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五爺頷首道:「小爺第一個就找的我!」
鉤四爺道:「五弟,那還能再和仇朋友論交?」
抓五爺正色道:「為什麼不能?」
筆六爺道:「五弟,今夜『玉符』傳令,是……」
抓五爺接口道:「那是今夜,現在還沒到時間呢。」
說著,轉對蕭夢梅道:「老弟,你怎麼攪的這樣糟?」
蕭夢梅道:「小可能說?」
抓五爺道:「當然能說!」
蕭夢梅道:「那就請老哥哥聽小可之求,在今夜小可與艾老丈相會前,深望老哥哥不要再與小可存有友誼!」
抓五爺道:「這算什麼話?!」
蕭夢梅道:「小可是不願使老哥與艾老丈,數十年友情毀於一旦,更不願使老哥哥存了先入為主的成見!」
抓五爺道:「是為那『駝鈴』?」
蕭夢梅一驚,道:「老哥哥怎知『駝鈴』之事?」
劍大爺皺眉道:「老五,什麼『駝鈴』?」
蕭夢梅由劍大爺這句問話中,恍然大悟,立即道:「老哥哥,她在……」
抓五爺顧左右而言他,道:「這件事稍等談吧,我知道了不少從前不知道的事,老弟,抓老五自幼年到今天,血性不改……」
蕭夢梅已知抓五爺之意,接口道:「老哥哥,您請答應小可剛才的要求。」
抓五爺搖頭道:「辦不到,老兄弟,現在我有個不情之求,老弟在原諒之下,要一定答應幫老哥哥這個忙。」
蕭夢梅道:「是什麼事?」
抓五爺道:「今夜之約,聽說是老兄弟你訂的?」
蕭夢梅道:「不錯!」
抓五爺道:「那就好辦了,老哥哥的不情之求,是要請老兄弟你,寫張信柬交我轉上艾老爺子,柬……」
蕭夢梅道:「老哥哥,你要小可毀約?」
抓五爺搖搖頭道:「不!是改期。」
蕭夢梅道:「有何好處,反正遲早……」
抓五爺正色道:「老兄弟,『玉符』轉來諭令,訴說今夜要全力對付老兄弟,未說來由,也沒有出示其他……」
蕭夢梅道:「業已十分明顯,何必再有他示呢!」
抓五爺道:「老兄弟有所不知,若能改期,『玉符』今夜出示之事,即失時效,則老哥哥就可從中化解……」
劍大爺皺眉接口道:「老弟,主人能夠接納?」
抓五爺反問劍大爺道:「大哥是否贊成?」
劍大爺道:「化解自比結怨高明!」
抓五爺一笑,接著正色道:「大哥四哥和六弟,我有句話要問明!」
神劍、金筆和銀鉤,俱皆看出抓五爺神情的鄭重,三人不由互望了一眼,劍大爺也以鄭重的神色道:「五弟請說。」
抓五爺道:「我們兄弟,自成名武林至今,數十年來,諸兄可曾發覺,小弟有什麼言不由衷,或行事莽撞無理的地方?」
劍大爺搖頭道:「五弟的剛毅和誠信,已令天下武林同道敬仰!」
抓五爺道:「如今小弟要說出一件天大的秘密,非但要請諸兄信我而不疑,並望諸兄能嚴守機密,莫對人言!」
劍大爺道:「刀、拐二弟沒到……」
抓五爺接口道:「來了,但是不在此地!」
劍大爺道:「他們現在何處?」
抓五爺道:「大哥,此處小爺還要來的,極不方便,若大哥四哥和六弟,深信我的話,請即駕臨我那『水果行』一談。」
劍大爺點點頭,金筆、銀鉤慨然而諾,抓五爺道:「我與仇老弟先行一步。」
話罷,拉著蕭夢梅,大步出了堂屋,穿過廊道,走出西園寺的小門,一言不發,由小路疾縱不已!
蕭夢梅邊走邊道:「小可看出,老哥哥意圖迴避艾老丈父子,但老哥哥水果行開在城裡,出進城門怕不……」
抓五爺道:「你放心。」
說著,已轉向大道,道旁,早已停著一輛豪華的雙馬車,抓五爺顧盼左右剎那,探囊取出一物往頭上一戴,道:「老兄弟,請坐進車中,快!」
蕭夢梅聞聲一驚,這聲調突然變成了混濁的河南腔,再看對面的人,誰說是抓五爺,根本是個四旬大漢!
他正木愣間,車門由內推開,一隻柔荑伸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往車中一拖,並且傳來嬌聲道:「傻哥哥,進來吧!」這聲調,活脫脫的是曉梅姑娘,因此蕭夢梅沒有掙扎,跨上車去,並且順手帶上了車門!
但當他看清車中人時,卻驚咦一聲,掙脫手腕道:「姑娘,你……你是……」
車中的姑娘,十分醜陋,自然不是曉梅!
這位姑娘一笑,雙手在玉頸間一托一揭,那醜陋的面孔,突然變成了絕美的少女,誰說不是曉梅!
蕭夢梅喜出望外,不由伸手握住了曉梅的雙腕,道:「小妹,你……你好!」
曉梅那些說不出道不盡的委屈,此時再難忍下,撲在蕭夢梅肩上,悲傷不已,痛苦難止!
蕭夢梅雖不知曉梅所受之苦,但由曉梅這般沉痛哀傷中,也料到受了極深的委屈,撫著曉梅的香肩道:「哭吧,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會好受的多!」
曉梅驀地抬頭,兩個人,鼻尖幾乎相碰,四目一接,蕭夢梅不由雙手一緊,曉梅全身一顫,道:「你……你好狠心!」
蕭夢梅錯當是雙手握的太緊,歉然道:「怪我,我不知覺的力量大了些!」
說著,雙手鬆了不少,誰知曉梅卻嗯了一聲,道:「不!不重!再握緊些!」
蕭夢梅手一滑,握住了曉梅的一雙無骨柔荑,低低地道:「小妹,我什麼事狠啦?」
曉梅道:「人家為了你受了多少苦,你卻毫不關心地回了蘇州!」
蕭夢梅道:「佟主事說,你和令尊他往,一時不會回來……」
曉梅櫻唇一歎,道:「你就信?」
蕭夢梅一驚,道:「難道小妹你沒離開過總店?」
曉梅聽到提及總店,悲傷感懷又起,香肩聳顫,止不住晶淚灑落,一邊點著頭,一邊道:「我被爹爹關在了地下的鐵室之內!」
蕭夢梅歉然道:「我沒想到。」
曉梅白了蕭夢梅一眼,道:「你判斷什麼事都很準,難道這件事你就沒想想?」
蕭夢梅道:「因為聽說是令尊……」
曉梅哼了一聲,道:「得啦吧,你根本就沒想到我!」
蕭夢梅道:「小妹,我的心……」
蕭夢梅不善辯解這種奇特的反問,也可以說是不甚明瞭女孩子的心意,說實話,這應該算是一門學問。有時,她會故作嗔惱,你必須瞭然,疏之通之則嗔為喜,惱為羞,無限情意適時昇華,是心犀相通的境地!
反之,極可能將故嗔迫成真怒,假惱變成怨恨,使本來的一場綿綿深情美意,化作舌劍唇槍的戰地!人說「少女心,難捉摸」,不!天下唯一「誠」字,持之而守時,無不固若金湯,執之而攻時,則無不克!
曉梅深知蕭夢梅,看到蕭夢梅的窘態,不由一笑道:「算了,好在事已過去啦。」
蕭夢梅道:「你是怎樣逃出來的?為了什麼事,使令尊……」
曉梅接口道:「我不願意說第三遍,等一下當著『六絕』的面,你仔細聽好了,總之,全是為了你!」
蕭夢梅道:「為我?怎麼會?」
曉梅道:「趁這一段路程,我要問你幾句話。」
蕭夢梅道:「說吧。」
曉梅道:「磊石哥,我要聽實話!」
蕭夢梅愣了一愣,曉梅已接著說道:「你不願意?」
蕭夢梅正色道:「小妹,你知道我不會騙你的。」
曉梅道:「那你為什麼要吞吞吐吐的?」
夢梅道:「因為你喊了我一聲『磊石哥』!」
蕭夢梅之意,是要想告訴曉梅,自己的真正姓名,但在未決定是否立刻說明之前,曉梅已開口罰問,如今他很自然的說出原故,不料曉梅卻錯會了心意,玉頰生春,羞垂粉頸道:「原來你也不算老實!」
蕭夢梅此時,業已決定暫不說明,他要在當著「六絕」之面,聽完曉梅為何被其父關於鐵室之後,再告訴大家!
因此,蕭夢梅將錯就錯,道:「傻子也偶然會有聰明的時候!」
曉梅小嘴一噘,道:「你要傻,天下人都成了呆子啦!」
蕭夢梅道:「我要不傻,怎會相信了佟主事的話?」
曉梅哼了一聲,道:「我說過,那是你根本不關心我!」
蕭夢梅道:「那你說我關心誰?」
曉梅一時無法回答,遂使出女孩子的嬌嗔道:「哦!你不關心我,還要我來猜你是關心誰,想得那麼好,哼!」
蕭夢梅一笑道:「不猜就不猜,小妹,你不是說有話問我嗎?」
曉梅道:「嗯,我說過,要你實答!」
蕭夢梅道。「當然!」
曉梅道:「我是鄭重的問你!」
蕭夢梅頷首道:「我懂,我也鄭重的回答。」
曉梅道:「第一句話,是問你為什麼辭了分店的事情?」
蕭夢梅道:「說來,起因應該說是為了你!」
曉梅道:「可是我哥哥和爹爹,逼你要人?」
蕭夢梅道:「也可以這樣說。」
接著,把事情前後經過,詳述了一遍,往事剛剛說完,車子也恰好進了城門,已距抓五爺的家不遠了。
曉梅哀怨的長歎一聲,道:「沒有出我所料,幸而我先到五叔家,不過恨只恨走的太慢,仍然被爹爹和哥哥走在前面,沒能早見到你!」
蕭夢梅道:「也不晚。」
曉梅道:「晚了一步,否則我準會勸你,借督巡之名暫離蘇州,豈不省得和哥哥、爹爹交惡成仇?」
蕭夢梅道:「這是無可奈何的事。」
曉梅神色一正,道:「第二是,我明知哥哥,有很多不對的事,但我不能不請你看在我份上,別和他們為敵。」
蕭夢梅劍眉一挑,道:「我本來就沒有和令尊、令兄為仇之意,不過按令尊,令兄如今對我的情形來說,他們卻已把我當成了仇家!」
曉梅道:「我知道,因此才問你,能不能答應我的請求?」
蕭夢梅正色道:「本來我對令兄,是存了遇有機會,必將好好教訓他一次的心意,但是現在,我已決定不如此……」
曉梅接口道:「我先向你道謝!」
蕭夢梅搖頭道:「這不是因為你,所以你不必謝我。」
曉梅道:「是因為誰?」
蕭夢梅道:「是為了先父和先恩師!」
曉梅心頭一顫,道:「磊石哥,這裡面好像別有文章?」
蕭夢梅頷首道:「不錯,內情複雜!」
曉梅道:「不能說?」
蕭夢梅道:「能,見到『六絕』,在你把話說完之後!」
曉梅沉思剎那,道:「磊石哥,對我爹爹呢?」
蕭夢梅道:「本來對令尊,仍存恭敬而絕無仇心的,不過當我必須改變對令兄的看法之後,對令尊卻成為死敵!」
曉梅神色大變,道:「磊石哥,你……你……」
蕭夢梅道:「小妹,恕我直言,現在我仍然十分希望,一切不是我所想像的那個樣子,但是我怕……」
曉梅道:「怕已將成事實對嗎?」
蕭夢梅歎息一聲,道:「但願不是事實!」
曉梅黛眉微蹙,道:「你對我哥哥的轉變,似乎和對我爹爹的轉變有關?」
蕭夢梅道:「關係甚大!」
曉梅道:「仍然是不可說?」
蕭夢梅剛要開口,曉梅已接著說道:「我知道,你要等我把話說完之後,再……」
蕭夢梅慨然接口道:「小妹,我答應在今日相會的最後時刻,把一切事情都說出來,一個字,一句話都不作假或保留!」
曉梅感激地說道:「夠了,很夠了,磊石哥,你……你再握緊我些!」
蕭夢梅心中一酸,幾乎滾下淚來,他明白曉梅已有所感,也可以說是知道了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假若是和自己有關的話,那那兩個人的一生,恐將必須在懷念、寂寞和亦仇亦愛中,孤零的渡過了!
想到這裡,雙手一緊,不由喃喃道:「上天有時,為何這般殘酷!」
曉梅微閉星眸,緩緩倚靠在蕭夢梅肩上,道:「知足了,能與誠摯關懷愛戀的人,短暫相共,我已甘願以一生光陰年華來作此交換!」
蕭夢梅雙目一闔,英雄淚下,恰好滴落在曉梅粉頰之上,曉梅驀地抬頭,猛然抽回雙手,接著緊緊抱住蕭夢梅道:「磊石哥……我……我……」
蕭夢梅雙臂環圍著曉梅的柳腰,低低頻喚著……
「小妹!小妹……」
四臂緊合,兩心相印,這雖說是片刻沉醉於溫柔和愛戀之中,但何嘗不能說是永生的記憶?!
突然!車停了,他倆動也沒動!
接著,車門大開,他倆依然一動不動!
抓五爺搖搖頭,悄悄把車門重又關閉,心頭驀地一陣酸痛,不自主的以肥大衣袖擦擦雙目,喃喃說道:「我不管,不管要費多大力量,甚之扔掉這條老命,也在所不惜,絕不使這一對相愛的人兒分離!」
他站在車門外,等了盞茶光景,出指彈叩車門,那對沉醉在無言、愛戀,柔情、詩意中的人兒,方始始緩緩分開。
這裡是抓五爺昔日痛懲井天的地室,正中一張八仙桌,圓桌坐著八個人,一盞明亮,吊於當央。桌上一大瓷壺上等好茶,一人一碗,這八個人是劍、刀、拐、鉤、抓、筆六絕,和蕭夢梅與艾曉梅!
作主人的抓五爺,這時開口,道:「姑娘已把被主人禁於鐵室中的經過,說完了,如今我必須問大家一句,我們應該怎樣辦?」
劍大爺長歎一聲,道:「姑娘,主人是自承過昔日的作為?」
曉梅珠淚盈捷,點著頭,適才的一段自述,她是邊泣邊訴,自船上所見起,直說完被禁止,故而淚痕未乾!
刀二爺低吁一聲道:「唉!沒想到的事!」
拐三爺看了抓五爺一眼,道:「五弟,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打算?」
抓五爺道:「不錯!」
劍、刀、筆、鉤、拐五絕,同時道:「何不說出來聽聽?」
抓五爹道:「我只是為自己作的打算!」
刀二爺道:「也可以一談呀?」
抓五爺道:「今夜之約,是仇老弟所訂,我想請仇老弟看個薄面,暫時改期,然後小弟要親自問問主人……」
曉梅接話道:「五叔,改期相會,侄女兒不反對,五叔要坦直的去問爹爹,侄女兒說什麼也不敢贊成。」
鉤四爺道:「是為什麼?」
曉梅道:「親如侄女兒,尚險遭不測……」
抓五爺苦笑一聲,接口道:「我正想用這條不值錢的老命,試試主人的心意,假如我在約定時間內,沒有回來的話……」
拐三爺擺手道:「五弟,這並不是好辦法,主人對我們六個人,皆曾有救命之恩,既便現在要我們去死,也是義不容辭……」
抓五爺道:「三哥,小弟並非要抗拒主人,只是要用一切力量,來規勸主人,甚至犧牲這條老命也不惜!」
劍大爺道:「五弟,此事何不你我兄弟一道前去?」
抓五爺道:「不瞞大哥說,小弟是志在求死,但卻不願諸兄皆亡!」
筆六爺道:「五哥可是業已深信,主人昔日作為是……」
抓五爺接口道:「六弟應該知道,愚兄決不說半句不實不盡的話!」
拐三爺道:「五弟,就按大哥說的辦吧,咱們兄弟一道進言!」
抓五爺苦笑一聲道:「諸兄何必一定要與小弟共死?」
劍大爺道:「你我兄弟,昔日有誓,設能皆死於同日同時,豈不很好?此事就這樣決定了,五弟不必再言。」
抓五爺長歎一聲,道:「既是諸兄弟意念已決,我多言何益?不過小弟必須聲明,任何情形下,只准俯首就戮,卻不能相抗!」
劍大爺道:「五弟放心,你我兄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抓五爺目光一掃蕭夢梅,道:「仇老弟,老哥哥現在,要請你表示一下意見了!」
蕭夢梅神情極端嚴肅和鄭重,掃視了「六絕」一眼之後,目光落在身旁曉梅姑娘身上,誠摯的一握曉梅柔荑,道:「小妹,還記得車上說的話嗎?」
曉梅知道要來臨的事就要來了,首先報以含情的一瞥,然後回握著蕭夢梅的手,緊了一緊,道:「磊石哥你說吧,任憑是什麼話,我不怪你!」
蕭夢梅首先毅然對抓五爺道:「老哥哥們,你們的好心善意,小可只有從心裡感激,你們怎麼去作,小可沒法子聞問,不過今夜之約,請恕小可方命之罪,小可必須守此諾信,既便今夜小可落個粉身碎骨,也在所不顧!」
抓五爺誠懇的說道:「仇老弟,老哥哥以未來餘年,要求你……」
曉梅接口道:「五叔,磊石哥志既已決,我們不應相強。」
抓五爺歎息一聲,搖搖頭,沒再開口。
蕭夢梅握著曉梅的手,緊一緊,抖一抖,帶著歉意的神色,對曉梅道:「小妹,原宥我,我不姓仇,也不叫磊石!」
「六絕」聞言俱皆大吃一驚,可是曉梅卻似早已料到此事,非但神色沒改,並且帶著微笑!
不過蕭夢梅卻已看出,曉梅那種微笑的後面,是隱藏著無邊的心酸和悲楚,不由自己也心頭一疼。
抓五爺適時道:「仇……不,老弟,你到底是誰?」
蕭夢梅一臉哀傷的說道:「小可等一會兒就要說明的,在小可說到自己身世名姓之前,卻要先告訴老哥哥們一個驚人消息!」
「六絕」同聲道:「是什麼消息?」
蕭夢梅握著曉梅的手,又是一緊,道:「小妹,不論我說出什麼話來,你別激動。」
曉梅道:「我受得了!」
蕭夢梅這才目光罩著「六絕」,道:「這消息也許會使老哥哥們驚駭難言,但卻十分真實,是小可經種種推斷和實據,而證明出來的。」
抓五爺道:「到底是什麼消息?」
蕭夢梅道:「艾老人並不姓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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