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夢梅一驚,道:「如今呢?」
曉梅道:「一向挨打慣了的,除非他永遠會忍受下去,不知預防或反抗,否則當他反抗的時候,手段不會不狠!」
蕭夢梅自然聆悟話意,道:「我不能否認你說的對,但是你總不是別人!」
曉梅道:「你認為我沒有挨慣打?」
蕭夢梅尚欲勸說幾句,抓五爺卻已開口道:「姑娘,咱們上去再說閒話可好?」
曉梅默默無言,飛身而上,蕭夢梅和抓五爺繼之而行,抓五爺將必要攜帶的東西,很快的整好,道:「姑娘和蕭公子……」
蕭夢梅接口道:「周大俠怎麼改了稱呼?」
抓五爺含笑反問道:「公子不是也將稱呼改了嗎?」
蕭夢梅道:「咱們誰也不准改,你還是老哥哥,我仍是小兄弟!」
抓五爺道:「好,就這樣!」
曉梅卻淡淡地說道:「稱呼上還是客氣好,能保持距離更好!」
抓五爺聞言,心頭一顫,沒有接話,卻看了看蕭夢梅,蕭夢梅自然也深有感觸,對曉梅道:「小妹,你這個論調,不嫌太冷淡了些?」
曉梅苦笑一聲,似是自語般道:「還是冷淡一點好,免得忍受『曲終人散』後的無邊孤寂!」
抓五爺故意將聲調提高,開朗地說道:「曲終人當散,樂興復重聚,人生應如此!」
曉梅卻冷冷地說道:「平淡情誼久,無爭無憂愁!」
抓五爺雙眉一皺,道:「姑娘今天為什麼如此消沉?」
曉梅道:「五叔,換了你是我,又能如何?」
抓五爺道:「摔一個觔斗,不能就認定準會次次一樣!」
曉梅道:「五叔怎能用摔個觔斗,和侄女兒的遭遇相比?」
抓五爺道:「要談到遭遇,蕭老弟要比姑娘慘多了!」
曉梅道:「表面看來是這樣的。」
抓五爺道:「姑娘你今天是怎麼了,事實上蕭老弟也是比……」
曉梅再次苦笑,接口道:「五叔,事實上夢梅哥要比侄女兒好過的多!」
抓五爺道:「原因何在?」
曉梅道:「夢梅哥只要報了父母血仇,心願已了,侄女兒卻不然……」
抓五爺恍然而悟,急忙阻止曉梅道:「姑娘請不要再說下去了!」
曉梅卻幽幽地接著道:「我要說完這些話,侄女兒也身懷殺父血仇,但卻又身受仇家撫養的大恩,這恩仇如何了斷……」
蕭夢梅突然上步,緊握住曉梅的一雙柔荑,道:「小妹,這些不能怪你,況自苦又有什麼用處?」
曉梅垂下頭,雙目滴落珠淚,沒有開口。
抓五爺先前就有很多話要說,被蕭夢梅和曉梅姑娘中途打斷,如今正好得到機會,神情故作開朗地說道:「蕭老弟,還有姑娘,請聽我老頭子說幾句話如何?」
曉梅依然無言,蕭夢梅卻說道:「老哥哥有話請講就是。」
抓五爺道:「俗語說,人之一生,辛酸悲苦要佔十之七八,這句話是代代前人的經驗之談,有著事實的經驗和根據!既然人生如此,那剩下十之二三的歡樂,就成了難得而又難得的東西了,因此我要向你們作個要求。」
蕭夢梅道:「老哥哥儘管吩咐。」
抓五爺道:「咱們都是身懷恥仇的人,也許我這樣說,你們不信,不過總有一天,我會證明說的是實在話!如今我要求你們兩個人,將一切恥、仇、恨,怨,暫時拋諸九霄雲外,把心情放寬,痛痛快快地玩樂上一些日子,然後……」
曉梅接口道:「五叔放心,你的意思侄女兒懂,侄女兒保證不再傷懷就是。」
抓五爺哈哈一笑道:「武林中人,當具武林豪氣,遇上事要提得起,放得下,我說小兄弟,你有什麼意見嗎?」
蕭夢梅道:「小可今夜……」
抓五爺接口道:「我忘記告訴小兄弟了,在你替曉梅打通任、督二脈的時候,老店主會對我說,今夜……」
蕭夢梅念笑接話道:「小可聽到那些話了!」
抓五爺一愣,繼之恍然道:「不錯,小兄弟既能一面療傷,一面和天齊這個東西答對,自然在老店主吩咐我的時候,也可心分二用!」
蕭夢梅一笑,道:「小可要今夜趕奔金陵!」
抓五爺道:「可能允許老朽相伴?」
曉梅在一旁說道:「我也去!」
蕭夢梅看看曉梅,突然想起了一件目下最要緊的事,正好曉梅結伴而行,將事辦妥,立刻頷首而應。
抓五爺適時說道:「可能等老朽半夜,咱們明晨動身?」
蕭夢梅自然知道內中原由,沉思剎那,決定了意念,等候抓五爺到天明,然後起身趕奔金陵!
曉梅不知內情,問道:「五叔,難道蘇州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抓五爺道:「我還有些事情未了。」
曉梅道:「五叔還有什麼未了的事?」
抓五爺道:「蘇州分店的事宜。」
曉梅黛眉一皺,道:「義父他還想開設下去?」
抓五爺搖搖頭道:「是我想依然幹下去!」
曉梅一愣道:「五叔想接手?」
蕭夢梅接口道:「是這樣的,卜老丈在得知我的身世之後,已將一切交託周老哥,周老哥如今已是此店及所有分店的主人。」
曉梅沉思剎那,道:「五叔您願意接手?」
抓五爺道:「你當我是個財迷?」
曉梅一笑道:「那就隨它去!」
抓五爺反問一句道:「隨它是隨誰呢?」
曉梅道:「任這天下一家店,自生自滅!」
抓五爺正色道:「你知道此店共有若干,也多少知道一點店中的主持人物,若任此店自生自滅,你可知要造多大罪孽?」
曉梅又是一愣,道:「這怎會?」
抓五爺道:「總店分店中,像宇文顯一類的人物,多得難數,功力超過宇文顯的更多,若無管束,怎生得了?」
曉梅道:「設真如此,義父他的居心就太可怕了?」
抓五爺道:「老店主當時卻是善意。」
曉梅道:「善惡之隔,僅僅一線,誰知道呢!」
抓五爺道:「我是自始至終參與此事的人,知道得十分清楚,當時老店主之意,旨在收容落魄的武林江湖朋友……」
曉梅接口道:「我懂,往好的地方說,是這種存心。」
抓五爺皺眉道:「姑娘,往壞的地方說呢?」
曉梅冷冷地說道:「有朝一日,羽翼養成,進,則可自立為武林的霸主,退,則能以這多高手,保他的安全!」
抓五爺道:「姑娘,若論老店主當年作為,那確實是極惡而惡極,但近十年來,卻已知悔,我敢說……」
曉梅接口道:「五叔,武林之中,以『六絕』較為正直,『六絕』之內唯五叔,五叔,您太忠誠了些。」
抓五爺道:「侄女如此高抬我,必是另有要罵我的地方。」
曉梅道:「侄女兒不敢。」
抓五爺道:「別客氣了,你就直說了吧。」
曉梅道:「五爺認為義父成立此店,宗旨甚善?」
抓五爺道:「至少不是為惡!」
曉梅道:「五叔又說,近十年來義父作為,是知悔後……」
抓五爺接口道:「這有事實的證明。」
曉梅冷哼一聲道:「不錯,有事實證明,聽侄女兒說個一件兩件,譬如夢梅哥的恩師,十君子中的伍二俠,就是在這十年內,慘死於他那結拜盟弟的手中!我大哥雷嘯天的父親,十君子中的雷三俠,死的更晚……」
抓五爺喟歎一聲,插口道:「不用再說了侄女兒,你看,五叔我該怎麼辦?」
曉梅道:「義父沒有交待過我,怎麼作,任由五叔了。」
抓五爺道:「天下一家店,自此已與卜家再無關係,我想暫時不能放手不管,必須在澄清人選後,再作……」
蕭夢梅接口道:「小可有個意見,周老哥願聽聽?」
抓五爺道:「小兄弟,我正等著你開口呢!」
蕭夢梅道:「周老爺顧忌的很對,此時結束店務,非但立使武林成亂,並將遭致『有始無終』之譏!……」
曉梅道:「夢梅哥,你對此店還有興趣?」
蕭夢梅道:「小兄也不是個財迷,但興趣卻極為濃厚!」
曉梅道:「要替仇家收拾這個爛攤?」
蕭夢梅搖頭道:「目下這還不是個爛攤子,若任它自生自滅,卻一定會變成個危害武林的大禍根,所以必須管!」
抓五爺抓住這個機會,道:「聽小兄弟你的如何。」
蕭夢梅有意地對著抓五爺一笑,道:「老哥哥,你是不是一時還不想和小可分手?」
抓五爺臉一紅,道:「小兄弟,你既能分心二用,已全部聽到卜店主所說的話,又何必非逼問我老頭子不可呢?」
蕭夢梅道:「話不是這樣說,那些話是他說的不假,但卻不能代表老哥哥你的意思,所以要問一問!」
抓五爺道:「說實話,我自然不願看到那悲慘的日子,不過我也知道,未來總會有這麼一天,所以……」
曉梅插口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呀?」
蕭夢梅道:「小妹先聽下去,等會兒我詳細告訴你。」
曉梅嬌嗔道:「現在就不能說?」
蕭夢梅道:「不是不能,因話太多,所以……」
曉梅依然嬌嗔道:「我有時間聽呀?」
蕭夢梅一笑,道:「好小妹,等一會兒吧!」曉梅恍然大悟,可能有話當著抓五爺不便說,想想自己剛才的嗔惱,不由微有羞意,道:「好嘛,我又沒說不可以。」
其實,小妹什麼時候說過可以來著?真是天曉得。
蕭夢梅對著小妹一笑,轉對抓五爺道:「老哥哥,小可現在問你的意思了!」
抓五爺正色道:「小兄弟,你我相交,是不是委屈了小兄弟?」
蕭夢梅道:「小可沒有這個意思,況……」
抓五爺揮手接口道:「夠了,小兄弟若無此意,恕我要直問一句了!」
蕭夢梅道:「老哥哥請講。」
抓五爺道:「自我稱呼小兄弟這三個字後,對自己就直稱『我』字,而小兄弟開口『小可』,閉口『小可』……」
蕭夢梅一笑道:「小弟知錯了!」
抓五爺也一笑道:「這才對,小兄弟有話,現在問吧!」
蕭夢梅道:「還是那句……」
抓五爺道:「我也不願意離開小兄弟!」
蕭夢梅神色一正,道:「是為了那卜老丈?」
抓五爺搖頭道:「對卜店主來說,他並沒請我幫什麼忙,而是我那幾位盟兄弟,存著叫我想辦法的心意。」
蕭夢梅道:「老哥哥你呢?」
抓五爺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雖願盡力的為雙方化解,但卻絕對不肯出賣自己的人格!」
蕭夢梅神色微轉緩和,道:「姑且不管卜老丈的事,老哥哥是否願與小弟……」
抓五爺道:「若沒有卜店主這塊心病的話,我早就告訴小兄弟你說,願與小兄弟同在江湖相伴幾年了!」
蕭夢梅問道:「老哥哥,今後可能保住永遠不談卜老丈的事?」
抓五爺慨然道:「兩家是非恩怨,自今日起,我一字不聞不問!」
蕭夢梅深施一禮,道:「老哥哥,自今之後,老哥哥若不說離開小弟,小弟當永遠相伴著老哥哥,邀游江湖之上!」
曉梅此時接口道:「我呢?」
蕭夢梅道:「小妹,你這句話豈不問得多餘?」
曉梅一笑,心中甜甜地說道:「你懂什麼,才不多餘呢!」
蕭夢梅道:「怎不多餘?」
曉梅道:「這次我告訴你,要你學次乖,但是下次可要自己當心去想,別再打算我還會說破道理!」
蕭夢梅皺眉道:「道理?這還有道理?」
曉梅道:「怎麼沒有道理,告訴你,女孩子家,有時雖明知『那人』的心意,卻往往喜歡再問個明白!」
蕭夢梅道:「這是為什麼呢?」
曉梅不答所問,又道:「但有的時候,卻又不再追問。」
蕭夢梅莫名其妙地說道:「這又為什麼?」
曉梅道:「故意再問一遍,是要自己覺得甜甜的。」
蕭夢梅道:「有時又不追問,道理何在?」
曉梅道:「道理深奧,你自己去想吧。」
夢梅有些急的近於苦惱,道:「你這不是急人嗎,我要能想的明白,何必問你?」
曉梅道:「我問你,你要是全心關懷一個人,而這個人對你的言語、行動,看似不太關心的話,你如何感覺?」
蕭夢梅道:「我想一定十分苦惱!」
曉梅道:「對方要是個女孩子的話呢?」
蕭夢梅皺眉道:「我無此經驗。」
抓五爺突然深沉地接話道:「加倍的苦惱!」
蕭夢梅奇怪的看著抓五爺,道:「會嗎?」
抓五爺道:「唯情不渝,唯愛自私,會的!」
曉梅奇怪的看了抓五爺一眼,道:「五叔,您懂這些?!」
抓五爺苦笑一聲,道:「以我的年齡來說,不該懂嗎?」
蕭夢梅道:「這些我不懂,不敢亂下結論。」
曉梅卻突然若有所悟的,向抓五爺道:「五叔,你當年准有段佳妙事!」
抓五爺苦笑一聲道:「怎見得?」
曉梅道:「要不五叔不可能說出一針見血的話來!」
抓五爺喟歎一聲,道:「可惜這一針見血的話,說晚了也知道得太晚了!」
曉梅一驚,道:「莫非那段佳妙事……」
抓五爺接口道:「早已變作傷心恨事了!」
曉梅幽幽說道:「難怪五叔能說出箇中的道理來。」
蕭夢梅實在聽不明白,道:「你們說的什麼,難道……」
抓五爺道:「小兄弟,俗話說『少女心,海底針』,對姑娘們若心存愛意的話,別忘了多用點心思,遇事多想幾遍!」
蕭夢梅奇怪了,脫口道:「這為什麼?」
抓五爺道:「說幾個事實給小兄弟聽,譬如一位十分心愛你的少女,昨天告訴你說,她喜歡吃『栗子雞』,假如明天你請她而她不吃的話,別胡思亂想,疑神疑鬼,告訴你,她不是不喜歡吃,而是偏偏就現在不吃!」
蕭夢梅道:「這為什麼?」
抓五爺道:「她告訴可以,你想摸透她的愛惡卻不可以!」
蕭夢梅搖著頭道:「越發不明白了。」
抓五爺道:「很簡單,她想讓你知道她的喜惡,卻又怕你知道她的喜惡,別看她沒吃你買的栗子雞,心中卻是甜極!」
蕭夢梅道:「這是幹麼呢?」
抓五爺不答此問,卻道:「她不吃你買的栗子雞,卻希望你能因此而苦惱,你為此苦惱的話,證明她已支配了你的情意!」
蕭夢梅想了一想道:「我想這人不會不苦惱的!」
抓五爺苦笑一聲,道:「這人是真正的受苦,但不能惱!」
蕭夢梅道:「過份受了莫名其妙的苦,焉有不惱的道理。」
抓五爺道:「惱不得呀小兄弟!」
蕭夢梅道:「那為什麼?」
抓五爺道:「你若真惱,必將對她發些火氣,除非你願意自今之後,不再見她,否則這火氣一發,苦惱更甚!」
蕭夢梅道:「難道她不講理?」
抓五爺聳肩而笑道:「問的好,她就是不講理,你能如何?」
蕭夢梅道:「無理取鬧,何如從此而別?!」
抓五爺道:「男女之間,若到了不說理的地步,那份感情已然是既深且厚了,從此而別的話,你能不苦惱嗎?」
蕭夢梅半晌無言,抓五爺卻接著又道:「但是你還又不能不惱,不惱也不行!」
蕭夢梅道:「惱的話則更苦惱,不惱的話卻又不行,這太難了!」
抓五爺道:「若不難的話,上天何必如此折磨男人!」
曉梅適時接口道:「五叔,我不敢苟同你這句話!」
抓五爺道:「對對對,我本來是說錯了!」
曉梅一愣,又道:「其實也不算錯,男孩子是受女子折磨的人多!」
抓五爺道:「應該說,男孩子該受這種折磨!」
曉梅道:「不,有時女孩子是過份了些!」
抓五爺正色搖頭道:「能得佳人垂青,受點折磨的是應當。」
曉梅道:「心心相印,靈犀相通,互為關懷,是雙方的事!」
抓五爺搖頭道:「話雖如此,男孩子應知遇事忍讓才對,若連絲絲微微的一點兒折磨,都不能忍受的話,苦惱豈不是自找?」
曉梅道:「天下男子,那有像五叔這樣好的!」
抓五爺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使曉梅和蕭夢梅俱皆一愣,雙雙互望一眼,同時莫名其妙地問道:「笑什麼呢?」
抓五爺單對蕭夢梅道:「小兄弟,剛才對話,可曾聽得明白?」
蕭夢梅道:「字字入耳,老哥哥你笑什麼?」
抓五爺道:「笑的是什麼,稍等再告訴你,你說已將我與姑娘的對答,聽了個字字入耳,那我有話要問你了。」
蕭夢梅道:「什麼話問小弟呀?」
抓五爺道:「我不是說過,要舉幾個事實的嗎?」
蕭夢梅道:「不錯!」
抓五爺道:「剛才的一番話,就是事實!」
蕭夢梅和曉梅不由同聲道:「這是什麼事實?」
抓五爺道:「小兄弟,你仔細聽著,剛才你說了一句『太難』,我曾接口說,不難的話,上天何必如此折磨男人,可對?」
蕭夢梅道:「不錯,有這麼一句話。」
抓五爺道:「緊跟著,姑娘說她不敢苟同,可對?」
蕭夢梅道:「是是,小妹是這樣說的。」
抓五爺道:「我又怎樣答覆的呢?」
蕭夢梅想了一下道:「老哥哥承認是說錯了。」
抓五爺道:「不錯,姑娘又怎樣說的呢?」
蕭夢梅道:「小妹卻又承認,受女孩子折磨的男子多!」
抓五爺道:「著呀!接著是我順情說好話,說男孩子應該受這種折磨,但是姑娘她卻竟又承認,女孩子過份了些,對吧?」
蕭夢梅道:「一點不錯呀!」
抓五爺道:「接著我故意又說,既能得佳人垂青……」
蕭夢梅接口道:「老哥哥說受點折磨非常應當。」
抓五爺道:「姑娘如何說的?」
蕭夢梅道:「小妹說心心相印,是男女雙方的事!」
抓五爺道:「我又說了些什麼?」
蕭夢梅道:「老哥哥又說,男子應處處忍讓,若連一點小折磨都不能受,反而苦惱的話,是自找!」
抓五爺道:「兄弟記性真好,一點沒有說錯,最後姑娘又說了一句話,我方始哈哈大笑起來,對不對?」
蕭夢梅道:「正是這樣!」
抓五爺道:「姑娘最後那是句什麼話?」
蕭夢梅道:「小妹說,天下男子,沒有像五叔這樣好的!」
抓五爺道:「所以我笑了,小兄弟,我是有心要引誘姑娘開口和抬槓,但當姑娘說不苟同的時候,我就承認自己錯了,結果姑娘卻又說我並沒全錯,就這樣,我一時說東對,一時又說西對,最後得到一句出自姑娘的贊語,說我是天下最好的男子,小兄弟,難道現在你還不懂?」
蕭夢梅恍然道:「我懂了,和少女們相談或論事,竟似迷離……」
抓五爺道:「對了,小兄弟,你能不小心嗎?」
曉梅此時也明白了所以,嬌嗔道:「五叔你好壞,竟拿我作了試驗!」
抓五爺道:「你不是要小兄弟他學次乖嗎?」
曉梅羞紅了粉頸,道:「五叔好壞!好壞!」
蕭夢梅已貫通一切,不由喟然歎息道:「可怕呀!可怕!」
曉梅道:「什麼事這樣可怕?」
蕭夢梅道:「周老哥說過,少女心,海底針,假若今後,小妹一定要我到海底去撈這枚針,豈不可怕?」
曉梅故意地說道:「這有何可怕,你遵諭下海去撈不就得了!」
蕭夢梅也別有用意地說道:「天知道,我根本不識水性,下了海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
抓五爺嘻笑-聲,道:「就算你水性奇佳,只要下了這看似平靜無波,但卻暗濤洶湧的無底海,能上來也要脫層皮!」
蕭夢梅道:「小弟不善趨險,避之為佳!」
抓五爺一翻眼皮,道:「你說什麼?」
蕭夢梅道:「如此危險,小弟有意遠避!」
抓五爺哈哈一聲,道:「這能由你?」
蕭夢梅道:「怎麼,難道這個不能由著自己?」
抓五爺道:「自古至今,唯有這種事,男人們都是明知危險到千千分,卻趨之萬萬急,好像是也似乎是不由自己!」
蕭夢梅喟然道:「不解!不解!」
曉梅故作嗔怒道:「說完了吧?」
蕭夢梅一笑道:「完了完了,小妹有事?」
曉梅道:「沒事的話,問你幹嘛?」
蕭夢梅道:「什麼事?」
曉梅道:「要你們談正經事,到底今夜……」
抓五爺接口道:「剛才已經說過了……」
曉梅道:「我知道,不過既使一定要保留『天下一家店』,也應該商量個可行的辦法呀,總不能……」
蕭夢梅道:「我正要和周老哥談。」
曉梅哼了一聲,道:「結果盡談些胡話!」
蕭夢梅一笑,道:「什麼胡話?」
曉梅道:「說了大半夜,都是在講女孩子的不好,這還不是胡話,難道……」
蕭夢梅接口道:「不是小妹你要我學點乖的嗎?」
曉梅一跺腳道:「現在你用不著學了!」
蕭夢梅道:「我也不想再學了!」
曉梅黛眉一挑,道:「為什麼?」
蕭夢梅一笑道:「不是你說用不著學了嗎?」
曉梅道:「我說什麼,你就聽什麼。」
蕭夢梅道:「這可不一定。」
曉梅嗔問道:「你說不一定,哦?」
蕭夢梅道:「我可不一定要說不一定,我要先想想!」
曉梅道:「想什麼?」
蕭夢梅道:「我學過一次乖,但是時間太少,學的太多,一時很難想通如何應用得十分恰當,所以要想一想。」
曉梅無話可答,鼓著個小粉腮,氣虎虎的瞪著眼。
抓五爺拍手道:「小兄弟,我算是真服了你了!」
蕭夢梅瞥目看了曉梅一眼,道:「老哥哥,小妹說的很對,是該談談正經事的時候了,小弟想先和小妹趕赴金陵,此地的事由老哥哥來辦。」
抓五爺道:「有關店中事,不用小兄弟費心,只請無論如何,等我事了之後,咱們一起回金陵,這是小兄弟曾經答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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