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道長含笑上前道:「看來道兄的傑作已然成功了,真是可喜可賀!」
智敏禪師問訊上前道:「阿彌陀佛,道友,你為協助消滅雪怪,解救眾生,竟累得一夜白首,老衲真是感佩之至!」
玄青道長稽首回禮:「大師客氣了,貧道能夠創造出如此奇陣,究其根源,尚得歸功芸丫頭的巧思引發。這一夜白頭,也是值得了!」
古老盟主上前恭賀一番,臉色卻有些沉鬱:「道長能完成此陣,真是江湖武林之幸,否則,還真不知有何方法可以制止雪怪繼續肆虐!」
尹楓若有所覺道:「老盟主,是不是孤鶩山方面有消息傳來?」
「嗯?」古老爺拿蹺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尹楓一怔,隨即會意地改口道:「請問爺爺,是不是孤鶩山方面有消息傳來?」
古老爺這才逐開顏笑道:「這還差不多,不過有消息的不止孤鶩山方面,現下就有二個重要消息,一好一壞,你想先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尹楓看看眾人,發覺了緣散人、木心道長和智敏禪師等數字武林香宿臉色都不太妙,於是,苦笑一聲:「凡事先苦後樂比較幸福,咱們還是先聽聽壞消息吧!」
古老爺低咳一聲,沉重道:「壞消息是孤鶩山所傳來,據平最近江湖上出現一個叫一尊教的神秘組合,派出雪怪和一名武功奇高的幪面人為使者,大肆進行殺虐,以使江湖幫會歸順於其統治之下,凡有不服者,一律慘遭滅門之禍。如今江北一帶已盡歸一尊教所屬,其中武當山上的玉虛宮半毀,木心道長的同輩師弟玉虛七星二死三重傷二輕傷。」
「怎麼會這樣!」小芸訝呼:「老怪物幾時也懂得加入幫派?這明明是受人挑唆利用嘛!」
玄青道長切齒道:「依貧道看來,這一尊教的教主可能便是在斷龍谷殺害吾徒,放走雪怪之人,否則廠雪怪豈會為他所用!」
木心道長沉沉一歎:「道兄說的極是,依大師與貧道的猜測亦是如此。」
尹楓關切道:「武當派可否有其它傷亡或損失?」
古老爺歎道:「沒有。但是那個幪面左使撂下狠話,要術心道長在十天之內向一尊教歸降,否則,便要再次血洗武當山,除此之外,少林、華山,也均己遭劫,少林鑒寺長老惠如大師遇難,其它二院一閣的長老已身受重傷,十八羅漢有五人死亡,三人成殘,其它人分別受到輕重傷,華山上,白雲觀全毀,死傷更達七十餘人,其中尚包括散人的俗家師兄和同輩師弟多人。唉……」
了緣散人雖是強忍激動,此刻亦是目眥欲裂:「好個一尊教和雪怪,貧道若不討回這筆血債,如何對得起死傷的門人!」
尹楓勸慰道:「外婆,這事就交由我和小芸來代勞,你別生氣,當心氣壞身子,不止是華山的血債,還有少林、武當與其它各門各派的債,咱們都要一併討回來的!」
了緣散人甚感安慰地拍拍尹楓的手,輕歎不己。
小芸想起涼山雙梟慘死,更是怒氣沖沖地脫口罵道:「他奶奶的,臭雪怪,本姑娘和你誓不兩立,下次再碰面,非要你好看不可!」
古老爺瞪眼道:「誰教你說這種粗話?」
小芸連忙撫著嘴,咿唔道:「沒有,我是一時脫口而出,爺爺,你就假裝沒聽見嘛!」
若不是此刻大伙心情不好,古老爺子非得好好嘮叨這妮子一番不可。
小芸為了轉移她爺爺的注意力,改變話題道:「大瘋子,老怪物已經在關內抓狂了,咱們再不快點趕回去,只怕連孤鶩山都要倒大楣了。
「沒錯!」古老爺子哼聲道:「神鷹幫所傳消息的最後一項,便是指出一尊教征服江北之後,已限令江南門派自行歸順。否則將與江北各門派下場相同。如今,雪怪與幪面左使正朝黃河而行,顯然準備渡河而過,而在黃河對岸,最大組合就是號令北地七省的神鷹幫,只怕他們將是第一個受到攻擊的目標,因此希望你們盡快趕回去!」
「那我們還等什麼!」小芸拉著尹楓要走:「趕快走呀!」
尹楓連忙阻止道:「別急,要走也得等聽完好消息再走!」
「對哦!」小芸擊額笑道:「我差點忘了還有好消息。」
她催道:「爺爺,你知道我們在趕時間,就趕快把好消息告訴我們嘛,等高興過了,我們就要趕路了喲!」她還真急得直跳腳。
古老爺對她如此孩子氣的態度,只有無可奈何地猛搖其頭。
「關於好消息,是本盟副盟主,你的馮大叔帶來的。」古老爺將一面黃金令牌在掌中,遞向尹楓,微笑道:「副盟主馮飛是咱們家的世交,這回他得知丫頭訂親,特地帶著今年夏天在長白山挖人參時,無意中發現的古物來給你們當賀禮。」古老爺頓了頓,笑意更濃道:「令堂正巧在場,據她說,見了這件賀禮,你定然非常高興。」
尹楓看清古老爺手中之物後,驚喜交加地低呼道:「啟元令!」
他忽然身子一矮,撲通跪地,高舉雙手,恭擎地接過啟元令。
尹楓其餘的兩位師姐,性慧和辛棄文兩位老尼早已聞訊趕來,此時更是喜極而泣地跪在尹楓身後,俯身膜拜失落百餘年的鎮教信物。
小芸探頭打量這個令尹楓情不自禁跪地恭敬的啟元令。只見純金的金牌上鑄著一尊三位一體的大日如來神像,神像四周環繞著一圈奇怪的符號。
尹楓接過令牌,滿臉肅穆地面向西方,行三跪九叩莊重大禮,方始起身,忘情地注視著手中的啟元令。
彷彿,他已在這剎那之間,融入這面令牌雕鑄的佛像當中。
小芸深恐驚擾尹楓的思維,卻忍不住好奇,只好細聲細氣的輕輕問道:「喂,這旁邊的蝌蚪究竟是字還是畫?」
尹楓豁然回過神來,愉快笑道:「這是梵文,上面刻著提神咒。」
他將啟元令交給性空師太她們觀看,才又接著道:「菩提神咒為一切密咒之母,能悟得此咒者,即可於剎那間融入大宇宙之中,獲得無上感應,以得證大智能。這便是開啟自身佛性,又叫第三隻眼之力的關鍵。」
智敏禪師有感而發道:「這倒是與本宗所謂的正法眼藏有異曲同工之妙,禪宗以頓悟正法眼藏而見性成佛,密教卻是持咒開悟,見心即佛。」
尹楓含笑道:「大師,晚輩有一事想煩請大師代為鑒定,以召公信,不知大師願不願意?」
智敏禪師和分笑道:「只要老衲能力所及,理當效勞。只是不知尹施主想要老衲鑒定何事?」
尹楓鄭重問道:「不知大師可否識得梵文經典?」
智敏禪師頷首道戶富末省遍,但凡三藏十二部佛經所載,尚能識得。」
尹楓遞過啟元令,誠懇道:「那麼,能否請大師將此令上的文字譯出?」
智敏禪師接過啟元令,審視之後,緩緩頌念出來:「稽乎皈依蘇希帝,頭面頂禮七俱胝,我今稱讚大菩提,惟願慈悲垂加護,南無颯哆喃,三藐三菩堤,俱胝喃坦侄他,折戾主戾准提隆婆耳。此乃佛在園會上所說菩提神咒,施主要老衲將之譯出,可有何原故?」
尹楓收受啟元令,莊嚴道:「本教於百餘年前遭人污蔑邪教,便是肇因於此令所鑄梵文被人誤認為可迷惑人心性的詭異圖案。如今,請大師檢視翻譯之後,也可還我薩滿教之清白,一洗本教百年來的沉冤了!」
智敏禪師等原知尹楓來歷者,聽完這番話,紛紛點頭以表支持,其它人驟聞尹楓竟是薩滿教出身,先是一怔,再看少林,武當兩派掌門已經證明薩滿教的清白,而他又是華山掌門之孫,古家未來的乘龍快婿,當下再也無人認為薩滿教有何邪異之處,再說,薩滿教與中原武林的糾葛也是百餘年前的陳年往事,這些關外英豪哪還會去計較那麼多。
於是,群眾紛紛喝道:「薩滿教是被冤枉了,恭禧尹大俠為師門昭雪沉冤!」
小芸湊趣叫道:「以後還請各位叔叔伯伯,大嬸阿姨,大哥大姐,小弟小妹,大家告訴大家,薩滿教是清白無辜的,如果有人不服氣,叫他來找孤鷹尹楓,或是醉鳳我,我們保證給他一個滿意的交待!」
眾人哈哈笑道:「小丫頭幫著准姑爺說話了,這孤鷹加上醉鳳的威風可大著,誰敢來招惹,不要命了嘛!」
「誰說沒人敢招惹!」小芸眨啄眼睛:,駁譴道:「我保證一尊教和老怪物頭一個就想和咱們過不去吶,對了,說到老怪物,我才想到……」
她回頭道:「大瘋子,咱們可以到孤鶩山去了吧?我看幫主老哥大概已經等的望眼欲穿了!」
尹楓笑謔道:「老哥若知道你這麼關心孤鶩山的安危,他一這一會感動的痛哭流涕!」
「沒辦法!」小芸故做無奈道:「誰叫我在他那裡有投資呢,總不能叫他在這個緊要關頭,還我出金退股,你說對不對!」
古老爺打岔道:「好了,丫頭,你該準備上路了吧,剛才有事時,你急著想走,這下閒事已了,你又賴著在這裡胡扯蛋。」
小芸扮個鬼臉,謔道:「我就知道,你總是想盡辦法要把我趕出去,這回你如願以償,也該高興了吧!」
她衝上前抱住爺爺的頸脖,重重親了爺爺的臉頰,一溜煙地跑向大宅子而去。
古老爺愛憐地搖頭,他對尹楓再三交待道:「小楓呀,這丫頭從小就野慣了,有時對事也分不清輕重,你可得多讓著她點,多看著她點,尤其是和雪怪動手時,你們自己要多保重……」
古老爺一路殷殷交待,尹楓一路點頭答應。
終於,在古家牧場所有在場之人的歡送下,尹楓、小芸和智敏禪師、木心道長、玄青道長等人,騎著快馬,朝關內直奔而去。
**
晉南,孤鶩山。
江湖中正因為一尊教與雪怪的肆虐威脅,而四處動盪不安,人人自危,但是在神鷹幫總舵的致遠堂所在的孤鶩山里外,卻顯得異常的宇靜。不但平時往返報告分舵例常工作的人員不見蹤跡,就是連守山巡弋的明樁,也都不見人影。
此時的孤鶩山,正籠罩在一片風雨欲來的寧靜當中。
是日。
午時已過,末時未近,正是尋常人家吃過午飯小歇片刻的光景。
通向孤鶩山頂那條小徑,忽而響起雪怪那令人熟悉且膽顫的張狂咆哮之聲。
一道電光凌空猝閃,停落於山徑當中,雪怪隨著墜落的電光,張牙舞爪地現身,對著空曠無人的小徑頻頻嘶吼示威。
一尊教的左使隨後而至,他對孤鶩山下無人所守衛的情形,顯然也覺得意外,但是,一尊左使冷靜一想,隨即冷哼道:「想要外弛內張?哼,正好讓我們將之一網打盡,右使,咱們走,上山去!」
他率先動身,朝山頂飛掠而去。
雪怪見狀毫不猶豫緊跟而上,但是就在他們離去不久,一支告急信號箭,響著尖銳呼嘯射入空中,孤鶩山上警鐘立時大作,叮叮噹噹響徹全山。
一尊左使聞訊,不禁有些懊惱:「可惡,他們竟化明為暗,不過,便是如此,神鷹幫依然逃不了既定的悲慘命運。」
雪怪不明所以地瞧著一尊左使,似乎在等幪面人捏拿主意。
幪面人冷笑道:「右使,不用猶豫,一上山,見人即殺,見物即毀,不用和他們客氣。神鷹幫正是孤鷹尹柵暗地裡支持的組合,消滅了神鷹幫,便等於毀去孤鷹的雙翼,定能給予姓尹的一記重創!」
雪怪興奮地桀桀直笑,它忍不住捶胸頓足,昂首嘶嘯一番,這才化成一抹青芒,直射山頂。
一尊左使忍不住得意地嘿嘿暗笑:「尹楓呀尹楓,你狂吧,你囂張吧,這回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挽回神鷹幫的浩劫。這是對你毀去追風堡的一點小小教訓而已!」
追風堡已毀,而追風堡的兩位堡主,辣手西施玉彩蝶和百毒天魔端木奇,也都橫屍堡前。
那麼,這個人又是誰?他為何要利用雪怪,為追風堡索仇?
幪面人暗自偵察四周,並未發覺其它暗樁,於是飛身掠向山頂,此時,雪怪已然動手,見物即毀,因為,它沒有看麼任何人影。
致遠堂在雪怪威猛的掌勁揮掃下,不住地震顫著,只是這座全以堅硬花崗碉石砌成的厚實大樓,雖然顫抖著撒落些許微塵,卻依然故我的聳立山頂。
雪怪似是卯上了性,發狂地攻擊著致遠堂,但是,若要將這棟樑柱結實的建築摧毀,只怕不是一時三刻就能了結的事。
一尊左使有些氣悶地忖道:「他媽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一個號令北地七省的堂堂神鷹幫,竟會看不到半個鬼影子,莫非本座估計錯誤,他們全都他媽的不要臉地躲了起來,也不願意出來接戰,以維本身名譽,就在黑道打混的組合,確是與白道門派的作風大有不同!」
思及此處,幪面人頗為不甘心地叫戰道:「通天神林飛聽著,有本事的出來應戰,不要學那縮頭烏龜,躲著不敢見人。難道,你就是以這種不要面子的方式來統馭北地七省的買賣,你還有什麼威風可言?你出來!」
一尊左使氣納丹田的吼叫聲響徹十里之外,可是林飛和其它的神鷹幫的人物依然淌飛冥冥,不見蹤影。
莫非是林飛等人聽不到這個一尊左使的挑戰?非也!
林飛與總堂上下數千名弟兄,此刻正安安穩穩地藏匿於後山,一處人工開鑿的洞穴之中。
這處洞穴,就是尹楓為顧及所需,仿造薩滿教築穴而居的方式,特意建造的一處避難所。
這處避難所既是因避難之所需,當然地方寬廣,儲糧與飲水更可供所有人藏匿個把月,而不虞匱乏。此外,此處尚安置隱藏式通話裝置,可以監聽洞穴之外的動靜情況。
因此,林飛對一尊左使的喊話挑戰,當然是聽的一清二楚,字句不漏。
林飛在兩位貼身侍衛的伴隨一下,此時,就大馬金刀地坐在監聽器旁,聽著一尊左使囂張的叫戰,以及雪怪示威般的咆哮。
「嘿嘿……」林飛得意地哼笑道:「他媽的,就算張飛吧,也是粗中帶細,豈會中了你這老小子的激將法!要我出去和老怪物拚死拚活?我還沒有阿達,阿達,這種事只能留給我兄弟尹楓,和我那准弟媳醉風他們去幹,老子在山洞裡靜候佳音,方屬正確的做法!」
姚建泉唯唯喏喏問道:「老大,你想尹大哥他們何時能到?咱們這項佳音要等多久!」
林飛瞪眼道:「怎麼,才剛進山洞,你這小子就憋不住想出去啦?」
「不是的!」姚建泉連忙解釋道:「我是怕這老怪物一走,咱們準備的東西就派不上用場。如果看不到這個老怪物被整,那真是太可惜了!」
「說的也是!」林飛回頭瞄著手下兄弟,已分成五隊人馬,更自管照著一堆長短不齊的鐵棒。
他再次摸出一方布卷打量,上面是玄青道長飛鴿傳書所交待的有關逆轉天雷五行陣的注意事項。
林飛慎重問道:「手下弟兄們都已經知道屆時該如何配合道長的指示佈陣了吧!」
劉弘志回道:「老大,你放心!兄弟們在五位領主的帶領下,已經將道長指示之事演練過無數次,不會出錯的。」
「不會最好!」林飛沉色道:「這次行動可不比尋常,誰若是敢打混,出了差錯,就叫他們自己提頭來見,省得我依幫規判決。」
就是這時,監聽器,忽然傳來一陣來自遠方的龍吟清嘯。
「是我那兄弟來了!」
「是尹大哥來了!」
洞中諸人驚喜未歇,便又聽見另一陣悠揚動人的鳳吟之聲伴著龍吟,綿延而發,那正是小芸所發獨一無二悅耳的霓裳羽衣曲。
林飛一拍座椅扶手,興奮叫道:「好呀,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弘志,叫兄弟們準備好,咱們隨時準備出洞支持玄青道長佈陣!」
劉弘志應命而去,一聲令下,那些被選為佈陣的弟兄,立刻精神抖擻地扛起鐵棒,準備隨時待命而出。
這些人全都充滿了信心,想要對付到目前為止,還無人能敵的一尊右使──千年雪怪。
尹楓、小芸和木心道長、智敏禪師、玄青道長等一行五人,在馬不停蹄地奔馳下,終於趕回孤鶩山。
已下職守暗樁的弟兄一見眾人抵達,立刻自隱身之處衝出,高興大叫道:「尹大哥,古姑娘,你們可來啦,老怪物和一個幪面人已經闖上山去了!」
尹機遙遙地朝這些神鷹幫的弟兄招呼道:「很好,這次老怪物注定要倒大楣。」
他們五人馬不稍歇,飛馳上山。
尹楓便於此時發出長嘯向雪怪挑戰,而小芸當然不甘寂寞湊上一段霓裳羽衣曲,以為點綴。
正大肆攻擊致遠堂的雪怪聞聲立即停手,它驀然回身瞪視著來路,掀唇長嘶響應尹楓和小芸的挑戰。
幪面人便在此時,悄悄離去。
尹楓等人馳上山頂,形影甫定,雪怪立刻揮掌發動攻擊,一陣寒風起處,尹楓等人騰身入空,避開這一掌,並分成三方落向雪怪,而眾人之坐騎卻因閃避不及,立時凍斃當場。
小芸嬌喝一聲:「老怪物,這回好膽子別走!」她身形未歇,揮指一劃,問心劍已在咻然銳嘯聲中,朝雪怪電射而去。
「老哥,準備上戲啦!」
尹楓爽朗笑聲響徹孤鶩山,他揮手猛擲,金剛圈已如初升旭陽,閃耀著金黃色的毫光,緊跟在問心劍之後,凌厲地產向雪怪。
躲在山洞內的林飛聽到尹楓發出的暗示,立刻率領五大領主及手下百餘名弟兄,扛起鐵棒,自洞內秘道迂迴潛向前山處的秘密出口。
這個秘密出口設於半山腰處,一片山巖之後,這片山巖其實是一道以鉸煉操縱的門戶。林飛等人啟開山巖掠出秘道。負責暗樁職守的弟兄立刻飛身來報。
「老大,與老怪物一起同來的那個幪面人,剛剛離開不久,咱們要不要截下他?」
林飛下令道:「派人盯梢,看他去哪裡,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二名香主級的弟兄領命而去,其它人則轉回卡哨,繼續守山職責。
「走!」
林飛帶著一千兄弟自上山小徑返沖山頂。但是,半途上,玄青道長與木心道長已經在一道石板橋前等著他們。
玄青道長見林飛來到,亦不多做客套,直接道:「林當家的,請立刻著令所屬佈陣!」
「沒問題!」林飛揮手一招,神鷹幫弟兄在五位領主的帶領之下,分成五路,井然有序地展開工作。
一時之間,這百餘名弟兄分佈於石板橋方圓丈尋範圍之內。動作利落地將鐵棒打入指定的位置。
木心道長不禁拂髯頷首輕笑:「神鷹幫不愧是號令北地七省的第一組合,光由你們行動之間的熟練和迅速有秩,便可窺知貴派的確不是易與之輩!」
林飛呵呵笑道:「道長,你甭誇咱們了,如果不是玄青道長事先已先有來訊指示演練,咱們弟兄的動作哪能這麼利落。」
玄青道長早已穿梭於鐵棒之間,將原本分散的陣式,逐漸串連起來。
此時,山頂忽而傳來一陣勁風相擊的爆響。
林飛有些擔心道:「我那兄弟和芸丫頭他們不知能不能扺擋住老怪物?」
木心道長沉著道:「有智敏禪師相助,尹施主他們應當不至於有誤。」
※※※
山頂上──雪怪在問心劍與金剛圈的夾攻之下,暴跳連連。
它將渾身功力發揮到極至,只見它那龐然的身軀,似是化做一團白光般,嘶嘶有聲地急旋飛舞。
隨著雪怪飛轉電流漩渦的吸力,不少巨石和大樹被連根拔起飛入漩渦中心,瞬間被焚為灰燼。
智敏大師卻像一座穩固牢靠的須彌大山,不為所動地定身於距離雪怪約有百步之遙處。
天羅羽在他功運十二成的催發舞動之下,像煞一團燃燒的流焰護住他自己和尹楓及小芸他們二人。
尹楓和小芸一左一右分站在智敏大師身後;凌空遙控金剛圈和問心劍攻殺雪怪。
雪怪懊怒於天羅羽對自己威力的阻礙,竟然一再揮掌攻擊那片霞彩流虹,不知變通。
小芸消遣道:「喂,老怪物,我看你吃了那顆天外飛來的超級大蛋,也沒有變得比較壯嘛!」
她嘴裡雖然這麼說,心中卻暗自嘀咕道:「沒有才怪,問心劍每次才到它身邊就被彈開,根本傷不著這個老怪物,這種遊戲真是不好玩!」
「是呀!」尹楓忽然回答道:「尤其咱們這是以內力在遙控兵器,若傷不著老怪物,反倒累死自己時,那才更是大大的不好玩!」
小芸怔了一怔,驚叫道:「你怎麼知道我心裹在想什麼!」
尹楓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出手微窒,金剛圈立刻被雪怪震飛老遠,尹楓急忙招手收回金剛圈,重新貫注迴旋真力砸向雪怪之後,方才噓口氣道:「小妞,拜託你別亂叫嚇人好不好,這樣是很容易出人命的吶!」
小芸追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偷聽到我心裡的話嘛!」
尹楓有些奇怪道:「不是你自己說出口的嗎?」
「沒有呀!」小芸怔叫道:「我只是用想的而已,就被你知道了!」
尹楓略有所悟地笑謔道:「這就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嘛!」
「胡扯!」小芸嗔道:「那為什麼我不知道你心裹在想什麼?」她這一分神,問心劍威力頓減,雪怪伺機想衝近!
「不好!」尹楓念頭一閃,小芸已經嘿笑道:「不至於!」她聚力揮手,大喝道:
「老怪物,你給我滾回去!」
問心劍的寒光在她大喝聲中猛然暴漲,鞘地削落雪怪一撮白毛,嚇得雪怪連忙又倒翻回去。
尹楓呵呵笑道:「現在你相信咱們真的心有靈犀一點通了吧!」
小芸豁然明白:「原來是心電感應哦!」她咯咯笑道:「呀哈,以後你不能在心裡偷罵我了!」
「你就能嗎?」尹楓故意如是想到。
小芸立刻吐吐舌道:「不能!」
尹楓又想道:「是呀,你不但不能偷罵我,連你以後想要再來一個時,也不需要開口了!」
小芸不解道:「再來一個什麼?」
尹楓轉念頭忖道:「當然是再來一個香吻嘍!」
「厚臉皮。你才會有這麼色情的想法。」小簀發嗲地白了尹楓一眼。
尹楓故意作弄地暗想:「我色情?好像是你每次口渴時,都會主動來向我要口水吃嘛!」
「你胡說!」小芸臊然嗔叫道:「明明是我不要,你自己死皮賴臉地偷……」下面的話,她不好意思明講,只有以念頭帶過:「是你用詭計偷偷餵人家,你還說……」
智敏禪師終於岔言道:「你一個人自言自語些什麼!」
小芸這才發現從剛剛到現在尹楓純粹是用想的方式和她抬槓,只有她自己一人在哇啦哇啦地大叫。
尹楓忍不住悶聲直笑,小芸懊火地出手擊向尹楓。
尹楓急忙閃避道:「喂,君子動口,小人動手呀!」
小芸哼聲忖道:「我是姑娘,不當君子也無妨!」她下手不停,又一招鳳凰朝陽,張牙舞爪地直撲尹楓而去。
尹楓連忙再閃,阻止道:「喂,別亂來,咱們現在可是在和老怪物拚死活吶!」
「我管你和誰拚死活,誰叫你欺負我!」小芸念頭飛閃,下手也不慢,又逼得尹楓東西閃。
智敏禪師不由怔道:「你們倆怎在老衲背後動起手來?」
尹楓苦笑一聲:「有口難言,大師!」
小芸已然再次追殺而至,尹楓只好逃的更遠。
金剛圈與問心劍因為乏人控制,終於力竭墜地。
雪怪先是得意地桀桀狂笑,再一看,怎麼尹楓和小芸兩人越打越遠?它有些納悶的抓耳搔腮,不解地瞪著自相殘殺的兩個對手。
智敏禪師更是怔眼叫道:「你們…一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現在可不是遊戲玩耍的時候……」
他看著二人的出手,實在也不像在玩遊戲,還真是帶著三分拚命的成份!
尹楓且戰且躲地叫道:「喂,小妞,講點道理好不好!」
「不好!」小芸連吭都不吭。
尹楓又道:「別這樣子嘛,我剛才不過是和你開玩笑。」
小芸轉念忖道:「我現在也是和你開玩笑。」
尹楓苦笑道:「這玩笑開大了會出人命的,萬一老怪物趁機殺來……」
小芸眨掌風眼道:「它已經從你背後殺來了!」
尹楓猝閃回視,果然雪怪也張牙舞爪地撲來,他只好側身一滾,先躲小芸掌風,再貼地鏢射,避開雪怪電指,衝向金剛圈而去。
「芸,你別再鬧啦!」尹楓頭大地吼著。
智敏禪師及時張起天羅羽,再為尹楓擋開雪怪一擊。他實在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地咕噥道:「怎麼這下子又變成尹楓在自言自語?」
雪怪未能擊殺尹楓轉而攻擊小芸。但是小芸早有防備,她騰身入空,纖手揮處,問心劍再次電靈蛇出洞,噬向雪怪眉心。
小芸人在空中大喊:「老怪物,你想漁翁得利,還早的很吶!」她再次指揮問心劍,氣勢凌厲地和雪怪展開惡鬥。
尹楓拾回金剛圈,朝滿臉迷惑的智敏大師苦笑道:「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動物!」
他心懸小芸安危,立刻再撲身加入戰圈。
智敏禪師隨時追上,展開天羅羽,進行他護衛二人的工作。這位才高智深的長者,此刻也不禁對小芸和尹楓他們的舉動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年輕人的頭腦裡,究竟都想些什麼?」他茫然地搖著自己的大光頭。
尹楓在心裡想道:「好老婆,玩夠了,也鬧夠了吧,現在可得專心來對付老怪物嘍!」
小芸響應思緒想道:「好吧。暫時停止遊戲,不過,不知道玄青道長他們那邊是不是準備妥當了,咱們也好將老怪物往山下趕。」
使於此時,半山處一聲清嘯應空而響。
尹楓瞅眼笑笑:「哈,怎麼這麼巧,難道道長他們也和你心有靈犀了嗎?」
「難說喔!」小芸扮個鬼臉道:「咱們可以依計而行了!」
智敏禪師關注道:「你們千萬要小心,去吧!」
尹楓和小芸應喏一聲,兩人同聲長嘯,並自智敏大師身後躥升入空,猝然掠向雪怪,與它展開貼身近戰。
雪怪見他們二人脫離天羅羽的庇護範圍,當下大喜,屈指連彈,發出數道光箭,射向空中的二人。
「澄靜靈台!」尹楓避開攻擊之後,驀然大喝。
小芸巳知他心意,登時清靜思緒,默運尹楓所傳的獨門心法,腦子進入一片空明的狀況,就在這剎那之間,她的心神立即和尹楓融合為一,兩人心思相通,意念交融,攻守進退之間巧妙聯合,宛如一個人的出手,毫無瑕隙可言。
雪怪原已習慣性地對付尹楓的金剛圈,小芸的問心劍,它見小芸揮手就知道要避劍,風尹楓揚掌便知要躲圈,但是,突然之間──小芸一揮掌,金剛圈卻撞了回來。
尹楓一豎指,問心劍已劃破老怪物小腿肚!
雪怪登時被他們二人隨心所欲地互換攻擊逼得連番受創,老怪物大怒之下,渾身電光再熾。
尹楓和小芸二人立刻縱身倒掠而回,智敏禪師立即揚動天羅羽接應。
但是雪怪含憤一擊,威力驚天動地,只聞轟然巨響,致遠堂前大片巨木慘遭連根拔起的命運。
尹楓、小芸和智敏禪師三人則是在天羅羽保護下,一路落向下山的小徑。
雪怪似是殺紅了眼,揚掌發出電光,劈啪爆裂聲過處,四周立刻陷於一陣火海。
尹楓他們便在雪怪的猛力攻擊之下,一路退下山道,逐漸將雪怪誘往逆轉天雷五行陣佈署之處。
雪怪凶性大發,不知有詐,只道是尹楓他們承受不了自己的威力,才會狼狽敗逃。
它狂嘯如雷地一路追擊。忽然,智敏禪師好似撒網一般,抖手將天羅羽擲出,罩向張狂撲至的雪怪。
雪怪身形一頓,正要閃避天羅羽,小芸和尹楓突兀地自天羅羽背面衝出,揮劍舉圈,合力悍然攻向雪怪。
雪怪忙亂之際,只有匆促舉掌硬接這記硬拚,砰然巨響,小徑旁的樹林遭雙方互擊之力的波及,不少樹木攔腰折斷。雪怪卻被這記硬碰硬的狠拚,推入一簇鐵捧劍山之中,驚惶地衝突咆哮。
小簀和尹楓藉著反震之力,彈身入空,卸去衝勁,再翻身落地,但是,他們二人落地之時,同時一陣篋蹌,顯然也未能全身而退,小有受創。
木心道長和智敏禪師連忙閃身扶住二人。
小芸呼口大氣道:「哇,滿天星亮晶晶!」
她仍忍不住暈眩地搖晃著腦袋。
尹楓情況稍好,卻也有些血氣翻湧,他和小芸在木心道長、智敏禪師內力協助之下,迅速地調勻內息,恢復過來。
玄青道長見雪怪在陣中亂闖,算準方向,驀然騰身揮掌,全力擊向東首屬木的長鐵棒。
一聲當然巨響,陣式發動引起連鎖反應,千餘支鐵棒在剎那之間開始輕顫震動,陣陣嗡嗡聲由細微而漸大作,登時連成一片音波巨流轟擊著陣內的雪怪。
雪怪昂首厲嘯,在陣陣音流擠壓拉扯之下,驀然放出強光和電流企圖將鐵棒熔毀!
奇怪的是,鐵棒在電光肆虐之下,非但未曾熔化,反而源源不絕地吸收雪怪所放出的電流,將之導入地底下,消弭於無形。
小芸拍手歡呼道:「成功啦,老怪物的電光果然被吸入地下去了!」
神鷹幫眾弟兄亦不禁歡聲雷動。大肆叫喧。
雪怪感到自己的能源正慢慢地流失,這才驚覺古怪,它狂吼著收斂電光,想要阻止體內的電能的消逝。
但是,逆轉天雷陣,一經發動若不摧毀陣沖之物,不會停止。
雪怪若散去護體電能,勢必經不住陣式內巨大的壓擠拉扯之力,而被撤裂成碎片。
這老怪物終於嘗到進退不得的苦頭,一股深深的恐懼,油然而生,它開始沒命的嘶吼,瘋狂地揮掌散發無比酷寒的玄冰之氣。
一陣陣狂濤般的勁風帶著稍沾即斃的酷寒,在逆轉天雷五行陣中,呼嘯旋舞。白濛濛的冰氣逼的在場的人不住退開以避其寒,陣中,老怪物的身形逐漸隱入這片冰冷白霧之中……
忽然──
陣中傳出金屬斷裂的聲音!
玄青道長驚怒道:「糟糕,鐵棒受不了寒氣與電流的交相作用斷裂了!」
就在此時,雪怪一聲淒厲長嘯,自白霧之中脫射飛出,化為一抹電光,咻然逸去。
小芸頓足道:「哎呀,老怪物逃走了!」
不止她一人惋惜,所有的人俱是一聲哎呀,眼睜睜地看著雪怪消失於空中。
白霧散去,玄青道長頹然看著西南角那簇根根折毀的鐵棒,黯然道:「唉……真是天助雪怪,竟讓它同時擁有酷寒與熾熱這兩股極端異常的內力,此陣雖能暫時困住他,卻終究消滅不了它……」
林飛嘿然問道:「道長,難道沒有比較耐用的金屬可以取代普通鐵棒,來對付雪怪?
譬如用墨鐵或焦銅這一類的東西來打造佈陣所需的鐵柱,說不定就可以困死那個老怪物!」玄青道長苦笑道:「大當家的,你所提意見在理論上確實沒錯,不過,於實際上可能就行不通了!」
「為什麼?」林飛反問。
尹楓代為回答道:「因為北極寒鐵、巫山焦銅這類東西,雖然不是稀世奇珍,卻也是罕見之物,產量並不豐富,如果想取得足供佈陣之需的數量,恐怕沒有那麼容易,所以,老哥這法子雖妙,卻只能算是空中樓閣的建議!」
玄青道長頷首道:「除此之外,便是吾等亦無法保證,寒鐵和焦銅所打造的鐵柱,就一定能抵擋得住雪怪冷熱二力的交相摧毀。」
小芸噘嘴嗔道:「討慶,這個老怪物怎麼這麼難對付!」
她忽又咯咯嬌笑:「不過,這次的逆轉天雷陣可把那老怪物嚇得屁滾尿流,我光瞧它在陣閃(發抖)就覺得值回票價。呵呵……這次咱們可讓老怪物嘗到苦頭了,也好叫它明白,它可不是打不死的無敵鐵金剛!」
「只是要打死它也挺麻煩的。」尹楓黠謔道:「好了,現在怪物也跑了,這裡的熱鬧暫時告一段落,老哥,可以叫躲在山洞裡的弟兄們出來,這四處只怕也得花些時間整理。」
林飛環顧滿目瘡痍的小徑,道:「比起其它地方的所受的破壞和損失,咱們孤鶩山算是撿到便宜嘍!」
他接著下達一連串的指示,吩咐在場弟兄整頓善後,這才伴著三位掌門人和尹楓他們步向山頂,此時,山上信號鍾當當直晌,告訴所有的人強敵己退。
當眾人步入受損輕微的致遠堂時,孤鶩山上下已然恢復、一切正常的運作和職守。
木心道長等人不得不暗自佩服神鷹幫的辦事效率。
原本留守洞內的鐵面神君賈若雲和其它四位領主,早已在堂中恭候幫主和眾掌門大駕。
眾人見面之後,免不了又是一陣寒暄慰問,話題離不開適才與老怪物激戰的種種過程。
尹楓問道:「不是聽說有個神秘的幪面人,自稱一尊教左使與老怪物同進同出嗎?
怎麼這次卻沒見到此人出面?莫非他沒上孤鶩山?」
「來啦,誰說沒有!」林飛笑道:「不過這小子在你們趕到時,腳底抹油──跑了,我已經吩咐洪中帶人暗中綴下去,……」
「老賈,請人搬些酒來。」尹楓忽然插口。
他對瞅著自己的眾人,無奈笑笑:「是這位醉鳳女俠的酒癮犯了,我再不開口,她就吵得我不能專聽別人說話。」
小芸瞅瞅眼,抿嘴直笑,卻就是不開口。
林飛好奇道:「我可沒聽到芸丫頭開口,她又是如何吵你?」
他促狹地謔道:「該不會是眉目傳情吧。哈哈……」
尹楓苦笑道:「用思想干擾比較恰當些。」
十大領主之一的送人終屈介之嘿然笑諺:「尹大哥,我定們知道你和芸姑娘訂了親,你就直說是心心相印嘛,還用什麼思想干擾!」
「這種心印得太多,還真是傷腦筋!」尹楓知道有關這門奇異的內功心法,說來別人也難以理解,只有苦笑置之,免得越描越黑。
「哦!」林飛故做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在討賀禮,我說兄弟,你儘管放心,這個禮物是跑不掉的,大夥兒都準備好了,只等你們回來就要巴結你們啦!」
「不是……」尹楓哭笑不得地斜睇著小芸,原來,他感應到這小妞對他那副有口難言的樣子,早已笑翻了天,高興的不得了。
尹楓撇嘴笑道:「看你未來的老公出醜,你有啥好得意的,嗯!」
林飛奇怪道:「你說什麼!」
智敏禪師輕咳一聲,關心道:「尹施主,你與芸丫頭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沒有呀!」
尹楓和小芸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那為何你們二人,近來常有自言自語的現象出現?」
「雪怪,你不是破陣而出了嗎?你根本不需要害怕尹楓和古小芸那幫子人!」
幪面人苦口婆心地勸解雪怪,想說動它再次出擊,為自己拿下江南武林。
「嗯……」雪怪固執的搖著大腦袋,模糊道:「練功……吸化……不好!」
幪面人哄勸道:「其實你的神功蓋世,天下無敵,你根本就不需要再練功。說穿了,姓尹的他們也沒啥了不起,你之所以會吃虧,那是因為他都是以卑鄙的詭計來欺騙你,使你上當。你不用怕他們的!」
「吼!」雪怪憤怒地咆哮:「不怕,傑提不怕!」
「傑提?」雪幪面人不解地反問。
雪怪拍著胸脯,虎吼道:「傑提!……我……傑提!」
幪面人恍然大悟:「原來傑提是你的名字。」他心中卻在暗嗤:「你這老怪物居然也有名有姓,真是新鮮事!」
表面上,他故做熱絡地鼓動道:「傑提前輩,你是來自聖山的無敵勇士,你當然不會害怕任何人,更何況那個姓尹的小子和姓古的臭丫頭。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費心再練什麼功呢,不如咱們早日南下,收拾了江南一地的幾個重要門派之後,咱們便可以一統武林,稱霸江湖,那時候,你我只需利用武林中人的力量,便能對付姓尹的那一幫子異己,如此一來,咱們豈不是不需親自動手,就能置他們於死地!」
「稱霸?」雪怪似乎不懂這二個字的涵義。
幪面人呵呵一笑:「傑提前輩,你不懂是不?不懂也沒關係,你只要知道收服江南,就能逼死尹楓他們這就夠了!」
他心中不住冷笑道:「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笨,難怪空有驚世駭俗的不死之軀,卻偏偏時常吃癟,老夫若能擁有你那身古怪的神力,早就稱帝為王,號令天下。」
「江南……這死小子!」雪怪慢慢反應過來,它不禁高興地桀桀嘶吼:「好……
好!」
幪面人暗自得意道:「只要你聽我的,老夫保證你能報仇雪恨,讓孤鷹和醉鳳死無葬身之地!」
雪怪興奮地捶胸頓足,呼嘯不休。
幪面人亦伴著雪怪得意的狂笑不止,笑聲中充滿梟雄得勢的陰狠之情,想必,他是為自己能夠輕易說動雪怪為自己所用而自得吧!
※※※
孤鶩山上。
尹楓和小芸便住在後山那棟蘿籐纏繞的逍遙居裡面,等待神鷹幫外地舵口追查老怪物的去向。
「真可惜!」花廳之中,小芸悶聲歎道:「那幾位跟蹤幪面人的大哥們,居然被殺。
如此一來,咱們又無法知道有關一尊教和幪面人的事了!」
尹楓沉吟道:「能夠在六十四寨聯盟與神鷹幫合力明查暗訪下,依然不露絲毫痕跡,可見這個一尊教的確不是易與的組合。」
小芸不以為然道:「六十四寨聯盟加上神鷹幫,聽起來是挺有份量,可是人多不見得辦事就一定有效率嘍,像上次我離家出走,他們還不是找不到我!」
「那不同!」尹楓沉思道:「你因為是單獨一人,所以若是刻意掩飾形蹤,要藏身江湖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但是,一尊教卻是一個有組織的教派,照理來說,不應該毫無消息可尋。」
小芸反駁道:「誰規定一尊教一定要是個大組合?依我看,一尊教除了老怪物和幪面人,大概沒有其它人參加,要不然,為什麼他們囂張了這麼久,卻沒見過第三個人現身?再說,如果我有一個像老怪物那麼厲害的合夥人,我也可以掛起招牌唬人,對了……」
她靈光一閃,嘿笑提議道:「大瘋子,其實咱們也可以組織一個二人幫,來和一尊教別別苗頭。」
尹楓逕自尋思道:「對呀,也許一尊教真的只有幪面人和老怪物、二人,因此我們查不出其它一尊教有關的蛛絲馬跡。但是……一尊教利用雪怪征服武林,若無其它人手,當然無法統治和掌握整個江湖大局。以此推論,一尊教只有二名成員的事實,又不太容易成立!」
「你想的那麼複雜,腦袋怎麼不會變成阿達!」
「什麼?」尹楓忽然覺得有個意外的思緒闖入自己的腦中,干擾他的念頭。
小芸若無其事地吹著口哨,東張西望,以示無辜。
尹楓苦笑道:「我開始覺得教你雙修秘訣是一件很笨的事。」
「不會呀!」小芸黠謔的眨眼賊笑兮兮。
尹楓嘿嘿一笑:「口是心非……」
「大消息,大消息!」有小悟空之稱的齊源,一路雞貓子喊叫地衝入逍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