手調教出來的,我做老子的好像已沒這個權利了。」
左右道卻道:「不用你們操心,他倆個小子早自由戀愛了。」
眾人一聽,都不由笑了,向沙狂風道喜,更以調笑的眼光,向沙瑤姬投射。
沙瑤姬雖然豪放、大膽,但在眾人面前也不禁臉紅心跳,連忙低下頭,顯出無限嬌羞之狀。
李春綢坐在她身旁,見她那種神情,拍了她一下香肩,嘻嘻笑道:「瑤姬姐姐,豪放女,也怕羞呀?」
沙瑤姬伸手在她腿上扭了一下。
「討打!」
「哎喲喂!」
李春綢調皮叫痛,眾人越發向她取笑,笑語橫生。
在席散的時候,便帶了幾分醉意回房。
突然身後傳來沙狂風的聲音,問道:「瑤兒等等,我有話問你。」
「什麼事?爹!」
「爆米花還沒回來?」
「嗯,大概是被錄用了。」
「這也好,你回房去睡吧!」
沙瑤姬應了一聲而去,剛進房門,子彈就撲了撲翅,叫了兩聲,表示親熱之狀。
沙瑤姬看了他一眼,心中突然湧起渴望見爆米花一面之念。
念頭一起,不管六七四十二,匆匆換上夜行衣,翻上屋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