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老花子華傑暴吼如雷,道:「來吧!我老花子要不在十招之內把你丁超立斃『打狗棍』下……」
老三丁超飄然到了老花子身前,冷然截口道:「老花子,我看你不要把話說得太滿了,到時候下不了台,可有辱你身為一幫之主的身份。」
老花子華傑淆也不是一勇之夫,失態只是一時,聞言一凜,當時斂住心神,哈哈一笑,話題一轉道:「丁老三,要動手為什麼不亮出你的成名兵器『三才奪』來。」丁超雙掌一拍,昂然道:「對付你老花子,有這雙肉掌也就夠了,還要取什麼『三才奪』!」
老花子華傑目睹眼下情景,縱有萬丈怒火,也只得暗自壓在心底,於是便不再發那過激的言詞,點頭一笑道:「好!好!好!老花子這遭也不用打狗棍對你了。」言罷,雙手一合,以極快的手法,把打狗棍收回身上。
丁超微微一笑道:「老夫看你老花子一定也自持自份,不肯先行出手,老夫也就不和你多費口舌了,看掌!」
話聲一落,人已起身直上,舉手一掌,向老花子華傑胸前擊來。
老花子華傑右手平胸而出,迎著來勢一推,冷冷地道:「老花子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了長進?」一股勁力,應手而出。
兩股潛力一挨,大廳之中陡然湧起一陣旋風,吹得四周的大衣袂亂飄。
老花子華傑朗朗笑道:「真看不出,你果然長進了不少。」左掌突然一伸,疾向丁超推出的右腕脈抓去。
這一招,出手快如雷奔,話聲未了,手指已近丁超腕脈。丁超不閃不讓,手掌突然一翻,五指如鉤,反向老花子華傑來手腕脈之上扣去。
應變反擊,易守為攻,快速如電光石火。
老花子華傑暗生驚駭,念動如電,忖道:「單看這一招應變手法,已非吳下阿蒙,看來老花子要贏他,真還不容易呢。」當下手臂微微一縮,避開了丁超反手擒拿之勢,在微縮手臂的同時,五指同時一屈,立時彈出一縷指風。
指風直向丁超射去,丁超心頭也是一震,暗道:「這老花子武功果有過人之處,我倒不可大意了。」一吸丹田之氣,身子倏然向後縮退半步,正好讓開老子彈來指力。
兩人交手一接之間,連續幾招奇詭的攻守變化,彼此心中都有了數,誰也不敢對對方稍存輕視之心。各自收回掌勢,四目相對,凝神而立。
兩人心中都明白,這是大風暴前的暫時沉寂,雙方都在運動真氣內力,只要再一出手,攻勢定然更為凌厲。
雙方相持約一盞熟餾時間之久,老花子華傑突然大喝一聲,向前欺近一步,連掌如飛,打向丁超。
丁超不退反進,身子向前一衝,雙手齊出,迎了上去。
老花子華傑人近丁超時,突然一提丹田之氣,身子猛地向上一衝,打了一個轉身,居高臨下,以老鷹攫兔之勢,壓頂而下。
但聞丁超一聲冷笑,蓄勢右手,呼的一掌,向老花子下盤的身子劈了過去,同時,雙腳一錯,斜飄而出。
這一掌乃是丁超全身功力所聚,威勢非同小可,一股強猛絕倫的暗勁,排山倒海般直向老花子撞去。
老花子華傑見丁超應變奇快,掌力又來得太猛,不敢硬接,施展出「金鯉倒穿波」身法,向後倒飛了出去,落身八九尺外。
丁超身形原也飄高原地,這時身子忽的凌空而起,直向老花子射去。
老花子華傑剛剛挺起身子,丁超已追襲而到,只得雙掌平胸推出,硬以內力相迎。
一個挾銳而至,一個身形還未站穩,老花子自是吃虧得多,雙掌一接之下,老花子登時感到心頭大震,氣血浮動,立腳不住,一連向後退了五步。
丁超一聲得手,借勢起身再上,掌勢指爪,搶儘先機。
老花子華傑雖然一身功力不弱,但那丁超出乎他意外地強猛,一時間想敗中求穩,扳回劣勢,談何容易。
總算他一幫之主,自有過人之處,愈處危境,心境也越是明朗,一面接架對方攻勢,一面暗自調息。
直待下超一輪急攻過後,他才得到一個還手機會,大喝一聲,揮手一拳,向丁超當胸搗去。
丁超揮手來架,老花子華傑借勢側身而進,揮指如飛,點了過去。
這時,兩人又成了近身相搏之局,拳掌變化,迅快無比,當真是招招間不容髮,著著疾如電火,一招之失,生死立判,剎那間,又是四五十招。
激鬥中,忽聽一聲暴喝,交錯的人影倏然一閃。
只見兩人相對而立,兩人臉上,都是一樣的鐵青,兩人胸口間,也一樣在急起急落。
此情此景,一望即知,雙方都受了傷,誰也沒有討得了好。
四海游神等人身手被制,不能相助老花子,那也不足為奇,但座上伏牛三雄的老大和老二,也無出手相助老三丁超之意。
老花子華傑與丁超都在暗運功力,自療傷勢,雙方靜立了半頓飯時間,同時一昂首,又待繼續拚鬥。
老大朱敏這才開口輕喝一聲,道:「老三,夠了,不必再在老花子身上多費氣力了。」
丁超點頭一笑道:「對,他反正是網中之魚,小弟和他鬥個什麼勁。」反身走回自己椅子前,坐了下來。
老花子華傑大喝一聲,道:「丁超,你回來,我們分了最後勝負再說。「老大朱敏冷然道:「老花子,我們不是和你比武論道,只是要你知道,我們兄弟聯手之下,要你的命易如反掌……」同時向四海游神等人一指,接道:「還有你這些朋友,都是為了你,才落得這般慘狀,你還不坐下來,認命只喉吩咐!」
老花子華傑聞言之下,先是一陣激動,雙目之中怒焰直射,似想發作,但,忽然心念一轉,忍了下來,哈哈一笑,道:「原來各位的目標是老花子,榮幸之至。」跨步走回自己座位。
老大朱敏陰沉沉地道:「我們要收拾叛徒柳季寬,不過舉手之勞,要不為了你,豈會讓他活到今天?」老花子華傑雙目一軒道:「你們到底找老夫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
老大朱敏道:「我們很著重你大幫主,想請你參加我們的組織。」老花子華傑哈哈大笑道:「就憑你產三兄弟麼……」
老大朱敏截口道:「我們三兄弟哪敢如此不自量,我們只不過奉命來徵求你大幫主的同意而已。」老花子華傑冷哼一聲,道:「你們……」
突然,一絲比蚊吶還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道:「華幫主,請你與他們虛與委蛇,借此機會,摸摸他們的底細。」老花子華傑暗中一愣,真想不到暗中還有別的人在,聽這人口氣,似乎是友非敵,當下暗中吁了一口長氣。頓了一頓,就原來的語氣接問道:「你們的頭兒是什麼人?」
老大朱敏道:「這個,你入了我們組織之後,我們頭目自會親自告訴你。」老花子華傑道:「你們是什麼組織?」
老大朱敏道:「這也只有我們頭兒,才能告訴你。」老花子華傑道:「那你們要我老花子加入你們組織做什麼?」
老大朱敏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老花子華傑雙目一瞪道:「你們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你們知道什麼?」
老大朱敏道:「我們保知道請你加入我們的組織。」老花子華傑冷笑道:「我老花子不與你們這種一問三不知的人打交道。」
老大朱敏陰森森地道:「除非你無視大廳中你這幾位朋友的死活,以及丐幫的覆滅,你盡可不和我們打交道。」老花子華傑臉色微變,低頭沉思有頃,道:「你們什麼都不告訴老花子,老花子難道閉著眼睛就答應加入你們的組織不成?」
老大朱敏笑笑道:「看來你只好閉著眼睛答應了!」老花子華傑道:「老花子如果答應加入你們的組織,是不是就可見到你們頭領?」
老大朱敏道:「那得看你的表現如何了,如果表現好的話,頭領自會盡快召見你。」老花子華傑忽然大叫一聲,道:「朋友,這批東西口緊得很,老花子幫不上忙哩!」
老大朱敏一怔,道:「你在和誰說話?」老花子華傑道:「老花子也不知道。」
老大朱敏哈哈一笑道:「老花子,你這叫自討苦吃。」霍的從座上站了起來,大步向老花子華傑走來。
老花子華來暗中吸了一口真氣,力達四梢,蓄勁以待。
恰恰就在這時,傳來一個語聲飄然不定,莫知其所以自來的話聲說道:「朱敏你先睜開眼睛看看他們胸前的『一心丹』哪裡去了。」
聞聲之下,不僅是老大朱敏一震,舉目向四海游神等人望去,就是老花子也跟著向四人望了過去。
果真,四海游神等四人胸前的「一心丹」,不知在什麼時候不見了。
老大朱敏臉色一變,道:「老三,老花子還是交給你,老二,我們快先檢查他們四人再說。」他話聲出口,老三丁超已撲向了老花子,而他自己與老二楊晉也晃身到了四海游神等四人身前,正要伏腰查看四海游神李奎元是否有異狀時,眼角餘光忽然瞥見白劍向他裂嘴一笑。
他心神一震,顧不得先檢查四海游神,雙肩一晃,疾出一指,向白劍點去。
他目標轉移,出指點向白劍,距離既近,身法又快,一閃而至,指力一落,已點到白劍腰際。
忽地,只覺眼前一花,指力落空,竟失去了白劍的身形……
老大朱敏心頭一涼,意念還沒有轉過去,只悟到一股勁力從身旁斜掠而過,扭頭望去,只見白劍已繞過老二楊晉的身旁,飛起一腳,直向楊晉後心踢去。
這時楊晉正伸手去對付柳飛虹,自然想不到白劍先找上了他。
老大朱敏驚叫一聲道:「老二,注意後面!」喝聲中,人已向白劍摸去。
老二楊惡聞聲知變,藉著身子前傾之勢,突然向前移動一步,剛好讓過白劍踏來的一腳。
白劍朗朗大笑,道:「你避得了麼!」一提丹田氣,身子凌空而起,根本理也不理隨邱摸來的老大朱敏,立指如乾,直向老二「肩井穴」點去。
老二楊晉避開白劍一突之後,身子一翻,疾轉過來,卻未料到白劍竟不顧老大朱敏的接應,仍然直撲自己,心身一悸,還沒來得及抬手,白劍指力已到。
只見他悶哼一聲,身子往後便倒。
白劍一指點倒楊晉,兩掌向下一拍,穩住了自己懸空的身子,摔臂出掌,正好迎著老大朱敏撲來之勢。
雙掌一接,只聽轟然一聲,老大朱敏的身子被震得倒退了七八步,才消去白劍反彈之力。
白劍身子落回實地,微微一笑,道:「別忙,調勻真氣,再上!」白劍這一出手,指點老二楊晉,掌退老大朱敏,真是快得如電光石火,令人不敢想像。
老大朱敏不禁驚愕,心神猛震,竟呆了一呆。
瞥眼間,又見四海游神李奎元與柳飛虹,也挺身而起,一閃出了大廳。
看來今日之事,己是一敗塗地了。
老大朱敏流目四射,口中發出聲聲冷哼,突然起身直上,雙掌連環攻出,一掌快似一掌,瞬息之間,搶攻了二十掌。
看來把白劍迫退了七八尺,猛然一矮身,疾如流矢,直向庭外射去。
同時,老三丁超也一口氣把老花子華傑逼開,點足長身跟著老大朱敏向外闖去。
敢情,老大朱敏見風勢不對,以進為退,配合老三突圍圖逃。
煮熟的鴨子,怎能讓他們逃出手去。白劍劍眉倒挑,冷笑一聲,喝道:「今天要讓你們逃出了手,本少俠也不用……」
喝聲戛然而止,敢情是說溜了口,幾乎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只見他全身原地不動,右手食中二指,並在一起,遙向疾奔而逃的老大朱敏和老三丁超,點了二點。
只聽兩聲銳嘯之聲破空刺耳,「嗯!嗯!」,兩聲悶哼,老大朱敏與老三丁超二條已經撲到門口的身子,去勢一洩,落回地上。
兩人總算沒有跌倒,腳落實發,身子搖顫了一陣,才定住身形,這時,他們兩人已是一臉蒼白之色,受傷極重。
老花子華傑見多識廣,不由驚訝得瞪目大叫:「天罡指……」白劍晃身到他們身前,舉手各拍了一掌,滿面莊嚴,但音調卻非常和援地道:「在下耗不願用重手法傷你們,好在在下己及時止住你們的傷勢,兩位可回廳坐息片刻,便無可慮了。」
老大朱敏與老三丁超相視一歎,舉步走回廳內,席地盤膝而坐,運功調息起來。
白劍口中是這麼說,暗中卻是一絲不懈地嚴密監視著他們。另外還有一層顧慮,就是怕他們出其不意地自斃,所以不敢分神。
因此,自劍也不能分身去處理那老二楊晉,只好含笑向老花子華傑道:「請幫主幫忙,把那姓楊的穴道解了,讓他們三人坐在一處吧!」
老花子華傑對白劍已是佩服得不得了,接口便應道:「是!……」應聲中,已把老二楊晉提了過來,一掌拍開了他的穴道,老花子自己也不走開,就虎視眈眈地守在他們身後。
眾人之中,只有柳季寬的穴道尚未解開,仍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一陣腳步聲傳來,四海游神李奎元與柳飛虹一人手中提著一人走了進來。
他們兩人各把手中人向地上一揮,都走向了白劍。
四海游神李奎元哈哈大笑道:「師弟,你下次再要來這一手,得先打個招呼,我真急壞了哩!」
柳飛虹走到白劍面前,抱拳一揖道:「多謝少俠!」白劍回禮笑道:「柳大俠不要客氣,倒是在下未能先示敬,抱歉之至,請大俠見諒在下的別有用心。」
敢情,白劍一進院子就發現暗中有人埋伏,當時他因不能確定那伏在暗中之入是不是柳飛虹的伏兵,所以還出言問了一問柳悄虹留在莊中的人數,當柳飛虹說明莊中只有五人時,他就心裡有了數。
要知,他這時藝成下山,不僅武功方面有了出入意料的成就,由於應付那狡猾的對手,節杖先生還替他練了一種護心丹,這種護心丹雖然無法應付天下所有奇絕的毒物,但例外者也不多,三四種而已,餘者,只要服了護心丹,便可萬無一失。
「消氣散」這種下五門的配方,自是難不倒他。
自然,老花子打給他們的「一心丹」,也是白劍暗中以意役氣,給四海游神等人服下的,同時也暗中以無形正氣替他們解了穴道,待機而動。
所以一發力之下,便勢如雷電,打得伏牛三雄措手不及。
且說,柳飛虹聽了白劍的話,哈哈一笑道:「少俠這樣說來,更令老……漢無地自容了。」他本待自稱老夫,由於對白劍一腔敬意,話到口邊,又把老夫改成「老漢」。
白劍訕訕一笑道:「柳大俠,可利用這時間去看看令郎了。」
柳飛量內心之中,對白劍有著說不盡的感激,望了白劍一眼,又長歎了一聲,轉身走向愛子柳季寬身前,伸手拍開了愛子的穴道,道:「寬兒,剛才的一切你都看到了?」
柳季寬低聲道:「孩兒看到了。」「你有什麼感觸?」
柳季寬劍眉一挑,揚聲道:「孩兒不再怕他們了!」柳飛虹展顏一笑,點頭道:「本來你能猛然回頭,已是非大勇莫辦,現在你更能去除心中積畏,這就真不愧是柳家的子弟了。」
柳季寬雙目一垂道:「孩兒見了少俠的大無畏精神,孩兒真羞愧死了……」
柳飛虹一臉憐惜之色,截口道:「老蔡和馮三連這時還倒在廚房裡,你去向華師伯要兩粒『一心丹』給他們服了吧。」
柳季寬應了聲:「是。」向老花子華傑討了兩粒「一心丹」,自台灣省解救老蔡和馮三連。
這時,席地坐在廳中的伏牛三雄也同時吁了一口長氣,調息完畢,站了起來。
白劍看他們眉宇間充滿了怨毒忿恨之色,暗中不由眉頭一皺,付道:「看來這三人只伯很難用言語打動他們,我該用什麼方法,問出我想知道的呢?……
老大朱敏見白劍半天沒開口說話,不覺冷笑一聲,道:「老夫平生從未受過今日之挫,你小心著,我們只要留得一口氣在,誓雪今日之恨。」白劍訕訕一笑,道:「朱大俠說得是,不過請你反過來想想,當剛才我們落在你們手中時,又當怎樣說?」
老大朱敏微微一怔,哼了一聲,道:「現在你要對老夫們怎麼樣?」白劍道:「在下想同三位談談,請坐!」
這大廳中座椅已按東西賓主,重新作了排列。
老大朱敏看了賓主一眼,一揮手,帶了老二老三一齊走了過去,依次而坐。
三人坐定之後,老大朱敏又是一聲冷笑道:「你如想問我們組織的情形,老夫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白劍劍眉一聳,方待說什麼,忽見柳季寬帶了老蔡和馮三連走了進來,柳季寬接口道:「易兄,你這樣問不出什麼名堂來的……」
老大朱敏怒吼一聲,道:「柳季寬,你敢亂出主意,小心將來有你受的!」柳季寬哈哈一笑道:「你們那套殘酷方法,再也嚇不倒我了。我現在也想通了,我落到了你們手中反正有得罪受,既然結果相同,又何在乎多說幾句話,你們不說,我現在也會盡我所知,告訴易少俠了。」
老大朱敏呆了一呆,道:「只要你不多言亂語,老夫答應你,今後再也不找你的麻煩。」
柳季寬一笑道:「你憑什麼答應我,你作得了主麼?你們也再騙不了我了。」話語一頓,叫了一聲:「易兄!……」欲言又止地猶豫了一下。
白劍道:「柳兄,有話只管說,我已用無表正氣隔斷了人的話聲,不怕他們聽到……」
柳季寬臉上掠過一道驚異之色,定了一定神,道:「他們最怕的就是被揭露真正身份,真正身份一揭露,縱然逃得出手去,也無從苟活,你要問他們什麼話,只有逼他們走上絕路,才有希望。」白劍微微一愣道:「他們不是伏牛三雄麼?」
柳季寬道:「小弟被利用時,面幕之下,便另外藏了一副皮面具,我想他們不會例外。」白劍道:「多謝柳兄,你請站過一邊,以免被他們暗算。」
柳飛虹閃身退到白劍背後。
白劍暗中提起一口丹田內勁,力達四肢,目射精光,向伏牛三雄臉上一凝,沉聲道:
「你們是自己動手揭開你們臉上的人皮面具呢?還是要在下代勞!」伏牛三雄聞言一震……
白劍在他們心意未定之際,又威脅地接道:「本少俠警告你們,你們誰也別想妄動心機,小心本少俠使用你們最怕的手段對付你們。
伏牛三雄也不知柳季寬對白劍說了些什麼話,只聽白劍繼續說道:「只要你們好好合作,話說清楚之後,你們有什麼困難,本少俠一定全力相助,絕不坐視不管。」
伏牛三雄彼此對視了一刻,老大朱敏一歎道:「我們就聽易少俠的話,現出本來的面目吧!」說罷,自己先取下蒙面巾,撕下一層人皮面具,現出一張方面大耳的面貌來……
大家目光所及,不由都是一愣,四海游神李奎元更是「啊!」的一聲大叫道:「原來是你這老禿子!……唉……。
他還能有什麼好說,大大有名的武當俗家高手齊元同,竟成了見不得人的蒙面惡徒!
齊元同立時變得淒苦無比地慘笑一聲道:「奎元兄,你覺得意外吧!就是小弟自己也想不到會落到今天這般慘況。」
四海游神李奎元雙眉一蹩,方冷笑了一聲,正待嘲笑他兩句,化名伏牛三雄老二楊晉和化名老三丁超的兩人,也已將臉上的皮面具揭了下來。
這兩位又是令人做夢也想不到的正人君子,說起雲夢雙奇胡南屏、盛志中,只怕任誰也得堅起大拇指叫一聲:「好!」可是,現在……
四海游神李奎元心裡的難過,只怕比他們三人更過之而無不及,「咳!咳!咳!……」
乾咳了半天,口中才擠出一句話道:「這……這……不是做夢麼?」
齊元同長歎一聲,道:「現在我們三人都把自己一生清譽和全家大小的性命交給各位了,各位看著辦吧!」丐幫幫主老花子華傑大叫一聲,道:「你們……你們也未免太……」
齊元同一笑截口道:「華幫主,你也不過是倖免於難而已,如果不是意外地跑出這位易少俠來,你還不遲早會像我們一樣,任人擺佈?」
老花子華傑冷笑一聲,道:「只怕不見得……」白劍從他們談話之中,已聽出了他們三人也是被迫從賊,其中有著不得已的苦衷,同懷受害心油然而生,因此怕老花子華傑說出不好聽的話,過於刺激他們,於是截口笑道:「華幫主,這三位……」
老花子華傑可不笨,立即明白了白劍的意思,同時自己也自知幾乎失言,「聽!」了一聲,笑道:「你看,老花子好糊塗,只顧自己說話,卻忘了替你們雙方引見,真是該死!該死!」接著,重新替雙方作了一番介紹。
齊元同、胡南屏、盛志中在江湖上不是無名之輩,白劍在紅柳莊時,對他們的行止,就極為嚮往,此刻聞名之下,不由雙眉緊皺,心中作起難來了。
這時,倒是齊元同反而哈哈大笑道:「事已至此,老夫們也只好認了,總不能叫老花子看我們不起,認為我們自甘下流,易少俠,你想知道些什麼?唉!可惜我們所知也有限。」
白劍歉然一笑道:「那就有勞三位了。」齊元同忽而回頭向胡南屏、盛志中兩人苦笑一聲,道:「兩位還有什麼意見沒有?」
胡南屏與盛志中齊聲道:「齊兄,你們都不是自甘下流的人,一切以你為首是瞻了!」
齊元同轉向白劍道:「我們三人被迫從賊的經過,正與我們剛才相逼老花子的情形大同小異,不必說,我想易少俠也想像得到,留待將來有時間再從容長談如何?」
白劍笑道:「那就不必說了,請齊大俠先把你們的組織、苔領人、人數見告。」
齊元同沉吟了一下道:「說來只怕易少俠不相信,我們的組織如何?首領是誰?人數若干?甚至我們到底做些什麼?有什麼目的?我們一概不知。」老花子華傑冷笑一笑,道:
「等了半天這就是你要告訴我們的,哼!哼……」——