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乞丐嬌娘

    半晌之後,陳繼志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由南邊回來不久!」

    秋娘嗯著,道:「回來辦事?」

    陳繼志微吁一聲,道:「鐵木真突然又兵伐金國,我不能不回來探聽一下可靠的消息,如今總算知道鐵木真不會往南進兵了!」

    秋娘掃了陳繼志一眼,道:「若是鐵木真往南進兵呢?」

    陳繼志突然一笑道:「那你就有個可靠朋友,送你渡河了!」

    秋娘微微一笑,道:「這樣說來,我該恨鐵木真才對!」

    陳繼志卻正色道:「你沒有恨錯,不過這種恨很快就會改變的,鐵木真在整軍征西之後,就輪到我們了!」

    談到家國恨事,秋娘神色也轉為肅正,道:「南邊怎麼樣?」

    陳繼志道:「秋妹是指著什麼問的?」

    秋娘道:「人心和大志!」

    陳繼志聞言神色一變,半晌沒有出聲!

    秋娘喟歎一聲,道:「大哥,難道是不堪提嗎?」

    陳繼志恨聲道:「日日笙歌夜夜宴,人心隨年月俱老!」

    秋娘一驚道:「難道他們忘記了國恨家仇!」

    陳繼志搖頭長歎一聲,道:「恥如海深,仇比山重,是個人就不當忘的!」

    秋娘黛眉一蹙,道:「那是說,有很多志復山河的壯士了?」

    陳繼志嗯了一聲,道:「不錯,譬如葛將軍,就是其中之一!」

    秋娘道:「目下誰在領兵?」

    陳繼志卻回她一句道:「領兵的無權,無權的有志!」

    秋娘突然突然道:「秋妹,咱們不談這些煩心事好不好。」

    秋娘道:「若真如大哥所說的,我姊夫就不如不走了?」

    陳繼志卻正色道:「這樣想的話,秋妹你就錯了,南邊就少像葛將軍這種人物,他若留在此地,恐怕很難活命……」

    秋娘接口道:「姊夫要是和大哥聯手,豈不很好!」

    陳繼志一楞,道:「秋妹,你怎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呢?」

    秋娘道:「這想法當真奇怪!」

    陳繼志笑道:「你要葛將軍和我聯手,幹麼?一起討飯呀!」

    秋娘也笑著道:「討飯的能有專人在樹上刻字傳信,也不壞呀!」

    陳繼志瞥了秋娘一眼,道:「秋妹,你認為我是個幹什麼的?」

    秋娘也回望了他一眼,道:「很難猜,總之不是個要飯的乞丐!」

    陳繼志哈哈一笑,道:「這遭秋妹卻看走眼了,我是個道道地地花子!」

    秋娘哦了一聲,道:「那也不錯,跟著你不愁沒飯吃了!」

    陳繼志道:「你能吃那些殘茶冷飯……」

    秋娘接口道:「也能叫白面饅頭和滷肉!」

    陳繼志笑了,道:

    (缺字)

    「這種辦法最高明,能隱藏住一切秘密!」

    陳繼志皺眉道:「秘密!我有秘密?」

    秋娘一笑道:「不談了,古人說過,交淺不言深!」

    陳繼志豪爽的笑了,道:「已成兄妹,還說交淺,這話該罰!」

    秋娘道:「小妹我認罰!」話鋒一頓,接著又道:「即是兄妹,還不說實話,不知該不該罰呀!」

    陳繼志雙眉一挑,道:「秋妹,你究竟想知道些什麼?」

    秋娘道:「想知道的事可多了!」

    陳繼志道:「問吧,我知道的就回答你。」

    秋娘道:「好,第一是大哥祖居哪裡,第二是怎會有這一身武藝,第三要問你官居何職,第四是……」

    陳繼志答著擺手道:「慢來慢來,這不是大考場……」

    秋娘道:「大哥先答第一問!」

    陳繼志道:「祖居山東青州府!」

    秋娘道:「第二個問題!」

    陳繼志道:「家傳武技!」

    秋娘道:「這是實話?」

    陳繼志正色道:「一點不假,先父是幫會龍頭!」

    秋娘哦了一聲,道:「是什麼幫?」

    陳繼志道:「說出來秋妹又認為不是實話了!」

    秋娘道:「只要大哥實說,不必管我信否!」

    陳繼志道:「是個專要飯吃的幫口!」

    秋娘粉黛一蹙,突然問道:「是『窮家幫』!」

    陳繼志聞言一笑,道:「原來秋娘也知道天下有個『窮家幫』呀?」

    秋娘一笑,道:「是聽姊夫偶然說起,記在於心中!」話鋒一落又起,道:「大哥,現在你是『幫頭』了?」

    陳繼志噗嗤一聲笑了,道:「說你不懂,你卻知道『窮家幫』這個名稱,說你懂吧,你卻說出外行話來,幫會首領要稱『幫主』,不是『幫頭』!」

    秋娘也笑了,道:「大哥說句『龍頭』,我就認為『幫頭』也通了!」

    陳繼志道:「稱作『龍頭』可以,卻不能稱作『幫頭』!」話鋒一頓,接著又道:「窮家幫不是帝王基業,父傳子,子傳孫,龍頭幫主要選賢與能,並非先父曾為幫主,我就能承繼幫主之位!」

    秋娘星眸一霎,道:「那大哥是窮家幫的什麼『主』呀!」

    陳繼志眉頭微微一皺,道:「秋妹,你為什麼會認定我……」

    秋娘已知陳繼志要說些什麼,一笑道:「你獨來獨往,有專人要負責向你送消息,你功力又高,氣派凌人,身份自然不是低於人下了!」

    陳繼志搖搖頭道:「少見像你這麼厲害的站娘!」

    秋娘白了陳繼志一眼,道:「我哪點厲害!」

    (缺字)

    秋娘一笑道:「看對了?」

    陳繼志微微一笑,道:「八九分!」

    秋娘星眸閃光,柔睫一霎,突然道:「對!大哥就是現在窮家幫的幫……幫主!」

    陳繼志又是一笑道:「暫代龍頭罷了!」

    秋娘道:「那『龍頭』呢?」

    陳繼志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膀道:「你很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

    秋娘也聳聳肩頭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陳繼志道:「你可知道探查幫會隱密,是犯了大忌!」

    秋娘道:「這麼嚴重?」

    陳繼志頷首道:「不錯,這是十分嚴重的事!」

    秋娘把頭一低,道:「大哥恕我不知,從現在起,我不會再多問了!」

    陳繼志搖頭道:「話雖然是這麼說,當然也要分人而論的!」

    秋娘搖頭道:「規不可違,法不可廢,倘若朝庭不自廢規法,朝令夕改,國事又何至於淪落到這種不堪的境地!」

    這話,說得陳繼志心神猛一震,暗自思念道:「著呀!禮不可因近而疏,法不能為親而廢,陳繼志呀陳繼志,你怎地連個女孩子都不如了!」

    想到這裡,不由對秋娘肅然起敬,道:「秋妹說的是,愚兄受教了!」

    說著,他十分恭敬的對秋娘一揖到地!

    秋娘萬福為禮,連稱不敢。

    陳繼志心靜神明,話鋒一轉,道:「秋妹,有一些事情和話,我認為已經到了應該跟你說的時候,正好我們暫時歇息的地方也已不遠……」

    秋娘接口道:「大哥,凡你認為應當吩咐的,小妹都會恭聽。」

    陳繼志搖頭道:「秋妹別這樣說,有多少事還要你拿主意呢!」

    秋娘媚然一笑道:「我能懂多少!」

    陳繼志沒有接話,只笑了一聲,手腳向右方不遠的一片黑密林遙指著,秋娘會心也指了指,陳繼志頷首為座。

    密林內,別有洞天!

    這處「洞天」是名符其實的洞天!

    洞天之隱秘,敢說上千人搜索終日,也難發現!

    這是片廣大的黑密林,黑松株株粗如合抱,越深進,黑松也越發粗壯,有三五十株,足夠十抱!

    陳繼志在松林旁沿停步,悄對秋娘說道:「秋妹,裡面黑,你怕不?」

    秋娘卻不答話,只是縮了縮腳步!

    陳繼志含笑道:「別怕,我牽著你的手走!」說著,伸手拉住了秋娘的柔荑,一握之下不禁說道:「好細的手!」

    秋娘卻哎喲了一聲,陳繼志慌不迭的鬆手道:「握痛你了?」

    秋娘抿著嘴,搖搖頭。陳繼志雙目連霎道:「那是……」

    秋娘道:「裡面好黑!好怕人!」

    現在她才說出「怕」來,煞是真性說道!

    女孩子,古今一樣,像這種深夜,黑密松林,沒有伴兒,她們是絕對不肯走的,殺了她們也不肯定!

    當真她們就這樣膽小嗎?

    不!十個大男人的膽子,加在一起也沒有一位姑娘大!

    只是若有一個男人在她們身旁時,她們就樂得「膽小如鼠」了,這樣不但能表現出女性的柔美,而身旁的男人,自更會「大力護花」,使他們不費半絲氣力的達到目的,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愚公移山,子孫相繼,全靠恆心毅力!

    美人移山,只須嬌蹙即得,到底誰的力量大呢!女人!

    秋娘一聲好黑,好怕人,陳繼志立刻又握住了那軟柔無骨的酥手,不敢用力,又不能虛握,煞費苦心!

    一步尺半,兩步三尺,要走到密林正中,非天亮不可!

    秋娘開口了,說道:「大哥,是不是地上坑多!」

    陳繼志一楞,道:「沒有坑,只是泥濘一些。」

    秋娘噗嗤笑出聲來,道:「沒有坑可以走的快點嘍?」

    陳繼志臉紅了,幸而人在深暗的樹林中,不至丟醜。

    他臉紅著,心更跳動的厲害,不由加快了步子!雖說夜深林中漆黑,伸手難見五指,可是陳繼志卻輕車熟路坦然前行,秋娘不禁問他道:「這裡你好熟悉呀?」

    陳繼志一笑道:「不錯,此地等於是我的半個家了?」

    (缺字)

    陳繼志只嗯了一聲,卻沒有回答這句話!

    秋娘卻接著又道:「大哥這半個家裡,可還另外有個主人?」

    陳繼志搖搖頭,天黑,秋娘,根本瞧不見!

    不過秋娘卻沒有再發問,只是步起步落隨陳繼志走著!

    突然!

    陳繼志微微冷哼出聲,倏忽停了腳步!

    秋娘試出足下已踏著乾硬的土地,心中一動!

    這時,陳繼志悄然轉身,恰和秋娘臉頰相貼!秋娘一驚一楞,尚未來得及責問和應變,陳繼志已附在她的耳旁,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道:

    (缺字)

    話沒說完,秋娘只覺全身驀地一緊,已被陳繼志抱了起來,接著是剎那間的飄忽,陳繼志話聲又起,道:「秋妹坐好,別動,別開口,事畢我再來接你。」

    話罷拭風微響,陳繼志已沒了影子!

    秋娘一顆心,如十七八隻吊桶般,上下撞著,她什麼也看不見,夜深沉暗,伸出手來輕輕摸探,原來人在樹上!

    她不敢出聲,果不敢挪動,這次她真的怕了,高坐樹上,如臨深淵,生怕來一陣風,把她吹將下去!

    這時,林中已有了變化!

    在西北近乎密林中央的地帶,突然傳來了聲悶哼!

    接著,勁風自四面八方向出聲的地方集中!

    不知是誰,偶一大意,腳下帶出沙沙聲響,這才證明由四面八方集中而來的,是一條條夜行人物。

    這極為輕微的沙石聲響過後,又變作鴉雀無聲!

    突然,林中秋蟲鳴叫,一聲,又一聲,再一聲!

    西方,蟲鳴感應,連叫三聲!

    東方,也有三聲蟲鳴互應!南方,卻寂然悄靜!

    驀地,又一聲悶哼自東方傳出,蟲鳴又起,東方也沒了回應,這情形顯然有些不妥,事態十分嚴重!

    有人忍耐不住了,蠢蠢欲動?這時,有個洪亮的聲音喊道:「亮起火把!」

    隨著這聲沉喝,四面八方火把齊燃,竟有七支!

    七支火把高高舉起,十丈地區已現光明,看出是一個勁裝漢子,各有兵刃,正圍成個夠大的圈圈!

    另外,一名老者,玄衣雪髯,獅鼻環眼,十分凶獰,站在圓圈外面,徒手,目射寒光,一望即知是領軍人物!

    老者這時向大漢們喝道:「誰躺下了?」

    其實在火光照明下,老者早已看清一切,大可不必多問,只為他一向有人無我,尊嚴萬分,遇有機會表現權勢自不放過!

    他話聲剛落,一名大漢立刻答道:「躺下了三個,是老三、老六和老九!」

    老者冷哼了一聲,道:「看看還有救沒有,人家用的是什麼手法!」

    剎那之後,答話的漢子回報道:「他們完了,傷在『丹田』,看不出是哪種功力!」

    老者斥道:「笨蛋,抬過一個來!」

    另外兩名大漢,聞聲而動,搶著一具屍體放在了老者面前,老者一伸手,大漢立刻恭敬的遞過去一支火把!

    老者在死者前袍一劃,衣衫已碎,火光照明下,看出死者「丹田」有一赤紅的指痕,大若黃豆!

    老者神色一變,雙眉緊鎖在一起!沉靜剎那之後,老者冷冷地吩咐道:「把人給我帶過來!」

    侍立老者身旁的那名大漢,聞聲一楞,老者已怒叱道:「怎麼,你不知道老夫要你帶誰過來?」

    大漢期期艾艾的說道:「是帶……帶……」

    老者哼了一聲,道:「帶那個要飯的過來!」

    樹頂上粗枝闖坐著的秋娘,聞聲心跳驟止!

    「要飯的」,自然是指陳繼志,莫非……

    她只能聽到對方的話聲,卻看不到人,急得冷汗滴流!

    人帶來了,但卻已經沒了人物!

    滿頭滿臉的血,右腿已斷,雙手指節皆碎,指甲縫裡,還緊插著十根細竹籤,血已凝固!

    蓬頭敗衣,果然是個花子。

    老者伸手抓住了這個花子的頭髮,厲聲道:「別裝死,老夫再問你一次,秘道是在哪裡?」

    秋娘的那顆懸心,隨著這一句問落了下來!

    陳繼志離開不久,林中沒聽到刑逼聲,對方那句話「再問你一次」的話,已足說明被擒的不會是陳繼志了。

    離死業已不遠的那名花子,即哼都沒哼一聲!

    老者惱怒交加,揚掌甩向花子的右頰,這一掌,用了七成力,竟將花子牙齒打落了三顆!

    可是花子依然不哼不哈,沒有開口!

    老者吼道:「從你被擒到現在,骨頭夠硬,不哼不哈,老夫告訴你,你,再不開口,還有好罪讓你受呢!」

    花子開口了,他猛一揚臉,呸的一口濃痰吐在老者面上,老者不防有這種事情,竟被吐了個正著!

    恨怒至極,猛的一掌切下,這次盛怒出手,竟用了真力,花子本就傷重將亡,受此一掌立即死去!

    老者不知花子已死,哼了一聲,道:「老夫不怕你硬,再試試……」

    抓著花子的那兩名大漢,這時道:

    (缺字)

    老者一楞,伸手相試,花子果然死去,陡的一腳將屍體踢飛,抹去髯上的濃痰,一肚皮的悶氣,全發在了大漢們的身上!他手指著七個大漢,怒罵道:「發什麼楞,還不快些搜!」

    大漢們不敢怠慢,各持火把四外搜去!老者卻目光一掃四外,哼了一聲,飛身向東方縱去,哪知身形剛剛拔起,一段枯木奔西方!

    老者冷笑出聲,頓足而起飛追了上去!

    前逃的黑影,飛縱並不甚快,因此在十丈之後,已被老者追到了身後,老者悶聲哼道:「你還想逃!」

    話到人到,右掌已壓向前逃黑影的後心!

    哪知前逃的黑影,這時霍地轉過身來,出掌相迎!

    雙掌相抵,黑影動也沒動,老者卻被震摔到地上!

    老者神色陡變,一躍而起,暴退丈外,他已受內傷,傷勢雖然不重,心膽卻幾乎被這一掌震碎!

    老者奸滑至極,先交抵的一掌來說,黑影的功力高過他太多,但是黑影剛剛卻有逃意,而飛縱也不夠快,何也?

    想通了這一點,他有些膽寒了,所以一躍起身立即後退,並沉轉著如何應付,面前強敵的策略!

    黑影震翻老者之後,現出身形,正是陳繼志!

    陳繼志並不急急動手,等老者站穩之後,才冷冷地說道:「老匹夫,你已經知道上當了吧?」

    老者目光顧盼不已,陳繼志卻又說道:「我既然誘你追來,試想還能再容你逃出手去麼?」

    老者沉下了浮心,道:「你就是『風塵異丐』陳繼志?」

    陳繼志一笑道:「不錯,該你報名了!」

    老者雙眉一挑,道:「老夫胡天國……」

    陳繼志冷哼一聲,接口道:「我早已料到是你,換個人也不會這般凶殘狠毒!」

    話鋒一頓,接著斥道:「兩淮志士的清譽,幾乎毀在老兒你們兄弟之手,陳某早想殺你這賣友賣國的叛徒,你卻聞風遠逃他鄉!

    「近日我才聽說,你和三小有了勾結,已投身賣靠在察合台的軍中,正想有空時找你算清血債,不料你狗膽不小,竟然來我這『黑松林』中,如今殺我門下,相逢此地,胡天國,你死定了!」

    胡天國內懼卻色厲,沉喝道:「陳繼志,今天算是走巧了,大汗有諭,你若歸順不失高官,二將軍(指察合台)卻出重賞要你的人頭,陳繼志,你怎麼說?」

    陳繼志冷哼一聲道:「你就算舌吐蓮花,耗此時間,但仍然要死!」

    話聲一頓,厲喝道:「陳某為這兩位朋友們的清譽,為復門下之仇,出手即分生死,胡天國,你要當心了!」

    話罷,陳繼志飛撲而上,揚掌擊下!

    胡天國退避已難,明知逃是無望,立即揚聲長嘯,人卻向左方飛身縱避陳繼志的掌力!

    陳繼志北道:「你那七個鷹犬爪牙,來了最好,省我不少事!」

    說著,人已飛閃欺上,不容胡天國再有縱避的機會,猛攻不已,逼得胡天國出掌相格,打在一處!

    胡天國功力不低,但是若跟陳繼志相較,卻差了不少,五掌之後,胡天國已險象環生,危急一發!

    陳繼志上來就以真力相搏,逼得胡天國不能不也以真力相接,連對五掌,胡天國已吊息作聲!

    陳繼志,卻若無其事,第六掌已拍向胡天國的天靈!

    胡天國真力不繼,指望手下人早到,第六掌鼓起餘力勉強應付過去,可是馬步已然失穩,額頭汗凝成珠!

    這時喝喊聲震,胡天國那七名手下,已聞聲趕到!

    接應業臨,胡天國放了懸心,嘿嘿兩聲道:「陳繼志,老夫倒要看看,今天誰死誰活!」

    陳繼志並不答話,左掌挾風拍下!

    生力軍到,胡天國精神一震,況且當著手下人的面,不能丟人,因此你再提內力,迎抵硬拚!

    誰料陳繼志早已打好了主意,六掌相較,已經試出胡天國成了強弩之末,第七掌透傳了「神龍力」!

    陳繼志並不放掌,也不收指,胡天國出不得聲,脯腹已碎,肉血橫流,但卻無個發洩處!

    所以他的臉紅了,由粉紅而深紅,漸漸變成了茄子顏色!

    (缺字)

    但在目睹主子已落人手之下,卻不敢撲上,於是一個個楞在了一旁,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怎樣才好!

    陳繼志不想多殺無辜,但今夜卻逼他非把所有的人殺光不可,否則根本重地外洩,大事去也!

    事逼至此,陳繼志只好狠下心腸!他目光一掃那七名大漢,沉聲喝道:「接著你們的主子!」

    話聲中,猛將胡天國丟向了那七名大漢!

    胡天國離手飛出的剎那,陳繼志右手食指一挺,胡天國肚腸已然多了個深洞,因之腥血似雨箭般飛射出來!

    一驚,一楞,慘呼繼之,只見寒光連閃,七名大漢竟連回手的餘地都沒有,已皆身首異處!

    陳繼志緊皺著兩道劍眉,看了看地上的殘屍,搖頭歎息出聲,接道似是自語般喃喃說道:「若不動用這柄奇劍,就無法快當的了結此事,誰叫你們賣國賣友的,這算是你們的下場!」

    話聲中,陳繼志收了寶劍,頓足而去!

    (缺字)

    秋娘驚呆了,但是一臉喜容!她看看左,又瞧瞧右,不由讚歎一聲道:「想不到,真想不到!」

    陳繼志微笑著說道:「秋妹是說想不到什麼?」

    秋娘道:「想不到此處別有洞天!」

    陳繼志嗯了一聲道:「昨夜那群狐鼠,搜了半夜也沒有發現,秋妹自是更想不到了!」

    話聲一落,卻歎息出聲道:「不過保護這個洞天的代價,卻是不小!」

    秋娘懂得話中之意,道:「昨夜死了一個朋友?」

    陳繼志悲吁一聲道:「不是朋友!」

    秋娘一楞,陳繼志卻已說出驚心動魄的話來!——苟故榭饃描,東曦OCR,豆豆書庫獨家連載

《飛雨落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