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了,晚霞滿天,落日的餘輝沖走了激動的場面,走的走,散的散,頃刻間,葛嶺山空曠曠的,恢復原先的寧靜氣氛。唯獨英雄——這位在奇年黑道比武大會上,奪冠的英雄——金翅銀羽,並未走開,孤零零地徘徊在這沉寂的山頂上。
月光,映著他的影子,長長地,他似有許多拂不掉的惆悵。
一條白影,比箭還快,飄上葛嶺山,立時英雄不單調了,葛嶺山又不寂寞了。
「哼,我知道你定被選上!」
英雄微微一怔,抬目望去,一個纖巧的影子立在古樹下,樹影遮住她半邊臉龐,但從輪廓上仍可以看出她是一個風姿卓絕的少女。
他端詳許久,終於說道:「姑娘,你是誰?」
美人咬牙切齒地答道:「梅孤雲,八年前,臨江官船被襲沉沒的事情,你大概早巳忘記了吧?」
英雄聞言,臉色微變,道:「你就是那姓沈的女兒麼?」
美人恨恨說道:「虧你還記得!姑娘幸而不死,今番練成武藝,找你報雪前仇。」
說著,白影一晃,身形快得令人咋舌,飄近英雄身前,她手上已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寶劍,但見她銀牙一咬,揮劍如虹,「刷」、「刷」、「刷」連三劍,迅雷般朝向金翅銀羽全身要害攻進。
英雄連退三步,喝道:「姑娘且住手!」
美人恨之入骨,豈肯停手,反而出招更快,左掌右劍,攻勢凌厲,立時掌風劍影幢幢,聲威駭人。
英雄攻出兩掌,逼退美人半步,乘勢說道:「當年襲擊官家船隻的並非本人所為,姑娘暫停,等本人把話說完再動手不遲!」
美人恍如不聞,劍光暴閃,夾著一條窈窕的身影撲擊過去,左掌一招「青雲遮日」,右劍斜側攻出「雷霆萬鈞」、「天降神兵」、「群妖伏首」。
金翅銀羽見她一味狂攻不捨,不可理喻,只氣得仰天狂笑道:「罷,罷,罷,姑娘不肯聽我把話講明,休怪我無禮了!」
說話間攻出三掌,踢出四腿,全以渾厚剛猛見長。美人雖招數神妙,奈何吃了女子力弱的虧,一時之間,竟敗象連連,嬌喘吁吁,我見猶憐!
她似神智已失,忘命地進逼,迫使金翅銀羽使出真實功夫,蝴蝶般穿梭在掌影劍光中,左彈右指,巧遮妙躲,都未下煞著。
忽然,急攻中的美人無故地呻吟一聲,搖晃著靠在樹上,胸部起伏地喘息不停,英雄怔住了,但聽她圓睜著眼指著自己罵道:「英雄!狗賊!下流胚子……」
聞言,金翅銀羽一怔道:「哎,什麼?姑娘你再說一遍。」
忽見美人撲通一聲,栽倒地上,美目緊閉成一條線,彷彿受了極重的內傷,他不禁更狐疑了,撫額自問道:「我傷了她麼?沒有呀!她為何如此?奇怪!」
正想去扶持她,問明真象,目光瞬處,不由微吃一驚,只見新月朦朧下,一條修長的影子,佇立在樹影下,一動不動,驟然望去,還當是鬼魅呢!
金翅銀羽定了定神,沉聲喝道:「什麼人?報上名來!」
這人眨著閃閃發光的眼睛,一步十步地走了過來,冷聲冷氣地說道:「是你傷了她的麼?」
金翅銀羽狐疑地道:「閣下貴姓,本人並無傷害她之意,不知怎地……」忽然,他像似想起什麼似的,沉聲說道:「如果是閣下所為,不妨直說,何必扯到梅某頭上,梅某決不是宵小之徒所能被蒙騙的。」
來人冷笑一聲,走過去抱起美人,說道:「閣下信口雌黃,若在平日早該教訓你了,此時急於醫人,這筆帳暫掛在你的頭上,告辭了!」
金翅銀羽臉色大變,的確,他武功已臻化境,何曾聽過這種狂傲的話,是以氣得連話都說不出。
來人倨傲地笑了笑,緩步而去。
金翅銀羽怒喝一聲:「朋友慢走,又何必只逞口舌之利,咱們何不見個真章再走不遲。」
修長的人冷冷一笑,一手探人懷中摸出一個碗口大小,色澤晶瑩,與金翅銀羽胸前懸佩的英雄標誌幾乎大小一樣的牌子,只是以玉琢成,看起來青濛濛光華映耀其間,游離不定,他高高晃了兩晃,然後收了回去,哼道:「閣下不知道也差不多了,在下沒空奉陪,先行一步。」
金翅銀羽竟被他摸出來的玉牌給愣住了,半晌才長笑道:「原來是你,哈哈哈哈,後會有期,咱們仍有較量之日。哈哈……」
長笑之聲劃破長空,夜鳥驚動,群飛而起,這時,修長的人卻走得無影無蹤。
他走了麼?並未。
他就在附近。
他用火熱的嘴緊吻著美人芬甜的櫻唇,玉臉粉頸,瑤鼻……他瘋狂地吻著,一雙眼像獵犬一樣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他急急地解開美人的外衣,那誘人的曲線,他心快跳到口腔,一陣陣窒息得難過,他解開內衣,酥胸坦露……甚至於褻……一個玉雕般美麗的胴體毫無遮掩地層露在他的眼前。
他輕輕撫摸,緊捏親吮,肆意地玩弄著……
美人仍昏迷不醒,她微微顫抖的身子,與被狂妄撫弄發出的自然的呻吟,她似乎正在做一場惡夢,掙扎而無力。
漸漸地,修長的人呼吸更加急促,銳利的眸子射出兩股獸性的火焰,他低語著:「白素秋!白素秋——我想死你了!你還忍心拒絕我麼?……我要佔有你,我要完全佔有你。」
最後,他再沒有聲音了,只是嘴唇翕動,他氣喘如吼,忽然像一頭猛虎似的,狂暴地吞噬著一頭潔白的羔羊。他鼻孔內噴出兩股熱焰,一切俱被熔化了!
重雲遮住了新月,星兒也不見了。這正象徵著一場暴風雨將要來臨。快樂的種子常常會長出不幸的惡果,在這靜悄悄的葛嶺山腰,竟也埋伏了一場浩天的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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